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绯色II,总裁强势掠爱》作者:贪吃猫宝宝 介绍: 卷首语:你若安好,我备胎到老! 看作女如何把总裁变成渣男! 她费劲心计嫁给他,不是因为爱,而是恨! 他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她是父母双亡的孤女,一场交易把他们绑在了一起,不过是各取所谓。 他要她的时候狂猛的几乎要把她碾碎,不要的时候看一眼都觉得费力。 婚礼前夕,她撕碎他开的巨额支票,笑颜明朗如殇,“牧锦年,就这么打发我?!”。 他压低身子,双眸沉如冰霜,食指微勾挑起她精制下颌,“韩一芊,别跟我玩花样,玩死你,易如反掌!” 她仰起小脸,笑得肆意张狂,妩媚异常,“好啊,娶我!我就遂了你的愿!” 她料定了他不会要她,却未曾想,只要赌就会有输有赢! 终究他遂了她的愿。 “牧锦年,求你放过我!我怀了你的孩子!”她吓的全身发抖,细白小手的怎么也推不开他,身下那浓郁的血腥味,让她心惊。 他勾唇一笑,笑容里带着某种嗜血的激狂,“孩子!?你确定你怀的是我的孩子!?放过你?韩一芊,你放过我了吗?” ······ 居心叵测的开始,后知后觉的彼此,是否还能缔造一个岁月静好的结局? 作者标签:总裁 酷男 婚后相处 书友印象:色猫出品(8)劲爆(3)好看(1) =========================== 他喝酒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27 本章字数:2085 一年后,奥龙观邸市中豪宅。 午夜将近,韩一芊合上手里的书,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抬头看了看墙上走的孤单的壁灯,竟然十一点了!漂亮的眼眸有些疑惑,每周固定时间过来的他这个时间基本上都已经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还没有过来。 摇了摇小脑袋,不准备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况且她也没有必要去想,去纠结。 起身拧开房间里的吊灯,调到深夜最适合的亮度,暖橙色的灯光充盈了整个房间,打在韩一芊那冷然而又妆容精致的小巧的脸上,添了一份妩媚和妖娆,只是灯光再暖也温暖不了她那颗冷色调的心。 瞥了一眼梳妆台镜子中的自己,有道是女悦己者容,不过用在她这里那就是职业道德! 自嘲的笑了笑,脱掉身上那件质感很好的黑色真丝吊带裙,走向衣柜,从衣橱里拿出一条纯棉长款宽松体恤,走进浴室,洗掉自己花了近一个小时间的时间精心化好的妆,跳进宽大的近乎奢侈的浴缸,享受着水的滋养。 泡完澡,整个身体弥漫着氤氲的水汽,那张平日不见血色的脸,也因为长久置于高温的环境中,而散发着白里透红的红晕,附和着身上那件黑色的宽松体恤,全身焕发着一种猫一样的慵懒。 没有睡意,拿着一本书,把自己扔到客厅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舒服的躺下,就听到钥匙搅动门锁的声音,他来了! 韩一芊连忙跳起来,扯掉自己身上的体恤,套上那被自己扔到床尾的睡裙,动作是如此的迅速,一气呵成,捋了捋头发,迎了过去。 “您来了” 牧锦年显然没想到她还没睡,那深不见底的黒眸一丝亮色,一闪而过。看向她的时候又是那般的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 “恩,怎么还没睡?” “刚要睡···”韩一芊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金主没说不来,她就兀自的判定他不来了,而且自作主张的把化好的妆容洗掉,想到这里,她有些心虚,转身就往浴室走,“您稍等,我马上就好”。 “不必了,给我倒杯水来”牧锦年明白她要做什么,摆了下手,边说边向沙发走去,慵懒的靠了下去。 “好的,那您先坐会,马上就好”韩一芊转身到客厅倒水的刹那,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酒味。 他喝酒了!?韩一芊拿起架子上的水晶杯,心里打着小九九,那这样的话,那她今晚是不是就可以不用‘侍寝’了?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小小的窃喜。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侍寝的话,那她要钱该怎么给他开口呢,端着水杯,站在卧室和客厅的交汇处,韩一芊若有所思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从那个角度看,他好像已经睡着了,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被灯光投下长长的阴影,冷峻紧绷的脸明显放松下来,迎着柔和的灯光显得安详,不似平时那份不怒自威的霸气和冷厉。 看的韩一芊有一刹那的失神,面前的男人的确是个尤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之疯狂。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目光的注视,眼皮睁了睁,刚毅明朗的脸部线条更加突出。在高档合理剪裁衬衣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那么魅惑。 “过来!”男人定定的看着她,深邃的眸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薄唇轻启,淡淡的嗓音带有一丝沙哑,如同午夜低沉而又勾人心神的爵士唱片,带着某种诱惑的味道。 这样的气氛下,韩一芊有些莫名的紧张,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听话的走了上去,递上水杯,“您要的水。” 牧锦年幽深的眸光略过她白希精致未施粉黛的小脸,一手接过杯子放在了茶几上,同时另一只手扯过她纤细手臂,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坐到自己的腿上。 酒后乱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28 本章字数:2229 动作如此之快,如此的流畅,乃至韩一芊窝在他怀里45秒之后还是处于懵懂的状态,瞪着那双若水的眸子,呆呆的看着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杯子,“您不是渴了吗····”。 水是他要的,给他又不喝,这是闹哪样?! 牧锦年挑了挑眉,微微勾起嘴角,他现在不光是渴,而且还是*! 大手挑起她小巧的下巴,盯着她那微微张开的红唇,慢慢的低下头,情不自禁的想一亲芳泽。 “不是喝酒了吗?”带着丝丝酒意的气息喷洒在脸颊,韩一芊才完全醒了,微微偏过头,躲避他的亲吻。 “所以,才能酒后乱性···”说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她的躲闪他收入眼帘,如深潭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声音懒散却更添性感,尤其是后四个字说的尤为意蕴。 “这··这里是客厅啊···”身下的可人儿第一次主动的环上他的脖颈,红着脸,小声的抗议。 “没人规定客厅不能做!”大手探入裙底,眼底被一抹狂野所渲染,她的主动,让他有些兴奋,这是她跟他以来,第一次这么主动。 一时间,一室春色,旖旎无限。 当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3点的时候,韩一芊有些孱弱的斜倚在床上,身上还残存着他强取豪夺的痕迹,那黑色丝绸*的贴身料子冰冰凉凉的,渐渐平息他尚留的体温。 她平静的的看着床下正在合衣的男人,窗台上的风无端吹过,紫色的柔纱窗帘唯美的舞动,像是诡异贪婪的曼沙陀罗。 他动作娴熟的扣上袖口,转过身来,目光平静看着她,带着一份探究,一场激烈的男女运动,他身上的酒意已经完全退去,连同那攻城略地的狂野也消失殆尽。 韩一芊不自然笑了笑,不明所以的说:“干嘛突然这样看我?” 牧锦年拿起梳妆台上的手表,低下头去,扣上,淡淡的开口:“你今晚很热情。” 韩一芊脸微微发烫,起身下床,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高级衬衫,狐狸一样娇笑着:“热情?热情的不是我吧?你看我身上的痕迹都可以开份玫瑰糠疹的病例了。” 牧锦年不动声色的拿开她的手,披上西装外套,眼底隐藏着参不透的深意与冷然,随手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卡,递在空气中:“我不知道你今天要钱,没带现金,这张卡你拿着,没有密码。” 他知道她又要钱了,所以才会主动,才会格外热情,不似往日般木讷无趣。 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让韩一芊嘴角的笑容蒙上了一层苦涩,接过那张尊贵的黑色卡片,撑出一个绽放的笑容:“谢谢!” 她不记得从哪里看过这样一段话,此刻拿来,非常的应景:‘做别人的情人,如果要钱,那就不要有爱,完全职业化,各取所需,按收入多寡付出精力,解除劳资关系的时候,站在门口,面带笑容,慢走慢走,不送不送,好聚好散,也是敬业的一种方式!如果有爱,那就不要谈钱,后者比较值得尊敬,因为需要世界上最坚强的心脏。最好自给自足,有房有车,工作体面,一般女人很白痴的理财投资,也应该是小菜一碟,更重要的是,性格开朗,对生活充满信心,否则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很显然,她属于前者!爱情,对于她来说,谈不上奢侈,但也与她无关!至于后者必备的条件,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达到,一个大学都没读几天的人,想要很好的养活自己,体面的生活,那只能是扯淡!所以人呢,贵有自知之明! 望着门口男人那颀长的背影,韩一芊说了句,“开车注意安全。” 自认是一名合格的情~妇,韩一芊对于这个男人的关心仅仅止于“注意安全”的程度,一年来始终如一。甚至她从未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甚至也没问过一句是否要留在这里过夜,因为她知道他不会,无论多晚他都会在驱车离开这个金屋藏娇的住所,甚至在欢愉过后从不曾贪恋床与她半刻。 门被关上的声音提醒着她,他已经离开了,韩一芊拿起他买给她的手机拨了出去,“明天早上9点,老地方见!” 最后一次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29 本章字数:1823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韩一芊拿着电话,扭头看了看桌子上枚黑色的卡片,脸色沉静而漠然,淡淡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这次你能真的说话算数!” 挂断电话,本来还打算补眠的她,一丝睡意也无,索性焦躁的打开电视掩盖屋子里的死寂,尽量不让自己的脑子胡思乱想。 房间的装修简单奢华,符合男人那刚毅硬朗的风格。宽敞明亮的空间加上进口的娜尼亚宫廷水晶单壁灯与昂贵的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手工壁纸相呼应,简洁大方,却又高贵不容亵渎,别有一方风味呈现。 而房间内那一件件高端的电器,像是一座座冰冷的神兽,封锁住她所有的自尊。 她不知道这个房子里有没有住过其他的女人,有过多少女人,但是她觉得住进这栋房子的女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夜沉如沼,*与冷漠在夜色沼泽中厮杀,车水马龙之侧的霓虹彷佛幽幽的眼,嘲讽的看着人们陷落,无情的是命运的指针,看似波澜不惊的转动,却暗藏着无尽的窘迫与肮脏。 黑色幻影从寂静的小区驶出,路边的霓虹灯打在车后座的男人那轮廓完美的侧脸上,忽明忽暗,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的吩咐道:“这周六是七夕节,给我准备一份礼物,另外挑选一些时装过来,冷色系的。” “好的,我明天就去办!”司机不可置信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男人,点头应道。 &&&&&&&& 因为昨天某人的索求过度,韩一芊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9点了。 暗骂一句自己是猪,连忙跳起来,抹了把脸,抓了件波西米亚风格的深蓝色长裙套上,拖拉着那双旧了的罗马鞋匆匆出了门。 有‘蒸笼’之称的G市,夏天异常的难熬,这还不到9点,白花花的太阳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热情’洒向人间。 踏出公寓的大门,就迎面感到一股热浪袭来,眯着眼睛在夏日的强光下,焦急的等待公交车的韩一芊有种‘我是烤肉,我为自己带盐’的喜感。 韩一芊的皮肤本就雪白细腻,此刻沐浴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白希透亮,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在这炎炎夏日让有有种捏一把降温的冲动。 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身侧,司机师傅摇下车窗大声问她是不是要拼车,目光贪婪的在她精致白希的小脸上流转。 韩一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车子扬长而去。 公交站点的人很多,一个匆忙收太阳伞的女孩不小心将伞尖儿戳在了韩一芊的手臂上,瞬间花了一道血痕。 女孩连忙不停道歉,韩一芊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不着痕迹的收起了被擦伤的手臂。 这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靠在公交站旁,车窗缓缓落下,男人完美的侧脸映入韩一芊的眼帘。 “上车”牧锦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茫然的韩一芊,淡淡的开口。 低沉的嗓音给这炎炎的夏日,注入一丝凉意,听上去让人心旷神怡。 一股暖意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29 本章字数:1794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谢谢您”韩一芊礼貌回绝他的好意。 虽然她不是什么八卦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对金主的事情从来不会打听,但是对于纵横G市的牧氏寰宇集团的掌舵人是谁她还是知道的。 牧锦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收回目光,车窗缓缓升起。 韩一芊看着那辆幽灵般的黑色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长长的输了口气,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是不要那么的牵扯为好,再说了,这个点,基本上也算是上班的点,看着车子行驶的方向,牧锦年这估计是去公司,跟自己去的地方还真不是一个方向。 要等的公交车还没有过来,韩一芊看了看时间,马上要迟到了,决定步行过去,约定的地点好在不是太远,也就有三站的距离。 没走几步,顶着太阳闷头走的韩一芊,忽然感觉脑袋的上空一片阴凉,抬头,原来是牧锦年的司机。 看着她诧异的眼神,司机一遍为她撑着伞,笑着解释道:“韩小姐,牧总让我送你,他自己打车去公司了。” “谢谢!”韩一芊有片刻的迟疑,知道再推脱就显得做作,礼貌的道了谢,便跟着上了车。 车里冷气十足,跟外面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车厢内尚有牧锦年身上那特有的淡淡的烟草味道。 路上有点堵,韩一芊这才想起看看自己被刮伤的手臂,刮破皮,血色的划痕有些发暗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的她动作,遂拿出一盒创可贴和一瓶酒精棉球来,递给她:“韩小姐,这是牧总叫我给你的,他看到你胳膊被划破了,特意嘱咐买的。” 韩一芊看着那两盒没有拆封的东西,微微一怔,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暖意,没有说话,静静的接过来。 司机扭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这么热的天气还要坐公交,怎么不打车,不怕中暑啊。” 韩一芊拆着包装,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笑了笑:“公交车省钱啊。” 司机一怔,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还嫌打车贵?牧锦年对女人向来大方,随便送她的一件衣服都能换来一辆出租车了,这会子她倒是知道节省了,真是有点看不透这个女孩子。 想到牧锦年刚刚吩咐他给她买车,司机回头又看了她一眼,笑笑,摇摇头,转移了话题,“韩小姐,这么烈的太阳,出门怎么也不带把遮阳伞啊?不怕晒伤或者晒黑么?你看现在的小姑娘,出门哪个不是把自己武装的跟外星人似的!” “我嫌麻烦,晒晒阳光,补补钙也是蛮好的!”韩一芊笑了笑,嫌麻烦是一回事,其实是老天厚爱她,给她一副好皮囊,怎么晒也晒不黑。 看了看前面的建筑物,继续说道“麻烦您把我放在前面的银行门口,谢谢您!” 下了车,韩一芊远远的就看到了,等在银行旁边的KFC门口的那个人,手里不知道提的什么东西,跟宝贝似的紧紧的攥着。 那人看见韩一芊从车里下来,便急忙背过身去不敢打招呼,直到车子开远才上前迎去,讨好的笑着,“芊芊,你来了啊。” 没白疼你!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1 本章字数:1620 “程姨,外面热,快进去吧!”韩一芊笑笑点点头,上前一步跨上了她的手臂。 程美玉边走边拉着她的手笑着说:“芊芊,今天早起做了点你最爱吃的豌豆糕,待会趁热吃,你在这边也没人给你做,吃不到的。” 韩一芊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接过那已经旧的磨掉漆的保温饭盒,这个季节能买到豌豆不是一件易事。 指尖擦过程美玉手背的一刹那,韩一芊突然发现那双原本圆润白希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干瘪枯燥青筋暴露。 想起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她的情形,那时候的程美玉看上去还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妇,就是用这柔软水润的双手牵着她回了家。 孤儿院里的小孩大致分两种人,一种被抛弃的,打出生起就不知道父母为何物,另一种被遗弃的,在很小的时候便承受了失去父母的不幸。 韩一芊属于后一种,父亲韩柘林是Z市有名的大律师,母亲衣依是当地有名的舞蹈演员,而当时幼小的她是父母捧在手里的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可在她5岁的一天,突然有人充满怜悯的告诉她,孩子,你的父母去世了。 那时的她并不明晰“去世”的含义,她只是知道再不会有母亲监督她每天练舞蹈,弹钢琴了,再也不会有父亲在安逸的夜晚为熟睡的自己掖上被角,她再也不能赖在父母的怀里撒娇了。 就这样,年幼的她在周围人同情的目光中,被尚志远夫妇收养,住进了父亲的挚友的家,本以为可以寄人篱下的长大成人的她,却于一年后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 直到现在,韩一芊都为自己能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又辗转进了孤儿院这件曲折的事感到唏嘘和后怕,也为尚志远从没寻找过自己而心灰意冷。 就这样她和孤儿院另外一个不会说话的小男孩被风韵犹存的程美玉牵着回了家,一晃就是十几年。 “芊芊,来,尝尝做的怎么样。”程美玉拉着韩一芊在一个角落坐下,打开保温盒,一脸讨好的笑意,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韩一芊从回忆中回神,不忍否了程美玉的好意,尝了尝,记忆中的味道席卷味蕾,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消灭掉一块豌豆糕,随后领着程美玉走进旁边的银行。 “程姨,这张卡里有些钱,还了赌债,剩下的您不再去赌的话,足够您衣食无忧的生活。”在银行排了很久的队之后,韩一芊把一张绿色卡片递到程美玉面前。 程美玉一把抓过卡片,紧紧的攥在手里,有些浑浊的眼眸伴随着情绪的激动,瞬时放出耀眼的光芒,“芊芊,谢谢你!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阿姨真是没白疼你!” 看着程美玉那兴奋的眼神,韩一芊微微扯动了下嘴角,淡淡的开口,“程姨,如果您再去赌把这些钱败光的话,下次我就没有能力再帮您了,我和牧锦年的关系就要结束了!” 他不要你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1 本章字数:1886 “芊芊,你是说他、他不要你了!?”程美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后若没有了经济支援,那她拿什么把输了的钱给赢回来啊! 徒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在银行安静的大厅内显得格外的突兀,引得等候的客户甚至是银行的工作人员都好奇的看过来。 韩一芊的小脸白一阵红一阵,十分的无缘,尴尬的看着程美玉,为了断绝她的侥幸,索性就顺着她的思路走。 于是努力挤出一副被抛弃的哀戚表情,重重的点了点头,在众人同情而夹杂着幸灾乐祸的复杂的目光中,拉着一脸失落的程美玉快步出了银行。 “芊芊,你别难过哈,你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等阿姨再托好姐妹给你找个更有钱的金主!阿姨也跟着你享享福!”程美玉小心翼翼的把那张银行卡塞进口袋,扯了扯闷头走在马路边的韩一芊的胳膊,满脸堆笑的貌似很贴心的‘安慰’她。 一想到只要韩一芊能再次被有钱人包~养,自己就不用担心以后的赌资,程美玉一扫刚刚的失落,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浑浊的眼眸绽放出狡黠的光。 韩一芊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愣在那里,扭头看着程美玉,脸色沉静 ,但是那双水眸却隐隐带着怒意,一字一句的说道,“程姨,没有下次了!您把我养这么大,我很感激您的养育之恩,我韩一芊只要活着,都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照顾您!但是,从今往后,我只想靠自己的劳动自食其力,来养活自己照顾您,而不是靠出卖自己的身体! ” 送走了程美玉,韩一芊回公寓一趟,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准考证,跑到市自考办领取自考毕业证书学位证书和各科课程合格证。 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韩一芊雀跃的拿着自己辛苦考出来的自考毕业证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溜达往住的地方走,寓所越来越近,看着街边的霓虹,韩一芊原本欣喜的心情,微微有些沉重。 江赭炎的学费不用她操心了,他的奖学金就足够他学习和生活的了,程姨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只要她不再去赌,那些钱足够让她舒服的过完下半辈子,她也是时候离开那个男人找回自己的生活了。 每每回到他买的寓所,就像是回到了巨大的孤寂的牢笼,伴着着无尽的寂寞和空虚,无力挣脱。 每每穿上他送的睡裙,就像如茧束缚,喘不过气来,却又无能为力。 她曾一度想逃离这层不堪的关系,可是想到江赭炎的学费,程姨的医药费和赌债,和牧锦年那冷漠寡言的样子,就怎么也不敢开口。 还有几天,就是自己22岁的生日了,长大了一岁,自己应该勇敢些了,抛开身上本不属于她的重负,轻装上阵。 而唯一让她放不下的负担,也是韩一芊最甜蜜的负担,就是江赭炎!那个和她一起被领养,一起长大的拥有着眼光般笑容的大男孩! 她对摆脱这阴郁生活的希望除了寄托在自己的自考毕业证学位证上,还寄托在那个叫江赭炎的男子身上。 因为他不仅拥有着俊俏的外貌,而且拥有着更为‘俊俏’的头脑,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智商高于常人。 他有梦想,她也有,她希望有一天能看见他穿着律师袍,朝气蓬勃的站在法庭上,慷慨激昂的荡涤人间的罪恶与黑暗。 电话响起,打破了这高档住宅区的寂静。 想我了啊?!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2 本章字数:2127 电话响起,打破了这高档住宅区的寂静。 看着那熟悉的来电号码,韩一芊一扫心中抑郁,深吸一口气,眉眼弯弯,嘴角含笑的接了起来。 “豆豆!?”这是韩一芊给江赭炎的代号,名字的由来,源于‘吃饭睡觉打豆豆!’。 “咳”电话那头咳嗽了声,算是回应。 “豆豆,今天怎么想起打电话了,想我了啊!?”此刻的韩一芊完全一个调皮的撒娇少女的状态。 电话那头接着咳嗽了两声。 韩一芊笑的更加灿烂:“豆豆,咱们这样通话好奇葩的,这个周末我去给你买个手机,我们发短信吧。” 电话那头却没有了回应,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喂,豆豆,你在听么?” “咳咳。” “跟你分享个好消息哈,我的拿到自考毕业证了,薪水就、就涨了很多”韩一芊面色有些微红的继续撒着谎。 其实每次说谎的时候她都很心虚,怕他会发现破绽。 当初罹患乳腺癌的程美玉之所以同意让江赭炎念大学,是因为她与程美玉私下里定了约定,只要让江赭炎读大学,她愿意退学,重操程美玉当年的就业到夜场工作,挣钱给程美玉看病养老,并支付江赭炎的学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母亲,韩一芊能理解年老色衰,被男人骗光财产惨被抛弃又被疾病困扰的程美玉的做法,但是她不想原谅! 回过神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叮嘱道:“豆豆,你在大学里不要太逼自己,又读书又打工的,姐现在也算是新晋的都市白领了,薪水够你交学费和生活的!还有啊,你那智商爆棚的脑子包揽了那么多奖学金,小心别人嫉妒你,给你下毒啊。” 电话那头的江赭炎嗤嗤的笑了,他笑她那是一根筋到底的脑子。梨涡呈现,纯净而又好看。 同寝的跟他关系比较好的室友魏楠一脸八卦的看着他讲电话,不时的回头和其它人猜测这小子借电话到底打给了谁,笑得这么甜蜜。 挂断电话,江赭炎对着一脸八卦的室友魏楠点点头,起床准备去快餐店上夜班。 魏楠一脸贱笑的拦住他,“你小子不要命了,这周好几个晚上都没睡觉了!别去了!” 高出一头的江赭炎笑着像是安抚爱犬般的摸了摸魏晨的脑袋,在对方炸毛之前跑了出了寝室。 韩一芊上楼打开房门,立在鞋柜处,正要脱鞋,却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立刻警惕起来,这个时候家里不应该有人,难不成有入室盗窃的!? 愣神间,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吓得韩一芊把手里的都摔在了地上! 一身阿玛尼休闲装的牧锦年衣衫整齐的站在门口,皱着好看的眉毛望着她,默不作声的向她走来。 韩一芊一下子更加失措,微张着小嘴,一脸困惑的望着他,心里打着小九九:他昨晚才来这里,一般都会隔上个两三天才会再来,怎么今天又是连个电话都没有就突然出现? 难道他知道自己准备在生日那天要跟他结束关系!? 看着他一步步走来,韩一芊有些心虚有些窘迫的蹲下身收拾洒落在地上的证书,还有自己带了一天的便当盒,望着那一地惨败的豌豆糕,却不知如何下手。 索性捋了捋发丝,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满脸歉意的看着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牧锦年:“抱歉,不知道您过来了!您先进卧室吧,我、我这洗澡准备…” 不准闭眼!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3 本章字数:1873 牧锦年目光略过那本自考的毕业证书,凝视了她半晌,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进厨房,拿着清洁工具,准备帮她扫掉这一地的凌乱。 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窘迫的样子,以往他来的时候,她都会事先洗完澡化好妆,穿上他买给她的睡衣,然后直奔主题···。 “我来吧!!”韩一芊连忙拦住他的动作,接过工具,客气的笑笑,示意他进卧室去。 牧锦年放下工具,也没有进卧室,而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从破旧的饭盒残渣里往出捡完整的糕点,最后小心翼翼的放到盘子里,那种感觉,像是在挽救破碎掉的宝贝。 “为什么不穿我买给你的衣服?”牧锦年拿起桌边的报纸,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话指她今天在公车站的寒酸打扮,今天之前,他和她的见面只限于在这间公寓里,公寓里他看到的她基本上都是一身锦衣,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即便是昨天第一次见的素颜,也是干净利落,纯美清透。 而在这间房子之外的她,他今天还是头一次见!素衣,素颜,深情寡淡,一身清冷的衣衫,冷艳随性而又漠然,彷佛游离于尘世间的游魂。 把东西放回厨房,走向浴室的韩一芊怔了下,苦涩的笑了笑,转身看着他,“没有为什么的。如果您喜欢,我穿给您看!” 住在这间房子里已经如牢如狱,难道还要在白天让她的灵魂被那些华美的衣茧所束缚么?难道还要一天24小时都要被提醒自己只不过是个出卖身体过活的寡廉鲜耻的寄生虫么? 她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他一定觉得平日里在他看不见的日光下,她一定像大多数被宠的拜金女孩一样,衣着光鲜,拎着限量版的女包在商场里血拼,或者在环境幽雅的咖啡厅里消磨时光,恣意的挥霍着自己的青春,放纵而又快乐的度过每一天,然后晚上回到藏娇的金屋里寂寞的等待金主的临幸。 她的回答挑不出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牧锦年却感到莫名的烦躁,微微蹙了下眉头,很严肃的说:“以后不要‘您’啊‘您’的,显得我好像是在猥亵未成年人!” 韩一芊郑重其事的连忙点头,“恩,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以后?!这个以后恐怕没几天了,他的规矩也就在生日前这几天,过了生日,她的世界里再没有他的规矩,从此山水不犯,相忘于江湖! 牧锦年哪里会知道她此刻的小心思,放下手中的报纸,拿起茶几上手提袋,起身走到她跟前,淡淡的开口,“冲个澡,待会儿换上这件衣服。” 韩一芊怔了下,心底有些疑惑,不知道那是件什么样的衣服,再说了,换什么衣服待会不都得脱下来么?难道是比他买的那些做工精细的丝绸睡裙还容易脱掉的衣服?难不成他丫的要搞一些bt的制服诱~惑?! 想到这里,韩一芊心底一阵恶心,暗骂有钱人真是bt!但还是笑脸相迎的接过,道了谢,“好的,谢谢!我马上换上!” 作为一名合格的专职情~妇,就算只有一天,她也不能丢了自己的职业操守不是? 那语气卑恭讨好,像足了高级餐厅里温柔的服务生,这又让牧锦年感到厌恶至极。 “很好!那我们再来定个规矩!”牧锦年把她逼的只能靠着墙看着他,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看着她的眼睛命令道:“做~~爱的时候看着我,不准闭眼!” 过来坐上来!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4 本章字数:1852 四目相对,感受着他身体所散发的热度,惊讶于他如此直白的要求,韩一芊的心跳骤然加速,小脸赛那天边的红霞,但还是故作镇静的点头。 牧锦年幽深的目光在她绯红的小脸上流转了片刻,安静的转身,又坐回沙发。 把自己清洗干净的韩一芊,换上手提袋内那套休闲保守的运动套裙的时候,内心更加的笃定,今天的牧锦年绝对是要bt的玩制服诱惑! 心底把某人的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韩一芊心怀忐忑的走出浴室,当看到牧锦年依旧衣衫整齐的坐在那里看报纸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纳闷。 以往这个时候,他不都是在chuang上等她吗?难不成今天还真的要玩什么新花样!? 脑海里浮现出在八卦网站看到的有钱人如何如何BT的文章和在成人网站看到那些BT的S~M镜头,韩一芊顿时紧张的手心冒汗,双腿发软。 “去换双舒服的鞋子,跟我下去。”一身米色的运动套裙,把原本就婀娜多次的她衬托的更加亭亭玉立,肌肤胜雪,牧锦年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往门口走。 “啊!?哦!好的!”有些走神的韩一芊,这会儿更加的疑惑了,但是还是死撑着没有多问,换了双板鞋,跟着他下了楼。 看着他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面前停下,拉开车车门,直接坐进驾驶室,韩一芊有些诧异,这人今天竟然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过来了!而且那车并不是他平时的座驾!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被示意坐在副驾驶座的韩一芊,看着车子驶进郊外,离市区越来越远,终于按耐不住心底的恐惧和疑问开了口。 这货不会是要来个野外虐杀,抛尸荒野吧!? “鳌角山公墓。”牧锦年眼睛直视着前方,神情专注,侧脸的弧度十分的完美。 “什么!?”韩一芊被这句话吓得魂儿都快没了,瞪着眼睛,惊恐的看着他,哪还有心思欣赏他的美色啊,“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啊。 牧锦年扭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神情恐惧的她,勾起嘴角,低低的笑出声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那我们去那里做什么?”还是不放心,大晚上的跑墓地去,这不是有病吗?! 牧锦年挑了挑眉,墨眸含笑,没有说话,反而抓起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放到嘴边吻了下。 炎炎夏日,她的手此刻却冰凉没有温度,看来真是被吓着了,难得看到这么惊恐失措的她,牧锦年眼底的笑意更浓。 手背那温热的触感通过神经末梢传到左心房的位置,韩一芊如触电般慌忙抽回自己的手,心脏跳动的速度因为另一种异样的感觉而再次加速。 此刻她悲哀的觉得自己今晚上就算是死,也是被吓死的!因为今晚的寡言冷面牧大BOSS忒他妈的吓人啦! 车子终于在山脚下一片很大的空地停了下来,看摆设像是一个什么训练场地。 “下车!过来坐上来!”牧锦年挺稳车子,调整了下自己的座椅,落下车窗,舒服的靠在那里,神情恬淡的命令呆坐在副驾驶座的韩一芊。 我不舒服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5 本章字数:1942 韩一芊瞪着水眸诧异的看着他那副‘妞儿,过来伺候大爷’的闲适模样,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刚刚的恐惧被一席怒意所代替,心底又把牧锦年的家人问候了个遍。 大爷的,这货还真是bt,竟然大晚上的跑到墓地旁边的山脚下玩车震!真是个死bt! 拉开车门,韩一芊怎么也没有勇气坐到他身上去,想想都脸红,水眸转了转,索性想之前不想‘侍寝’的时候一样,耍点赖,红着脸说,“那个我、我今天不舒服···。” 牧锦年挑了挑眉,戏谑的眸光打量着她,幽幽的开口,“我,只是想教你开车!” 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的,韩一芊的小脸腾地红了,真的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她无法正视刚刚自己那龌蹉的思想。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有些扭捏的坐了上去。 如绸缎般的秀发在白希的脖颈转动,如脂如玉,玉颈生香。 牧锦年倾身把她搂在怀里,两只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方向盘上,“配合我,放轻松,不要紧张!很快就会学会的!” 炽热的呼吸由鼻息间传来,他的肌肤炽如烙火,触及之处总能让人颤栗不安。 韩一芊略显僵硬的坐在他怀里,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就这样在他怀里,在他手把手的教导下,在场地跑了几圈之后,车感还不错的韩一芊紧绷的神情渐渐的放松下来,操作熟练起来。 曼妙的身子也因为情绪的放松也放松下来,时不时的扭动着,试图找个最合适的架势姿势。 殊不知这对软香暖玉在怀的牧锦年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就算他再心无杂念,但终究还是个正值旺年的正常男人,伸手想制止她的扭动,却不曾想一把按上了她的柔软。 瞬间欲~望如张狂猛潮般席卷全身,身体的某个部位本能的有了反应,硬硬的抵在了某人那不安分的小屁股上。 感受到他的变化,韩一芊身子猛地一僵,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一脚跺在油门上,车子箭一般冲了出去。 伴随着一个道尖锐的刹车声,车子嘎然停在那里,而韩一芊的心跳却骤然加速。 周围是那么的寂静,静的甚至车里的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韩一芊小心翼翼的平和着稍显粗笨的呼吸,身子往方向盘的位置探了探,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心跳好快!”某人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如愿,一只手把她紧紧的固在怀里,另一只大手在不安分的她左心房的位置油走,薄唇咬上她丝滑白希的脖颈,喷洒出炙热的气息。 “不、不是说只教开车么?”韩一芊一阵颤栗,探着身子,躲避着他的袭击,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他,在这样的地方让她有些无力招架。 “恩,所以,我需要索取学费!”某人邪性的笑了笑,顺势咬上她圆润的耳珠,在她的耳边低语。 “今天我、我不舒服···。”脸红的能当马路边的红灯用,声音弱的没有存在感。 虽然依旧惯性的躲避,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此刻的抵抗更像是一种欲迎还拒。 “别怕,今天我会让你很舒服···。” 低低的嗓音因为情~欲的渲染加带着一种泄气的味道而显得更加的性感,蛊惑人心。 爽的透透的!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6 本章字数:3602 韩一芊不敢相信刚刚那句话是出自一想寡言冷面的他,在此之前她只知道牧锦年是个惜字如金的稳重男人,当然,也知道他是个在chuang上很强势的男人。 这样的他她第一次见识,当然也无力招架。 牧锦年果真没有食言,履行了他的承诺,认识一年来,第一次极尽耐心取悦她,让她第一次真正的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 而这样的后果就是韩一芊体力透支的沉入黑甜的梦中昏睡不醒,连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 牧锦年坐在chuang边,凝视着她的睡颜,此刻的韩一芊像个孩子似的嘟着小嘴,抱着被子蜷起身子,侧躺在那里,呼吸均匀,睡得很实。 都说习惯抱着东西睡的人,最没有安全感,而此刻的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防备与尖锐,有的只是一种让人心疼的无助的自我保护。 大手情不自禁的摩挲着她光洁的脸庞,他脸部那硬朗的线条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深邃的眼眸温柔缱绻有别于以往,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跟她第一次痛快淋漓的水汝胶融过的缘故。 熟睡中的她,因为他的碰触,微微蹙了下眉头,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着,却没有始终没有睁眼。 当他修长的手指落在了她精致的锁骨上的时候,胸口处那枚殷红的朱砂痣也随之映入他的眼眸,手指顿时僵在那里。 牧锦年泛着柔光的幽潭被深深的殇楚所覆盖,星眸死死的盯着那抹殷红,薄唇紧抿,表情黯然落寞。 过了许久,用那微微有些颤抖的大手给她盖了盖被子,站起身,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看到门口鞋柜上她放在那里的毕业生证书,牧锦年若有所思的拿起看了眼,随后回头望卧室看了眼,放回原处,推门而去。 第二天司机送来一把车钥匙,韩一芊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教她开车,接下来的几天牧锦年一直没有出现。 这天是周六,是她的生日,也是中国的情人节,韩一芊除了一早约了个面试之后,就再也没有出门,尽管她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过来,但是她还是画着精致的妆容,穿上他买的睡裙准备着。 看着墙上的钟表,她忽然有了一种‘数着时间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的感觉。 ************华丽丽分割线************ 相比于韩一芊寓所的冷清,尚家此刻却显得热闹了许多。 牧锦年陪着尚志远在客厅聊着中国的茶文化,旁边还有一位漂亮娴静的女子陪在身边。 厨房里有女主人和家里的保姆在为他们张罗着可口的饭菜,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侯艳茹看着丈夫和那两个年轻人交谈甚欢,心里格外窃喜,越发的期待能够将自己最最宠溺的外甥女嫁进牧家,嫁给这位年轻有为的年轻总裁。 自己的外甥女周晓雨做牧家的私人医生外兼牧锦年的心理医生好几年了,这期间两人是否擦出火花她不得而知,但是她知道两人都没有交往过其它人,这就足够了。 侯艳茹相信自己一手疼爱大的外甥女,医学博士,名校毕业,又生的漂亮温柔,全然配得上贤淑达理四个字,家境虽不是太门当户对,但也大差不差。 把鲜榨的果汁端到茶几上,笑着说道:“老尚,别把人家年轻人拉拢到你的老古董战线,来,锦年,心心,喝点西瓜汁解暑,咱不喝茶了。” “谢谢阿姨。”牧锦年礼貌的接过果汁,不经意的问:“总是听您叫晓雨心心,哪个心字?” 周晓雨笑着看着他,别有深意的说道,“心有千千结的心,也是用心的心,姨妈取得小名。” 牧锦年也就顺口一问,别人也就没在意,而侯艳茹握着水杯的手却猛然一抖,鲜红的果汁便溅到了牧锦年的衬衫上。 周晓雨手忙脚乱的帮牧锦年擦拭,而一旁的尚志远满眼责怪的看着莽撞的妻子。 “真是不好意思,人老了,不中用了!让你们见笑了!心心,你快带锦年去你表哥的房间换件衬衫,他们俩体型差不多。” 牧锦年本不想换,但是看了看身上大片的西瓜汁,想着一会还要亲自去商场取东西,于是跟着周晓雨进了尚浩的房间。 尚浩是尚志远夫妇的独生子,是位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工作原因很少在家呆着。 周晓雨一边温柔的为牧锦年系着新衣的扣子,一边问他:“你最近有心事?” 那语气那神情那眼神,像极了一位深爱自己老公的妻子。 “恩?没,怎么了?”牧锦年微微蹙了下眉,不知为何她这样说。 “也没什么,就是最近经常见你发呆。” “我有么?”牧锦年笑笑,若问这世上谁能一眼洞悉自己的心理,大概只有周晓雨一人了吧! 只可惜,有些东西她始终看不清。 “怎么没有!刚才姨夫问你跟一家公司的经济纠纷案最后怎么处理的你半天没回话。”周晓雨娇嗔的看着他,似乎要追问到底。 “可能最近太累了”牧锦年不经意的岔开话题:“你表哥对面的房间有女孩子住?” “恩,我姨夫朋友家的孩子住过,那孩子父母去世了,姨夫姨妈收养了她,房间是姨妈亲生给她布置的。” “我来这么多次怎么也没见她?” “她跟姨妈出去逛街的时候走丢了,一直没有找到,当时姨妈伤心的生了场大病,姨夫也愧疚没照顾好朋友的女儿,就一直留着这个房间不让动。” “哦,这样啊。”显然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刚刚的话题而已。 周晓雨习惯了他的淡漠,可还是想和他单独多待一会儿,“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特别羡慕那个女孩子,像个小公主一样,特别聪明,也很漂亮,跳舞跳得特别好,名字也很好听,叫···”。 她的反常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7 本章字数:3323 周晓雨习惯了他的淡漠,可还是想和他单独多待一会儿,“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特别羡慕那个女孩子,像个小公主一样,特别聪明,也很漂亮,跳舞跳得特别好,名字也很好听,叫···”。 “锦年,换好了吗?快出来吃饭”尚志远突然在门外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好了,这就出来。”牧锦年整了整衣领,走了出去。 只听侯艳茹在外面小声的责怪自家老头:“你个老糊涂,人家小年轻的在房间里多待会,说点悄悄话,你捣什么乱!” “我这不是怕饭菜凉了影响口感么···”尚志远不满的嘟囔。 周晓雨和牧锦年略显尴尬,尤其是周晓雨,脸涨得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神羞涩的看着牧锦年。 什么在房间里说悄悄话,真要是能说悄悄话就好了,姨妈真是的。 “你干嘛一直盯着我不说话?”牧锦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 “我··”周晓雨不知怎样掩饰自己的羞赧,慌乱中指了指对门贴着的卡通图案说:“我是想告诉你,门上那个叫做HelloKitty,不是叫粉红大脸猫···”。 粉红大脸猫,曾经一度在牧锦年的童年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母亲过世的早,父亲又流连花丛,年幼的他对于家的概念只有一个惹是生非的妹妹牧瑾璇。 牧瑾璇在幼童时代曾经是幼儿园一霸,欺凌弱小强吻男童之事时有发生,最终发展到被迫劝退的地步,牧瑾璇同学只好提前入了小学。 他还记得牧瑾璇第一次来他小学的情景,她穿着小凉鞋从父亲的车上蹦下来,三年级的牧锦年拉着胖墩墩的她,将她带至所在班级。 终于有一天,牧锦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老师打电话给父亲:牧瑾璇迷恋Hello Kitty,经常往考试卷子上印贴纸,最恶劣的是抢了别的女生带有大脸猫图案的各种小东西。 父亲大怒,把牧瑾璇的房间全部搜查了一遍,勒令将其归还,牧瑾璇同学宁死不从,父亲只好让同学校的牧锦年代为归还。 牧锦年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小小的自己垂头丧气的拖着一整袋子的‘粉红大脸猫’出现在牧瑾璇教室时的情景,全班小女生都在捂嘴笑。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可能是遗传她母亲的基因,那个和牧瑾璇如出一辙的小女魔头在电话里得知自己的舅舅即将送给自己一个HelloKitty限量版玩偶的时候,兴奋的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牧瑾璇看着球一样滚在chuang的女儿,突然提前十几年意识到了女大不中留的悲痛。 好久没去看念念了,牧锦年突然有些想念那个日日扬言非自己不嫁的外甥女。 当韩一芊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牧锦年的时候,竟然有种想看到他到来,又不希望他到来的矛盾情绪。 当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礼物,除了一些衣服和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外,竟然还有一个凯蒂猫的毛绒玩偶时,眼波流转,泛着不一样的光芒,“这个玩偶也是送我的?!” 牧锦年抬眼看过去,唇边漾起一丝宠溺的笑:“不是,是送念念的。” 韩一芊不知道念念是谁,是个女孩或是女人,再说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也很正常,反正男人送女人礼物,永远都是要图点什么的。 不过这似乎跟她无关,对他说了声“谢谢”,爬上chuang,掀开被子躺下去,黑亮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像是凉失温的丝绸缎子。 牧锦年已经换上了睡衣,长腿交叠着坐在chuang边,看到她躺下了,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过来。 转头看了他一眼,她温柔*的笑了笑,那天车内的*之后,她似乎对chuang笫之欢没有了之前的抗拒,然后收回目光习惯性的闭上眼。 牧锦年抬手关床头灯,倾身覆上去,覆盖住她的身体,他炽热的呼吸由鼻息间传来,却丝毫渲染不了她冰冷的体温。 欲~望如张潮水般涌来,他的肌肤炽如烙火,触及之处总能让人颤栗不安。 可是就在欲火即将燃引的前一刻,韩一芊突然想起件事,小手撑住了他即将压过来的胸膛。 “稍等一下,我、我忘记把卡和钥匙还给你了。” 一句话,熄灭了牧锦年大半欲~火,让开身子,看她匆匆下了chuang。 今天的她格外生疏客气,不像往常偶尔能开上半句玩笑,或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娇媚的看着他,或许是不想承~欢的时候有些赖皮的跟他撒个娇。 她惴惴不安的潜藏情绪似乎在害怕什么,犹豫什么。 她在chuang头的包里弯腰翻找的空当,挺翘的臀部微微撅起,匀称纤细白希的小腿露在绸缎外面,不自觉的形成了一个诱人*的弧度。 他目色一沉,喉结本能的滑动了下,即收回目光,突然问道:“有心事?” 韩一芊的动作骤然停顿,小心翼翼的平和着稍显紊乱的呼吸,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把卡和车钥匙递给他,“没有,我怕弄丢,幸好找到了!” 接过来握在手里,看都没看一眼,顺手甩到了地板上,卡片脱离他的指尖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如同他嘴边勾起的那一抹冷笑。 韩一芊头皮一麻,有些难堪的看向角落里的那张卡和躺在地板上的车钥匙,一种被弃之如履的感觉蔓延全身。 她不想惹他不悦的,可是这种关系真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能。否则她以后真的没有办法面对江赭炎。 牧锦年掀开被子看着她,示意她进来,韩一芊乖巧的坐上去,重新躺在那里。 她此刻的乖巧让他满意,倾身覆上她柔软的躯体,与她鼻息相闻。 走心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8 本章字数:1815 薄唇即将落在她修长的脖颈时,停了下来,他突然对这张冰冷美艳的脸蛋失去了兴趣,尤其是在他每次准备亲吻她而她却刻意的躲避,并紧紧的闭上眼睛的时候。 微不可觉的冷哼了声,抬手打开床头灯,房间一下子亮了起来,骤然明亮的光线使得韩一芊本能的睁开了双眼,却发现他正目光深深的看着自己,莫测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您··你不舒服么?要不要我倒杯水给你?” 客气而又疏远的语气让他厌恶,牧锦年俯下身,双手撑在韩一芊身体两侧,看着她的眼睛,薄唇轻启,“你似乎忘了我们的规矩” 韩一芊一怔,瞬间了然,是她的错,忘记了他的规矩,不过他的规矩似乎也就仅限于今晚了,于是听话的躺在他身下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水眸冷然,窃然中穿杂着不可攻破的倔强,微不足道却披坚执锐。 她长大了,已不再是那个刚踏出家门的懵懂少女,她经历了人生的波折,见识了繁华里的污垢,学会了逆境中的坚韧不摧,她的羽翼日益渐丰,急盼冲破牢笼。 而他却除了金钱似乎再给不了她什么,她不能再这么下去,坐等着被人抛弃。 牧锦年凝视着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眉心骤然紧聚,又慢慢的舒缓开来,最后翻身下chuang。 他似乎不高兴了,韩一芊不着痕迹的攥紧xhuang单,坐起来看着他遮住灯光的高大背影,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只是在后来韩一芊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很走心! 不管怎样,她一直是按照他的规矩做的,如果真的不小心触怒他,也非她本意。 可此刻他薄唇紧抿容颜冷峻的模样,总是让人难以宽心,卧室里的温度渐渐冷却。 牧锦年不动声色的穿着衣服,这是韩一芊见过他做的最多的动作,颀长的背影总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真空罩,真空中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别人进不去,他也走不出来! 她认识他一年多,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并不了解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当然她似乎也没有必要了解,她只知道他是个寡言冷面深不可测的沉稳男人,是个在某方面很强劲的男人。 犹豫了好久,韩一芊终究还是叫住了往门口走的牧锦年。 “我想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话音一落,韩一芊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声音。 牧锦年抚上门把手的手臂僵住,缓缓转过身看着她,目若寒潭。 话一出口的一瞬间韩一芊有些后悔,有些害怕,她在想这个男人会不会恼羞成怒而动手打她。 不过就算是被他暴打一顿她也认了,谁叫她自己低贱,谁叫她当初主动招惹上她呢。还有就是她不能再这样欺骗江赭炎了,迟早有一天会被聪明的他发现的,到那时候,她一定承受不了他的目光。 出乎意料的是牧锦年并未动怒,他顿了下,眸光不可测的看着她,很快点点头。但是那种看着她就像看着件脏了的旧衣服般的眼神,让韩一芊多少有一丝落寞和不甘。 “好,你想要什么?”他在给她最后提要求的机会。 生日快乐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9 本章字数:1920 “好,你想要什么?”他在给她最后提要求的机会。 韩一芊连忙摇摇头,她不会再要他赐予的任何东西,她想要的只有自由和自尊! 习惯性的去抽屉拿避孕药,突然又想起今天根本没做,便暗自嘲笑自己脑子进水,遂将那以后都用不到的东西放回抽屉。 牧锦年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幽潭般的深眸翻过一丝波澜,脸色却冷峻依旧,等她开口。 “真的,我什么都不要,我会搬出去,还有,我一直想说,谢谢你的照顾!真的,很感谢!” “不用搬出去,房子在你名下。”说完,转身推门。 韩一芊忽然有些伤感,那抹背影怕是今生再也看不到了。 女人真是一种很可笑的动物,总是会对依附过的事物有莫名其妙的眷恋。 踏出房门的一刹那,牧锦年突然停住,手覆在门把上,她无法看见他背对着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沉稳有磁性。 “生日快乐!”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韩一芊僵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句‘生日快乐’的时候,她湿了眼眶。 没有什么是永恒不朽,珍惜过,瞬间即永恒。 人生总是这样,得失无常,再美好的东西,也无法拥有太久。再痛苦的东西也会离你远去。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修炼。缘合则聚,缘灭则散,不执于苦,不执于乐,不悲过去,不贪未来,怀平和之心,恬淡的活在当下。 韩一芊深知这个道理,当无数挚爱从她身旁逝去,她已经被痛苦强行拉扯着长大,然而尽管如此,心情还是受了点影响,有些郁郁寡欢。 牧锦年走后的第二天G市最有名的天鸿律师事务所打来电话,说是在网上看到她的简历后很满意,他们事务所就是需要她这样的优秀的自考毕业生,如果她没什么意见的话,随时可以去上班。 这完全出乎韩一芊的意料,甚至她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因为她做梦都没想到天鸿事务所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因为拿到自考学历之后,她踌躇满志的从报纸招聘专栏给好多有需求的律师事务所打过电话,但是对方在听到她是自考学历时,直接拒之门外,连面试的机会都不肯给。几次碰壁,残酷的现实严重打击了她的自信心,心底愤愤然,什么自考学历跟统招学历的待遇一样,甚至比统招学历含金量还高,都是特么骗人的,关键时刻还是看‘出身’。 天鸿的垂青,无意是一剂强心剂,让她兴奋异常,感叹老天终于开眼。 工作有了着落,韩一芊又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找住的地方。 **********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会就电闪雷鸣,乌云密布,仿佛正在眷恋某些逝去的哀伤。 城郊的古塔凄然屹立,成片的墓碑坐落在山腰上,仔细听,那些不知名的寂静又像是某种喧闹的阴魂。 闷雷在云层翻滚,细密的雨幕下,有把黑伞撑在碑林中,伞下是一枚淡色的薄唇,以及弧度好看的下颌。 男人身着正装,黑色西服掩藏不住白衬衫下纹理清晰线条完美的肌肉,骨节发白的大手彰显出他握伞的力度。 终身大事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39 本章字数:3246 墓碑上凝固着的是一个眉眼灵秀的女子,笑颜如花,妩媚动人。 曾经他深情的吻过她的唇,熟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与她有过许许多多缠绵悱恻的夜晚,然而却在短短的几年里让他再想不起清晰的模样。 牧锦年曾在她香消玉殒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她的模样将永远刻在他的心里,直到带进坟墓。 然而时间这把杀猪刀却不着痕迹的刮去了心上的印记。以至于他猛然发现,自己竟再也不能完整的拼出她的音容,于是撑着伞来到这里,再重温一眼她的样子。 人死后究竟在哪里?有人说在墓碑里,有人说在另一个未知的世界里,其实,他们一直在有心人的心里,眼里,时时刻刻的陪伴着你。 很多不懂这个道理的人会因为爱人的故去而忧郁成疾,牧锦年就曾任性的病了,而且病了好久,他曾在双人床上摆出她的照片,呆呆的看着,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也曾痴迷的认为在阴沉的海边看到过她的影子,不顾一切的去追寻,险些葬身大海。 也曾攥着两只亲密的戒指,在黑夜里买醉。 直到有一天,忍无可忍的牧瑾璇踹开了他房间的门,烧了那张双人床,撕了她的照片,又请来心理医生周晓雨来治疗,他才有了活下去的意识。 最后是时间来帮忙,夜以继日的为他清洗伤口,冲水掉当年那撕心裂肺的生死别离。 生者对着冰冷的墓碑寄托哀思,却不知逝者若能感知,他们则更希望看到的是生者心无旁笃的快乐。 墓地的另一侧,显然有人明白这个道理,白发老太用苍老嶙峋的手掌抹去儿子照片上的雨滴,叹了口气。 “江凯,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找到我们江家的子嗣,我的孙子!” 老太太深邃的眼窝在阴天里显得饱经沧桑,却又充满希寄,她忍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撑起江家的家业,为的就是等待孙子的音讯。 江凯的祭日大多数都会下雨的,老太太已经习惯了,不远处保姆已经等在轿车旁,等待着老太太上车。 周晓雨撑着伞在墓地的另一端远远地望着他,前几天还想开口问他的问题现在已然不忍再提,她虽迫切的想弄清楚她与牧锦年之间的关系,却在看到他沉默的站在雨中望着一座墓碑出神很久时,选择息事宁人。 记得有句歌词是这么写的‘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牧锦年从山上下来,见周晓雨撑伞在雨中呆站着,怅然若失,便挤出个浮笑来:“想什么呢?怎么不上车?” 周晓雨盯着他的眼睛,眉眼含笑:“想你的过去啊,那时瑾璇带着去你开的会所里玩,进门就看到你玩世不恭的在沙发上,邱冉坐你腿上,真让我这个还没走出校门的土妞长了见识。” 牧锦年低头跨进车里,关上车门,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如同喧嚣雨声外的真空世界。 “那时年少轻狂。”他扯了扯嘴角,自我嘲弄。 他淡笑自嘲的样子让她有些失神,他现在一直似乎是这个状态,对待任何事任何人都能淡漠以待。 周晓雨耸耸肩感叹他的变化:“是啊,过去的你是性格乖张的纨绔公子哥,现在的你是不近女色,高深莫测,冷峻神秘,性感沉稳的大总裁” 不近女色!?牧锦年莫可置否的挑了挑眉,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倔强的小脸,没有说话。 从墓地回来,两人便驱车赶往尚志远的家为周晓雨过生日。 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看到韩一芊撑着把破旧的雨伞穿过人行道从他的车前经过,两人之间仅有一米的距离。 今天的她依旧是一席深色系的衣衫,青丝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精致白希的小脸没有太多的表情。 牧锦年目光悠长的盯着她的侧脸,心跳莫名的加快,握着方向盘的大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度。 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今天的偶遇,他似乎很期待她的转身,期待与她的目光交汇。 然而着急穿过人行道的韩一芊,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抹关注的目光,握着那把第一次见他时的那把破旧雨伞,目不斜视,姿态挺拔的路过他的车前。 “那个女孩子身材真好!那样的衣服都能穿出很大牌很有气质的感觉,真是天生的衣架!”周晓雨对着经过车前的韩一芊,发出这样的感叹,羡慕之情言语于表。 衣架?!牧锦年回想着大手抚上她腰肢那绵软的触感,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但是一想到她和他没再有瓜葛的时候,眼眸一丝怒意闪过,再回过神的时候,韩一芊已经消失在人海。 侯艳茹似乎很喜欢叫牧锦年到家里吃饭,且饭桌上的话题总是围绕着两人转,这让周晓雨不免有些尴尬。 牧锦年依旧话很少的坐在饭桌上,有问必答,却也概不多说。尚浩又去学习,没能参加周晓雨的生日家宴。 “心心,你和锦年都老大不小了,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是否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侯艳茹貌似很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周晓雨没想到姨妈会突然这样问,差点被嘴里的饭噎死,脸上霎时樱红一片,正愁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 一旁的牧锦年先她一步开了口:“我们会考虑的,谢谢姨妈关心。” 没想到牧锦年回答的这么干脆,这让侯艳茹大喜过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旁的周晓雨更是激动的不知所措,也不敢看牧锦年的表情,红着脸慌乱站起来:“我、我去下洗手间····。” 他不爱你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0 本章字数:1878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周晓雨轻拍着羞红的脸颊反复揣摩着方才牧锦年的那句话,不敢相信,却又激动万分,急需人倾诉,便拨通了牧锦年妹妹牧瑾璇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牧瑾璇正在和女儿念念玩积木,“晓雨,怎么了?现在打电话你不会想告诉我商场秋装上新了吧?” “讨厌,不是了,我有事和你说。” “哦,说吧,除了我哥我想听听你还能说点什么新鲜的?”牧瑾璇捏了捏女儿胖嘟嘟的脸蛋,笑嘻嘻的说道。 “你哥他今天和我姨妈说‘我们会考虑的’那是什么意思?” 没有上下文,牧瑾璇听得一头雾水,“考虑什么?难道是考虑解雇你换个更漂亮的心理医生?” “讨厌,你怎么这么没正行,他说的是结婚!” 牧瑾璇闻言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电话扔掉,脑子有片刻的短路。 “瑾璇,说话啊,你说,他是不是那个意思啊?”周晓雨这边急的一头雾水。 牧瑾璇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说道:“晓雨,做了他那么久的心理医生,你应该知道他不爱你···。” “我知道。”声音闷闷,但是她不想否认这个事实。 “难道你只想守着个名分过日子?”牧瑾璇十分的不理解。 “我知道他不会爱我,但至少他也不会爱别人···”最后一句话,她自己听着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周晓雨攥着电话的手心微微发热,听见牧锦年的脚步声在靠近,轻声道:“因为得到的永远没有失去的刻骨铭心。” 牧瑾璇怔了下,目光呆滞的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陆准拿起毛巾替她擦拭手指,她眉宇间隐隐的心事悉数收于他眼底,遂有意无意的问道:“怎么了?” 牧瑾璇任由他替自己擦着手,“陆准,我哥动了和周晓雨结婚的念头。” “那不是很好吗,邱冉过世了这么久,你哥的心结也该打开了,周晓雨照顾他这么多年,再没有比她更温婉合适的人选了。” “可是他们两不合适。”牧瑾璇眉宇间有些担忧,看来她真的有得回去一趟了。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合适?”陆准温柔的笑着发问。 “我的直觉···”女人的直觉是一种男人无法解释的神秘折服,她们有时不如男人理智,她们有屈服于男人的蜜语,但你永远不要试图挑战她们的直觉。牧瑾璇不知道怎样阐述自己的直觉,牧锦年不爱周晓雨,不是因为她不够优秀,不够温柔,而是她不能将他看懂不能走进他的心里。 就像周晓雨永远只看到牧锦年身上的光环,却始终看不到他光芒背后的叛逆、落寞、暗黑,还有*! 牧锦年看周晓雨一直没出来,“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说完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饭桌上只剩下尚志远夫妇。 “今天是晓雨生日”尚志远看着蛋糕入神,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是芊芊的生日,哎!” 她怎么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1 本章字数:1635 侯艳茹头一次兴致这么高的吃块蛋糕,听到老公这么说,瞬间没有了胃口,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瞥了一眼老头,怏怏的说道,“你记错啦,芊芊已经过了,她和晓雨生日差4天,比心心小3岁。” “哎,想起那孩子我的心就抽抽的疼,我真对不起韩濯晨!不知道芊芊现在是否还活着,过的好不好,你说现在找的话,还能找到她吗?” “上哪找去!世界这么大,那么多人,有几个被人贩子拐走的孩子能找回来!?真是的,那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天真!亏你还干了一辈子的律师!”侯艳茹的口气突然变得尖锐起来。 尚志远被老婆这么一唠叨,胸口烦躁压抑万分,经历了风霜的那双犀利的眼角含有深深的愧疚,“是我对不起她,要是能找到那她,我宁愿把我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补偿给她!我···” “老公啊”侯艳茹颇为不耐的瞥了他一眼,连忙打断他,握住尚志远的手,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这也不能怪你,要怪的话,就怪我,是我的疏忽,才弄丢了芊芊,我、我···” 尚志远见侯艳茹泪眼朦胧,一副伤心悔恨的模样,心疼老婆的他,连忙拍了拍她的手,不再提当年的事。 ******华丽丽分割线********* 韩一芊曾经无数次路过这栋城市中心的CBD大楼,也无数次的仰望过,看着它在雾霭沉沉的城市中穿透浑浊发出灼灼的光,像只呆望着人间冷暖的独角兽,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到这里工作。 当得知在这里的每一位,即便是连实习的助手都是法学硕士的时候,作为一个自考本科毕业生,韩一芊着实为自己汗颜。 事务所的负责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大家都叫他宋老师,这貌似不苟言笑的男人,在韩一芊来的第一天就给她来了个欢迎会议。 然而这样的会议韩一芊觉得还是不开为好,因为她这样的高调出场引发了一些同事和其它几个实习的律师助手的非议。 卢洋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是讨伐声调最高的那个。 办公楼里那间堪比咖啡厅的茶水间,是大家休息的好地方,也是一个绝好的八卦地点。 卢洋涂着自己那猩红的指甲,八婆兮兮的和那些好事的男女们八卦道:“关于那个新来的妞儿,给你们说个事哈,都别往外说阿···” “什么事?快说快说,别卖关子!”宋淮南的助手小夏兴致勃勃的往前凑了凑,便遭到了女同事们一致鄙夷。 “瞧你那副德行,看到美女魂儿都没了。”卢洋挑了挑眼皮,一脸的鄙夷。 “我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夏嘟囔,“快说快说,韩一芊她怎么了?” “那天家庭聚会,无意中听我姐夫说,”卢洋口中的姐夫,就是宋淮南,“她是能进来工作,完全是有大人物关照。” 商场偶遇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2 本章字数:1657 “很正常啊,”一个女同事不以为然道:“这年头谁不靠关系!你不也是因为你姐夫的关系进的吗?” “能一样吗,虽然我是本科,但我可是全国数得着的名校毕业的,而她呢?她连个三流大学都没读完!” “不是吧!”众人目瞪口呆。 “怎么不是!?你们说那样一个不入流的自考毕业生能进咱们事务所,得是和那个大人物多近的关系啊”卢洋得意的看着众人诧异的神色,将话题引入她最关心的部分。 小夏瞪了她一眼,知道她生命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遂讲话题引到了别处,“别在这瞎琢磨了,我知道有个吃牛蛙的地儿不错,中午小爷我请客,大家伙儿给个面儿走起吧!” 人都是这样,即便你再完美,也会有人不喜欢,即便你再不完美,也不会招所有人的讨厌,所谓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过是个眼缘的问题。 这不,那边一帮人在那里八卦人家韩一芊,各种看人家不顺眼,这边宋淮南的行政秘书苏浅就跟韩一芊打得火热,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见如故。 在事务所她们两个资历尚浅的女孩子被各种前辈使唤一上午,中午到隔壁餐厅吃饭的时候,苏浅给韩一芊大倒苦水,讲述自己这职场菜鸟被欺负的‘心酸’事。 韩一芊坐在她旁边,安静的听着,看她说道激动处,体贴的递给她一杯水。 发泄完心里怒气的苏浅将头蹭在韩一芊肩膀上,做小鸟依人状,“韩一芊同学,我没看错你!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韩一芊被她逗笑了,“你似乎在占我便宜哦,不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么?” “哈哈哈,我要是有你这么大的闺女就好了!对了,你这么漂亮,你妈妈肯定也长得很漂亮吧?” 韩一芊被她这么一问,怔了下,努力回想,却发现妈妈的样子在她的脑海中有些模糊哦。唯一记得的是妈妈衣依因为是舞蹈演员的缘故,高高的,瘦瘦的,身体很柔软,笑起来很好看,还很有耐心的教她跳舞。 那时候的她,似乎遗传了妈妈的舞蹈天分,小小年纪就拿到了全市幼儿拉丁舞冠军,妈妈看她的目光温柔而自豪,爸爸时常把她高高的举起来,逗她笑。 那时的就像个童话里的公主,住在充满宠爱和舞蹈的城堡里。 直到后来父亲惨死街头,笑的木骨悚然的母亲被人强行拖走,她幸福的城堡轰然倒塌。 苏浅看着她有些失神,用手肘撞了撞她,“问你话呢妞儿!” “哦,你刚刚说什么?” “算了,瞧你那心不在焉的小样儿,魂魄是不是被那边那个帅哥勾去了?”说着扬了扬下巴,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男子。 韩一芊不经意的看过去,却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瞬间石化! 她的心魔!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3 本章字数:1664 “好帅啊,好有型啊!我要是她的女朋友就好了!”苏浅拄着下巴,两眼冒着心形的泡泡。 款款走过来的牧锦年的胳膊上挂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眉清目秀,身材高挑,暖色系的洋装衬得她清甜可人,手臂挽着他,举止间优雅毕现,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 紧跟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大约五十岁来岁的女人,一脸慈祥的看着两人。 三人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韩一芊却无暇顾及,目光死死的黏在那个中年女人身上。 她从未想过此生仍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女人,十多年过去了,那女人却依旧绯颜腻理,神采奕奕,一副未经岁月洗礼的模样。 看着侯艳茹喜笑颜开,韩一芊九色鹿般的瞳孔像是失去温度的的黑曜石,牙齿间的摩擦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如同炸毛的小猫,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看见自己恨的人活得春风得意还要残酷的事呢? 似乎是感应到一股不友善的目光,侯艳茹下意识的扭头,探寻那道将目光的来源,不经意的往韩一芊的方向扫了扫。 韩一芊怔忪下,不知是错觉还是心魔,她竟觉得侯艳茹的目光在她脸上有那么一瞬的停留,随即收回,便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 同样的动作,在十六年前的那个商场,年轻的侯艳茹也是像这样看了不到7岁的她一眼,那眼神中罪恶与欲~望掺半,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贩子抱起往门口的方向走。 年仅六岁的韩一芊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未来,没有挣扎,就那么一声不吭趴在人贩子的肩上,静静的与她对望,冥冥之中彷佛看到那个女人站在悬崖对岸,手里拿着一把长长的剪子,决绝的剪断了她回去的吊桥,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让她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从此,沦落的被困禁,得意的任逍遥! 被往事击中命门,韩一芊脸色变得苍白,死死地握住拳头,指甲陷进皮肉之中,掐出一道道血痕。 苏浅觉察到了韩一芊的不对劲,摸摸她惨白的小脸,担心的说:“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的,肚子有点不舒服,咱们走吧!”韩一芊勉强挤出一丝笑,起身准备在牧锦年他们到来之前离开。 “哦,好吧,回去休息下!”苏浅以为她是来例假了,抓起包跟着起身,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抓住她的手,兴奋的说道,“芊芊,我知道那个型男是谁了,他是牧···。” 眼见着牧锦年朝这里走来,韩一芊心里急得冒烟,不由分说的拖着都快流哈喇子的某个花痴女逃一般的离开了商场。 因为那天没有让某个花痴女尽情的欣赏男色,韩一芊只好替她出去跑腿,送份文件到律师协会,顺便再买份午饭回来。 “芊芊,这些文件交给尚志远会长的秘书,并等会长签完字带回来···。” 韩一芊握着文件的手猛地一抖,身子僵在那里,声音突然喑哑着,“苏浅,你刚刚说会长叫什么名字?” 复仇的潘多拉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4 本章字数:3069 韩一芊在秘书的带领下踏进律师协会会长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一位精神灼灼的长者,面容慈祥但又不是威严,温和中带有正义凛然的气魄。 他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当年那个会和爸爸打高尔夫、把酒言欢的矫健男子,已经被岁月的画笔勾勒出许多曲折的线条。 经过秘书的传达,韩一芊在对方和蔼的目光注视下,心情复杂的走到办公桌前,距离这个老人不过十公分。 很显然他没有认出她,温和的笑了笑,公式化的口吻:“小姑娘,你坐会儿,这些文件我先看看。” 韩一芊点点头,轻轻的微笑,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呆呆的站着。 尚志远以为这个貌似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面对他有些拘谨,戴上眼镜,面带微笑的柔声道,“小姑娘,怎么称呼你,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吧?” “尚叔叔,我叫韩一芊!”韩一芊盯着他,突然唤道。 尚志远眼波一颤,身子猛地一阵,缓缓的站起身,仔细打量她的脸,这姑娘的眉眼很快便在脑海里和故去的韩濯晨的面容重合,他的手开始激动地颤抖,嘴张了张好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韩一芊的眼睛湿润了,上前挪了步,又唤了一声“尚叔叔”,一句话,让两人的眼泪一同夺眶而出。 “芊芊?你真的是芊芊!?”尚志华摘下眼镜,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走到她跟前,紧紧的握住韩一芊的手。 “是,我是韩一芊,您、您还好吗?”韩一芊重重的点点头,笑中带泪。 尚志远闻言,眼泪又落了下来,人老了就是爱哭,怜爱的摸了摸韩一芊的头,紧紧的抓着她的小手,就往外走,“好!叔叔很好!走,孩子,现在就跟叔叔回家!” 韩一芊就这么被尚志远拉着回到了尚家,在他的追问下,她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避重就轻的简单的说了说。 “你是说你从人贩子那里逃了出来,然后被好心人收养了?”尚志远始终攥着韩一芊的手,心疼的看着她。 “嗯,”韩一芊环顾着尚志远家华丽的客厅,再看看楼上的房间,漫不经心的问道:“尚叔叔,您自己住吗?” “不是,都住一起,尚浩工作忙,基本上不怎么回来,家里就我和你阿姨两人住。走,叔叔带你上楼看看你侯阿姨给你布置的房间。”说着拉着韩一芊上了楼。 楼上那个门口贴着凯蒂猫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跟她记忆中一样,十几年来,似乎没有一丝变动。 整个房间的色调,是她曾经挚爱的粉色系,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小chuang,就连书桌都是粉粉的HelloKitty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限量版HelloKitty的收藏室,装饰着她曾经那粉色的公主梦。 “孩子,你侯阿姨一直后悔没看好你,和你在菜市场走散!所以她执意把房间布置成你最喜欢的样子,谁都不许碰。就是盼着你哪天突然能回来,一切都还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你侯阿姨要是知道你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不知道会激动着什么样子”尚志远想象着自己的妻子一定会和自己一样,激动的说不出话的情形,孩子似的笑了。 韩一芊闻言,双眸倾刻间漫上一层寒意,嘴角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是吗?” 那个女人竟然告诉尚叔叔她是在菜市场走失的?她明明就是在她的亲眼注视下,在装满摄像头的商场里被人抱走的!难怪尚叔叔会说警察在失踪“现场”调查了好久都没有眉目,所有的线索都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头绪。 “是,你阿姨很想你,叔叔也很想你,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想起你过世的父亲,竟不想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找我?”说着尚志远眼睛又泛起氤氲。 韩一芊听他这么问,搪塞道:“我···那个我的养父母也对我很好,我跟着他们去了外地,等再这里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又不好,需要有人照顾,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恩!你是懂事的好孩子!”尚志远赞许的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有些不满的嘟囔道,“都快中午了,你阿姨怎么还不回来!我这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自从退休后,没事她就爱出去瞎逛!” 韩一芊连忙制止,她今天可没有跟那个女人照面的打算:“尚叔叔不用了,让阿姨逛吧,改日我再来看您,今天事务所还有好多事要做。” “不行,哪能不吃饭就走呢!尚叔叔好不容易找到你一定不会再让你走掉了!事务所的事,我会打电话给淮南,让他安排,你今天哪都不许去!”老爷子态度非常的坚决。 说着拿起电话,刚要拨出去,就听见楼下有车子熄火的声音。 保姆李嫂看了楼上一眼,赶紧跑到门口,见侯艳茹领着自己的外甥女和牧锦年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赶紧上前附耳道:“韩一芊回来了····” 侯艳茹闻言,如同挨了一闷棍,笑容和步子都僵住了,冷冷的开口:“谁回来了!?” 李嫂做贼般的目光略过侯艳茹身后的牧锦年和周晓雨,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说,“韩一芊韩小姐,是尚先生把她带回来的” 侯艳茹心下一沉,她从没想过那个孩子竟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尚志远注意到大门口的动静的,从二楼的扶手处激动地大喊:“艳茹!快看!快看谁回来了!” 闻言,门口的三人一同抬头往楼上看去,只见楼上凭栏处,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黑衣女子,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那里,冷眸若寒星,远望去如同神话中那魅惑人心的潘多拉,萧杀而又诡异! 疼么?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5 本章字数:3157 侯艳茹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呼吸一窒,双腿一软,向后踉跄了两步,手里的购物袋猛然掉落在地上。 幸好周晓雨及时伸手搀扶,才不至于跌倒。 而一旁的牧锦年则像是步下生根,再挪不动半分,幽潭直视着韩一芊的方向,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那眼底的陌生,也是那从未有过的冰冷! 看着他一脸陌路人的表情,刚刚还纠结要不要跟装作不认识他的韩一芊松了一口气,他和她本就再无瓜葛,自然也就连个招呼都可以省略。 只是不知为什么,韩一芊的心底隐隐有那么一丝失落,还有那种和曾经夜夜在chuang上翻云覆雨的人再次直接碰面的感觉,让她难以言喻。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然而这团诡异似乎只有侯艳茹和韩一芊能够察觉得到。 周晓雨和尚志远都喜气洋洋的为韩一芊夹着菜,牧锦年则坐在饭桌旁边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 作为姐姐的周晓雨由衷的笑着举起红酒杯,开心的敬韩一芊,“芊芊,欢迎回家!” “谢谢!”韩一芊微笑着举杯,星眸的余光划过牧锦年波澜不惊的脸庞,不经意的说:“小时候我们在是不是在尚叔叔家见过面?” “是啊,你搬来姨妈家的时候,我爸妈着我过来看你,那时候的你好漂亮的,现在更漂亮了啦!”周晓雨回想着第一次见韩一芊的情形,发自心底的开心言语于表。 “你也是!”韩一芊从脑海中搜索出关于周晓雨的记忆,她那时候已经快十岁了,带着粉色边框的眼镜,文文静静的,站在侯艳茹旁边吃水果。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似乎更像只没有蜕变的丑小鸭,与美丽无缘,而今时今日,她就像是完成了完美蜕变的白天鹅,优雅端庄,漂亮贤淑,具有一种知性的美。 始终没有来得及说话的侯艳茹,突然也举杯,眼神复杂的看着韩一芊,脸上却挂着慈母般的笑:“芊芊,阿姨也敬你,欢迎你回家!” 韩一芊心里闪过一丝冷笑,没有说话,淡笑举起杯,等待着她的下文。 “芊芊,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阿姨对不住你!阿姨这些年来一直愧疚,当初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没有拉好你的手,害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多怪阿姨不好···”侯艳茹貌似说到伤心处,一只手情难自控捂住嘴,低下头去,另一只手手上的杯子依旧举着。 语气哽咽,声音悲戚,泪眼婆娑,满脸歉意,真是他妈的好演技! 尚志华心疼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姨”韩一芊就连自己也诧异了一番,能把这两个字叫得如此亲切,“您别这么自责,我从来没怪过您,一分一秒都没有!” 侯艳茹怔了下,瞬间是涕泪横流啊,楚楚的点了点头:“好孩子,阿姨对不住你!你别记恨阿姨就好!” “阿姨,您多想了,您有什么能让我记恨的呢!”韩一芊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却别有深意,脸上笑的和煦如花却暗藏玄机,心底的最深处的怒意淹没在眼底。 “这位是?”韩一芊指向始终在打量自己的牧锦年,转移了话题,她怕再这么演下去,自己会精神分裂。 “哦,看我真是的,看到你只顾着高兴了,却忘了介绍”侯艳茹滴水不漏的完成了她的表演,看着牧锦年,一脸的骄傲,语气中充斥着荣耀,“他是牧锦年,牧氏集团的总裁,是你晓雨姐的····” “朋友。”牧锦年淡淡的开口接道,表情莫测。 此言一出,周晓雨和侯艳茹两人都诧异的看向他,有些不明所以,这个人之前不是说会考虑跟婚事么,怎么今天又成了朋友了!? 而牧锦年却气定神闲的往着韩一芊的眼睛,带着让她无可躲避的审视,似乎要将她看穿,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 韩一芊故作镇静的喝了口茶水,她不是没有看到周晓雨和侯艳茹脸上扭曲的表情,由此可以推想牧锦年在两个女人心中的重要性,心底飘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快~感。 尚志远并未察觉女人之间细小的情感波动,郑重其事的举起酒杯,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恳求,“锦年,芊芊现在在宋淮南的律师事务所工作,叔叔知道你跟他的交情,请你····” “叔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牧锦年盯着韩一芊的眼睛,把“照顾”两字说得格外清晰。 酒过饭饱,尚志远还是舍不得韩一芊走,韩一芊说她作为新人要给前辈一个好的工作态度,下午不能再不去上班了,明日再来看他,再加上牧锦年说下午刚好去找宋淮南,可以捎着她,尚志远这才放行。 看着今天牧锦年亲自开车,韩一芊不想坐在副驾驶的意图很明显,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后车门,尴尬的抽了抽嘴角,抬眼对上牧锦年深不可测的双眼,硬着头皮坐上了副驾驶座。 一路上,他都一直抿着唇开车不说话,直到车子拐出了居民区再看不见送行人的影子,牧锦年忽然猛地踩下刹车,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韩一芊的头推向了玻璃窗。 ‘嘭’的一声,韩一芊倒吸一口气,吃痛的揉了揉火辣辣的额头,转头看着他,星眸如火。 这男人有毛病吧,好好的突然急刹车! “疼么?”他看着她,狭眸微眯,冷冷的问。 “你可以自己撞下试试!”韩一芊压抑住怒气,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知道牧锦年是侯艳茹相中的外甥女婿之后,就不由自主的对他充满敌意,在他们还是那种关系的时候,韩一芊从不会这种态度对他的。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的挑衅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6 本章字数:1728 韩一芊横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我说的你就信么?” “那好,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狐疑的看着她:“你在认识我之前,是否知道我和这家人的关系?” 韩一芊轻蔑的干笑了下,他未免也太瞧得起她了,不答反问,“那么,也我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你夺走我初~夜之前,是否知道我和这家人的关系?!” 牧锦年被她的伶牙俐齿给堵得皱起了眉头,认识她一年多,从不知道她还有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往常要么就是低眉顺眼的“您来了”或是柔媚婉转的“求您轻点”,没想到结束了关系之后变得这么出息,竟然学会顶嘴了! 韩一芊一定不知道她此刻无所畏惧的样子是有多么想让人按在身下碾碎她所有的孤傲和冷静! 牧锦年按耐住心中的烦躁,眸光审视的看着她,“那么这么说,你第一次见我时说你父母双亡还有弟弟需要交学费求我包下你是真话?” “是真的!难不成你以为我为了贪图虚荣去编造谎言欺骗你!?”韩一芊轻哼一声,一脸鄙夷的嘲讽道。 “呵!”牧锦年怒极反笑,谁他妈的都知道夜总会里的女人说的没有几句实话,个个不都是说自己出卖色相,实属无奈,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被人逼债。 “我知道你很介意我再次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可是我也不想啊,这只是巧合! 所以呢,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纠结过去怎么样了,我们应该接受这个事实,翻过那一页,往后看,毕竟你我都有各自的生活!”说着拎着包,准备下车。 她可不想被被牧大总裁送到事务所门口,会折寿的! 伶牙利嘴的气势,再加上一口一个你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洒脱态度,把牧锦年给气得胃抽抽的疼,努力平抑着情绪,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不说‘您’了!”看来还真是长本事了! 韩一芊一只手伏在车门上,挑了挑眉,很气人的回了句:“不是你定的规矩吗?” 顿了顿,故作恍然大悟般的补充了句,“哦!对了,我觉得应该提醒下,现在我们之间没什么规矩了!” 牧锦年气的脸色铁青,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女人敢如此的挑衅他!而且还是一个他曾经圈养的他认为是软弱乖顺的小金丝雀! 在今天之前,如果说牧锦年一点也不了解韩一芊的话,那的确是真的,因为在他看来,女人从来只是个泄~欲的工具,她也不例外。 但如果说生性敏感,情感细腻的韩一芊一点也不了解牧锦年的话,那就有点牵强了,一年多的相处,她深知这个在chuang上控制欲很强的男人,在生活中似乎也应该是这样的,他不会重视顺着他心意的人或物,但是更不会允许别人违逆他! 只是她没想到,牧锦年远比她想象的还要较真一点。 “咔哒”一声,车门被落上了锁,想抓紧逃离的韩一芊试着推门未果,心里一阵慌乱,转头看他。 牧锦年邪气的勾起嘴角,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的惊慌,像是看待笼子里的猎物。 痛,并快乐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6 本章字数:1560 韩一芊强迫自己镇定,毕竟她还是多少了解他的,她知道,此刻只要自己很乖,不再挑衅违逆他,他就会恢复冷漠,懒得再搭理她了。 然而他似乎与她的预想背道而驰,他冷睥着她,脸上是被冒犯和挑衅后的冷峻和威严,“我在想,我是否该重新考虑下我们的关系!” 韩一芊的心底一阵翻腾,但是面色看上去还算平静,她不明白牧锦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明白此刻自己闭嘴,安静的坐在那里就是最好的应对。 一时间车厢里静的让人不敢呼吸,气氛十分诡异。 果然,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牧锦年墨色的瞳眸渐渐回温,收回目光没再说话。 韩一芊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这次赌对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上班时间了,有些急了,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用温和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立场,“我知道,人都有些不适应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再属于自己,即便那件东西你根本就不在乎!但是那已经过去了,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牧锦年气定神闲的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两清?就像是事后的恩客和妓~女?” 这句话就像一把尖刀捅进韩一芊的心脏,并且在里面用力的翻搅,蚀骨的痛直达四肢百骸,让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虽然她一直都清楚自己在他那里的意义,但被这么直白的告知,尤其对方还带着那种轻蔑不屑的笑意,韩一芊终究承受不了内心的那巨大的屈辱和痛意,小脸变得惨白,泪水冲击着眼眶! 牧锦年挑了挑眉,收回目光,将车锁解开。 韩一芊迅速的推门出去,在落泪之前狠狠的甩上车门,看着那幽灵般的汽车箭一般冲出去,她咬牙发誓,此生再也不要坐上那辆车! 只是她不知道,有的时候女孩子的发誓就如同减肥,大多数对自己身材不满意的人在面对美食的诱~惑时,也经常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最后一次到底是哪一次? 如果说男人天性享受征服,那么女人似乎总是对“被征服”趋之若鹜,痛,并快乐,是她们畏惧又觊觎的东西。 晚上回到公寓,韩一芊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灯火,脑海中浮现出侯艳茹今天慌乱的表情,尤其是在牧锦年说他和周晓雨是朋友的那一刻,那个老女人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直到他们离开,都没有缓和过来。 侯艳茹估计做梦都没有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乘龙快婿就在几天还和她韩一芊,一个她今生都不想再看到的女子在chuang上翻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现世报! 夜幕深重,韩一芊收回自己的视线,眸光略过玻璃窗映出的自己,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笑。 噩梦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7 本章字数:1716 夜幕下的另一端,平时睡得很早的侯艳茹却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不停的做梦。 梦中韩一芊笑着朝她走来,走着走着忽然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她刚想叫她的名字,却看到她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扛在了肩上,她想上前抓住那个人,却怎么也动不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那孩子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开始是祈求,最后变成冷漠! 侯艳茹不断的告诉自己,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就在这是保姆突然出现,拉着尚志远,对着她指指点点的说了些什么。 尚志远面目一下变得狰狞,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掐的她喘不上气来。 侯艳茹猛地睁开眼睛,剧烈的呼吸,惊恐的坐起身,墙上时钟的声响提醒她这只是个梦。 尚志远睡眠很轻,听见她的动静便打开chuang头灯,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噩梦。”侯艳茹抚摸着自己的胸口,依旧是惊魂稳定,“你怎么没睡?” 尚志远轻轻的叹了口气:“睡不着,我在想芊芊···。” “她不好好的么,你可别瞎寻思,快睡吧!”侯艳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名字,她感觉牧锦年和韩一芊好像是认识,不光是女人的直觉,而且从他们的眼神中,她也能捕捉到一些东西。 “那孩子这些年受苦了,我想补偿她,我明天去墓地看看他爸爸····。” “老公,我们做什么都弥补了芊芊这些受的苦啊”侯艳茹尽管心底烦韩一芊烦的要死,但是嘴上还是说的很心疼她的样子,“再说了咱自己的事还一团乱呢,你没看见晓雨一下午都闷闷不乐的吗?牧锦年怎么能说他们只是朋友呢?”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正常,你这老太太别跟着瞎掺合了,感情的事由他们去。”在这件事上,尚志远一点都不糊涂。 “什么叫瞎参合?晓雨就认准他牧锦年了,跟他耗了这多么年,熬到这个年纪,无论如何我也得让我的宝贝称心如意!” 她的话让愁眉不展的尚志远眼前一亮,“对哈,女孩子到了年纪就该找个好归宿!你赶紧给芊芊找个好对象,只要人好,对她好,家庭条件不好无所谓,有咱们在,他们掉不到地上去。” 侯艳茹一听这个就想爆豆,但是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个好主意,正好可以借此探探她和牧锦年的底,于是心生一计,故作惊讶的拍手叫好,口蜜腹剑,“老头子,还是你想的周到,不愧是大律师!你还别说,我这里倒还真有个合适的人选,人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家境也殷实。” “谁?” “那人你认识的,就是盛世集团的总裁盛泽天!” ********** 姑娘们,剧情渐渐的步入高潮,越往后越精彩,矛盾越往后也越白热化,你们的小心脏准备好了么?来,留言冒个泡吧。 你不爱我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8 本章字数:1773 当牧瑾璇的女儿牧念景打来电话的时候,牧锦年这才想起不久前答应送给外甥女HelloKitty的事了。 “舅舅,连我最喜欢的凯啼猫都忘记了!你不爱我了!”小姑娘在电话里奶声奶气的的哭诉牧锦年‘欺骗’了她纯真感情的罪行,让牧大总裁整个头都大了。 “念念乖,不哭哦,舅舅爱你,一直都爱你!舅舅没有忘记你的凯啼猫,也不给你买了,但是忘记放在哪里了。”牧锦年十分的无奈。 陆准在牧念景身旁,看着她拿着电话干嚎,嘴角不禁抽了抽,这孩子,刚才跟她妈妈打闹,嬉戏,尖叫声和笑声都能把房顶掀了,这会竟然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对着电话撒娇,这演技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看了一眼不远处没事人似的牧瑾璇,心中有了答案,跟她妈学的! “舅舅,你辜负我对你的感情,妈妈说你最近可能娶别的女人了,你还哄我!我以后都不会相信你了,我也不要嫁给你了!呜呜呜···”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哭。 “我的小祖宗,不哭哈,你把舅舅的心都哭碎了!别听你妈瞎说,舅舅只要念念做舅舅的新娘。” 一旁听着电话的牧瑾璇不乐意了,抢过电话跟自己亲哥说:“牧锦年,你不能对我女儿做这种承诺,万一她以后真的爱上你非你不嫁怎么办?” 牧锦年笑的很欠抽,“依我对她生母的了解,那个小机灵鬼没那么痴情吧?” “牧锦年!”牧瑾璇正要反驳,陆准抢过电话跟他说:“我们下周回去,不用接我们。” 牧锦年敛住笑意,表情略显凝重,“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这个被他嘲笑不痴情的,逃到美国三年的妹妹在决定回来的那一刻,是否真的是不痴情了,是否真的放下了曾经的一切! 牧瑾璇把对自己亲哥的不满,发泄到人家陆准头上,“姓陆的,直接抢我电话,你什么意思!我怎么了?难道我不够痴情么?” 陆准摊了摊手,指指抱着玩具玩得很H的牧念景小朋友,一脸无辜的说道,“你不觉得我女儿不过是和一个能给她买玩具的男人逢场作戏而已么?” 牧瑾璇一头黑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那没心没肺的宝贝女儿,“算你狠!” ************华丽丽分割线********** 下班时间一到,韩一芊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不似往常那样在那里加会班。 苏浅好奇的凑上来问:“妞儿,你今天怎么这么急?晚上有事啊?” “恩,相亲。”韩一芊坦然的承认,尚志远给她安排了场相亲,就在今晚7点。 苏浅捂住心口,一脸的同情外加爱莫能助,“姑娘保重啊!” “但愿能全身而退!”韩一芊很配合的悲壮的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电梯门打开,看到在人群里十分显眼的牧锦年,韩一芊愣住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非要不可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49 本章字数:1969 看着电梯里那么多人看着自己,韩一芊小小的犹豫了一下站了进去。 牧锦年看见她才突然想起给念念买的玩偶在哪里了,挪到她身边,附身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好像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电梯里还有其它人,他这样,让韩一芊不免有些尴尬,红着脸从齿间挤出一句话,“什么东西?冰箱?电视?还是洗衣机?” 家都是他的,她家哪一样不是他的,就连她曾经也是他的所有物! 牧锦年差点没被她噎死,这个女人现在极有挑起他怒意的本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低的开口,“是一只粉红大脸猫。” 韩一芊怔了下,然后瞪大双眸不可思议的看了那个一脸坦然的男人一眼,惊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哦,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说着瞄了眼电梯里其他的人,下意识的往一边挪了挪,她要与这个无知的男人保持距离! 因为她觉得脑残会传染的! “待会儿拿给我!”依旧是一脸的坦然。 “待会儿??”韩一芊有些犯难了,待会儿她要去相亲好吧,哪有时间去给他拿那个! “对!”一脸的坚决。 “改天拿给你不行么?我约好的7点要去相亲啊!” 拜托,不就是一个玩具么,她又不会赖账,他至于这么着急吗!?韩一芊真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那个出手阔绰的牧锦年! “哦,那我····”本来打算再去买一个的牧锦年在听到‘相亲’这个词的时候,遂改变了注意,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你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啊,那我今天就非要不可了!” 电梯到了一楼,韩一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的低低的骂了句“人渣”,快步走了出去。 ‘人渣!’她竟敢当中骂他!牧锦年黑着一张俊脸,跟了上去。 在电梯角落里,最后出来的卢洋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她似乎闻到了一丝歼~情的味道! “我真的要去相亲,拜托,改天好吗?我要迟到了!”韩一芊看着正冲着自己打开车门的固执男人,纵使有满腹的不满,也只能小声的嘟囔。 “不好!”牧锦年不想和她废话,他今天必须得拿到。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那个大脸猫是全球限定版,很难在短时间内买到,如果晚上在视讯上不给那个小祖宗看到,那个小东西指不定用什么尖酸的话挤兑他呢! 韩一芊叹了口气,拗不过他,低头钻进车里,又探出头来强调:“你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开到我家,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去相亲地点!” “没问题!”牧锦年黑着脸将她的头塞进去,关上车门。 途中他接了两个电话,不知是给哪个小情~人儿打的,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儿的叫着,听得韩一芊一阵阵恶心。 跟他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么肉麻啊,别说心肝宝贝了,就是连一句亲爱的,他都没有对她说过! 挂了电话,他也不理她,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寡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低头把玩手机。 刚好来了条信息,还是个陌生的号码:“7点在广场的长椅见,不见不散!” 来个拥抱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0 本章字数:2018 韩一芊纳闷,这是谁呢?忽然想到晚上的相亲,觉得可能是人家改了地点,发短信通知她的。 到了寓所,牧锦年坐在沙发上,看她在柜里翻找玩偶,一脸的悠哉:“不给我倒杯水么?” 韩一芊装听不到,她曾以为这辈子再不会见到牧锦年踏入这间屋子了。 找到他口中的那只‘粉红大脸猫’,丢到他怀里,催促道,“可以走了吧?!” 牧锦年也装失聪,指了指空空的衣橱,“我送你的衣服呢?” “扔了!” 牧锦年微微皱了眉头,看到酒柜上空空的,有些疑问,“柜子摆的那些水晶杯呢??” “水晶杯?!明明是玻璃杯,送给邻居了!”韩一芊着急出门,语气好不到那里去。 牧锦年眉心骤然聚拢:“是水晶的!” 他当时吩咐司机办得,难道那家伙偷工减料? 韩一芊向来通透,看出了他的不悦,宽慰道,“人家给老板办事,谁不想从中捞点好处啊,再说了,你根本不关心,就算是玻璃的,你也不知道啊。” 其实她后一面想接着来一句,‘都用杯子喝了那么多次水了,他不一样没发现么?’,但是看了看某男的脸色,还是给咽了下去。 牧锦年看着她,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竟从她的眼角察觉到一丝失落,很快便消失殆尽。 “快走吧,我真的来不及了!”韩一芊的懒得跟他纠结,拽着他匆匆出了门。 车行渐近广场处,只见亭子的长椅旁站着一个男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个男孩,不时的看看表,往马路边张望。 干净清新气质,身材修长瘦削,白色的格子衬衫勾勒柔和的肌肉线条。 江赭炎! 韩一芊立刻用手挡了挡脸,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正在开车的牧锦年转头看了眼她慌乱的神态,不明所以。 刚才的那条短信居然是江赭炎发的?该死的!她怎么没有想到江赭炎可能自己买了手机呢! “快停车!我要下车!”韩一芊小声催促道。 牧锦年显然对她这样命令的口气很不悦,一脚踏上油门,车子瞬间加速。 韩一芊无奈的叹了口气,“请您停车好吗?我想下车可以吗?。” 算她识相! 牧锦年横了她一眼,这才踩下刹车,熄火,靠边停下。 韩一芊来不及表达对他的‘千恩万谢’匆匆跳下车,神色慌张的往广场跑去。她可不能让豆豆看到她从豪车里下来,那样他会起疑心的。 牧锦年看着她匆忙的背影,重新发动引擎,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韩一芊老远看到江赭炎,就咧着嘴,冲他笑,笑颜如花,如繁星般灿烂,一步步走向他,调皮的说道,“豆豆,长这么大第一次分开这么久,要不要来个拥抱?” 她一边走一边不着痕迹的找寻牧锦年的座驾,在确定他真的离开了之后,暗暗松了口气。 冲着咧嘴笑的江赭炎张开的双臂,像小猫扑食般扑了过去,差点把他给撞到。 ·来一口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1 本章字数:1654 江赭炎宠溺的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松开了她。 他的笑容干净明朗,英气俊秀,韩一芊突然发现这个从小被她欺负到大的小男孩似乎在一别之后就长大了,长成了一个干净落拓的男人。 她真是有好久好久都没有看见这样干净的微笑了,捧着他的脸仔细打量,“豆豆,你瘦了。” 江赭炎显然受不了韩一芊突然这么肉麻,笑着拿开她的爪子,摇摇头,走向广场中央的喷泉。 韩一芊颠颠的跟上去,将手搭在人家的肩膀上,像个小无赖。因为个头的关系有些吃力,但黏着撒娇的感觉真好,真踏实! “熊孩子,买了手机也不告诉我!” 江赭炎嫌弃的剥开她的手,用手掌覆盖在她的头顶,跟自己的突起的喉结比了比。 “切,个子高了不起啊?想当年你还不到我锁骨高,一根指头都能把你推倒!”说着,就学着小时候的蛮横样子推他,却被他笑着攥住了手。 这是江赭炎的脸腾地变红了,而韩一芊并未察觉到,也没觉得被他握着手有何异样。 远处的黑色布加迪威龙车里,牧锦年的手拄在方向盘上,看着黏着那男人的韩一芊,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活泼开朗,她总是冷淡的、机械的、尖锐的、充满戒备的,而像现在这样的黏人撒娇还是第一次见。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把牧锦年给惊了下,收回目光,看到副驾座上有部手机,想不用想,是那个女人落下的。 随手拿来,想给静音,当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些眼熟的号码时,牧锦年脸色一沉,双眸忽明忽灭,随手把手机关了。 车窗外,平静无澜的黑色江面暗涌着怒涛的旋律,他眼中的不明色彩,很快就隐没在寂寥的黑暗之中,手握上方向盘,发动引擎离去。 韩一芊和江赭炎两人嬉闹到很晚,江赭炎的学校离市区比较远,韩一芊不敢把他带回自己的住所,两人就在附近的小旅馆住下了。 江赭炎在睡前有看书的习惯,正捧着本韩一芊看不懂的书籍读得十分入神,坏心眼的用手指弹上江赭炎的肚脐。 江赭炎最讨厌别人碰他的肚脐,韩一芊却屡屡挑衅,瞪了她一眼,用书敲上她的头。 韩一芊吃痛,骂了一声“死豆豆”,赌气的跑到另一张chuang上装睡。 她和江赭炎从小就住一个房间,上下铺,刚开始她懒,霸占着下铺,直到有天她初潮弄脏了床单还被他看到,她厚颜无耻的要求给他换,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尽管他小她2岁,却一直都让着她,每每想起他们成长的点点滴滴,韩一芊的心就暖暖的。 想到这里,便坐起来,将包里的他送她的吃的只剩下一半的巧克力拿出来,递到江赭炎嘴边,主动示好,“喏,来一口!” 来这办事?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2 本章字数:2072 江赭炎看看她,宠溺的笑了笑,咬了小小的一口,推过去让她吃。 小的时候条件不好,她又爱吃巧克力,江赭炎总能隔三差五为她变出一块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他总是很小很小的咬上一口。 韩一芊心底酸酸的,娇嗔的命令道,“大口的,快点!” 江赭炎看了看她,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口咬了上去。 记得12岁那年,程美玉因为身体原因在夜总会的收入骤减,她那吃软饭的姘~头,就教唆他们去偷,当年的她忌惮那个男人的淫威,学的很快,而江赭炎却不怎么配合。 怕他挨打,也怕阿婆为难,她经常偷一些讨程美玉开心的东西。 后来的一天,她和江赭炎逛超市,嗜甜如命的她偷了一块巧克力却被店员抓住,店员让她交出来,结果她死活也不肯,最后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回到家后她躲到房间里捂着被子哭成了泪人,发誓再也不偷东西了。 后来江赭炎走过来,把那被子掀开,把一块一摸一样的巧克力放在她的手心。 那是江赭炎唯一一次偷东西! 旅店的空气很闷,也很静,两个人都关灯躺下,韩一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豆豆?” 江赭炎闻声转过身子,歪头看她这边。 “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不会再也不搭理我了?” 江赭炎轻笑,不知道她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韩一芊无法想象那个情形,心里塞塞的,嘴上却耍赖,“我不管,反正你不能不理我,谁让你一直让着我呢。” 有些感情,会随着时日的增长而愈发亲厚,而有些感情,却随着时间的冲洗而越加淡薄。 第二天,赶回上班的韩一芊,突然想起了昨晚要去相亲的事,而且还发现手机没了! 努力的回想了下,应该是落在了牧锦年的车上。 一筹莫展之际,尚志远把电话,直接打到了她的办公室,为昨晚她爽约又打不通而担心。 “尚叔叔,对不起,我给忘了,昨天手机没给落办公室了,早上看到没电,对不起让您担心了。”韩一芊红着脸,小小的撒了个谎。 即使是她的疏忽,尚志远也不忍心苛责,“孩子,没事的,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泽天知道你的电话,你们可以自己约时间见面。” “恩,好的。” 挂断电话,韩一芊悬着的心落地了,看来牧锦年没有接她电话,不然的话,尚叔叔肯定会问。 想了想,韩一芊还是给牧锦年打了个电话,约了中午把电话拿回来。 中午下班,她刚走出办公楼门,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一个刚从车里下来,带着黑超浓妆艳抹的女人笑容可掬的冲她招手。 韩一芊心里一沉,不想竟能在这里遇到她,便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也是笑靥如花。 “美姐,好久不见啊!” “哎呦,可不是嘛!小宝贝!想死我了!”那个足可以当她妈妈的*的中年女人笑的很夸张,露出一口经过加工的白森森的牙。 韩一芊走到她跟前,莞尔一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您来这办事?” 最不想遇到的人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3 本章字数:1765 此人是程美玉最要好的姐妹,天辰会所的妈咪,也是韩一芊曾经的‘老板’---胡广美。 “是啊,来办点事”胡广美拿掉黑超,一双历经风月的老练的双眸打量着她,“芊芊,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工作么?” 韩一芊点了点头,随即就有点后悔了,她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她在这里工作,更不想以后跟她有任何的联系。 胡广美“哎呦”了一声,一脸贼笑的看着她:“不错嘛!都成了在CBD工作的白领丽人!看来牧少待你不薄,给你找份这么体面的工作!” “我和他没有关系了。”韩一芊看着她那模样就恶心。 “哦,这样啊,那怪可惜的,我今天就是来找宋淮南律师的,最近遇了到点麻烦事···”胡广美盯着韩一芊的眼睛,似乎是在探究她刚刚那话的真实性。 “那您赶紧去忙,我还有事,先走了哈。”韩一芊无意跟她废话,更不想让她知道,她就是宋淮南的助理之一。 “好的,给我你的电话,改天请你和你程姨吃个饭!”说着拿出手机,冲她亲切的笑。 “哦,我有你的电话,过会儿给你打过去。”韩一芊丢下这么一句话,匆匆离去,有点逃离现场的意味。 每个人都有几个此生不愿相见的人或物,因为那些有着他们不愿企及的伤或痛。 胡广美盯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小蹄子,不要以为当了个小白领,你之前的一切都洗白了,想甩开我,没那么容易! 韩一芊到了牧锦年的办公室前被告知他正在会客,她就在办公室前的沙发上边喝咖啡边等着,那姿态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 牧氏大楼的装修和她的寓所极为相似,低调中透着奢华,是牧锦年的风格。 还没等她仔细看,办公室的门就打开了,周晓雨和一个妖孽般邪气英俊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韩一芊有一刹那错愕,很快微笑着掩饰过去,以周晓雨对牧锦年的心思,在这里看到她,也不足为怪。 “晓雨姐!” 周晓雨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走向她,“芊芊,你怎么来了?” 当她叫韩一芊名字的时候,她身后的那位美男子,微微眯起了那双桃花眼,眸光肆意的在韩一芊那种精致的小脸上流转。 很显然,韩一芊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因为她正愁着该如何回答周晓雨的问题,直接告诉她来意吧,恐怕她又得惨白了小脸。说有事来吧,可是又有什么事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大总裁接见一个实习期的小职员呢。 正犹豫的时候,牧锦年的秘书就过来打断了她们:“韩律师,牧总请您进去。” 韩律师!?这个称谓让韩一芊有些受宠若惊,心底暗暗感激那个男人在他公司职员那里这么抬举她。 于是冲周晓雨和那名男子微微一笑,说了句,‘我先进去了’,姿态挺拔的向牧锦年的办公室走去。 各怀鬼胎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4 本章字数:1712 如果此刻她回头的话,一定会看到一双幽怨的和一双探究的眼睛都在目送着她。 “盛大公子,怎么样,漂亮吧!?”看着她推门而入,周晓雨苦涩的收回目光,扭头调侃一旁的盛泽天。 “她就是昨天放我鸽子的那位?!” “对,人漂亮又有才华,而且很难追哦,一般男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哦···”周晓雨点点头,研究心理学的她,有意要激起盛泽天对韩一芊的兴趣。 “是嘛?!本少爷倒想看看怎么个难追法!”盛泽天眼底有抹兴味,很显然某人的激将法用的很成功。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人家昨晚上不都婉拒了么,再说了,她不喜欢,并不代表你盛公子没有魅力啊。”看到鱼上钩,周晓雨心底乐开了花,索性再下一剂猛药。 韩一芊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牧锦年正低头看着文件,眉目沉静,自成一道风景。 看她进来,放下文件,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歪着头,修长的手指点在太阳穴上,淡定又从容地看着她。 韩一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稳了稳心神,很注意语气、言辞的直奔主题:“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了,我来拿回落在您车的手机····” “你昨晚没回去?”牧锦年盯着她的眼睛,微微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问道。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让人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骤减。 韩一芊怔了下,不想撒谎,更不想和他绕圈子打太极,点点头默认。 牧锦年眉心骤聚而后又慢慢的舒展开,深不见底的深潭更加的幽暗,换了一个姿势缓缓开口,“看到刚刚出去的那个人了吗?”。 韩一芊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跳到这个话题上,“看见了,有两个,您说的是哪个?” “那个男人是你昨晚要相亲的对象,也是我的朋友!” 韩一芊突然间觉得头很疼,事情好像复杂了。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两人都不说话,各怀鬼胎,百味杂陈。 从牧锦年的办公室出来,韩一芊的右眼皮就开始跳,跳得心底一阵阵的烦躁,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果然,当她刚踏进办公室的门,迎面碰上了正要离开的胡广美,躲避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应对,不得已给她留了电话。 送走胡广美,韩一芊一直保持浑浑噩噩的状态到下班时间,下班刚走出大楼,就看到门口奢华的敞篷车里坐着一个俊美的男人,英挺的鼻梁上驾着墨镜,他单手搭着方向盘,薄唇邪扯出一个顽劣的笑来,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 然后,她眼皮终于不跳了。然后韩一芊明了,她终于圆满了。 “哟,这不是韩小姐么!上车吧,载你一程!”说着,冲她眨了一下他那双桃花眼,眉目含春,却又笑得清澈纯良。 你们好好玩!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4 本章字数:1584 韩一芊暗骂一句‘孽障’,知道他和牧锦年的关系,不愿意跟他纠缠,索性冷着脸,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们认识么?” 她有些纳闷,他那样条件的人,被她放了鸽子后,应该不会再鸟她才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盛泽天摘下墨镜在手里晃晃,脸上那妖孽般的笑容不减:“当然,在下盛泽天,昨天被韩小姐放了鸽子,没想到中午竟然碰了面,这个缘哪,真是妙不可言!” 看着架势,韩一芊明白此人不是能轻易打发走的,正琢磨着对策,盛泽天推开车门并作出了邀请的姿势,“女神,走吧,就当是昨天晚上的见面。” 而这一幕,恰恰被刚走出电梯门的卢洋给看到了,生性八卦的她心里有些纳闷,韩一芊不是跟牧锦年挺*的,怎么这会儿又勾搭了个绝色美男子?! 于是悄没声的躲在角落里,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这边韩一芊刚想拒绝,手机却响了,是尚志远的。 “芊芊,今天周末,下班没事过来吃饭吧,你侯姨特地为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韩一芊看了车里悠哉悠哉的某个妖孽一眼,上了车,一脸的歉意的说道,“尚叔叔,我就不过去了,盛先生现在在事务所门口等我···。” 尚志远以为这两人要约会,兴奋连说了好几句,‘好!好!你们好好玩’,就挂了电话。 一旁的盛泽天看美人儿上车,兴奋的‘吆喝’一声,发动了机车。 躲在一边的卢洋,看着绝尘而去的跑车,除了嫉妒之外,还有一团团的疑惑:韩一芊的背景好复杂啊,一会儿跟牧锦年*,一会儿又跟盛家公子调~情,把两个风格迥异的美男,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且更奇怪的是,中午来找她姐夫的那个会所的妈咪,看起来还是跟韩一芊很熟的样子! 不行,她一定要搞清楚那个女人的底细,免得那些钻石美男们被她迷惑! 这边,尚志远的家。 “芊芊不回来吃饭啊?是不是要加班啊?”侯艳茹明明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却明知故问,她巴不得韩一芊不回来呢,再说了,她做那么多菜,可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未来的外甥女婿。 “不加班,那个盛公子约了她!我就知道芊芊这么漂亮的好孩子,肯定能嫁给好人家的!”尚志远说的眉飞色舞,彷佛芊芊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看把你美得!人家才刚刚接触,你就想那么远了!不过,我就得他们真的很般配的!”侯艳茹一边笑着说,一边用那双精明外漏的眼睛却不时地打量着对面的牧锦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牧锦年一字不落的把他们的对话听进耳朵里,波澜不惊的表情里渗透了丝丝冷意。 他只认她!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6 本章字数:3325 大学城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外,卢洋推开玻璃门,径直走向正在擦桌子的魏晨。 魏晨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挠了挠头。 “嘿!帅哥”卢洋笑容可掬的拍了拍魏晨的肩膀,娇滴滴的给他打招呼。 魏晨简直受宠若惊,傻傻的回应:“嘿!美女!” “帅哥,你今天看起来很有范儿哦,发型特别的帅!”卢洋和他套起近乎来:“你在哪里做的造型啊?” 魏晨抽了抽嘴角,还造型,他那头发就一毛寸,哪有造型可言,“我这造型5块钱随便选!” 说完挠挠头,有些羞射,感觉自己就一失足的屌丝,毕竟面前这位是美女啊。 卢洋噗嗤笑出声来,掖了掖头发,细长的眼睛溜溜转:“帅哥,我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呀,乐意效劳!” “我喜欢江赭炎你该注意到了吧?” “恩,好像有这么回事···”这位美女自从前段时间在这里看到江赭炎之后,没事就过来盯着人家,瞎子才注意不到呢。 “我看他每天这么辛苦的打工挣钱,还要努力的搞好自己的学业,有些心疼,尽管他拒绝了我,可是喜欢一个人那种感情,是自己不能控制的····”说着小脸垮了下来,哀凄凄的模样,让人心疼。 “美女,我能理解,那家伙就是有点固执,回头我说说他。”魏晨真心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漂亮,身材有不错,白富美的样子,生怕自己哥们犯浑错过了好姻缘。 “别说他,你要是说了,估计他就更不喜欢我了!你把他钱包给我偷偷拿过来,我想悄悄给他放点钱吧!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拼!”卢洋望着远处忙碌的江赭炎,一脸的笃定。 “这样不好吧,他不会要的!”魏晨有些犹豫,江赭炎的性格他不是不了解,那家伙饿死也不是嗟来之食啊。 “拜托了帅哥!”扁着嘴撒娇,卢洋惯用的伎俩。 魏晨想了想,也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兄弟这么拼命,在学校吃饭都吃素,索性心一横:“成,我去给你拿!” 说着转身去了后面,不一会就拿着江赭炎的钱夹出来了。 卢洋激动的将钱夹拿在手上,心头一暖,他用的东西虽然廉价,且用了很久的样子,但是很干净,从包里拿出十几张鲜红的毛爷爷塞了进去,却在钱夹的里侧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张稍稍有些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中的江赭炎大概十几岁的样子,个子尚未窜起来,洁白朴素的白衬衫,一脸不情愿的站在镜头前,身后是一家摆满高跟鞋的展览馆,而他身旁站的女孩,脚踩着一双华美的舞鞋,站在小凳子上灿笑着按着江赭炎的脑袋。 卢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照片里的女孩,不正是刚进律所的韩一芊么? 难道他们是姐弟?! 正晃神的功夫,手里的钱包一下子被人夺走!卢洋抬起头,看见江赭炎面色冷峻的收起钱包,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卢洋马上追过去,跟在他后面说道:“照片上的女孩我认识!” 江赭炎闻言站住了脚,侧过头看她说什么。 “我们律所刚来的实习助手,叫韩一芊对吧?!” 江赭炎眉头紧锁,实习助手!?这怎么可能?韩一芊都工作好几年,怎么可能是实习生,这女人一定是认错了。 他不予理睬,继续往后厨走。 “皮肤很白,也很漂亮,身材瘦削高挑,老穿一些深色系的衣服,头发很黑很亮总是露出额头梳成一个高高的髻,让人觉得好像是学是搞艺术的····”卢洋一边描述一遍去看他的反应。 果然江赭炎僵住了身子站在那里,背对着看不清表情,她口中的人的确像是韩一芊。 “你们是姐弟吗??”卢洋心怀忐忑的问道。 这时魏晨不知从哪里溜出来的,眼看着江赭炎脸上风云欲起的不悦,连忙冲着卢洋使了个眼色,道:“你快走吧美女。” 卢洋不死心的看着魏晨,张口还要说些什么,只见魏晨在江赭炎看不到的地方用用口型告诉她:“是男女朋友!” 她读懂了魏晨的唇语,嘴里的话语尽失,心底一片愤愤然! 男女朋友!?他将她的照片放在钱包里,一定对她很珍视吧?!可是那个韩一芊看来不只是脚踏两只船! 卢洋冷着脸盯着江赭炎的背影,对韩一芊的厌恶达到了空前,她一定要把韩一芊那丑恶的嘴脸给揭穿! 江赭炎坐在厨房里,排风扇呼呼的转动,搅散了室内昏黄的灯光,一抹光亮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灭。 打开钱夹,拿出那张照片,映上眼的是她天真烂漫的笑容。那是在市区的一家名叫“梦之恋”的舞蹈鞋展览馆里,里面摆满了梦幻华丽的鞋子,一排排精致的鞋架错落有致。韩一芊兴奋地穿梭于其中,最后挑出了一双最爱的拉丁舞鞋,套在脚上,虽然那双鞋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太大了,可是她也一点也不在乎。站在凳子上才和江赭炎一般高,她像女王一样按着江赭炎的头笑得春风得意,却未发觉他的脸已经臭到不行。 江赭炎想着当时的情形,漂亮的眼睛,不自觉的弯起,拇指轻轻抚上韩一芊尘封的笑颜,那时候的她眉目如天边瑰丽的烟火,璀璨夺目,若问这世间哪个女子弯起嘴角最美! 他只认她! *********华丽丽分割线********* 自从上次的拿手机事件之后,韩一芊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牧锦年了,尚志远还是坚持每天都打给韩一芊,嘘寒问暖十分关心,借周末的时间半是命令半是哄骗的将她请到了家中吃个便饭。 韩一芊被骂!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6 本章字数:1655 真是“便饭”啊,排场隆重到一桌子四五个人都盯着韩一芊看,特别是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看的她食不知味。 尚志远的儿子尚浩坐在韩一芊右手边,尚浩旁边还有位看着貌似很文静的姑娘,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侯艳茹和尚志远坐在左手边,而韩一芊的正对面是周晓雨和牧锦年。 尚浩身边的女孩子的看着自己男朋友口中的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孩子,微笑着问,“芊芊,听说你把盛公子给拒了,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带过来让我们帮你看看啊,你哥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场面顿时冷下来,周晓雨脸上的笑容僵持着,心怀忐忑的看向牧锦年,见他依旧是表情寡淡的坐在那里拨弄着碗里的菜,而后挑挑眉,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韩一芊瞟了侯艳茹一眼,看着她那忧心忡忡的脸,心里别提又多痛快了,这个老年人想找个花花公子把她给打发了,她就偏偏不让她如愿! 尚志远尴尬的咳嗽一声,接过话题:“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闹不明白咯,来来,老太婆,咱俩跟这帮孩子们一杯”。 众人共同举杯,觥筹交错见,韩一芊的电话响了,起身往阳台走。 牧锦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也站了起来,往阳台旁边的洗手间的方向走。 侯艳茹眯起眼睛心生疑虑,便附在周晓雨耳边说:“你跟过去看看。” 周晓雨看着牧锦年的背影,抓起杯子,一口气把杯中的红酒给干了,看着侯艳茹鼓励的眼神,起身跟了过去。 电话是宋淮南打来的,韩一芊刚接起来,就发觉这个面部表情很‘贫瘠’的主任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似乎是憋着火呢。 “你在哪呢?!” “宋主任,我在亲戚家吃饭。”韩一芊隐约觉得似乎有事发生,顿感不安。 “吃饭?你道还有心思吃饭!?你知不知道不经客户允许,擅自把照片给媒体是违法的么?!这侵犯了客户的隐私权!!” 韩一芊楞了,照片不是他安排卢洋交给她,让她交给媒体的么? 没等韩一芊解释,宋淮南真的发火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影响律所的信誉?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法学书当笑话看了吗?!恩!?” 韩一芊赶紧解释:“宋律师,那个我···” “算了,我就知道你们这样些刚参加工作的实习生不靠谱!麻烦你下次做事情之前,先用用脑子!这样下去,我看你干脆走人把!”说完很气愤的挂了电话。 韩一芊头一次被人骂的这么惨,而且还是被自己尊敬的律师骂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鼻子一酸,瘪着嘴,直掉泪。 难道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就这样让她给搞砸了?韩一芊呆呆的坐在阳台的长椅上,心底一阵恐慌。 不用可怜我!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7 本章字数:1725 周晓雨跟着牧锦年进了洗手间,静静站在他身后看着他。 牧锦年转身见她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显色有些绯红,抽了张纸巾擦擦手,走到在她面前。 “你喝酒了?”他看着她发红的脸颊问。 周晓雨属于那种一喝酒就会脸红的人,她看着他,似笑非笑,眼中却掺杂着淡淡的哀伤,一句话都不说。 牧锦年见她不说话,上前一步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事,却不想她一下去抱住了他,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们只是朋友对吗?”她红着眼圈喃喃的问。 “晓雨,你醉了!”牧锦年有些为难,推开不是,不推开似乎也有些别扭,一时间,手不知道放何处。 “我是醉了,醉了才敢说,才敢这么做!因为害怕失去你我从来不敢这样,牧锦年我爱你爱的好辛苦···”。 牧锦年被她这样抱着,能够感受到她卑微的情感,没有说话。 韩一芊出来,路过洗手间的时候听见周晓雨在说话,软绵绵的语调让她不自觉的停下了步子,站着门外。 “锦年,你如果真的觉得我的爱是你的负担,你可以不用可怜我,真的!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周晓雨说这话的时候,心底无限的悲凉。 邱冉死后,她曾以心理医生的身份治疗他的抑郁,又以朋友的身份走进他的生活,他曾说她对他的意义很大,那段暗无天日的痛苦日子,是因为她的陪伴他才能从新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贪心的女人,想着或许只做朋友也好,毕竟在牧锦年心里她是特别的,不可取代的! 直到两年前的那件事之后,他便开始对自己愈发的关心体贴,即使被外界误认为是情侣关系他也从不辩解,只要侯艳茹让他到家里做客他从不推脱。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即使保持着这样浅层的性的关系也好,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反正他也不会爱上别人,就算是敷衍,她也甘之如饴。 她从不敢有太多奢望与渴求,只要他在身边就好。哪怕是可怜,是同情! 可是最近他的改变却令她再也无法冷静自制,她开始不安,便想要得更多,想要确定的更多! 女人是最贪心的动物,当她卑微的告诉自己,哪怕他能给自己一个拥抱也好,这样就足够了。 但当她得到了拥抱,却还想要一个吻、一颗心! 牧锦年没有去回答她,只是反问她,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以为你始终知道我不会做任何承诺。” “始终?”她笑了,眼睛却开始湿润:“是我太贪心了吗?想要你的始终,想着你一开始或许不会承诺,但最终会日久生情的,可是····” 可是他的感情早已经被永久的尘封起来,周晓雨你早该知道的,并且可以避过一场豪赌,可你没有! 你有我!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8 本章字数:1721 牧锦年看她泪眼朦胧,心头一软,用手掌抚上她的发,表情语气都柔和了许多,“晓雨,不要想太多,如果你这么害怕,我就娶你!” 洗手间里的对话清晰的敲打着韩一芊的每一根神经,她突然又是一阵烦躁,再听不下去了,快步离开。 晚饭过后尚浩要开车送那个女孩子回家,送韩一芊的差事自然又落到了牧锦年的头上,虽然侯艳茹特不希望他们单独相处,但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分开他们,再加上尚志远的坚持,只有忍了下来。 由于两个人今晚心情都不是特别好,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车厢里闷闷的异常安静。 韩一芊依着车窗,攥着手机心事重重的看了牧锦年一眼,又收回目光。今天她才知道,周晓雨竟然爱他那么深,一个女人,如果不是深爱,不会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 牧锦年的电话响起来,陌生的号码,顿了下,还是接了起来,冷冷的说了句:“说话。” “牧少,是我,小夏。” “夏助理,怎么了?”牧锦年眉心微微聚拢起,隐隐有些不悦,宋淮南什么时候大牌到这种地步,竟然让助手跟他讲话。 “牧少,有个事挺不好意思的,今天宋律师因为泄露客户隐私的事十分生气,迁怒到韩一芊,听他那意思是似乎想要开了她,这个事吧,我觉得韩助理有些冤枉,所以我···”小夏在那边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事肯定是卢洋搞得鬼,但是又不敢跟宋淮南明说,也怕说了宋淮南也不信,毕竟人家是亲戚啊。 “好!我知道了!”牧锦年挂断电话,打了打方向盘,转头问韩一芊,一脸严肃:“宋淮南给你打电话了?” 韩一芊幽幽的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发生了什么事?” “我把一个客户的照片交给了媒体,致使客户的利益受到很大的影响,宋律师很生气。” “骂你了?!”牧锦年盯着她那双剪瞳,隐隐还能看到泪水冲刷的痕迹。 “恩!”韩一芊点点头,耷拉着眼皮,很无力的样子。 “怎么不和我说?”牧锦年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失落的样子,睫毛下的阴影重重的,眼中写满了阴翳。 韩一芊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也挺没良心的,之前吃他的用他的,就连现在还住着他买的房子,自己却总是对他充满敌意,仅仅是因为他是侯艳茹选中的人。 现在在她最失落的时候,他的一句“怎么不和我说”,让她心底暖暖的,觉得自己其实从未摆脱过对他的依靠。 但是一想到,他马上就快成为自己所为的姐夫,心底就有些凉意,冲他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说:“我觉得这没有必要和你说啊,初入职场,做错事被骂被开都正常啊。像我这种的没学历,没工作经验,又不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家肯给我机会我就····” “你有我!”牧锦年看着她自我贬低自己,莫名不悦,直接打断了她。 下楼! 更新时间:2014-9-23 16:16:59 本章字数:1743 韩一芊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脱口而出的话让她那双九色鹿般的眼睛写满了诧异和惊慌,怀疑自己听错了。 牧锦年自知话说的有写突兀,便清了清嗓子,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尚叔叔让我照顾你,你丢了工作,可以到我公司法务部上班···。” 韩一芊再次因为前几天晚上牧锦年在车上那句“你有我”而辗转反侧不成眠了好久,她承认自己曾想利用自己和牧锦年的关系来报复一下侯艳茹,但貌似最后不好收场。 况且抛开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件事不提,在他们相处这么久的时间里,牧锦年虽然沉默寡言偶尔强势霸道自私无理了点,但其它的方面对她都还不错。程美玉手术费,赌债,甚至生活费都是从他那拿的、江赭炎曾经的学费是他给的。他就像是一座她背后高大的山,她不断的索取,他能给的都会给。 再说了,周晓雨那个可怜的女人是无辜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现在工作眼看要没了,她还是先把自己给弄利索了,再想办法对付那个老女人吧。 拖着行李箱站在公寓门口,韩一芊最后看一眼这个曾经让她失去自我的暖巢,竟有一丝从未有过的不舍。 不舍也要离开,这个地方总是会让她不自觉的想到牧锦年,想起他们之间无数个夜晚的温存! 而且江赭炎过几日来看她,让看他看到自己住这样的高档公寓,会起疑心的。 想到这,她走到楼道的窗边,扬起手丢掉了手里的唯一一把钥匙,然后决绝的推上防盗门,将自己与这一室的虚无隔绝! 再见了,牧锦年! 转过身,低头下楼梯。 没走几个台阶,电话却响起来,韩一芊看了一眼,竟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但她认得这个早被自己删出通信录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起电话往楼下走。 “干嘛?”语气有些生硬,但是心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点的甜意,难道仅仅以为他背着侯艳茹最喜欢的外甥女找自己么? “下楼!” 韩一芊愣住了,停下脚步:“你在楼下?” 那边没有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韩一芊深吸了一口气,看看手上的行李箱,再看看楼道里的那扇窗户,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窘迫。 牧锦年的车子果真停在楼下,车体那流畅的线条,如同它的主人,浑然天成,霸气十足,尊贵不容侵犯。 韩一芊硬着头皮拉着行李箱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直到他的窗子落下,露出一张看上去没有温度的俊脸,她忽然很后悔今天搬家没看看黄历。 “不用这样看着我好吧,我是要搬走···”韩一芊别扭的口气像是个翅膀硬了的孩子要脱离父母的掌控。 牧锦年不再看她,表情是一贯的难以捉摸,只是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车。 不作死就不会死!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0 本章字数:1728 车行至市中心的倪氏海泰,保安向牧锦年的车子敬个礼,指挥他停进了车位。韩一芊随着他下了车走进豪华的餐厅大堂。 大堂经理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牧总,人已经齐了,正在包房里等您,跟我来!” 信步走在前面的牧锦年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刚刚跟上自己步子的女人,冲她伸出了手,深不见底的幽潭有抹柔情侵淫在其中。 韩一芊仰起小脸,警惕的看着他伸来的手,眼神如初见他时的怯怯然。 牧锦年伸出的手又靠近她一些,眼眸在灯火辉煌的厅堂中闪着魅惑的光。 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有种说不出的安心,这是韩一芊从不愿承认的一点。 她慢慢伸出手,最后被他一下子握在了掌心,他微微勾起的嘴角要比那璀璨的灯火要耀眼。 就这样,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一个包间,饭店的走廊很远很长,他沉稳的脚步声中掺杂着她的凌乱,在空气中回荡,那手掌宽厚而温热,渐渐让她微凉的指尖染上了温度。 望着他完美的侧脸,韩一芊感觉手指上的温度瞬间传达到了脸上,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经历推开包间的门,立刻就有人站了起来,韩一芊一看,除了宋淮南,还有一位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 牧锦年直接拉着韩一芊在宋淮南对面坐下。 宋淮南立刻明白了什么事,不就是前几天骂了那个丫头几句么,牧大总裁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 换上少有的笑脸,语调颇为调侃的跟身边的男子说:“我说这牧大总裁怎么迟到了呢?原来是去接美人啦!该不该自罚三杯?” 这就是宋淮南,工作的时候,六亲不认,私心里就像个酒鬼,进门半句不离酒,牧锦年和他不知喝过多少次酒了。 那位年轻的男子狭长的眸子看了牧锦年一眼,眸光落在了韩一芊身上,冲着他点点头,“在下陆井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韩一芊尴尬的笑笑,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懂社交。 然而牧锦年却是老手,他先是倒满了三杯白的,一饮而尽,后来又在宋淮南的掌声中又干了一小杯红的,这才开了个场子。 韩一芊第一次见他喝酒,从来不知道他喝起酒来这么痛快。 三个男人席间相谈甚欢,说着一些工作上的事,韩一芊坐在不知道说啥也插不上话,只好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不过她从他们谈话的气氛可以能感觉出这三人私下关系应该不错。 宋淮南有点醉了,用酒杯指了指韩一芊说:“小姑娘,你也别光坐着呀,今晚可都是为了你啊!陆少你给她满上!我在这给她陪个罪,谁知让咱前几天说错话了呢!” 陆井源瞥了喝的有点大的宋淮南一眼,忽然觉得某人有种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感觉!默不作声的倒了杯红酒递给韩一芊,同时留意着牧锦年的脸色。 他为了她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1 本章字数:1760 牧锦年在韩一芊接过之前把酒杯拦了下来,略显凌厉的眼风扫过陆井源的脸,又看了看宋淮南,眉宇间的威严不可侵犯。 “她不会喝酒。”嘴角微微挑了下,不着痕迹的将酒杯放到自己的位置。 陆井源轻笑了声:“牧少这你就没意思了啊,虽说在G市谁都得给你牧大总裁面子,可她既然来了,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下。” 他此时是想试探牧锦年和韩一芊两人的关系。 宋淮南已经有了些醉意,连连摆手:“韩一芊是我助手,牧少好歹让她给老板个面子不是?!” 韩一芊也为难,喝一杯也没什么的,就要去牧锦年那拿杯子,却被他攥住了手。 牧锦年在陆井源和宋淮南两人面前对韩一芊做这样的亲昵动作,让她有些不适应,但她知道他是在帮她,就任由他握着,听见他宠溺的说:“你不要喝酒,一会还要开车。” 宋淮南瞬间就明白了,能让韩一芊进他律所,虽然是因为牧锦年的关系,但是他没想是这层关系,他原本以为韩一芊只不过是牧锦年的一个宠物而已,现在看来不是那么简单。 一旁的陆井渊早就看出了端倪,卯足了劲挑衅某人,“她不能喝,那就有劳牧少你替她喝了!” 宋淮南在桌子下面踹了陆井源一脚:这货就是来添乱的啊! 来的时候他发现照片给媒体,其实和韩一芊也没多大关系,是自己的小姨~子搞得鬼,毕竟是亲戚,再加上韩一芊确实在业务方面很不熟悉,他也只能顺水推舟,卖自己那蛮横的小姨~子一个人情,除掉韩一芊。 可谁知道韩一芊是牧锦年的人啊!而且看这架势,十足的心尖儿的人啊,该死的陆井渊,也不早给他说韩一芊和牧锦年的这层关系!他真想一脚踹死这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妖孽! 牧锦年说“好”,然后将韩一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陆井源一拍桌子,大叫了一声“够爷们”,然后又给牧锦年的杯子倒满了酒。 牧锦年举起杯对宋淮南,表情悠然,“这杯敬我们从未有过败诉的宋大律师,我为芊芊的不懂事道歉!” 韩一芊第一次听他叫她‘芊芊’,心突突的跳动,而道歉俩字,让她的心莫名的抽痛,那么高高在上的他居然为了她和别人道歉! 宋淮南别有深意的看了韩一芊一眼,也将酒杯一饮而尽。 陆井源却又给牧锦年倒满酒,一副不灌死他不罢休的样子。 牧锦年依旧二话没说抬手喝空了杯。 韩一芊就这么看着牧锦年,看着被那个叫陆井渊的男人一杯杯的灌着酒,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帮她,可能是为了尚叔叔的一句照顾,他对她有一份责任在。 这次韩一芊真的领情了,因为他的脸色越来越白,但脸上的笑容和稳重却未减半分,像是一座谁也攻不下的高城深堑。 然而她却躲在这坚固的城池下,享受安逸。 你心里!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2 本章字数:1726 他的成熟和沉默,总能给她强烈的安全感,似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站在他的身后,就不会害怕。 漫长而折磨的一场饭局终于过去,陆井渊摇摇晃晃的扶着宋淮南出了饭店,走路看着还比较稳当的牧锦年却突然冲到了一旁的洗手间呕吐起来。 韩一芊赶紧给服务生要了杯水过来,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问:“没事吧?” 柔腻的语气听上去有着说不出的心疼和关怀。 牧锦年手撑在洗手台上,脸色苍白,额头隐隐的渗出汗珠。 韩一芊鼻子一酸,忍着想拥抱他的冲动,赶紧递水给他。 牧锦年睁开微红的眼睛,看了看她,接过杯子,仰头漱了漱口,看起来不似刚才那样难受了。 她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也是喝成这个样子,那个时候的她被打扮得像个调色盘一样,出现在包厢里。 胡广美亲自过来跟牧锦年推荐她,说她还是个雏。 当时的牧锦年脸眼皮都没抬,别说正眼看她了。 韩一芊就那么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有客人提议让她转一圈,然后她就转了一圈,又有人让她唱个歌儿听听,她很听话的点了一首歌唱。 到现在她都记得,她唱的是那首已故歌星邱冉的《念》。 “谁的思念,浓浓的化不开,谁的相思,一去不回来···。” 刚怯怯的唱了两句,突然被一股力道拉了起来,那是韩一芊第一次看清牧锦年的眼,深邃而忧伤。 后来与他相识之后,她也经常能看到那样的眼神。他总是会莫名的对远处出神,她能感受到他是有着一种常人无法体恤的怅然,仿佛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后,巨大的空洞的迷惘。 她有时会独自臆想着牧锦年总是阴阴沉沉的原因,或许是从小就不太快乐,因为她从未听过他提过自己的父母。 或者在事业上收到过重创,她听说他在之前是商圈里公认的纨绔子弟,性格乖张,恣意妄为。 又或者,是因为一段死去的爱情。 韩一芊否定了最后一层原因,以她对牧锦年的印象看,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他会像寻常男子一样去疼爱一个人! 牧锦年单手撑着墙面,胃里的翻涌感已经过去,但是那种眩晕感却愈演愈烈。 韩一芊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上前扶住他,摇摇晃晃的牧锦年往车停处走去,突然想起自己虽然会开,但是根本没有驾照,家里的钥匙又丢在楼下,于是问已经有些迷糊的牧锦年:“你住哪儿啊?” 牧锦年看着她,意识不清的笑了笑,两条修长的腿无力的支撑在地面,步履凌乱的回答:“你心里 !” 韩一芊愣住了,心砰砰跳,双颊发烫,瞬间有种自己也喝高了的感觉。 这个王八蛋!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3 本章字数:1712 最后打电话叫了牧锦年的司机才把两人载到了他的住所,到地方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睡着,眉宇间痛苦的褶皱着。 司机有些心疼的把牧锦年扛在肩上,有些生气的对韩一芊说,“喝成这样!你怎么不拦着点呢?!” 那责怪的语气好像是韩一芊把一吨的酒精灌进了他的胃里。 韩一芊一边接过钥匙上楼一边有些自责的说:“他一直替我挡酒,我以为他酒量很好呢。” 司机轻蔑的哼了一声,鼻息间的不满很明显,“你做了他那么久的女人,你不知道他胃不好么?我就不明白了,你除了模样俊俏点,还有那儿能吸引我们牧少。” “喂,你怎么说话的你。”她虽然身份不清白,但也犯不着被一个司机当着面羞辱。 司机停下来,看着她,“我说的不对吗?有你这样当人家情~妇的吗?一边拿着人家的钱,一边装清高,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女人!你说我们牧少也不知着了你什么道了,你走就走呗,还给你安排工作!真是的!” 韩一芊死死地看着司机,目光从严肃而不可侵犯的尖锐,再到暗淡迷茫,“你说我进律所是他安排的?!” 司机不满的瞥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道,“你以为呢!?快开门!” 把牧锦年放到chuang上之后,司机命令般的扔下一句‘好好照顾他’就走了。 这是韩一芊第一次来牧锦年家,第一印象就是大,再加上冷色系的装饰,显得整个房子空空的,第二印象就是,chuang是格外的小,像是单人chuang又不像是,似乎是一张双人chuang被锯成了一小条,远远的看上去像口棺材。 难道他一直以来是在这张床上度过夜晚的吗?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仰着脸,熟睡得像个婴儿,剑眉上少了些平日里的严肃清冽,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的抖动着,似乎正在被梦境纠缠。 韩一芊坐在chuang边静静的看着他,手指抚上他好看的眉头,轻轻一抹,眉心的褶皱就顺着她冰凉的指尖舒缓开来,像是暖春里开化的溪流。 如果他不总是那样冷冽严肃,也许会更好看些。 牧锦年的手动了动,然后轻轻翻过身去背对着她,韩一芊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动作和莫名的微笑,立刻收回了手站起身,想了想应该去厨房给他倒杯水。 他的家虽然很冷清,但一些细节上能够看出,有被人精心的打理过,比如说冰箱里满满的食材,窗台上湿润的花盆,沙发上风格不符的防尘罩,而这些细节统统暗示着,这个家里有个女人常来。 应是周晓雨吧,她一直在身后照顾他,韩一芊从从酒柜上取水晶杯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想。 也就是说,当她在家里独自看电影的时候,牧锦年可能正在和周晓雨一起做饭,而当他在chuang上霸道的索取她的一切时,周晓雨可能在收拾家。 这个王八蛋! 醉酒后的夜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4 本章字数:1748 韩一芊被自己的想象左右了思维,气呼呼的拉开冰箱门,倒了杯冰凉冰凉的水走向卧室。她不知道自己这么生气是为了周晓雨还是为了自己。 她潜意识了告诉自己,她生气是为了周晓雨,对于这样一个家里贤妻内助外头金屋藏娇的渣男,她真应该一杯冰水泼在他脸上! 走到卧室,chuang上的人没了!韩一芊一惊,赶紧上前,却发现那男人竟侧躺在地上,捂着额头半醉半醒。 “牧锦年,你没事吧?”忘记要把水泼在他脸上的事,连忙蹲下去看他。 牧锦年稍许清醒,颈间酸痛难忍,难受的咳了两下,皱着眉头吩咐:“水。” “来,水在这儿。”韩一芊把水杯递到他手里,将他扶坐起来。 水有些冰,他接过迷迷糊糊的一抖,全都洒了出来,衬衫上瞬间荫湿一片。 “笨死了!”被冷水这么一浇,牧锦年清醒了不少,但是不愿睁眼,就那么闭着眼睛躺在她怀里,难受的皱起眉头。 明明是他拿不稳的好不好,还骂她笨! 韩一芊撅着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狠心地将他撂在地上,站起身,咬牙切齿道:“等着,我再去给你倒!” 牧锦年没想到她就这么突然的把自己扔在地上,身子一下失去支撑,手肘磕在地板上,痛的他“嘶”的一声,又躺回了地上。 韩一芊再次倒满水回来的时候,他又睡着了,她放下水杯去搀扶他,却被他沉沉的手臂揽住了腰,带着浓重酒气的身子压过来,一瞬间就把她的身体圈在了怀中,两个人一起躺到了地板上。 闭着眼睛神志不清的呢喃,像是在叫谁的名字,反正不是她的名字。 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一张俊脸贴在她的额上,渐渐沉沉的睡去。 韩一芊心头一动,脸色发烫,挣扎着推开他,站起来娇嗔的踹了他一脚,再次将他扶到了chuang上。 折腾了好久,才把他安置好,韩一芊这才松了口气,打开窗户透透风。小区里的景色非常美好,夜里的人工水潭泛着细碎的波光,像是微醉的美人。 韩一芊看着窗外,回头望了望床上熟睡的男人,心脏的跳动渐渐平息。 好吧,她承认刚才的混乱之中她手足无措,当他的唇距离她的鼻尖只有一毫米的时候,她的确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心跳加速。 不知是他卧室的灯光太过媚暗,还是酒精造成的迷乱,牧锦年此刻安静熟睡的样子,真是性感极了! 早晨六点,小区里的喷泉开始雀跃,熹微的晨光爬进窗花。 牧锦年就这么被早上的阳光叫醒,宿醉过后的凝固思绪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低头看看自己赤~裸的上身,坐了起来。 该死!头痛的要炸开了一样,抿了抿干裂的唇,伸手想去chuang头柜拿水喝,却发现右手边正趴在一个女人。 他的另一面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5 本章字数:1769 她坐在地板上半身趴着chuang沿上,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揽着他的腰,睡得异常安稳。 牧锦年蹙起眉头看着姿势诡异的女人,才稍稍想起了一丁点昨晚的事。 昨晚他喝得烂醉,酒精烧的他为难受,总想翻身缓解不适,然而床太小他不小心就会翻到床下去,于是她干脆守在床边揽着他的腰。 这个小东西还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牧锦年乐观的想,除了昨晚踹了自己一脚还扬言如果他再敢往床下掉她就在地板上撒钉子之外。 当韩一芊醒来的时候,牧锦年已经不在chuang上了 ,她动了动几乎失去了知觉的双腿,企图用手抓着床企图站起来,却在动了一下之后痛呼出声,腰酸的直不起来,脚麻的让人抓狂。 这时牧锦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站在门口看着她,“醒了?” 声音怪怪的,似乎在憋着笑。 “你看不出来吗?”韩一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要不是为了这个男人自己能坐在地板上睡床吗? 牧锦年走过来,蹲下,与坐着的她高度平齐,似乎很享受她坐在地上起不来的样子:“知道你刚才睡着的样子像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韩一芊看他那副欠扁的表情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像是被人蹂~躏到筋疲力尽的失足少女 。”牧锦年咬了口苹果,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韩一芊气急败坏的看着他,狠狠地说:“可不是嘛,就是被一个牲口给蹂~躏成这样的!” 牧锦年挑了挑眉,把手中的苹果咬了一口,然后送到她嘴边,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芥蒂和隔阂:“要不要吃?” 韩一芊无语的看着他,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牧锦年也有这样率真的一面,像个小孩。 不想继续被他嘲弄,韩一芊没有说话,挣扎着坐起来。 牧锦年耸了耸肩也站起身来往厨房走,回头说了句:“我做了菜给你,洗刷下,出来吃。” 韩一芊又是一愣,望着他的可恶的背影,恶毒的想这样没有风度的男人就应该孤独致死,竟然还说要做吃的给她,鬼才敢吃。 她走了两步,揉揉腿上麻掉的神经,突然看到地板上静静的躺着个沙发垫。 回想昨晚她睡觉之前并没有在身下垫这个垫子啊,难道是他弄的? 就在洗漱完毕的韩一芊幻想着兴许牧锦年也有他所不知道的居家男人的细心的一面时,看着他做的“菜”,直接无语,暗笑自己很傻很天真。 “这就是你做的菜!?”韩一芊表情夸张的指着那盘蒸好的胡萝卜片,有种想戳瞎自己双眼的冲动。 “嗯。味道还不错,甜甜的。”牧锦年今天心情似乎很好,话很多,拿筷子碰了碰那软软的橘红色片状物,不以为意,似乎经常这样吃。 你有病啊!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6 本章字数:1691 韩一芊诡异的打了个嗝,径直走向冰箱,她要给自己煎个鸡蛋吃:“没看出来你是素食啊。” 牧锦年咬着筷子眼神流连在她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身和曲线完美的臀部,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下,低下头夹起一片胡萝卜,悠然的回答:“吃素能控制自己的*,不过偶尔也吃点肉。” 韩一芊没发觉他无耻的眼神,当然也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兀自忙活着自己的早餐。 牧锦年端着那盘“菜”走到她身旁,靠在大理石台上,神态悠闲的问,“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韩一芊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牧锦年指了指自己新换的黑色衬衫,狭眸带着促狭的光,“昨晚我穿的不是这件,今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服没了,你···” “放心!我没那个兴致!”韩一芊打断她,夸张的翻了个白眼:“再说了你以前花钱让我轻薄你的时候我都懒得动,更不要说现在了!” 牧锦年脸色一沉,剑眉骤聚,“你是不是性冷淡?” 他一直不明白,到底是自己身材不够好还是体力不够持久,为什么她老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明明有人说自己很性感的。 韩一芊转头看了他一眼,甚是无语。 牧锦年瞧着她那一脸的鄙视,甚是不爽,难不成她对别的男人就如狼似虎!? 突然想起那日她在广场搂着一个小白脸,笑得跟朵花似的,脸色骤冷,放下手中的盘子,一把把她拉到怀里。 “你想干嘛!?”韩一芊被他突然这么一拽,有点懵,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怀里。 他看着她,慢慢地笑起来,笑得意味深长,突然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拖到就近的一个房间,然后反手关门,将她抵在门上。 “你有病啊!”一连串的动作后,她又开始头晕眼花,后背撞在门板上的力道不轻,终于恼了。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性冷淡”牧锦年一手撑在门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身,将她箍在她的怀里,温热的手指在上面反复揉捏,俯下身,嘴唇擦过她的耳垂,成功引得她一颤,他盯着她绯红的脸颊闷闷地笑出声。 “你神经啊!”韩一芊不安地动了动,气鼓鼓的瞪着他,那双眸子又黑又亮,像天边的繁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摄人心魄。 牧锦年被她这样看着感觉浑身上下像着了火一样,口干舌燥,眼神更加深邃如墨,眼底积聚起浓浓的欲望。 “牧···唔···”韩一芊的话被他全部吞入口中,浓郁的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本来抵在门上的手拿了下来放在她的背上油走。 韩一芊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用尽全力也不能动他分毫,只能感到他砰砰的心跳。抬腿想踢他被他成功躲过,然后在她腰间捏了一下,在她张口惊呼时他趁虚而入,肆意横扫每一个角落。 吃了块蜜糖?!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7 本章字数:1722 他的进攻猛烈而又强势 ,韩一芊很快败下阵来,两人的气息越来越急促。 韩一芊因为缺氧脸越来越红,不由挣扎起来,粉拳一下一下的砸在他胸前,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占有欲。 已屏蔽# 静谧黑暗的房间里只能听见彼此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已屏蔽# 韩一芊感觉到他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发麻,如过电一般。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迷乱中的她骤然清醒,猛地推开了他,染上了情~欲色彩的眸子有些无助的看向他,能来这里的且有他家门钥匙的肯定是周晓雨! 韩一芊有些慌乱,这种感觉就像是小三儿偷人家老婆被捉歼在CHUANG一般,倒是牧锦年的脸上没有丝毫该有的惶恐,帮她理了理他弄乱的头发和衣衫,闭了下眼敛了敛自己墨曈中那已经泛滥的情潮,而后亲了下她的额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周晓雨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超市购物袋,一边讲电话一边另一只胳膊推开门。 牧锦年上前接过她里的东西,周晓雨收起电话对他温柔一笑:“吃什么呢嘴这么红。” 牧锦年似有若无的瞟了瞟那个房间,摸摸嘴角,笑的有些骚情,“吃了块蜜糖!” “蜜糖!?”周晓雨吃惊的抹了下他的嘴角,想象他吃糖块的情形,突然觉得很好笑,“你真行!“ 牧锦年笑而不语,放下东西,转头去看韩一芊却突然发现屋里早没了她的影子。 周晓雨带上门,拿出鞋架上自己的专属拖鞋换上,然后拎着那些东西十分熟络的进了厨房。 牧锦年手插着口袋各处屋子看,寻找那个胆小的女人到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藏在了哪里。 周晓雨从厨房出来,见他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就笑着走过来:“找什么呢?” 牧锦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找给我蜜糖的田螺姑娘。” 周晓雨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很少见你这么贫哈!我今天有事找你,所以顺便来给你做口吃的。” 说罢,走进厨房,牧锦年也跟了过去。路过旁边洗手间的时候听见里面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低头一看,磨砂的玻璃门后有个人影。 走进去,见韩一芊躲在门后,手指多了个1CM长的口子,正不停的滴血,她刚才躲得太慌乱,不小心碰到了厨房里的刀给划得。 牧锦年看着她被血染红的手指,心底一紧,眼色一沉,低声说:“出来!” *************** 亲爱的妞儿们,看了这章,有木有点小激动啊,有木有觉得我们的牧哥哥有点小*呢,明明是占了人家便宜,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吃了蜜糖。 我们谈谈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8 本章字数:1838 韩一芊将食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满眼祈求的看着他。 她不能出去,她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周晓雨撞见,这只会让她显得卑贱无耻。 牧锦年见到她眼里来不及收回去的自尊,和难以撼动的倔强,只好转过身去走向了卧室。 周晓雨在厨房里忙活,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为心爱的男人做充满爱意的造成,而韩一芊,只能像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躲在门口默默的为伤口止血。 很多时候我们不开心,多半不是因为路灯太寂寞,夜色太沉重,而是因为我们从来不知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正在做什么。 等到牧锦年找来创可贴的时候,韩一芊已经走了,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后,有些烦躁的丢掉手中的创可贴,一脸严肃的走到正在煎蛋的周晓雨身后:“周晓雨。” 周晓雨回头笑笑:“怎么啦?” “我们谈谈。” ********************** 周末,韩一芊一身休闲装出现在A大校园内,走遍了偌大的园区,终于找到了江赭炎短信里说的教学楼。 站在这座美轮美奂的建筑物前,她忍不住幻想自己在里面读书的情形,只可惜她也只能幻想了,这样奢侈的梦想,只好让江赭炎替她完成了。 愣神间,江赭炎从楼里出来了,一身实习律师服,穿在他身上帅气极了。 韩一芊第一次见他穿成这样,也是第一次觉得他长大了。 江赭炎径直走到她面前,看到她贴着创可贴的手指,眉头一下子蹙起来。 韩一芊攥住拳头将手指藏起来,大大咧咧的笑道:“削水果给弄得,我特笨是吧!?” 江赭炎责怪的看了一眼,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韩一芊花痴般拍了拍他的胸脯,“小子今天真帅!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很像我爸爸。” 江赭炎从未听她提起过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她眼中闪动的留恋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记得她曾不止一次的和他絮叨她的愿望:“我将来定要嫁给一名律师。”她有这样一种情结,原来是缘起于她的父亲。 卢洋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一幕,狠狠的甩上车门,她盯着韩一芊和江赭炎亲昵的背影看了半晌,细长的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弧,最后将手里的便当盒进了垃圾桶。 韩一芊今天来找江赭炎是想带他去自己的新公寓坐坐的,自从她搬出牧锦年的公寓后,就投奔了苏浅。 苏浅在律所附近的小区里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她母亲刚刚搬走,她正因为没有室友而发愁,恰巧韩一芊又在找房子所以两人一拍即合。 晚上送江赭炎回了学校,她一个人在江边溜达,自从那次在牧锦年家里出来,她就再也没见过他,律所的工作一直都忙,宋淮南再没提过之前的事,倒是那个卢洋对自己的态度总是奇奇怪怪的,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住哪儿,送你一程。” 不可以!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09 本章字数:1974 韩一芊扭头,发现牧锦年从车速急缓的车窗内探出身子,一脸莫测的看着她。 “不必了,谢谢你!我想散散步。”她本能的拒绝,那天狼狈的从他家出来之后,她就暗暗发誓,从此不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连。 见她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牧锦年皱了皱眉,拉开车门看着她,“很讨厌我!?” 韩一芊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非常非常认真的说:“其实我从没讨厌过你,真的!” 他不明白她语出何处,只见那双明眸如水,情真意切,倒是头一次见她这样用单纯的眼睛望着自己。 牧锦年低头勾起嘴角笑笑,从车里的置物槽里抽出张卡片在手里摆弄着:“我买走你初~夜的那晚,你没讨厌过我?” 韩一芊一愣,语塞。 “我每次都让你吃避孕药的时候,你没讨厌过我?” 她沉默。 “我给你钱、送东西给你的的时候,你没讨厌过我?” 他接连的质问让她呼吸凝滞,心隐隐作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听他又说:“美丽的女人都爱说谎!” 韩一芊被他的话堵得无从反驳,他说的没错,她曾是那么的讨厌他,讨厌肮脏的现实,讨厌别人有钱就可以买走她的尊严和自由。 但是她更讨厌自己没有志气,轻易就可以出卖自己,如果时光倒退回去,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赚钱,而不是出卖柔体这样下贱。 “你呢?”她不答反问他。 ‘你是不是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牧锦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卡片递到她眼前,语气如沉闷的古刹钟声,敲打着她每一寸的神经。 “我和周晓雨的订婚宴,下周日。” 韩一芊愕然,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精美的小纸,竟忘了去接。 他要订婚了!!!!他要订婚了!!! 心里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韩一芊抬眼对上他的眼睛,她从来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样突然。 牧锦年修长的食指轻轻覆在她褶皱的眉心上,轻轻一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以后见面你要叫我一声姐夫了。” 姐夫?!听到这个称呼,韩一芊差点忘了呼吸,这个曾经和自己耳鬓厮磨的男人将要和别的女人牵手一生,他们会许下诺言,会做他们做过的最亲密的事! 一想到这些画面她的心竟然如刀搅般疼痛! “不可以!”她脱口而出。 “不可以?”他惊讶地看着她有些过激的反应。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知他要订婚的消息竟然是这种反应。 他订婚了,她不是该应该微笑的接过邀请函,坦然的祝福他,然后为这段不明关系的彻底结束而高兴么? 可她是怎么了?为什么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我、我是说···”韩一芊偷偷的平复着自己凌乱的呼吸,低下头去看那张卡片,努力编织着那个“不可以”的理由。 祸起萧墙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0 本章字数:1774 “我是说叫你姐夫我觉得有些别扭。”这个理由应该比较恰当吧,她兀自认为。 牧锦年目光森森的盯着她的脸,似乎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冷呵一声:“随便你。” 第二天韩一芊给律师请了假,没去上班,窝在家里睡了一上午。 因为昨晚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发烧,浑身无力,可能是之前那割破的手指没有及时处理感染了。 她的免疫力一直不太好,但凡有个流感、水痘之类的她都会第一个被感染。 其实人生病的大部分原因可能是源自于莫名而来的糟糕情绪。 她失眠了一整晚,总是忍不住去想牧锦年,想他们的每一次接触,想他的每一个眼神,过往的种种如同魔障在脑海回荡,挥之不去。 而那张印有牧锦年和周晓雨名字的卡片静静的躺在床头的桌子之上,嘲讽着她这一晚上的失眠。 索性把卡片丢进抽屉,锁住那个让她心悸的名字。 在胡广美给她打了第40个电话后,韩一芊无奈的爬起来,准备去赴约。 胡广美和她约在了律所附近的咖啡厅里,一见到她就心肝宝贝的叫着,问她脸色为什么这样苍白。 韩一芊头痛欲裂,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来,“美姐,开门见山吧。” 胡广美是什么人啊,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她看得出韩一芊的不愿理睬,便嘻笑着说道:“姐要不是无路可走了,也不能来麻烦你。最近呢,我的那个地盘被一些媒体盯上了,他们做了些所谓的调查,说我那涉黄涉毒,并把拍了一些照片,视频什么的交给了有关部门,我得了信儿想找找关系把这事压下来。” 韩一芊苦笑了一下:“美姐,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扫黄禁毒那可是政aa府的事,我一小老百姓,一个小小的实习律师,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我知道,那个我不是寻思你和牧锦年熟嘛,那个人在G市人脉很广的,他对你又那么好,你就帮我搭个桥呗。” 提到牧锦年,韩一芊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扶上额头,无力的说道:“我和牧锦年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找错人了。” 胡广美听她这么说,把笑容一收换了一副嘴脸:“芊芊,你说这个可就没意思了,昨天我还看见你坐上他的车呢。当初你需要钱的时候,可是我收容的你,要不是我把你介绍给牧锦年,你能有今天?!” 韩一芊没力气和她多说,更不愿企及过去的陈年旧账,她位子上站起来,拿起包就往出走。 胡广美坐在那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将拳头砸在了桌沿,骂道:“拽什么拽!不过就是靠男人包~养上位的烂~货!” 韩一芊正欲推门的手僵在了空气中,咬了咬牙,便推门离开了。 胡广美正要起身结账,却被人轻轻的拍了下肩膀。 扭头,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正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嘴角一弯:“胡女士,看来你找关系找错人了啊。” 谎言败露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0 本章字数:1672 “可不是嘛,没想到她洗白了,就翻脸不认人啦!可真是婊~子无情啊!”胡广美跟卢洋对视了下,两人交换了下眼神,故意把嗓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小抿一口,放下,抬眼向对面的年轻男子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脸上的错愕与愤怒化作周身冰冷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手里死死的攥住一只杯子,似是要将其捏碎,微眯着眼睛,紧咬着牙关,阴森森的看着她。 卢洋用余光瞄了眼江赭炎,嘴角的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小兄弟你是她那个弟弟吧?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胡广美是谁啊,风月场所的老江湖,见江赭炎气极的样子,依然从容的开口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们的养母叫程美玉对吧?当初她的姘头把她甩了,没有了生活来源,只好让韩一芊出来卖给她赚钱,是她让我好好‘照顾’韩一芊呢!” 江赭炎剑眉紧骤,凉薄的唇抿得失去了血色。 “当时我一看她那样漂亮标致,是个美人坯子,也没急着把她推出去,只是让她跟着赔了几次酒”胡广美边说边看卢洋,又将内容说的细致了些:“起先呢,她不太适应,有个客人摸了她小手一下,她就哭了,我就慢慢儿的调教她,再后来呀,有客人抹她大腿捏她胸啊,她都会笑脸相迎了!” 江赭炎的拳头死死的握着,指甲把手心掐出了血丝,眉心外侧的血管突突地跳动。 他被她的话带入了场景,韩一芊苦涩的笑容浮现在脑海,还有那些猥琐的笑声,通通像魔鬼一般缠上他的神经,心如刀割,痛得呼吸困难。 卢洋见状给了胡广美一个眼色,示意她接着说。 胡广美清了清嗓子,忍住笑意,继续:“不过芊芊确实争气,被大主顾买了初夜后,直接包~养了,而且还把她弄进了全市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卢洋见她说得不够严重,又补了一句:“韩一芊现在吃饭穿衣的费用都是包~养她的人给的,而且还给她买了一栋非常豪华的公寓。” 果然,卢洋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江赭炎愤怒的站了起来。 她知道,这件事定会改变韩一芊在江赭炎心中的印象,可她并不知道,有一种感情不是有污点就会被抛弃的,那是随着时日而深重的亲厚,是谁也无法取代的位置。 一个人到底有多少秘密需要携藏,才可以躲过时光多事的眼。 有的时候,爱我们的人并不会因为我们隐秘的牺牲而感到快乐,就像江赭炎此时的痛苦,无以复加。 而回到家烧的有些迷糊的韩一芊,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鼻子间的呼吸滚烫滚烫的,所有被子都裹在了身上可还是觉得冷。 苏浅还在加班,家里仿佛只有墙上的时钟还活着。 感觉天旋地转的韩一芊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费力的睁开眼,摸索到手机拨了出去。 怎么是你?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1 本章字数:1743 “豆豆,我一个人在家,发烧了,好难受···”还没说完,脑袋一歪,就昏睡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韩一芊迷迷糊糊的又醒了,感觉床边站了个人,屋子里没开灯看不太清,脑子朦朦胧胧的想到自己刚刚似乎打给了江赭炎,于是虚弱的支起身子,喑哑的嗓子唤他。 “豆豆,我发烧了,想喝水···” “起来,去医院。”头顶的男人冷冷的说道。 韩一芊无力的闭着眼摆了摆手:“不要,太晚了,我怕打针···”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小区里的路灯都关了,屋子里静谧极了,只能听到指针走动的声音和男人的呼吸声。 “豆豆,我好难受...”她头痛欲裂,虚弱的说道。 不过豆豆在,她就可以安心的睡了,他会照顾她的。 迷蒙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抱了起来,放在膝盖上,把温热的水一点点的送进她的嘴里。 一杯热水下去,韩一芊似乎稍微缓解了不适,紧紧的抱住了那人的腰身,汲取那肌肤上的温暖,一股熟悉的气息传来,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房间里黑乎乎的,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坐在chuang上背靠着chuang头,腰身处被她紧紧的搂着,脸贴在他的腰侧,睡得香甜。 牧锦年稍稍动了动身子,有些麻木的腿像是瞬间吵醒了千万只蚂蚁在皮肤里乱窜,难受至极。 身旁的女人安逸的闭着眼,看不清颜面,却能细观她精致的鼻尖,他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替她将鼻尖上细密的汗珠抹去。 她嘴里一直喊着“豆豆”的名字,那种放肆撒娇的委屈和毫无戒备的依赖,让她蜕化成一个最真实的韩一芊。 不知又睡了多久,韩一芊从昏睡中苏醒,头没那么痛了,可房间里依然昏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恍惚中记得她被人喂了药片,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动了动,身旁的男人马上就醒了。 “要喝水么?”他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细腻,温柔绵转。 “豆豆···” “我看你还需要吃药。”他的声音陡然转冷,让韩一芊一下子就辨别出是牧锦年的声音。 她抱着他的腰身触电般的松开,一瞬间所有依偎的温热全部消散在空气中,她又重新武装上自己厚重冰冷的外壳。 “怎么是你?”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也从不叫名字。 牧锦年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失望和不安,表情暗沉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韩一芊顿时觉得身边的位置悬空,再也没有温暖的依赖,心底一紧,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坐起身,单手攥住了他的一根手指,然后用滚烫的掌心一寸一寸的握上他的手掌,虚弱的哀求:“不要走好不好····” 求你!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2 本章字数:1632 牧锦年被她的火热生生的牵绊住了脚步,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求你!”她忽闪着有些迷蒙的大眼,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目光似水般潋滟,柔情婉转,沙哑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 今晚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再坏一次吧,即使他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可是她就要这一次,就要这一晚! 她只想在自己最最脆弱的时候,任性的柔软一回,抛下所有自尊与自卑,放下伪装的面具,飞蛾扑火般最后一次奢求那遥不可及的温暖,让她将这份稳稳的依赖留在心底最深处! 虽然烧的脑袋有些晕,但是韩一芊此刻心里比谁都清楚,牧锦年在她心里的位置,绝不是想象的那样无足轻重! 她已经不自觉的弥足深陷,或许是因为初见时他那醉酒后令人心碎的眼神,或许是他沉默着不说话时对着夕阳眺望的伤逝,抑或是他教她开车的那一瞬间,亦或是他对他说生日快乐的那一刻,或许是他替自己挡酒后单手撑在墙面难受的样子。 好多好多片段,让她不由自主的把他放进了心里,就像那天他醉酒时说的那句,他真的住在了她的心里。 而她呢,除了有个漂亮的外壳,还有什么,自私、*,一无是处,连周晓雨的半根指头都比不上。又拿什么让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去爱呢? 牧锦年的心因为她此刻的柔软而抽紧,察不可觉的叹了口气,大手用力的把她滚烫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又坐了下来。 黑暗中,她抱着他的手臂,他坐在她的身旁,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牧锦年,”她第一次坦然无谓的叫出他的名字,伴着月色浅浅的呢喃着:“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讨厌你,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所以你安心结婚吧,安心的,结婚!幸福的过你的日子!”一字一句,柔弱无力隐隐带着哽咽却又那么的笃定。 牧锦年深不见底的幽潭划过一丝波澜,嘴角紧抿,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异常,韩一芊就那么躺在他的身侧,有一霎那的怀疑,怀疑牧锦年坐在自己身边可能就是个梦,一个烧糊涂了的温柔梦。 过了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听见他说话,直到他伸手在拿块冰冷的毛巾,动作轻柔的敷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语气轻缓的给她说话,她才发现不再怀疑自己在做梦。 牧锦年的嗓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是那么的低沉性感富有磁性,像是一位爱心满满的父亲在给自己心爱的孩子讲枕边故事。 那是韩一芊听过的,他跟她认识以后说的最多的一次。 他说:“你长大了,22岁了。” “你可以像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一样,做自己的喜欢的工作,咬着面包挤公交车,然后拿着自己领的薪水到商场里血拼···。” 我放你走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3 本章字数:1708 “你也会遇到很多很多人,有像我一样令你讨厌的,也有让你喜欢的,你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而我,怎么说呢,30多岁的老男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保护你,但我清楚那不是爱···。” “我也年轻过,也有过没心没肺肆意挥洒青春的时候,所以知道那种日子的珍贵。更知道你在我这里却没有一天真正开心过,放肆过,那不是真正的你。” “所以我放你走,让你自由,没有条件!” “以后你清清白白快乐自在的活着,我呢,本本分分的照顾爱自己的人!” “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半点关系,不会再打扰彼此的生活····”。 或许那天在江边的那个人,才是她可以放肆依赖的青春,她才会笑得那么甜,那么亲密。而他,只不过是一个除了物质给予不了他太多的,情感干涸索然无味的男人,一段让她难以启齿的过往。 就这样各归其位,对他,对周晓雨,对这个刚刚变成女人的女孩,都好! 韩一芊慢慢的放开他的手臂,转过身去背对着,用拇指咬在牙间,只觉得身体里所有的悲伤全部汇集到眼中,变成滚烫的液体,大颗大颗的滑落在枕头上,她不敢哭出声响,就连啜泣都不敢出声。 看着她那么压抑的哭泣,牧锦年的心被揪起,伸出的手想给她安慰,却僵在了半空中,半晌,手掌攥成拳头收在身侧。 韩一芊在天崩地裂的心痛间听见牧锦年站起来的声音,感觉他似乎在身后凝视着自己。 他的说辞那样中肯,那样完美,韩一芊真的找不到任何驳回的话语。 各归其位,再无半点纠葛,必须这样吗?只能这样吗? “咔嚓”,门锁被人打开,苏浅疲惫的拔出钥匙推开门,将客厅的灯打开,却看到了一个男人正站在韩一芊的chuang边,深深地凝望着她。 而chuang上的韩一芊则背过身子躺着,肩膀处微微的颤动,似乎是在哭。 当苏浅认出那个男人是谁的时候,诧异的连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赶紧往自己的房间溜,生怕打扰到两人。 可就在拖鞋的工夫,牧锦年却从韩一芊的房间走了出来。 “牧、牧总裁你好···”苏浅尴尬的笑了笑,紧张的与他打招呼,第一次没有心理准备,这么近距离看这么帅的男人,她紧张吖。 牧锦年点点头,把手里的药盒放在她手上,“她发烧了,这几天麻烦你好好照顾她。这个药一天两次,三天的量,这个半小时一次,不要和那个同时服用,多给她喝水,拜托了!” 苏浅木讷的点点头,接了过来。 牧锦年在推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床上被黑暗隐没的韩一芊,又说道:“劝劝她,别让她哭了,不然明早眼睛会肿疼。” 他要和别人结婚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4 本章字数:1696 苏浅再次傻傻的点点头,目送着牧锦年颀长的背影消失在小小的公寓里。 牧锦年一走,苏浅就小跑到韩一芊的旁边,将她身子掰过来,已然哭成了泪人,眼睛又红又肿的,枕头湿了一大片。 “咦哟,这是咋了嘛!”苏浅担心的不行行。 韩一芊此时一句话都不想说,她又背过去,继续哽咽。 苏浅脑袋转的慢,看这情形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了,“喂,我说,二芊,你和人家牧大总裁咋回事这是?” “没咋,我和他没有关系!”韩一芊压着嗓子哭着说。 “哎哟,还来劲啦,说你二吧你还不承认,你是没看到他看你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吖,说没关系谁信啊!再说了牧锦年是多少女人跟在屁股后偷窥的主儿,你不好好把握,反而没出息的趴着哭,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韩一芊顿了顿,默默的哭着不做声。 苏浅到现在还是对于牧锦年的出现感到云里雾里的,她最近就奇怪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冷心冷面的宋大律师最近这样处处维护的罩着她,原来是身后有牧锦年这层关系啊。 想着以后自己的好友成了总裁夫人,自己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了,苏浅心里那个激动哇:“我说二芊你别哭了,姐姐我看人绝对准,就冲刚才他那眼神,说的那句话,我敢肯定他绝对是心疼你的。” “他要和别人结婚了····”韩一芊瞪着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咬着手指心痛地说。 “咳咳···”苏浅明显给呛了下,脸上的笑容凝结,没了言语。 脸色凝重的沉思了会儿,递给韩一芊一包纸巾:“那、那就算了吧,咱这么俊,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边有人悲伤的泪流成河,那边却有人开心的笑颜如花。 侯艳茹眉开眼笑的把一套白色的华伦天奴佯装比在周晓雨身上,端详了一番,摇摇头:“这个不行,不够喜气。” 周晓雨娇嗔的责怪着她:“姨妈,您这都选了一下午了!还是没有选好!” 侯艳茹慈爱的看着她,理了理她额前的发丝:“心心,自从你母亲乳腺癌去世后,姨妈就发誓一定把你照顾的妥妥的,你的婚姻大事岂能马虎,虽然只是订婚宴,但锦年的朋友都来,都是名流权贵,我能不尽心尽力吗?” 周晓雨羞涩的笑笑,将头斜在侯艳茹的肩上撒娇,“姨妈,锦年肯娶我,已经是我的福气了。毕竟我骗了他那么多年!” 想当初她作牧家的家庭医生时,就喜欢上了牧锦年,侯艳茹摸透了他的性子,便给她出了主意,骗他说自己得了乳腺癌,乳~房被切除,以后恐怕不能嫁人了。 果然从那之后,牧锦年才一点点开始对她好起来的。他曾对她说过,他这一辈子恐怕再也不会爱上谁,如果非要结婚的话,她是他唯一能接受的女人。 让她做伴娘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5 本章字数:1726 周晓雨当时很感动,也很内疚,一直不敢将这个谎言坦白。 “心心”侯艳茹心疼的安慰道:“别多想了 ,他答应娶你说明还是对你有感情的,我现在就担心,你们亲密的时候,他发现你并没有做切除术,会不会动怒···” 周晓雨苦笑了一声,眼神中透漏着意味不明的暗光:“不会的,姨妈,我自有办法。” 侯艳茹挑了半晌,才选出了一件可心的。 设计精巧的白色礼服把她衬托的如女神般完美,看着镜中典雅高贵的自己,周晓雨激动的红了眼眶,多年来的愿望终于实现,她终于可以站在牧锦年的身侧,成为他最美丽的新娘! 侯艳茹在试衣间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心心,你有没有邀请韩一芊做你结婚时的伴娘啊?” 周晓雨神色一滞,“听说姨夫说她生病了,我还没来记得告诉她伴娘的事呢。” 侯艳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心心,好孩子,听姨妈的,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当伴娘!我看那孩子现在生的一副狐狸精相,不安分的样子,咱正好借此给她个下马威,让她死了那份心!” 周晓雨不想让侯艳茹插手,更不想让牧锦年觉得自己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妒妇:“姨妈,你想太多了,芊芊不会的,再说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锦年的···” 话一出口,周晓雨自己也着实心虚了一下,她真的了解他吗?韩一芊真的就对他没什么想法吗? “傻孩子,就你天真!”侯艳茹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教训着自己善良的外甥女:“我从那孩子看牧锦年的眼神就能感觉到不对劲,不过你放心,她要是敢跟你抢,姨妈灭了她!” 不知是不是心虚,侯艳茹老感觉那个死丫头对自己有怨念,所以不管她对牧锦年有没有想法,她都要未雨绸缪! 而且此时,她口中的死丫头正虚弱的躺在她家的那个门上印有HelloKitty的房间里,急得尚志远团团转。 “孩子,咱们去医院好不好?!叔叔求你了!” 韩一芊无力的摇摇头,像是在自虐一般,享受着病体的疼痛。如果她病好了,就要参加周日的订婚宴,那种痛苦比起现在,似乎要残酷的多! 尚志远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打给侯艳茹。 “你在哪呢?”口气听上去极为不耐烦,也不似往常的温和。 “还能在哪,我这不是跟心心在选礼服吗?!”侯艳茹听他那口气,也来气了,声音高了几个分贝。 尚志远怒了,直接就咆哮上了,“挑屁礼服!芊芊那孩子烧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选礼服!你赶紧给我回来!” 头一回见他这么吼自己,侯艳茹吓得一缩脖子,这是怎么了这是?突然发这么大火! 攥着手机转头去看试衣间里的周晓雨,小声捂着电话说道:“我、我这就回去,你先别急。” 现实版的容麽麽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6 本章字数:1691 回去的路上,护士长退休的侯艳茹脑子转了几圈,特地跑到医院买了一些药和针剂,发烧感冒这样的小病对她来说就是打两个点滴的事情。 到家见韩一芊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烧得通红,赶紧假惺惺的装作心疼的样子,又摸又看的。 韩一芊没有力气反抗她,只能任由她摆弄着,心底确实一阵阵的恶心。 “你们先出去吧,我在这里就行了,干了一辈子的护士,照顾个病人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侯艳茹微笑着将老公和保姆赶了出去,只剩韩一芊和她自己。 这是韩一芊跟他们相认以来,第一次单独和侯艳茹接触。只见她满脸慈祥的看着自己,手抚上她的额头,语气貌似很温柔的问,“芊芊,除了发烧头疼?嗓子疼么?咳嗽么?” 韩一芊心底一阵恶寒,别过头,不让她碰。 侯艳茹的手尴尬的僵在空中,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变成了笑容:“芊芊,阿姨只是关心你,想试试你的体温,怎么不让碰呢?” “行了,没外人,别演了!”韩一芊闭上眼睛气若游丝。 这时的韩一芊,毕竟还是年轻,把一切情绪表现在脸上,直到后来被人绊了个大大的跟头,才明白喜恶不形于色也是一种生存手段。 侯艳茹闻言,身子一僵,眼睛眯了起来,发出狠戾的光,看来她真的还记得当年的那件事。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兜圈子了,嘴角再次上扬出一个阴狠的弧度,盯着躺在那里的韩一芊看似无意的说:“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阿姨是关心你,你看你烧成这样,阿姨给你打一针,你可别嫌疼哦。” 说着拿过韩一芊的手,用力的绑上压脉带,同样用力的拍打了两下她的手背,拿起针管直接捅了进去。 那神情那狠劲简直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容麽麽! 钻心的疼痛让韩一芊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全身的血液悉数被抽空般,紧咬着失去苍白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侯艳茹*的享受着她的痛苦,语气出奇的温柔:“芊芊,你知道吗,今天阿姨去陪你晓雨姐姐选订婚宴的礼服去了,她和锦年要结婚了,他们的伴娘就你了!” 说着猛地把针头从她血管了拔了出来,看着殷虹的鲜血顺着针孔渗出来,染红了手背。 然后又佯装惊讶地说:“哎呀!你这孩子的血管真不好找,刚刚都没扎进去!忍忍,阿姨再换个地方哈”。 说着又换了个位置,用力的捅了进去。 韩一芊疼的出了一身虚汗,死死的咬着牙,任她摆弄。 “芊芊,疼不疼?”侯艳茹面目狰狞的看着她,冷冷的问。 韩一芊精致的小脸因为疼和气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圆瞪着水眸,狠狠的对上她的眼,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疼!” 威胁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7 本章字数:1692 就算是再疼,她韩一芊也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她一定要坚强,让这个阴毒的女人知道,她会活得好好的! “不疼就好,阿姨真怕弄痛你!”侯艳茹诡异的笑了笑,貌似不经意的碰了下针头,十分享受的看着鲜血再次爬满手背,挑了挑眉,又漫不经心给她清理干净,贴上胶带,调了调点滴。 韩一芊疼的紧咬着牙关,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时,爸爸把她带到医院,也是侯艳茹为她打针。 那的侯艳茹年轻漂亮,温柔贤淑的样子,拍拍她的小手笑的很暖心:“阿姨要给我们家芊芊打针咯,小宝贝怕不怕哦?小乖乖的血管这么清晰真好找啊,疼不疼啊。” 当时的韩一芊一点也不害怕,“咯咯”的笑着摇头,“阿姨,一点都不疼!” 同样的打针,现在确实这般境遇,真特么讽刺啊! 折腾够了,侯艳茹又跑到她枕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是威胁半是警告道:“芊芊啊,你应该知道阿姨的性子,凡是跟我作对的东西,我都会让它消失!” 言毕恶狠狠的瞪了韩一芊一眼,往门口走去,在拉开门的瞬间,扭过头似笑非笑的交代了一句,“哦,对了,牧锦年是心心最爱,心心呢,又是我的命根子,谁敢让她伤心,就是跟我作对!” 说完甩门而去。 韩一芊浑身无力的躺在那里,望着侯艳茹阴冷的背影消失的在视线里,却什么都做不了,气的浑身发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就是她的人生吗?因为无能而任人宰割,因为卑微而只能放弃所爱!这样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人就是这样,在最无助脆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亲人。 韩一芊在悲天悯人的同时,想起了自己还有江赭炎,抓起手机给他发了个信息,“豆豆,在哪儿呢?” 看到信息,江赭炎紧紧的攥住手机,力道之大似要嵌入掌心,长长的按下关机键,屏幕“唰”的由明变暗,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客厅里,眉眼间有几分和醉意,但更多的是阴冷和尖锐。 他冷冷的看着进门鞋柜旁边的那面很大的破镜子里的自己,不由想起小时候韩一芊对镜练舞时的样子。 多少个深夜,她偷偷在镜子面前的舞动着腰肢,姿态优美,美丽而高贵,那种隐忍着的梦想与美好,让他曾以为所有梦都会被实现。 可是现在····。 他恨,恨她自作主张,恨她美其名曰为了帮他实现梦想,恨她糟践自己,更狠自己无能! 与其说恨,不如说心疼好些,他心疼她!那种蚀骨的心疼侵袭全身,疼得他找不到发泄的方式。 午夜的钟声刚过,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打破了他压抑的愤懑。 成魔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8 本章字数:1783 “赭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程美玉披着衣服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人,惊讶地问道。 江赭炎彷佛没听到她说话一般,就那样纹丝不动的坐着。 “你这孩子!”程美玉也习惯了他的这幅样子,咳嗽了两声,转身走进了卫生间。 一声闷雷划破寂静的黑夜,窗外的树影异常诡异。 江赭炎起身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那张上下铺的chuang空空的,看出好久没人睡过了。 他走过去,抬手从上铺拿起她唯一的一个毛绒玩具,那是垃圾堆里捡来的,跟了她很多年。 毛绒狗狗嘴角始终往上弯弯的,黑漆漆的眼看着他,像是要说点什么。 江赭炎将狗狗抱在怀里躺在她的chuang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它的毛,黑暗中,写满心事的眼睛忽明忽灭。 看着窗外卫生间灯光,他突然坐了起来,拎着毛绒狗狗,朝程美玉的房间走去。 因为哮喘的关系,程美玉的房间出奇的干净。 江赭炎径直走到程美玉的chuang前,将指尖的几缕毛绒玩具的绒毛便撒在了她的枕头上,然后转身关门离开。 凌晨,窗外的颜色开始由黑渐入深蓝,江赭炎安静的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支撑着被酒精染痛的额头,另一只手手指一下一下的,有节奏的扣着桌面,脑袋里空空的。 就在这时,程美玉的房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在这即将破晓的黎明前显得格外清晰。 江赭炎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拿过桌边那几个小药瓶,那是程美玉经常服用的。 咳嗽声越来越剧烈,程美玉开始用沙哑的嗓子挤出江赭炎的名字。 江赭炎一阵烦躁,眼睛眯成危险的缝儿,拿起药瓶狠狠地掷向窗外,药瓶顺着窗户飞了出去。 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拿着韩一芊的小狗狗,走向了程美玉的房间。 推开门,看到了程美玉如获救星般的眼神。 “药··赭炎给我把药···”程美玉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粗喘,面部扭曲得像是时而鼓起又时而干瘪的气球,艰难的向他求救。 江赭炎淡淡的看着滚落到地上的女人,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程美玉面目已经憋得青紫,有些狰狞的看着他,向他伸出手来。 而江赭炎却在冷冷的俯视她几秒后,拿过身旁的凳子,离她还有半米处,坐了下来。 安静的看着在地上抽搐的程美玉,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他体内那愤怒的神经随着她怒张的颈部静脉而得到放松,手心攥在椅子的扶手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此刻的程美玉咽喉部剧烈紧缩,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不停的用手抓挠自己的脖子,嘴唇变得黑紫,浑浊的眼神中带着剧烈求生的欲望,哀怜的看着江赭炎。 谋杀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19 本章字数:1618 而江赭炎却无视她求救的眼神,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掐算着呼吸衰竭所用的时间。 这时程美玉的面部神经开始剧烈抽搐,双手死死的掐着脖子,眼睛瞪得似乎要脱眶而出,惊诧而又绝望的看着坐在一边的江赭炎。 那样的表情,似曾相识,就像一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开启了他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逼得脸色苍白的他不得不死死的闭上眼睛,紧握着拳头,用力的敲打自己的头部,驱赶那如魔咒般涌来的片段,可是却怎么也也挥之不去。 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时年幼的他,躲在门后,看着疼爱自己的妈妈被人死死的勒住脖子,双眼瞪的大大的,嘴巴因为呼吸困难和极度的恐惧而大张着,双手双腿扑腾着,像是被屠杀的畜生,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想喊,嗓子像是被人扼住一般,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早已瘫在了地上,双腿软的如同池中的烂泥。 江赭炎如同困兽般嘶吼一声,猛地站起身把头用力的往墙上撞,一下又一下,身体上的痛楚,将他从噩梦中捶到了现实。 而此刻程美玉已经不动了,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抽搐,生命在一点点消逝,所有痛苦似乎都已经全部沉淀了下来。 江赭炎转身走到她的跟前,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许久之后,拿起脚边的毛绒狗狗,将它丢到了程美玉的身边。 然后转身,走出房间,手搭在门把上,透过慢慢关上的门缝最后看一眼养了他多年的女人。 忽然想起幼时的某个夏夜,那时候的程美玉还在夜总会上班,她当时的男人坐在他和韩一芊的chuang边,给他们讲故事,韩一芊渐渐的睡着了,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美得如蝴蝶的翅膀,那样让人心魂荡漾。 那个男人呆愣了片刻,浅薄的眼神中欲望与罪恶掺半,悄悄地撩起韩一芊的衣裳,颤抖的用手覆上她刚刚隆起的胸部,手中的动作生涩而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程美玉下班回来了,吓得那个男人赶紧缩回了手,起身往外走。 进门的程美玉的看到江赭炎如同被侵犯领地伺机反扑的小野兽般,稚嫩年少的眸子迸发出危险的光,怔了下,心思瞬间明了。 眉宇间划过一袭怒意,手搭在门把上,却温柔的冲他笑笑说:“小子,安心睡觉!” 回忆戛然而止,江赭炎的眼泪滑了下去,滚烫的液体瞬间变得冰冷。 走到门口,他转身深深的看了地上瞪着双眸的程美玉最后一眼,唇角轻启,“你!也安心睡吧!” 十几年不曾震动过的声带突然破冰而动,嗓音是那样清冽而动听,只可惜躺在地上的人听不到了! 天使与恶魔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0 本章字数:1671 光明的门被关上,那些本该隐藏住的黑暗力量,冲破了理性的束缚,肆无忌惮的侵蚀人的本善,去找寻那报复的块感!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打过去,提示那边关机,韩一芊忽然有些莫名的恐慌,拔掉点滴,挣扎着坐起来。 侯艳茹的威胁在耳边回荡,是那样的跋扈嚣张! 她失神的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良久,嘴角涌起一抹诡异的笑,心坟上似有血花破土而出! 老女人,你等着,故事才刚刚开始!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给我的痛苦加倍奉还!牧锦年不是你心头肉周晓雨的最爱么?那么她就夺她所爱! 天使与魔鬼只是一瞬间! 眼看周晓雨的订婚宴越来越近,尚志远背靠着床头,默默的坐着出神。 而侯艳茹正一脸喜气的坐在书桌前翻着订婚宴的宾客名单,转头斜睥了他一眼,:“老头子,琢磨什么呢,还不睡?” 尚志远叹了口气,目光悠长而遥远,似乎在回忆什么。 看他那样,侯艳茹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耐着性子安慰道:“老公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着咱们家晓雨要订婚了,你肯定是在担心芊芊。放心吧,芊芊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尚志远有些感激的看着她:“老太婆,让你费心了!” “什么话,芊芊也是咱们的孩子!再说了受了这么多苦,我们尽心的照顾她是应该的!”侯艳茹说。 尚志远赞同的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事来,“艳茹,我想让她出国深造几年,将来那孩子能有一技傍身,我们走了也能安心了。” 侯艳茹怔了下,看着手里的宾客单,没有说话,心里很不痛快。 良久,她才盯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反对道:“老头子,出国几年,这个费用我们···” 尚志远不满的瞪着她:“不就是花点钱吗?韩濯晨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当年不是他替我担下责任,当年横死街头的恐怕就是我尚志远!” 侯艳茹一听横死街头这几个字眼,狠狠地合上手中的册子,气愤的站起来,浑身战栗,嘴唇颤抖着对尚志远喊道:“你又因为这事跟我翻旧账!难道我想这样吗?难道只是一个人的错吗!?” 尚志远愤怒的瞪着她,十几年了,两人只要谈及这件事就会吵架,这是两人谁也不愿触及的梦魇。 十几年前,那时的尚志远还是韩濯晨的助手,而韩濯晨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没有败诉战绩的享誉全城的大律师。 某天他们接手了一件涉及到商业犯罪的经济纠纷案件,原告是在当地很有势力的家族企业,考虑到原告的家族背景,当时韩濯晨并不想接受那件案子,而尚志远考虑到对方给的酬劳很高,自己又急需一笔钱,瞒着韩濯晨接了那件案子,却因此埋下了祸根。 订婚宴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1 本章字数:1694 当时的尚志远虽然是韩濯晨的助手,但是韩濯晨从没把他当下属看待,两人私下里比亲兄弟的感情还要深,自己的好友接手了,韩濯晨什么也没说,全力以赴的打赢了那场官司。 就在他们庆祝胜诉的那天晚上,他们遭到了被告方的报复,因为韩濯晨是主辩律师,他在停车场活活被人捅死。 侯艳茹从回忆中逃窜而出,一脸悲戚的看向积怨颇深的尚志远,“志远,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当年那样劝你接下那个案子,可是当时的情况,不接的话,我们的命都有可能被搭进去。接了,或许我们虽然良心上不安,但是起码我们的孩子能平安的活着!这些我想你应该比我明白!我不觉得我当时的决定有错!你这么多年把你自己的懦弱转移成对我的怨,公平吗?” 她始终没有后悔过当初的抉择,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跟自己的生命过不去! 况且,当时的主辩律师是韩濯晨,最后也是他一个人还了所有人的债,对她和尚志远没多大影响,少了韩濯晨,自己的丈夫才能从助手一路升到律师协会会长的位子。 人不自私点,怎么能行?若个个儿都像韩濯晨那样傻仗义,那就活该做了短命鬼! 尚志远不再说话,尚志远长叹了一口气,额间又多了条岁月的沟壑,抬头看着墙上他和韩濯晨的合影,当时的韩濯晨是那样的年轻,英俊,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对人间的正义洗手奉职,却落得个如此惨烈的下场。 造化弄人啊! 订婚宴当日,韩一芊看着镜中面容苍白的自己,心里凉到了极点。 侯艳茹拿着礼服推开房门,一脸难以掩饰的喜气。见她蓬头垢面的倦容,一脸嫌弃的催促道:“芊芊,快快,把礼服换上,订婚仪式虽不用伴娘,但你也要到场。” 韩一芊冷冷的看了眼侯艳茹手里的粉色普通款式的抹胸裙子,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只穿深色系的衣服,最好是黑色!” 侯艳茹立马变了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芊芊,要不要我叫你尚叔叔来劝你穿衣服?” 韩一芊瞥了眼那件礼服,再看看侯艳茹那笑里藏刀的阴狠模样,想了想,一把夺过了衣服。 侯艳茹冷哼一声,满意的离开。 手指抚上冰冷的丝绸,韩一芊九色鹿般漂亮的眸子空洞而没有焦距。 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天气似乎很好,雨季过了,云也散了,阳光普照大地,好像上天都在为他贺喜! G市墓地,静谧冷清。 牧瑾璇举着遮阳伞立在墓前,将洋伞举到墓碑前,遮挡住阳光,看着照片里的女人自言自语,像是和她对话一般。 “给你挡挡阳光,知道你怕晒黑。” 照片上的女子笑的温柔而娴静,她一定想不到,在她死后的这些年里,那么讨厌的牧瑾璇会常来看她。 墓地的女人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2 本章字数:1594 “我哥今天订婚,我来给你分享下喜悦!”牧瑾璇从包里拿出一块包装精致的糖果,弯身置于墓前,不紧不慢的语气里很难听出有什么感情,却真真切切的蕴藏着谁也不知道的歉疚。 照片上的女人叫邱冉,曾是红极一时的影视歌三栖明星,这多娇艳的花曾经肆无忌惮的盛开在牧锦年的怀抱里,却因患了淋巴癌早早去世。 牧瑾璇一向这个戏子出身却有心计颇深的未来嫂子没什么好印象,不过在得知她将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后还是有些神伤。 邱冉在去世之前怀了牧锦年的孩子,却因为病情没有保住,再加上治疗的过程很痛苦,更不想爱美的自己变成没有头发的丑八怪,于是选择了自杀。 而情根深种的牧锦年,不忍独自一人活在世上,就和她一同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药,可是最后邱冉因为抢救无效死亡,牧锦年却奇迹般的被抢救了过来。 就从那之后,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并伴有严重的自残自杀倾向,沈瑾璇实在不忍看疼爱自己的哥哥就这么毁了,才委托自己的好友周晓雨作为牧锦年的心理医生跟踪治疗。 在时间的打磨和周晓雨的倾心治疗下,牧锦年走出了伤痛,看似如常人一样说笑,其实牧瑾璇明白,他依旧是个脆弱的病人,他忘不了邱冉。 于是牧瑾璇做了一件事,让牧锦年不再为那个死去的女人睁眼到天亮。 “你会恨我吧?”牧瑾璇看着墓碑上的她,收起伞揩去眼角的液体,又恢复了那一副高傲自私的拽样子,说“不过邱冉,你恨吧!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失去我哥!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我想你也会替他开心的!” 上午十点,牧锦年的车子准时开到了尚家楼下,尚志远去了酒店等着,尚浩此刻身着盛装,有说有笑的等在楼下,而身穿粉色礼服的韩一芊则安静的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牧锦年推开门走进来,一身白色西服,身材修长,优雅如玉。 尚浩上前夸赞他今天的装扮如男模般养眼,转身冲着楼上大喊一声:“新娘子快下楼咯!你的白马王子踩着七彩祥云好接你咯!” 话音一落,只听见楼上侯艳茹故意咳嗽了声,牧锦年抬头,只见一身白色的高贵礼服,美艳华贵的周晓雨缓缓的走出房间,仪态万千的在侯艳茹的搀扶下走了下来,有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赶脚。 因为只是个订婚宴,周晓雨没有傻到穿婚纱的地步,订婚嘛,请大家吃个饭,宣告下所有权,然后抽空领个证,就算完事了。 侯艳茹在收到了大家惊艳的眼神之后,一双细纹暗布的眼角洋溢着骄傲与满足。 “恩,不错!女神范十足!”尚浩摸摸下巴,夸张的竖起拇指,给了32个赞。 侯艳茹看向牧锦年,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惊喜,心底不知什么滋味。 先去领证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2 本章字数:1794 牧锦年打量了下一身盛装的周晓雨,嘴角微微勾起,一如既往般笑的不温不火。 “走,咱们先去领证吧。”说着曲起左侧的手臂,等待她来挽住自己。 伴随着一个高跟鞋踏地面的尖锐声响,众人再次抬头,只见韩一芊穿了一身黑色长裙,从楼下走了下来。 侯艳茹的笑意盎然的眼睛,陡然溢出愤怒来,心底暗骂:死丫头,一个不留神,竟然溜到楼上换了衣服!? 强压制住心里的不满,侯艳茹努力让自己笑的很和蔼,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芊芊,怎么穿了一身黑色,不是给你选了粉色的礼服了吗?你看姐姐订婚,你穿黑色多不吉利啊···”。 韩一芊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撑着尚还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牧锦年看过去,只见她面色如白玉般没有血色,双眼间用眼线遮掩住倦意,搭在扶手上的五指指节突兀,似乎瘦了不少。 韩一芊迎着他的目光,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神毫不闪避的盯着深不见底的深潭,似乎在说:对不起,你的订婚礼,我该穿黑色! 牧锦年波澜不惊的与她对视,心底划过一丝波澜,随后归于平静。 “喂,你们怎么还磨蹭呢!”伴随着一道悦耳的声音,牧瑾璇嘻嘻哈哈的冲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笑容僵在了脸上。 韩一芊微微转动眼眸,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这个身材高挑,性感妩媚的女人,看上去精心打扮过,长发斜拢在一侧,性格妩媚,精致妆容下的脸庞与牧锦年极为相似,浑身散发着不可对抗的桀骜。 “这就走!”牧锦年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牧瑾璇上前拽住周晓雨的手,一脸惊艳,“晓雨,你今天好正哦!真漂亮!” 由于周晓雨平时着装总是很保守,今日这样的装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不由夸赞。 趁着牧瑾璇引了人注意的空当,追求完美心有不甘的侯艳茹,耐着性子劝道:“芊芊,快去把那件礼服换上!” 周晓雨看了看牧锦年,连忙善解人意的劝阻:“姨妈,芊芊想穿什么就让她穿吧!” 而韩一芊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意。 牧瑾璇这才注意到韩一芊,只见她一身黑色吊带长裙,略施粉黛,肌肤如陶瓷般本嫩细腻,远远看过去,像是空谷中一朵冷艳的白花,美丽无暇。 不过她心里也奇怪,这个娘家人难道不懂当地的风俗--喜庆的事不能一身黑么? 韩一芊依旧旁若无人的看向牧锦年,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复杂,那样的目光,那样的凝视,是个人都能看出异常来。 周晓雨尴尬的松开牧瑾璇的手,漾起一丝和善的微笑来,“我先上车了。” 说着低头提着裙子独自离开,可见她是有多么的尴尬。 牧锦年正要跟过去,却听得身后的侯艳茹说:“你赶紧把衣服给我换回来!” 带着她吧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3 本章字数:1837 语气是那样的强硬,很明显,这话是冲着韩一芊说的。 牧锦年的步子不由顿住,缓缓的转身看向侯艳茹。 尚浩连忙上来打圆场:“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规定喜事不能穿黑色啊,您快别较真了啊!”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侯艳茹竖掌厉声喝止自己的儿子。 尚浩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何这么较真,看了韩一芊一眼,耸耸肩,跟了出去。 韩一芊一动不动的站在侯艳茹面前,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看向她的眼神不卑不亢,犀利异常。 对她的话更是充耳未闻,桀骜的迈步准备从她身旁垮了过去,却被微怒的侯艳茹一下子拉扯了回来。 韩一芊本就被一场病热掏空了身子,这样被她一扯,整个身子拧了个半圈,腿一软,摔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侯艳茹原是想训两句这个不听话的死丫头,却没想到会这样,张着嘴,诧异的看着倒在沙发上的韩一芊。 她本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被侯艳茹这样一推,蹭在沙发上披散开来,狼狈颓废。 牧锦年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几乎是本能的,快步走过去,扶起倒在沙发上的韩一芊,一只手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覆上她的额头,心因为掌心那滚烫的热度而颤抖了下。 “怎么了,没事吧?”低沉的嗓音,掩饰不住的温柔和关心。 韩一芊心头一暖,看着他,轻轻的摇摇头。 牧瑾璇惊讶的微张着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好像歼.情四溢的样子。 刚刚还一脸诧异的侯艳茹,此刻脸色铁青,气的肺都不炸了。 看着哥哥未来姨丈母娘的脸都气绿了,身后的牧瑾璇心里这个着急,用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提醒着失态的牧锦年。 牧锦年这个人虽然表面上不温不火,歉谦有理,但却是个很少顾及其他人感受的人,可毕竟是要变成别人的丈夫,这样的失态举动实在是不该再有,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起身对侯艳茹说:“她发烧了。” 侯艳茹再怎么生气再怎么讨厌韩一芊,还是要给牧锦年面子的,挤出一丝笑,看着韩一芊道:“芊芊这孩子身体弱,烧了好几天了,打了好几针都不行,不如这样吧,芊芊,你在家休息吧?!” 反正看这架势,这个小狐狸精指不定给她生出什么事端来,不去倒是省心了。 韩一芊依旧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牧锦年。 “都走了家里没人照顾她,带着她吧。”牧锦年看着侯艳茹,说了这么一句,拉着此刻一头雾水的牧瑾璇转身往出走。 侯艳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韩一芊,目光锋利,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韩一芊无视她的目光,懒懒的起身,面无表情的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根本不顾侯艳茹的目光,韩一芊兀自坐进了载着牧锦年和周晓雨的那辆豪车的副驾驶座。 你摸摸我的手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4 本章字数:1774 车子开动,司机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韩一芊,心想:这丫头心里一定不好受吧?自己的金主,马上就要喜结连理,而她却形单影只,还得强颜欢笑的送上祝福。 车里的气氛很诡异,心知肚明的周晓雨转头看看正看向窗外的牧锦年,碰了碰他的领带一角,轻声道,“锦年····” “嗯?”牧锦年转过头来,余光瞥见韩一芊冷冷清清的背影,墨眸微有波澜。 “领带自己打的呀?”周晓雨亲昵的摸了下他的脸颊,轻笑出声。 “怎么了?”牧锦年微微蹙了下眉头,不太习惯她的触碰,又不好闪躲,只能任由她摆弄。 “丑死了!你呀,真让我给惯坏了!”周晓雨亲昵的给他整理着领带,浅笑嫣然,笑的幸福甜蜜,嫣然一位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听着后面甜蜜的对话,司机好奇的瞥了眼韩一芊。只见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只是交叠着的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的扣在一起,指甲处一片殷红。 周晓雨瞄了眼韩一芊,眸光微微一沉,往前凑了凑,柔声说:“芊芊,你上次拒绝了盛泽天,是不是已经有对象了啊?” 牧锦年抬眸盯着韩一芊的背影,眼中的意味不明。 韩一芊彷佛没听到一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依旧不说话。 牧锦年收回目光,转头继续看窗外,心想,她就是这个性子,不想说话的时候,谁也不搭理。也不管你尴尬不尴尬。 周晓雨吃了个闭门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把手伸到牧锦年面前,撒娇道:“锦年,快到酒店了,我好紧张哦,你摸摸我的手,冰凉冰凉的。” 牧锦年迟疑了下,似有顾及的看了眼韩一芊,却还是将她的手攥在了手心。 韩一芊虽没回头看,却也能想象到她被他攥着手时幸福的样子。 不由想起那次他站在酒店的大厅里,在灯火辉煌之下冲她伸出了手,那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纤细的小手,是那样的温暖安心。 可如今,他就在她一伸手的距离,却攥着另一个女子的手,为她取暖! 这一路时间过得异常漫长,尽管这个距离并不远。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司机把车子停在距离婚姻登记停车场不远的地方,回头对牧锦年说:“牧少,今天是个好日子,停车场停满了,我就在这里等您和周小姐吧!” 牧锦年点点头,推门下车,周晓雨也跟着下了车。 没走几步,两人就听到司机在身后有些担心的呼唤:“韩小姐,韩小姐,你醒醒,你可别吓我啊!” 牧锦年猛地停下了了脚步,回过头,一脸的担忧:“她怎么了?” “不知道,像是睡着了,又不像是···”司机一脸的忐忑。 牧锦年快步走过去,只见她靠在座位上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唇色苍白,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难受的晕厥了。 你管不管?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5 本章字数:1851 “韩一芊,醒醒!”说着牧锦年将手从车窗处伸进去,摇了摇她的肩膀。 韩一芊猛地睁开眼睛,有些迷瞪的看了周围一眼,才发现到了地方,扶了扶额,迷迷糊糊的去推门,却不想打开车门,脚迈出去的时候一软,眼看着就跌倒在地,幸好牧锦年及时扶住。 韩一芊摇摇晃晃的站在车外,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婚姻登记处的牌子,心头一紧,脸色更加苍白,抿着嘴,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的搀扶。 她头痛欲裂,眩晕感如海啸般侵袭,使得她不得不靠着牧锦年的车,才得以站住脚。 周晓雨见状不着痕迹的走过来,挽住牧锦年的胳膊:“锦年,咱们上去吧。芊芊不舒服让她在这里休息会吧,劳驾司机大哥照应下。” 牧锦年担心的看着韩一芊,对司机说道:“你送她去医院吧!待会儿我和晓雨自己去酒店” 说完转身要离开,却被韩一芊拉住了手。 她就那样软软的靠在车上,轻轻地一拉,他便停了下来。 “我头特疼,很难受,你管不管??”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被这嘈杂的世界所湮灭,但就这么微小的声响,却冲破层层的阻隔,准确无误的刺进他的耳膜。 牧锦年心头一动,眯起眼睛看着她,想从她迷蒙的眼中,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 而她却低下头,看着他的皮鞋尖。 两人的沉默只持续了仅仅几秒钟,却仿佛经历了漫长的一大段空白。 牧锦年抬头看了看婚姻登记所那排红字,理智被拉回现实,敛了敛神色,淡淡的开口“去医院吧。” 韩一芊身子一软,心沉到谷底,她很想大声对他说,她不要去医院! 也许只有这样病着,他说不定才会担心。 牧锦年深深的看了一眼纹丝不动的她,转身要走。 韩一芊猛地抬头,看到他转身的瞬间,不知哪来的力气,走到旁边的一辆车旁,用手里一直攥着的那把钥匙用力的划上那辆车的车身。 周晓雨和牧锦年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韩一芊,这孩子是被烧糊涂了吧! 刺耳的金属划动的声响和车体被碰触尖锐的报警器的声音同时响起,很快,车身便被钥匙划出一道长长划痕。 “芊芊,你在干什么啊!快住手!”周晓雨看不下去了,少有的高声说话,企图使她停下来! 而韩一芊却冷笑一声,摇晃着身子又开始划另外一辆车。 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道丑陋的划痕呈现出来。 牧锦年剑眉皱聚,神色复杂的站在那看着她。 车主远远的看到自己的爱车被划,气疯了一般老远就对韩一芊吼叫:“喂!你特么有病啊划我的车!!” “真有病!赶紧报警!”跟着车主身后的女人掏出手机。 牧锦年就站在那和韩一芊对视着,那种眼神似是要将她看穿。 她的胡闹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6 本章字数:1706 警察很快赶了过来,看了眼这帮人,公式化的问:“谁报的警,怎么回事?” 那女人连忙上前,指着自己韩一芊和自己的车说道,:“警察同志,是我报的!那女的有病!无缘无故的划我们的车,你看!” 警察看了一眼车身的划痕,转头看向韩一芊:“怎么回事!?” 韩一芊依旧旁若无人的看着牧锦年,看都没看警察一眼,拿起钥匙又划了一道。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这也太猖狂了吧! “你!你也太嚣张了!警察同志你可都看见了!”车主大叫! 警察严肃的看着韩一芊:“看来您得跟我们走一趟了!” 韩一芊一动不动的望着牧锦年,她恨恨的看着他,像是被人遗弃的叛逆的孩子,一想到他就要牵着别的女人去登记,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划上了千道万道一般,痛得要死。 她这样胡闹,这样卑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瞪了许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抬着下巴看着他,哑着嗓子问,“牧锦年,我闯祸了,你管不管我···”。 警察见韩一芊这样不知悔改,实属蓄意闹事,便拨弄了一下她的肩膀,力道不小,“走吧,跟我走一趟,警车就在那儿呢!” 韩一芊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深深的看了牧锦年一眼,转过身,跟在警察的身后,眼里的泪水已经不堪重负,夺眶而出。 牧锦年在韩一芊转身的一刹那,看到了她倾泻而出的眼泪。 周晓雨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牧锦年,他的失神和挣扎,让她恐惧极了。 “锦年···”周晓雨干哑的声音打破沉默,作为一个正牌新娘,她有权利纠正她未来的丈夫的立场。 牧锦年侧过头,看着周晓雨一脸哀求的看着自己,吸走的理智一下子被抽了回来。 韩一芊捕捉到了他目光中理智的那一瞬,绝望的紧紧闭上眼,手里紧握的那把钥匙掉在了地上,钥匙上系着一条紫色的布艺小饰坠。 牧锦年直直的看着那条拴在钥匙上的淡紫色的装饰物,心似乎是被钝物突然狠狠一刺,抽痛的厉害。突然觉得某种很重要的东西,正如紧握在掌中流沙般,在一寸一寸的流失,他。 那个装饰物是他和她刚认识的时候,他亲手替她挂上去的。 韩一芊是那种少女情怀严重匮乏的人,她这个年龄的大多数女孩都会在手机上钥匙上挂上一些可爱的饰物,而她对于牧锦年给的公寓的钥匙,却始终光秃秃的单个一只。 某个晚上,韩一芊洗完澡换上了性感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卧室里的牧锦年站在窗前,可能是等她等得无聊了,便拿起小剪刀将窗帘上垂坠的一个小饰物剪了下来,然后将那饰坠穿进钥匙上的小孔,耐心的编织了几个扣结,一把孤零零的坚硬的钥匙就有了个伴儿····。 你可以走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7 本章字数:1718 那是韩一芊第一次偷偷的仔细的看他,那一刻的像一个不爱说话的孩子,有他自己的小小世界。 那天她在决心离开那栋公寓的时候,曾将那串钥匙狠狠地丢出了窗外,却在心情低落的某一天,跑到公寓楼下的草坪里,翻找了好久好久。 他曾送过她很多礼物,无论多么昂贵珍馐,她都不屑一顾,却唯独那串钥匙,她视若珍宝,时常在发呆出神的时候,拿在掌心摩挲。 最终,韩一芊因蓄意闹事被警察塞进警车,门被重重的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整个世界彷佛一下子安静下来。 车内,韩一芊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牧锦年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在绝望中,她看到唯美的周晓雨挽着他的手臂进了民政局。 警车离开停车场,韩一芊嘴角一扯,笑了出来,心口像被豁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低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今天早上她收到了江赭炎的短信,说程美玉的病情突然恶化,前天过世了,遗体已经火化,后世也处理好了。 很明显江赭炎不想让韩一芊去,即使是程美玉的最后一面,江赭炎也不想让她见到。 她今早执拗的穿黑色的衣服,也是为了程美玉的过世。 然而她用了所有的自尊去赌他的心疼,却高估了自己幼稚的感情。 此刻,更加绝望的是心底一闪而过的念头:她居然没能看到侯艳茹痛苦的表情,反而让她更加得意忘形。 另一头的江赭炎拿着手机,发了条短信给韩一芊,“我过几天要离开G市去外地实习,照顾好自己。” 然后便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和记忆中相差无几的半山豪宅,按响了门铃。 **** 警局里,无论民警怎么问,韩一芊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让人无可奈何。 后来,无计可施的民警接到了一通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挂断电话后,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就说了句“你可以走了”,便起身吃午饭去了。 韩一芊回头,看见牧锦年站在门口,西装太套搭在手臂上,衬衫敞开了几颗扣子,领带没有踪影,却依然一副风度翩翩,性感倜傥的样子。 这一刻,韩一芊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一双肿的像核桃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那双红肿的兔子眼,让牧锦年皱了皱眉,大步流星的走向她,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牵着手往出走。 韩一芊乖乖的跟在后面出了警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异常的安心,眼底的卧蚕渐渐浮起,一抹笑容隐在唇边。 远处广场的钟声响起,牧锦年看了下时间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问她:“饿不饿?” 韩一芊一愣,乖乖的点了点头,她这几天生病,再加上心病,吃下去的食物少之又少。 讽刺的1314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8 本章字数:1680 牧锦年遂牵着她的手走进了警局对面的一个小面馆,他不爱吃面,只叫了一碗,韩一芊也不客气,就在他的注视下挑起了面条。 谁也没问为什么胡闹,为什么逃婚,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吃。 “好吃吗?”他修长的手指无聊的点在桌子上。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啊。”韩一芊很有食欲的舔了舔唇瓣,从筷笼子里抽出两根筷子来递给他。 牧锦年在她满眼的期待下,接过筷子,夹起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便撂下筷子再也不动了,他似乎没有她那么好的胃口。 韩一芊这些天来根本就不知道饿,就在刚才他问她饿不饿的时候,她真的有种腹中空空饥肠辘辘的感觉。 皱着眉她将浮在汤上面的葱花一个个的挑出来放在桌子上,他却抽出一张面巾纸来放在桌子上,指了指:“放这儿吧。” 韩一芊抬头,对上他的眼,发觉浓香汤汁升腾起来的雾气熏染之下的他好看极了,朗眉星目,英气逼人! 更让她心醉的是,此刻他,坐在她的身边,带着一种令人稳稳的安心! “饱了吗?”看着只剩汤汁的碗,再看看她一脸满足的样子,牧锦年微微扬起嘴角,心头一暖。 “饱了,这几天第一次吃这么多。”韩一芊轻轻的勾起嘴角,像个受到责罚后得到安慰的孩子。 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啊!牧锦年眉眼温柔,心里暗自感叹。 他现在头就疼得要死,想着怎么跟那边交代,而她却笑得这么··这么好看! 那边,婚姻登记所,周晓雨目光呆滞的坐在大厅的休息椅上,牧瑾璇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将手覆在她冰凉的掌上,嘴里骂着自家哥哥,“牧锦年你这个王八蛋!混蛋!” “1314号,请到1号窗口办理。”语音提示再次响起,又一次的催促。 牧瑾璇瞄了一眼周晓雨手里的小票,上面的数字就是1314,现在看来是多么讽刺啊。 “给我,我来撕了它!” 说着伸手就要拿,周晓雨恋恋不舍的躲了一下,将那张见证两人过去的小票紧紧的攥在了掌心。 她和他认识了五年,五年啊!她卑微的以为即使他不会爱她,也决不会爱上别人,这样就足够了,这样她也是满足的,可是怎么韩一芊掉了几滴眼泪,他就扯了领带跑了呢? 牧瑾璇看着周晓雨欲哭无泪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女人啊,所有的不快乐都源于去强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晓雨,求你别恨我哥,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牧瑾璇知道她这样说有些残忍无理,可是人不都是自私的吗?她就牧锦年这么一个哥哥,他难得不再麻木冰冷,就算那女孩是有毒的罂粟,只要他高兴,她也绝对站在他这边。 私奔?VS上架公告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29 本章字数:2331 从面馆出来,韩一芊多日发烧的恶心感也稍稍驱散些了,牧锦年就拉着她的手在街上转悠,好像逃婚这档子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韩一芊被他暖暖的手牵着,却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闷闷不乐的?”牧锦年握着她的小手的大手,紧了紧。 韩一芊暗自翻了个白眼,拜托,刚刚逃完婚心情不会很轻松吧?他怎么反而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往常轻快。 他这个人怎么总是这副死相,好像天塌了只要不砸到他脚面他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能乐得起来吗?”韩一芊停下步子,仰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的眼眸:“你真的决定就这样逃婚了吗?” 牧锦年挑了挑眉,望着她:“哦,不然你觉得我现在在做什么?” “或许你只是不想被吃牢饭,出来请我吃碗面而已···”韩一芊还是不敢相信,像是在做梦一样。 牧锦年拧起的眉毛,很显然他对她的智商充满了怀疑,“刚认识的时候,你总是找各种理由不‘侍寝’,那时我还觉得你智商挺高的,起码演技还凑合,现在我想我该从新认识你了。” 他的调侃让她红了脸,他含笑的眼眸让她有些失神,愣了愣,嘟起嘴不好意思的反驳:“之前是我讨厌你,所以才找理由的”。 “那现在呢?”他敛起笑容,定定的看着她。 “现··现在一样讨厌啊!”韩一芊被他看的心跳加速,厚着脸皮口是心非。 而后心虚的瞅了人家一眼,结结巴巴的说道,“不过看在你今天为我逃婚的份上,我··我发现我还真是不了解你唉?” “哦?我在你这里这么难懂?”牧锦年宠溺的看着她,难得看到她在他面前羞赧窘迫的样子。 “是啊,你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蛮正派的样子,怎么能就这样丢下对你那么好的新娘跟别人跑了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有道德底线么?” 瞧瞧,多气人,真正没有道德底线的究竟是谁呢!?牧锦年哭笑不得,现在都不知道跟谁去摇头叹气了。 人家结婚她穿得像要参加葬礼一样,虚弱得可怜巴巴的,人家要领证的时候在民政局门口胡闹,又是可怜巴巴,眼泪像是开化的小溪流。 牧锦年不计较她的贫嘴和伶牙俐齿,一边走一边看着前方不远处卖花姑娘手里的玫瑰花,“道德底线?我没什么道德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不想你哭!” 韩一芊“嘁”了一声,嘴角漾起来的弧度却怎么都收不回去,心里美得冒泡。 ‘我没什么道德底线,我的底线就是不想你哭!’她可以把这句话做成一片标本,放在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私奔么?”韩一芊想到尚志远,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床上架分割线************************** 上架公告:亲爱的妞儿们们,文文到了这里就要上架啦! 宝宝感谢一路陪伴的亲们,有你们的支持,宝宝才能走得更远,三鞠躬,哈哈哈! 上架之后每天最低保底6000字的更新,隔三差五都会加更,希望喜欢这个文的妞儿们多多支持!加更多更福利神马的都会有的哈! 大家想不想知道: 1,牧大少和二芊真的是要私奔么? 2,几乎不说话的男二又会为夺取二芊采取怎样的行动? 3,牧锦年的妹妹究竟做了什么,让牧锦年不再沉溺旧爱离世的悲伤? 4,二芊的父亲被杀,母亲去了哪里啊? 其他就不说了,宝宝跪谢大家的支持!支持言情小说吧,支持正版! 你!过来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0 本章字数:15939 牧锦年停下看着她六神无主的看着自己,突然觉得原来他也是不了解她的,之前他以为她年龄虽小,骨子里却透着股坚韧和成熟,似乎什么事都难以让她动形于色,可如今发现她其实还是和这个年纪的小女人一样,也会慌乱失措,还会有点呆萌,顽皮和对他的依附。 “傻瓜,你觉得我会和你私奔吗?” “那、那我们回去?”她有些迟疑,暗暗想即使无法面对尚叔叔,但也要回去,而且,她想看看侯艳茹被气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心里有点打怵,毕竟,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尚叔叔会原谅她吗? 牧锦年走向自己的车子,替她打开门,“如果迫不得已做了愧疚的事,那么自私也要自私得磊落。你很怕吗?” 韩一芊看着他坚定的眼睛,抿了抿唇,轻轻摇头:“不怕!” 牧锦年用掌心护住她的头,看着她坐进车里,重重的关上门,坐进驾驶室,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对她说:“一会回到尚家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要说,乖乖的呆在我身后,知道吗?” 韩一芊看着他,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这就是真正的牧锦年吧,他可能算不上什么好人,自私自我,不受羁绊,但是看到他,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她就无比的安心和信任,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只是,牧锦年没有想到的是,他这样教她怎样用自私掩盖住心中的愧疚,却未曾想过她学以致用得如此之快,而且用在了他的身上!那时他才知道,这样磊落的自私,是一种多么致命的残忍! 车子很快到了尚家。 尚志远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侯艳茹正在给亲友们打电话道歉,盛泽天一身正装,站在周晓雨的房间门外不停地劝说,为自己的好哥们辩解着。 “晓雨你开开门,你这换衣服的时间也忒长了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心里不痛快冲着哥发发火行不?” “盛泽天你走吧,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屋里的周晓雨声音闷闷的。 “静个屁啊,万一你一时想不开,开煤气自杀怎么办!” “煤气在厨房,所以你还是走吧!” “那、那万一你在在浴缸割腕自杀怎么办?” “谢谢你给的建议,我的确没想到这个死法。” “不是!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晓雨···”盛泽天发现自己真不是劝人的料,挠了挠头皮开始损自己的哥们。 “牧锦年他的确不是东西,早些年就浑,后来伪装得正派,别人不知道他什么德行,你还能不知道吗,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既然都敢嫁给他,怎么就没个心理准备呢?” “盛泽天,我求你了!让我静静吧!”周晓雨本来就不爱说话,现在这样狼狈,还要听他啰嗦,心情更加糟糕了。 “我不!你这样我哪里放心啊!”盛泽天学起周晓雨温柔的动静:“晓雨啊,我们都知道你是这个世界最美丽最温柔最娴熟最善解人意的姑娘,他牧锦年不要你是他的损失!” 周晓雨趴在床上听到这句,心情更加糟糕,她自认比韩一芊优秀不止一点点,可为什么他就是从不正眼去看她呢? “盛泽天,我问你,换做是你,你会找我这样的女人做女朋友吗?”被牧锦年打击的太严重了,周晓雨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以至于未婚夫要在订婚宴上弃她而去。 盛泽天一愣,拳抵在唇边咳了咳,对着门说:“当然不会···” 周晓雨倒吸了一口气,气呼呼的下床去,打开门,用一双肿眼泡愤恨的望着他,“盛泽天!你根本就不是来劝我的!” “我是说,我会娶你。” 他突然认真的看着她,让周晓雨有一瞬间被他好看的眼睛吸了进去,呆呆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刚才深情的样子给迷住了?”某人挑挑眉,又恢复到刚才那副痞痞的样子。 “切,我才不会嫁给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呢!”周晓雨等着他没正形的样子,没好气的回了句。 “你放心,我也不会娶一个思想保守的矫情女!”某人又开始臭不要脸了,“我喜欢的女人都是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只要我在物质上能满足他们,她们在chuang满足我,这样就足够了,什么情啊爱啊的费神!” 两人说着,就听见楼下有声响,盛泽天反应很快:“肯定是锦年来了!” “他能来?!”周晓雨在听到牧锦年的名字时,心还是不争气的,抑制不住的悸动。 “肯定是他!哦,对了,等会见了,你不会抽他一嘴巴吧?”盛泽天不敢确定的看着面色沉静的周晓雨。 “不,我会原谅他们,而且我还会对韩一芊更好,让他们羞愧死,到那时说不定牧锦年回心转意了呢。” 盛泽天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真可谓是最毒妇人心啊!你们这种一个月流7天血都不死的动物,果真的不好惹!” 说话间,韩一芊跟在牧锦年后面,推开了尚宅的门。 尚志远一见人来,立刻要起身去看韩一芊,被侯艳茹狠狠的拽住了手臂。 “呦,这不是我们家的外甥女婿回来了吗?”侯艳茹冷嘲热讽的站了起来,目光如冷箭般盯着韩一芊。 韩一芊站在牧锦年身后,在他看不到的阴影里,冷冷的翘起嘴角,像是在为获得战利品而示威。 侯艳茹眯起眼睛,自觉小觑了这个丫头,没想到她今天居然在关键时刻给她一刀,让人恨得牙痒痒。 周晓雨和盛泽天从楼上下来,这个被抛弃的新娘方才在房间里的沮丧现在全然看不出,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牧锦年的眼睛,制止住侯艳茹的冷言冷语:“姨妈,别这么说,我们现在只是朋友。” 盛泽天在周晓雨身后给了牧锦年一个眼色,指了指侯艳茹,横掌抹上自己的脖子,表示那女人很火大,万事小心。 牧锦年收到盛泽天的警告,从容淡定的看着周晓雨,就只看着她。 周晓雨其实对这段短暂的感情,心里一直有数,像是苦守着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明知不可能有结果,却偏偏不甘心放手。 侯艳茹一步一步走近韩一芊,心里憋着的一股火气全部汇聚到眼睛里,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阿姨终于知道你发烧好多天都不肯去医院的原因了,原来,是自己的姐姐要结婚,心里不痛快呢!” 韩一芊也不畏惧,迎着她的目光定定的站在那里,享受着胜利者的姿态,“我没有姐姐!” 侯艳茹气急,又靠近了她一步,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早就看出你的不安分了,真后悔把你留在身边让你这么伤害心心,你倒是当着我们的面说说,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牧锦年的!?” “什么时候!?”韩一芊冷呵一声,笑的有些讽刺,“我和他早就认识了,我是他···” “女朋友!”牧锦年接过她的话,十分诚恳的看向始终没有说话的尚志远:“她是我唯一认可的女朋友,只不过前一阵子她和我闹分手,我们就分开了一阵子。” 侯艳茹感到可笑,鄙夷的看着韩一芊:“鬼才信!” “那就不信!”牧锦年冷冷的看了侯艳茹一眼,回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讲故事的,也并不想为自己开脱,“我和芊芊在一起一年多,她今天的举动也是因为太在乎我,不求你们能原谅,只想澄清她不是阿姨所说的勾搭谁!” 语速不紧不慢,嗓音低沉轻缓,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周晓雨惊讶的看着他,什么叫做在一起一年多,她跟在他身边五年,从未听过他身边有任何一个女人,他这样为她开脱的方式,未免也太护着她! 牧锦年,为什么你要像这样护着她,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尚志远看出来了,牧锦年回尚家,为的不光是道歉,也是在等他点头。 于是他站起身,走到他们跟前,看着韩一芊,语气多少有些激动的说道,“你们要在一起,可以,可是芊芊,你这次,真的让尚叔叔好失望!那么多人等在酒店里,等着给晓雨和锦年贺喜,你让尚家的脸往哪放,你让晓雨以后怎么见人,我知道你和晓雨没什么感情,可你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尚叔叔,我··”韩一芊想为自己辩解,却不知语从何出,这个家里,唯一真心待她的也就是尚志远了,他那样毫无防备的接纳她,护着她,照顾着她,如今却让他这样失望。 但就像牧锦年说的,迫不得已做了愧疚的事,只能自私些。如果尚叔叔知道了侯艳茹是怎样对她的,会不会对她稍加原谅呢? 尚志远痛心的冲着她摆摆手,看着牧锦年,“锦年,你要是真的不爱晓雨,当初就不该答应和她结婚,我一贯以为你稳重,却没想到你会为了芊芊做出这么唐突的事!” 尚志远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了,一面是自己的外甥女,平日乖巧懂事,一面是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弥补的故友遗孤,不忍苛责。 周晓雨心如刀绞般的看着不动声色的牧锦年,原来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就真的不会在意你的感受,哪怕是一丝一毫! 该说的都说了,该听的也都听了,牧锦年冲尚志远点点头,牵起韩一芊的手,最后看了一眼周晓雨,转身要带她离开尚家。 刚走出几步,身后的侯艳茹却阴阳怪气的说:“对了,锦年,阿姨还要给你个忠告。你以为韩一芊从晓雨手中抢走你,是因为爱你吗?” 韩一芊转过头来心惊胆战的看着她,而牧锦年去并未回过头来,只是背对着侯艳茹听着。 韩一芊甩开牧锦年的手,大步走向侯艳茹,与她不过一臂的距离,低声警告:“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否则我就会告诉尚叔叔,十几年前,我到底是怎么被人拐走的!” 侯艳茹被她的威胁弄得住了口,心有不甘的盯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底狠狠道,‘死丫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迈出了尚家的大门,韩一芊终于松了口气,像是离开海水太久的鱼,终于得以呼吸。 夕阳在宏远的地平线上屹立着,橘黄色的暖光打在牧锦年的脸上,配着他身侧绿色青藤的称映,仿佛全世界都是她的了一样。 “怎么了?”牧锦年因为她突然停下的脚步而蹙眉,转过身看着她。 韩一芊“呼”的一声,将肺里憋着的气流一股脑的放出来,如同死刑犯遇到天下大赦一般,刚才她紧张得不得了,她无数次的想过自己做了这件坏事的后果,想过如何与周晓雨和侯艳茹对峙,如何面对尚叔叔,如何在牧锦年面前掩藏住胜利者的丑恶嘴脸,简直是九死一生啊。 “你刚才很怕?”他的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感受到了那细弱的骨架上,如释重负的松软。 “不是很怕,是怕死了!”她突然有种浑身无力的感觉,一双九色鹿般的瞳眸认真的看着他,我见犹怜。 牧锦年会心一笑:“哦,原来你也会怕啊?我刚才见你很勇敢很勇敢,难道是装的?” “什么叫装的,我那叫硬撑,是你说的嘛,自私就要自私得磊落,说白了就是做坏事也得不要脸呗,搞得我现在浑身无力,好像被抽空了一样···” 牧锦年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小无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暗叹自己怎么就着了她的道了呢。 随后出来的盛泽天看着两人在夕阳下的剪影,安静的跟在身后,没敢去打扰这一份难得的宁静美好。 对视了一会儿,牧锦年摸上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热,就弯身背对着她说:“上来,我背你。” 韩一芊愣了一下,手指划上他的手背,画着圈圈矫情的撒娇:“可是车子就在那儿,你这样会不会太那什么了啊…” 牧锦年看了眼身旁的盛泽天,盛泽天接过他的眼色,立刻会意的眨了眨眼:“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什么,我一会有个局子,马上就要迟到了,我来的时候没自己开车,那啥,你·你··” 盛泽天这人一撒谎吧,就口吃的特别严重。 牧锦年眉头一横,一个凌厉的眼风扫过去,盛泽天瞬间就捋直了舌头:“锦年你把车子借我用!” 牧锦年回头一本正经的对韩一芊说:“盛泽天要用车。” 韩一芊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看着他弯下的身子,只能乖乖地楼主了他的脖子。 牧锦年给盛泽天使了个胜利的眼神,轻松一提,便将她背在了身后。 盛泽天钻进某人的车里,逃也似的消失在面前,只留下身后的牧锦年背着韩一芊,信步走在爬满青藤的小路上。 韩一芊高度紧张了一天的身子终于得到了放松,软趴趴的瘫在他的身上。 记忆中只有自己的父亲这样背过她,父亲的骨架很大,肩膀很宽,和牧锦年的一模一样,他似乎永远有用不完的体力,能让她疲惫的时候有个安身之处。 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安稳,不离不弃的笃信。 “牧锦年…”她懒洋洋的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 “嗯?”远处的夕阳只剩一抹余韵,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慵懒的松弛。 “你们俩经常这样泡妞吗?” 刚才明明是他一个眼色,盛泽天就开始编瞎话要开走车,只为了让牧锦年背她,这样的默契,应该经历过无数次的泡妞磨练吧! “是。”某人也不抵赖。 韩一芊不满的撇撇嘴,不自觉地想到他对别的女人说不定也这样,便酸溜溜地说:“哎哟,怪不得你肌肉这么结实,原来都是背女孩练出来的。” 牧锦年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醋意,嘴角一弯,笑了:“没,我就背过俩。你是最后一个。” “那我之前的那个是谁啊?”醋坛子彻底打翻,胃都酸的冒泡了。 “邱冉。” “邱冉!?那个红颜薄命的女明星!?” 牧锦年神色有些许落寞,但却那深邃眼眸中的哀伤已被岁月的沟壑填平:“嗯。” 韩一芊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和他初识的那天,她就是唱的邱冉的歌,难道他把她当做邱冉了? “我和她像吗?”她无精打采的趴在他的背上问,心沉到了谷底。 “不像,她比你听话多了,”牧锦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好像没你听话,她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后来后来我才知道,她去世前怀的孩子不是我的····。” “所以你就慢慢忘了她?” “没有,忘不掉。” 不知为什么,韩一芊觉得,正常情况下她若是听到他这样怀恋一个女子,她一定是或多或少都会吃醋的,最起码心里不是滋味。 可是此刻,他淡淡的把曾经的伤疤撩给她看,是一种被岁月治愈过的淡然,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那你还爱她吗?”她问。 “偶尔会想。” “我刚开始以为我会一直痛苦的怀念她,可后来一年又一年,我发现,有段时间不看她的照片,就想不起来她的样子。” 失去爱人的感受到底是怎样,幸运如我们,可能年少尚未体会,然而年少轻狂的牧锦年,却在时光的威逼之下屈服给了残忍的现实,那就是---- 无论一段情感被多么狠狠的记住,都会被时间冲成一盘散沙,最终慢慢忘却。 韩一芊不再发问,她知道那是牧锦年的小黑匣,每个人都有一串不可触摸的过往,被妥善安放在心底的背光角落,有时连自己都不忍轻启。 过去爱得荡气回肠也好,念念不忘也好,他此刻就只是她的,谁也无法取代。 自己这样美美的想着,韩一芊便亲密的搂上了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颈后,乖巧的蹭了蹭。 “锦年…” 牧锦年挑眉,微微转头:“怎么,现在连我的姓都省去了?” 两人之间的亲密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那我叫牧先生好了···”某人猫一样趴人家身上,要多嘚瑟有多嘚瑟。 “你敢!”大手捏了下她弹性十足的小屁屁。 “呵呵,你现在背着我有什么感觉啊?累不累啊?”韩一芊脸腾地红了,很随意的转移话题。 牧锦年想了想,貌似很严肃的回答:“很软。” 韩一芊再次脸色一转,一朵微红浮上卧蚕之下,不自觉的将胸前那两团往后挺了挺,尽量不挨着他的后背。 牧锦年停下脚步故意问:“你在干嘛?” “没,没什么了···”羞死人了。 牧锦年嗤笑声,嘟囔着继续往前走,“又不是没摸过···”。 “讨厌啦···”。 夕阳已经完全隐没在天际之边,马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像是长满绿色叮当的催眠树,韩一芊趴在牧锦年的背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困顿中只觉得被人抱进了车里,枕在他的膝上,韩一芊舒服的动了动脑袋,继续安心的睡去。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脑子里不停地钩织着繁杂的梦境,绝望的、甜蜜的、感动的、担心的,韩一芊醒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到了她和苏浅租住的小区楼下。 恍然发现自己今天虽然换去了礼服,着一身便装,但钥匙却没有带,于是便给苏浅打了个电话。 苏浅提着一大半西瓜正往家的方向走着,看到是韩一芊的电话立刻按下接听键,所有八卦神经全部肆虐起来。 “芊芊,你终于回我电话了!我正要打给你。” “苏浅,我没带钥匙,你在家吗?”韩一芊回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牧锦年,两人对视一笑。 “在家,我有一特大新闻要告诉你!牧锦年今天逃婚了!我听卢洋那个八婆说的!” 韩一芊看了眼牧锦年,牧锦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就见她清了清嗓子,对着电话说:“哦,他逃婚了啊···” “真是想不到啊!”苏浅一边走一边感慨:“平时看着那么严肃正派又有些死板的男人,没想到···” 苏浅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韩一芊正拿着电话,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而她的身侧,就亲密的站着她口中的死板男人。 “你们!?”眼睛瞪的圆圆的,嘴巴张的大大的,能塞进个鸡蛋。 韩一芊低头看了看牧锦年伸过来搂住自己腰身的手,颇有些得意的说,“恩,他就是为我逃的!婚!” 苏浅愣怔了一阵之后,突然狗腿的对牧锦年笑起来:“这么说,我也有靠山了!?” 牧锦年成了韩一芊的未婚夫,苏浅也算认识一个大人物了吧?谁不知道牧锦年在G市的地位啊。 牧锦年和气的笑笑,隐晦的说:“我们公司法务部似乎还缺人。” 苏浅仿佛闻到了脱离宋淮南魔爪的幸福气味,立刻双眼溢满精光,“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嘿嘿,祝你们逃婚快乐!” 说完,眼珠子转了转,决定卖友求荣,拍拍牧锦年的马屁,一本正经的对韩一芊说:“芊芊啊,今天周末,我今晚有个单身趴,要用你的房间,我看你就别回家了吧。” 说罢,冲着牧锦年使了个眼色。 牧锦年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顺水推舟的问:“你还要回去么?” 韩一芊对两人的小伎俩心知肚明,断然拒绝:“回啊,单身派对应该很好玩。” 牧锦年揽着她的腰骤然缩紧,搂着她往马路对面走,边走边警告:“当然很好玩,不过你现在已经没资格参加了!” 苏浅忍俊不禁的冲着牧锦年生拉硬拽弄走韩一芊的背影挥了挥手。 牧锦年回头冲她皎洁一笑,苏浅大捶胸口,顿觉被那抹坏笑给闪到了腰,一时间花痴乍泄,直到两人坐上出租车消失在视野,她才对着手里孤单的西瓜叹了口气。 唉!男神总是配美女,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律!自己估计也就能找个屌丝! 牧锦年给韩一芊买的公寓是市中心的高层,站在落地窗前便能看到烟花在眼前炫放的美景,清风与繁星恩爱缠绵,一个多么令人高兴的日子,可是韩一芊却有些隐隐的担心。 牧锦年在浴室里洗澡,她站在落地窗前拿起手机第四次拨出了江赭炎的电话,可依旧无人接听。 程美玉过世得太突然,江赭炎甚至没有告诉她他葬在哪个墓地,最后有没有留下遗言,就仅仅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放下电话,韩一芊用拇指抵在唇边,看着外面浑浊的夜色,隐隐的不安,却不知该怎么做。 牧锦年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就见她独立在窗前,心事重重的看着窗外发呆。 他走过去,看了眼她的手机,面无表情的说:“累了一天了,洗个澡吧!” 韩一芊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传来,充斥着整个寂静的公寓,牧锦年拿起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解开了滑锁。 江赭炎,已拨出的电话就有21个。 牧锦年眼底一片翻涌着的暗色,将手机重新放回桌上的位置,转身之间,神色又如常态般淡然如水,坐在床边翻一本杂志,安静的等着她出来。 韩一芊熟练地把用过的沐浴露放回原来的位置,有很熟练的穿上浴室里挂着的黑色睡衣。衣服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手停了下来,她望向镜中的自己,突然想,牧锦年此刻是不是正在chuang上一边看着杂志一边等她? 于是韩一芊悄悄地推开了浴室的门,顺着门缝望过去,果然,那个男人正双腿交叠,安静的等待着她。 当他们还是那种关系的时候,牧锦年这是“餐前动作”。 韩一芊将手里的睡衣褪下,重新挂到衣架上去,又换上了密不透风的白色睡袍,在腰间紧紧的系了一个扣。 说实话,虽然他们以前经常要做那种事,但此刻她却很怕面对chuang上的他,像是长期以来培养出来的心理障碍,她对chuang上的他有一种莫名的抗拒。 韩一芊从浴室里出来,果然看到床上的男人狐疑的审视,他似乎头一次见她不修边幅的湿发和宽大厚重的睡袍。 以往的她都是精致的妆容和性感的睡衣。 牧锦年放假手中的杂志,掀开被子的一角说:“过来。” 韩一芊便一边用毛巾搓着发尖,一边走到CHUANG边钻了进去。 她冰凉的脚尖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小腿,触动了牧锦年隐忍着的眉头。 她一定不知道,就算是不穿睡衣不化妆,她这个样子也简直是诱人犯罪。 牧锦年抽过她手中的毛巾,覆盖在她的头发上,笨拙的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两个人像是相爱了很久的恋人一样。 “你在勾引我···”黯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韩一芊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异常冷静:“我没有啊。” 她用这么大的睡袍把肩膀手臂和大腿全部遮挡起来了,就是为了不让他燃起欲~望,怎么成了勾引他呢? “那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 “这就算勾引么?”她不明所以的问,任由他替她擦着头发。 牧锦年想说什么,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撩起她黑如绸缎的头发细心擦拭,她白希如玉的一段脖颈呈现在眼前,发梢有一滴水珠打在上面,透明的,泛着水晶灯的光晕。 牧锦年愣怔了一秒,看着她的眼睛,瞳孔外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欲~望,说:“算!” 韩一芊躲开他的目光,心砰砰直条,一动也不敢动。 就想牧锦年说的,她身上哪里他没看过,甚至在韩一芊的记忆里,关于性的东西都是从牧锦年身上学到的。 是他,曾用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夺走了她的初夜,记得当时在酒店的大chuang上,韩一芊怕得几乎忘了颤抖,她一向清楚自己的身份,早就做好了被人买下的准备,然而事实真正摆在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会怕的要命。 那时候未经世事的她被他揉碎在黑暗的夜色中,几乎是没什么前戏的,韩一芊的初吻就一略带过的被酒精熏染着的他夺了去。 那个夜里有如颠山倒海,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那股强烈的疼痛感和屈辱感。 相对于韩一芊对他们*的破碎记忆,牧锦年倒是对那天记得很清楚。 那是邱冉过世2年后的某一天,牧瑾璇带来一个男人,是邱冉的摄影师陈驰,这个男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小白脸,整天打着梦想的幌子到处骗小姑娘,混吃混喝。 牧瑾璇将照片给牧锦年看,照片是邱冉和陈驰的不堪入目的亲密照,而且邱冉生前*了他好长时间,还怀了他的孩子。这个男人正想把这些信息和照片卖给八卦杂志,赚些零用钱。一旦这些照片散布出去,必然让已经过世的邱冉名誉扫地。 牧锦年当时眼睛都气红了,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非要杀掉陈驰。 被他打得奄奄一息的陈驰说了句邱冉股沟出有一颗很大的黑痣,逼得牧锦年不得不接受事实。 当时他愤怒异常,心心念念缅怀了多年的爱人,居然背叛他背叛得如此不堪,他还为了她要死要活的,颓废得不成人样,这让他情何以堪!? 于是他到夜场买醉,便遇到了刚出台的韩一芊。 说实话当时韩一芊被画得像个调色盘似的,庸俗得不可入目,牧锦年窝在沙发上喝着酒,偏偏好死不死的听到了她点的邱冉的歌。 他几年来从未碰过女人,可那天他看到韩一芊被那些猥琐的老总调戏的样子,就突然有了欲~望。 将她摁在床上的原因说不清楚,牧锦年当时喝得酩酊大醉,只有下面是清醒的,又或许邱冉一贯爱穿白色,而韩一芊那天却穿了一身黑色亮片裹臀裙,他当时急需忘却那一抹虚伪的白。 后面就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她的身体很僵,不停乱蹬的脚尖冰凉冰凉的,总是试图侧过头去避开他的唇。 而他也不屑于吻她,身上还穿着白色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大半,下面却疯狂的冲撞,情不自禁的吻上着她细弱的脖颈··· 。 完事之后他的手臂上多了好多道血痕,有一块甚至破了皮肉渗出了血,然而他累极了,趴在她身上沉沉的睡去。 天快亮的时候,他意识渐渐回转,眼睛刚刚放开一条缝隙,就看见她跪在床前,小心翼翼的从破旧过时的包里拿出创可贴。 她大概是因为晚上的粗暴而怕极了他,又或者是害怕恩客看到自己身上有伤而怪罪下来,所以为他贴创可贴的样子才会那样入神那样好看,以至于全然没有发现他正睁着眼看着她所有的动作。 牧锦年假装动了动,她便像受惊的小兽一样站了起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警觉的看着他。 他记得那个眼神,单纯如白纸一般,恐惧,怯懦,像个被人拔去全身的刺却依然要反抗的楚楚样子。 那是韩一芊最初的样子。 牧锦年心里一动,不自觉的坐起身来,皱着眉头看她,她的眼睛一圈都是红着的,似乎刚刚哭过,身上还穿着三点的黑色内衣裤,上身披着白色的衬衫。 刚刚哭完又抹抹眼泪替客人处理伤口的女孩,似乎有点意思。 牧锦年心头一软,便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冲着她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乖,放松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1 本章字数:10200 牧锦年心头一软,便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吓人,冲着她勾了勾食指,“你,过来!” 当时虽很久不近女色,但还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当年对待女人时,纨绔公子哥的态度。他意识到这个勾指的动作实在花哨,便清了清嗓子收回了手。 韩一芊已经把昨晚的鬼一般的妆容洗了去,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展~露无~遗,让人移不开视线,她听话的走过去,拼尽全力的掩盖住自己的恐惧,扬着下巴像个竖起毛的小猫一般走到他跟前。 只见牧锦年拿起床头柜里的钱包,抽了几张红色钞票递过来。 韩一芊当即鼻子就酸了,自尊心轰然倒塌,红着眼圈,却逼着自己没有流一滴泪。 她反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哭,不准哭,这是她应得的,以后这样被人睡过了就砸钱的日子多得是,这是第一次,所以不要哭! 接过那几张羞辱的钞票,转身就想马上离开却不想被身后的男人叫住了。 “去哪?”嗓音懒懒的,痞痞的,明显是餍足后的调调。 韩一芊回头,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不是已经把钱给她,打发她走了吗? 牧锦年瞥了眼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耐烦的掀开被子,一小滩红色的血迹赫然呈现,不自觉的怔了下。 那片嫣红,使得韩一芊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 牧锦年按开了一只打火机,点了支烟,悠闲的坐在那里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烟雾丝丝袅袅的飘过他英挺的鼻梁。 只听见他慵懒的说:“钱你拿去赔给宾馆,剩下的请我吃早饭!” 记忆中的他们的*就是这样的,少一分晚一秒遇见,两个人的生命就将大不相同。 于是现在身份转变,她和他这样亲密与真切,夜色又这么重,韩一芊着实乱了手脚,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牧锦年将她的头发擦完,便将湿毛巾送回了浴室,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韩一芊已经平躺在了被子里,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见他过来便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偷偷的咽了咽口水。 她很紧张! 牧锦年是个很细心的男人,几乎她每一个细微的连接着内心的小动作,他都尽收眼底。 于是他打开一本杂志,翻到广告一栏,掀开被子坐在她身边,她躺着。 “这是我公司广告,有什么意见要提吗?”十分诚恳的问她。 其实哪里有什么意见要提,只是照顾到她紧张的情绪,他才转移的话题,他本就不是一个特别会找话题的人,只能把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 韩一芊果然暗自松了口气,将两个枕头都垫在脖子下面,“汽车广告我不懂的,我不懂。” “那就挑你懂的说。” “我真的不懂。”韩一芊拿过来研究半天,随口说了句,“这个男模特挺帅的,好有型。” 牧锦年面色一阵,粗鲁的拿过杂志,仍在一边,不满的嘟囔:“娘里娘气的,哪里帅了!” “男女审美不一样好吧,我看着就是挺帅的···”韩一芊不服气的瞥了他一眼,故意气他般说了这么一句。 “那我呢?”某人语气闷闷的,听得出来心里很是不爽。 “你什么?”韩一芊有的时候神经真的很大条。 “我算不算?”这个女人平时看着挺灵透的嘛,怎么关键时候就掉链子,牧锦年闷闷的想。 韩一芊假装很仔细的审视了他的脸,目光流转持续了三秒,然后摇了摇头。 牧锦年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无光,憋闷的躺了下来关了灯。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灯光也熄灭了,韩一芊转头看了看背对着她躺着的男人,忍不住偷笑起来,用脚尖碰了碰他的小腿,“喂,生气啦?” “没有,睡觉!”这口气,说不生气,谁信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用帅来形容,要用‘完美’才行。” 牧锦年背对着她在黑暗中勾起一抹笑来,但很快就收了起来,他转过身来看着她,“累了一天,不困么?”不困的话,得干点别的。 “哦,困了,晚安啦。”韩一芊赶紧的闭上眼睛,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 某人不死心:“要我抱着你吗?” “不要了,天气挺热的···” 过了好一会儿,床的另一侧都没有回答,韩一芊以为他已经睡了,有些悻悻的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恍惚中只听见他下了CHUANG去,她微微睁开眼,见他拿起空调遥控器,按钮被按得“滴滴”的响。 调完空调之后,满意的钻进被子里,韩一芊只觉得一股冷气慢慢袭遍周身。 这个男人是想把房间调成冷冻室么!? 韩一芊不自觉的闭着眼睛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只听得身侧的男人又执拗的问了一遍:“要不要我抱着你睡?” 韩一芊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将手冲着他伸过去。 牧锦年的身子便立刻凑过来,将她满满的抱在怀中,紧紧的揽在怀里。 他结实的胸膛暖暖的,韩一芊舒服的蹭了蹭,闭上眼睛甜甜的入梦。 牧锦年,这样的你,要我怎么去爱,才能配得上你那肆无忌惮的专属于我的幼稚!? **********甜蜜蜜分割线********** 周晓雨换上白大褂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廊里的同事都友善的跟她打着招呼,却多了几分八卦的审视目光。 未婚夫逃婚的事几乎传遍了整个科室,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她整了整衣服,不去理会那些流言蜚语,坐到办公桌前,准备迎接今天预约的第一个患者。 叫第一个号的时候,推门进来三个人,一位是年过七旬的老太太,容光焕发,珠光宝气走在最前,身后跟着个年轻的男子,步伐从容,俊美挺拔。最后面是助理样子的年轻女人,步伐轻盈,利落干练。 老太太似乎很宝贝身后的男孩子,手攥着他的胳膊疼爱的看着他,走到周晓雨面前坐下,其他人也坐在她对面。 “医生您好。”老太太开口叫她,言谈利索绝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 “奶奶好!”周晓雨微笑着礼貌的回应,眼观老太太疼爱的紧攥着男生的手,便知晓他们三人中谁是患者了。 “这是我孙子,江赭炎。这是我助理,宁萌。” “你好。”周晓雨和江赭炎笑着打招呼,江赭炎却只是点点头不做声。 老太太笑米米的看着周晓雨:“我听闻周医生是咱们院精神科最年轻有为的大夫,我想让你给我的孙子看看,是不是精神上有些···”。 看了看孙子,没再接着说下去,怕说出来江赭炎不高兴:“他小时候语言能力正常,四岁之后便失踪了,我前阵子刚刚找到他,可我的孙子却不能说话了。” “我带他去医院看,大夫说听力和声带都发育的很正常,医生你看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老人家显然很焦急。 周晓雨看了看江赭炎,盯着他的眼睛问:“我说话你听得见吗?” 江赭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周晓雨便柔和的笑着缓解老人的焦虑:“如果确定不是生理上的障碍的话,那应该是精神性的失语,请问患者在小的时候受过什么强烈的精神刺激没有?” 老太太想了想,几乎是把所有的记忆全部搜索一遍,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他小的时候,见过她母亲被人杀害的情景。” “被人杀害?” “是,被人活活勒死···”老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回忆当中,瞳孔稍稍收缩,周晓雨便及时打断了她的回想。 “那就对了,您和您的助理可以在外面等我一会吗?我需要和这位先生好好谈谈。” 老太太和宁萌按照周晓雨的吩咐都离开了诊室,屋子里只剩下江赭炎和周晓雨两个人,周晓雨语气柔和的说:“江赭炎,可能以后我就是你的心理医师,我会十分努力的帮助你重新说话,以下我提出的问题你只要点头或是摇头就可以,你会配合我吗?” 江赭炎坐在周晓雨的对面,心不在焉的玩转着手里的圆珠笔。 “江赭炎?可以吗?” 江赭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周晓雨盯着他柔声问:“在你的记忆里,妈妈是最疼爱你的人,对吗?” 江赭炎想了点,点点头,但眼睛却始终望着地面。 “关于妈妈的记忆不多但感觉还是会很强烈对吗?” 江赭炎点头。 “妈妈经常带你去公园吗?” 江赭炎回想了一下,幼时的记忆里总是母亲温柔的样子,她似乎的确牵着他小小的手去过游乐园。 于是他点了点头。 “妈妈被人勒住的时候,表情是不是很可怕?” 手中的笔猛然被折断,顺着江赭炎的手滑落到地上。 周晓雨眯着眼睛看着他僵硬的表情,用笔在病历单上记录下什么,初步断定了自己的猜想。 “江赭炎,你不喜欢奶奶对吗?”周晓雨问。 他刚刚坐下的时候老太太拉着他的手,他虽然一直在礼貌的笑,却趁老太太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将手收了回去。 江赭炎这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站起来,默不作声的往外走。 周晓雨马上在他身后大声说道:“如果你需要找人聊天,可以来这里找我。” ***********甜蜜蜜分割线********* 如果你关注G市最新的财经动态,你就会听说关于江氏的家族新闻,江氏集团的老创始人梁凤英老太太即将退位,这老太太一贯作风强势,想把集团搞成世袭制,让归来不久的孙子独揽大权。 此举在江家上上下下掀起了不小风波,所有人都在担心这个不会说话的毛头小子还远远不具备掌控全局的能力,老太太这样强行运用权力来把孩子推上CEO的位置,必然引起老臣的不满和反弹。 牧锦年放下财经杂志,看向车窗外。 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她,下了班,直接到律所楼下等她,这个小东西自从把他‘抢来’之后,好像很害怕他的触碰,除了上次乖乖的让他抱了一个晚上之后,就一直回到苏浅的公寓里一起住,除了偶尔吃过几次饭之外就再没怎么碰面。 某种程度上牧锦年还是有点怀念这个小女人被自己包~养的时候,起码那时他想见她就能见到,所以谈恋爱这种东西,有点麻烦。 司机一直盯着门口,见韩一芊从楼里出来,和苏浅说说笑笑的往出走,便立刻提醒后座的牧锦年。 “牧少,韩小姐出来了。” 牧锦年马上伸着脖子向车窗外看过去,动作那叫一个不矜持啊。 司机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便低头抿嘴偷笑。 牧锦年从倒后镜里发觉司机在笑他,干咳一声,便收起了那一副渴望的小眼神儿,端坐身子,重新恢复了往常的威仪。 韩一芊已经走到了门口,却不知牧锦年的车子正停在马路对面。 一辆揽胜停在韩一芊面前,苏浅正欲拉着韩一芊绕道而行,却看见车窗缓缓摇下,一张熟悉的俊脸从窗里露出来。 “江、江赭炎?”苏浅诧异的叫出声来。 韩一芊的注意力全在路面上,听见苏浅叫出这个名字,立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尊贵的车子里的熟悉面容,竟是她多日不见的豆豆。 张了张嘴,没敢叫出声来。 江赭炎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推门下车,落地的一双皮鞋便是意大利的手工名牌,西装革履,再不是那个穿着衬衫牛仔裤的翩翩少年。 这个人不是江赭炎···韩一芊的心里有个声音在悄悄提醒着她。 然而那个男子就在她面前站定,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他的鼻子,只不过换了一身昂贵的外壳,像做梦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你···”苏浅咽了口唾沫,再看看他的崭新的豪车,对着江赭炎好一番审视。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像是镀了金一样浑身都发着光呢? “豆豆···”韩一芊疑惑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不是离开G市实习了吗?” 看着架势,难不成被哪个富婆包~养了?这样的念头在韩一芊脑海里一闪而过。 江赭炎微微勾起嘴角,将插着西裤的手拿出来,伸手替她垂落的一缕头发掖过耳后去。 这时,从车上下来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子,像是江赭炎的助理,对韩一芊说:“韩小姐,可否上车,孙少爷可能有话想对你说。” 韩一芊依然蒙蒙的,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怎么现在他和她交流,都需要外人翻译了? 江赭炎用眼神征求的看着她。 韩一芊按捺住心中的疑虑,转身对苏浅说道:“你先回家,我一会就回去。” 助理宁萌跟在韩一芊身后,看着她上了车,坐在江赭炎的身侧,才坐上副驾驶,命令司机开车。 看着绝尘而去的揽胜,路边车里的牧锦年脸色比那墨色还要沉。 晚上九点十分,韩一芊推开她和牧锦年一同住的公寓的门,屋子里暗暗的没有开灯。 今晚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接,估计是在忙,韩一芊还是有点担心,便来这间公寓看看他在不在。 脱了鞋,韩一芊疲惫的忘了开灯,径直走向卧室,将自己重重的抛在chuang上。 江赭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一幕幕的放映在脑海里,那样陌生。 他怎么会是江家的太子爷呢?一个跟她从小在一个房间上下铺长大的男孩子,怎么会是这种身份? 这让韩一芊百思不得其解。 chuang的另一侧有什么东西动了动,韩一芊吓了一跳,她本以为房间根本没有人呢,一下子坐了起来! “牧锦年?!”她对着那个躺着的背影试探的问道。 “嗯。”对方闷闷的回答。 可能是睡着之后被吵醒,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怎么才回来?”依旧背对着她问道。 “我和苏浅在公寓啊···”韩一芊笨拙的撒了个谎,连忙转移了话题:“打你电话你没接,所以就来这看看,看你是不是在这里,吃饭了吗?” “没。” 韩一芊皱眉,这男人怎么了,怎么说话跟子弹似的一颗一颗往出蹦呢? “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盯着男人的背影,韩一芊此刻的心,无比的柔软,就这么看着他,她也觉得异常的心安。 牧锦年索性不回答她的话了。 韩一芊摇摇头,不跟这个耍脾气的男人一般见识,起身下chuang,觉得自己还是去厨房给他做点吃的,却听见身后的他转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我给你做···”做点吃的,话还没说完,韩一芊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扯回了chuang上。 他把她压在身下,居高临下的与她面面相对,盯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吐了一个字:“饿!” 韩一芊被他压着,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也被感染一样加速起来,跟了他一年多,岂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岂能忽略他眼中那团足以把她烧成灰烬的火苗,舔了舔嘴唇,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胸膛,红着脸小声说:“那我马上去给你做···” 话还没说完,就被顺势而下的唇悉数吞没。 牧锦年如同那行走在沙漠中渴了很久的行人,在找到那抹甘泉之后,多少有些急切,细细的碾磨着她的唇,双手遏制住她乱动的手臂,整个身子覆在她的柔软躯体之上,沉重的身子压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尽兴之后,满足的放开她的唇,鼻息游移到她的耳垂处,魅惑的命令道:“乖,放松。” 她的身子紧绷绷的,僵硬木讷,是他所熟悉的笨拙与不安,然而他不能放任她总是学不会迎合,他要她在他的身下彻底的绽放。 韩一芊松了口气,却又随着他坚实的身体提起气来,她就是做不到那种逢迎,一年多来,她更多的是木讷和生涩的僵硬。 黑暗中,他的手上下油走,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所到之处燃点起她每一寸肌肤的颤~栗,那种感觉叫人不安,却有一种深处的狂欢。 “小东西,放松,跟着我···”他又说了一边,这次的声音更加温柔些,在黑暗的夜色中如同随风飘渺的轻纱:“在我们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顾及自己,从没取悦过你,所以今天我··”他#已屏蔽#一边蛊惑着她的神经:“乖,听话,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比那次在车里还要舒服···” 牧锦年,我好难受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1 本章字数:7883 “小东西,放松,跟着我···”他又说了一边,这次的声音更加温柔些,在黑暗的夜色中如同随风飘渺的轻纱:“在我们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顾及自己,从没取悦过你,所以今天我··” 他暗哑的嗓子蛊惑着她的神经:“乖,听话,闭上眼睛,好好的享受,比那次在车里还要舒服···” #已屏蔽# 夜色已经很浓很厚了,万籁俱静的消沉让整个房间安静极了,她被他紧紧的搂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抢夺着呼吸,他的鼻尖贴在她的后背上,灼热的呼吸不断涌出,夹杂着饕餮过后的满足。 这是韩一芊真正意义上的性~事,那些从未尝过的瘾,从她身体中窜发出来,舒服的肆虐着,像是他种在她身体里的毒,让她弥足深陷,欲罢不能。 张爱玲有话说的好,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阴~道! chuang头柜的第二层,是她平日吃的避孕药,像是每次事后的警世钟般,几乎是成了一种习惯。 韩一芊支起身子想坐起来,吃点药,顺便冲洗掉身上的黏腻,却刚一有动作,便被他一把扯回到怀里,又是一阵狂吻。 在他热切狂乱的吻中,韩一芊再一次昏头昏脑,身体也越来越热,不由自主的贴上了他的身体。 #已屏蔽# 牧锦年哪里有吃饱啊,感觉她到了,才放过她一会儿,又开始一轮的挞伐。 最后是她哭着求他,又软软的讨好去亲他,才停止。 那里烫烫的,特别不舒服,韩一芊看了一眼吃的饱饱的牧锦年,就命令,“抱我去洗澡!” 牧锦年吃软不吃硬,她这样语气冷冰冰的命令他,似乎忘记两人刚才那样亲密的温存,折了她的腿,准备办她。 她吓坏了,立刻合了腿往他怀里缩,撒娇道:“我不舒服,你抱去去洗澡,好不好?” 这才对啊,牧锦年心里想,餍足的抱着被他狠狠欺负一通的韩一芊,进了浴室,放了水,他也挤进了浴缸。 韩一芊窝在他的胸膛,没多久就睡着了,牧锦年低头看着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他后怕的想,若是今生今生不能娶她为妻,他该如何是好呢,该不会存着这份执念孤独一生吧? 这些想想都觉得后怕了,若得不到她,他该怎么办啊! 幸好,幸好世事不定,她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再抱她回房间的时候,她早已经睡着了,脸蛋红红的,小嘴微张,他忍不住压着她狠狠的吻了一通,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张牙舞爪,这时候她软软的,乖乖的,不会跟他顶嘴,不会跟他闹脾气,真好啊! 他就这样不由分说的抱着舒服的睡着了。 可迷迷糊糊的韩一芊还是感觉不自在,以前在他们还是那种关系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怀上他的孩子,于是每每事后都会及时的吞下药,好像晚一分钟他的残存就会在她身体里生根发芽一样。 于是久而久之,就像患了强迫症一样,她不吃药就会坐卧不安。 许是今晚实在累极,这样被他抱回来便真的困意席卷,沉沉的入了梦。 *的冗杂繁梦,梦里都是江赭炎西装笔挺坐在豪华轿车里的冷漠容颜,全然不似熟识般清澈落拓。 早晨醒来的时候,牧锦年已经不在了,虽然总觉得牧锦年好像总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其实最为一个上市公司总裁来说他身上的压力更重。 韩一芊让苏浅替她打了卡,便也就不着急去律所了,因为牧锦年的关系,宋淮南总是待她格外的照顾,所以韩一芊每天没什么重要的工作。 周晓雨一大早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见到江赭炎端坐在等候椅上,助理宁萌站在他身侧,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在办公。 “江赭炎?”周晓雨对于江赭炎的拜访很惊讶,江赭炎见她也立刻站了起来。 他着一身休闲装,衣着风格和上次见大不相同,倒是气质还没变,只不过看起来成熟了好几岁,更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快进来吧。”周晓雨打开门。 江赭炎给宁萌一个眼色,宁萌便点了点头等在门外。 门一关,周晓雨坐在江赭炎的对面,从抽屉里也拿出一个Pad来,推到他面前,露出了一个亲近的笑容。 “想找我聊聊天?”她问。 江赭炎接过她的Pad,在打字框里飞快的输入了几个字,周晓雨见他手指疾速飞驰的样子猜测,他必定是一个反应和智商都高于常人的。 “我有事要问你、”江赭炎在上面打了几个字推给周晓雨。 “你说。” “一个女孩,很开朗,只对我很开朗,可我昨天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直很戒备,沉默了好久。我该怎么做?” 周晓雨想了想:“很高兴你能信任我,但我还没有厉害到那种程度,仅凭你几句没有上下文的话就能提出建议。” 江赭炎有点不知所措,用拇指抵在唇边思索。 周晓雨见他这个样子,便凭猜测问道:“你改变了很多吗?对于她来说?” 江赭炎回忆起她见到他时陌生的目光,再看看自己手上价值不菲的手表,点点头。 周晓雨想了想,建议道:“那就变回你自己的样子,她平时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你就带她去,不要刻意去做任何事。” 宁萌站在诊室的门口,抬手看了看表,焦急之际,诊室的门被拉开,江赭炎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很有礼貌的将门轻轻的关上。 “我们一点要去见姑妈,老太太在车里等着。”宁萌向自己的老板提醒道。 江赭炎一直在前面走着,步子有些大,宁萌穿着高跟鞋脚下的步子开始吃不消。 “和姑姑见完面我会叫司机送您回学校上课,您今天7、8节有一科医用统计,在20阶。” 宁萌如同机器人一般在江赭炎身后提醒着,却不想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她立马默契的将Pad递给他,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利落的在上面打上几个字递给她,宁萌一看:“帮我买点东西,下午要去见一个人。” “不行啊,”宁萌阻止他:“下午要去见你姑姑,她…” 在江赭炎未出现之前,他的姑姑江海燕是江唯一的继承人,这个老女人难缠得很,如果不把她摆弄明白了,恐怕日后会非常麻烦。 江赭炎盯着宁萌的眼睛看,目光中是不可违抗的坚决。 然而宁萌还是觉得不妥,刚要说什么,江赭炎的脸上却难得露出一个男神级的微笑来。 他居然笑了?宁萌怔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这是下的什么蛊。 只见他的手伸向了她的胸部···。 然后···然后他的指腹温柔的滑过胸前那枚歪掉的饰物,替她正了正胸前别着的胸针,抬眼对上她的眼眸。 宁萌心跳立刻漏掉半拍,差点忘了呼吸,立刻闭上嘴,抱歉的低下头去:“我知道了!我会搞定的!” 江赭炎收回手,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大步流星的往出走。 身后的宁萌偷偷的倒着呼吸,开始捉摸着怎么替主子解围。 于是当宁萌在午饭的时候,来到江赭炎面前报告,江赭炎正坐在老太太的办公椅上用餐,她假装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样子,说:“真的不行,姑姑说明天下午要去买车,只有今天有时间见你。” 江赭炎不动声色,将盘子里的一块柠檬用筷尖拨弄出来,好像没听到宁萌的话一样。 宁萌深吸一口气,假装很为难的说:“真的,姑姑的那辆车前两天被人用钥匙刮坏了,死活要换新的,所以今天您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去见她,毕竟是小辈,长辈定下什么时候见就该什么时候见。” 他立刻抬头对上她的眼,像是被触犯了一样。 宁萌马上摆摆手:“不是不是,最后一句话是姑姑说的,不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在新主子面前,宁萌就全然失去了一贯的冷艳敏捷。 他终于收回了目光,继续吃饭。 这个叫做宁萌的女孩自小被奶奶收养,长大后就变成了她的贴身助理,奶奶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温不火,像是驯养一只小猫一般,甚至从未提过宁萌的未来。 所以江赭炎不得不起戒心,因为一只猫不值得信任,谁有鱼她就是谁的宠物。 江赭炎将身旁的Pad拿过来,迅速的写下几个字:“我不管你怎么协调,下午我需要一个小时的空白时间。” 宁萌看了眼Pad上的字,心下犯难,江赭炎姑姑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今天说好了的见面,除非她不想见了,否则谁也改不了。 于是硬着头皮,她又为难的回禀主子:“我··姑姑她···” 她黑亮的瞳眸胆怯的看着他,像是被夹在悬崖缝上的可怜小动物,然而这样的楚楚在江赭炎这里却完全不奏效。 江赭炎站起身看着她,将她手里的电话拿过来,拨出姑姑的号码,放到她耳边。 “知道我奶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我吗?”这是宁萌第一次听见江赭炎开口讲话,抑扬顿挫,字正腔圆。 宁萌愕然,张着嘴失神的望着他,突然感觉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有点可怕! 见她惊得失语,江赭炎突然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好像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弯身在桌上的Pad上,单手打上几个字,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宁萌像是生锈的娃娃,机械的低下头去,Pad上写着一行字:“帮我买盒巧克力。” 下午的时候,盛泽天开着车在中央街道上转悠,来市电视台附近接一个刚刚认识的新欢嫩模。 坐在车里,他花花公子的本性不减半份,那双桃花眼时不时的斜睥着西餐厅里的长腿们。他就喜欢有落地窗的西餐厅,那些女人桌下的大腿在玻璃窗里一览无余,别有一番滋味。 正看着,一个一袭黑裙的长发美女吸住了他的视线,然而吸引的并非是她的腿,却是她对面的男人! 盛泽天立马从车里跳下来,摘下墨镜,只见那男人伸手摸上她的脸,眼神儿那叫一个深情。 韩一芊坐在装修豪华的西餐厅里,眼泪已经滑了下来,江赭炎想伸手替她截断那条温热的小溪流,却在触碰她的一刹那收回了手,递给她一张纸巾。 “程美玉去世前没留什么话吗?”她想起抚养她长大的程美玉,不禁触景生情,却也及时的抬眼收回眼泪。 江赭炎摇摇头不想再提。 “那下葬的钱是你出的?为什么不让我去拜祭?”这是韩一芊唯一不明白的地方。 江赭炎显然也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韩一芊知道,江赭炎的性子很固执,他不想回答的事怎么问都不会给答案,许是他知道了程美玉让她去夜总会做台的事,所以心里埋怨,才不许她拜祭的。 也罢,他不让,她就听话好了。 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请问要点餐么?” 江赭炎看看韩一芊,韩一芊摇头,她真的不习惯和他在这种地方吃饭。 他看出了她的拘束,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出了餐厅。 宁萌见江赭炎从餐厅里出来,马上从车上下去,刚要替他开车门,却见江赭炎暗中给了她一个手势,示意她坐回车里,宁萌便老老实实的又坐了回去,看着他走远。 江赭炎带韩一芊来到了墓地,找到了程美玉下葬的位置,那墓出奇的豪华,大概是江赭炎有钱的亲人帮忙修葺。 韩一芊看着墓碑上程美玉的照片,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雾水,回头对江赭炎破涕为笑,自嘲的说道:“你看,到底不是亲妈,她死了,我也不是多么悲痛。” 江赭炎看着她眼睛里不停滑出的泪滴,心里像被人狠狠地剜了一刀。 “豆豆,我曾经答应过阿婆好好照顾她的,毕竟她把咱们养大,供咱们读书的,其实她也很可怜···”她看着他的眼睛,想征得他的原谅,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被原谅的:“我以前问过你,如果我骗你了,你会不会不和我说话,我现在想告诉你···” 没等她话讲完,江赭炎便将她楼到了怀里。 她什么都不用说,他都知道。 韩一芊趴在他的胸口处,柔声说道:“如今你找到了家人,我该替你高兴,可能我还不太适应,但你要知道,我们永远是亲人,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透过她的肩看去,程美玉的墓碑竖立在阴矮的云层下,像是隔着她与他的银河。 韩一芊心里也在犹豫,要不要将她和牧锦年在一起的事情告诉江赭炎呢?他会喜欢牧锦年吗? 算了,她才和牧锦年交往不久,等感情稳定了,她便将她的身世,将她的江赭炎告诉锦年,在介绍两人认识,相信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边,盛泽天坐在牧锦年办公室的沙发上,心惊胆战的看着椅子上的他,他已经盯着盛泽天的手机屏幕有五分钟了,一句话也不说,阴沉沉,着实吓人啊! 盛泽天手机里的照片,江赭炎正一脸深情的看着韩一芊,手摸在她的脸上,韩一芊坐在他对面,看不清表情。 照片上看去,韩一芊和那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的确亲密*! 吃棒棒糖么?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2 本章字数:9899 照片上看去,韩一芊和那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的确亲密*! 牧锦年坐在办公桌前,手里转着一支笔,那屏幕灭了,他就用手一划,屏幕又重新亮了起来,面色阴沉,却不动声色,看不出在想什么。 盛泽天心里暗暗打鼓:真是对不住了韩一芊,牧锦年是他大小就认识的哥们,你这样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可真就不能坐视不理。 “喂,你说句话啊,别老盯着我手机看。” 没反应,依旧是那个表情。 “老大,你要摔我手机之前你告诉我一声,我把电话本备份一下,好多妹子的电话在呢!” 照片上的男人面容十分清晰,牧锦年在脑中搜索了半天才回忆起他的样子来,有次韩一芊说是去相亲,最后见的那个男生,不就是照片里的男子么? 她那时笑得有多天真,牧锦年至今一想起,心里都会嫉妒的要死。 盛泽天见牧锦年终于不看那张照片了,便安慰道:“韩一芊呢,的确是漂亮,这点我承认,周晓雨和她比是要逊色几分,但女人这个东西啊,不能光看脸。你说是不是?韩一芊是个好姑娘,可今天这事儿你说,她这是让我碰上了,要是我没碰上呢?你知道有这么个男人吗?” 牧锦年一个冷光扫过去,某人立马改了口风,“咳咳,我是说也有可能他们是兄妹呢。” “不是”牧锦年很直接的给了否定的答案。 一个姓韩,一个姓江,怎么会是兄妹,他从未听她提过,却总是在她手机的通话记录里看到,况且,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兄妹间的眼神。 “我看也不是,我盛泽天纵横情场怎么多年,看眼神就知道这男的对她有意思!所以说,女人啊,不可靠,那天你逃婚后去尚家,最后走的时候侯艳茹阿姨说的那句话你还记不记得?” “恩!”牧锦年点点头,从脑中回忆起侯艳茹当时眯着眼睛警告他的那句话:“你以为韩一芊为什么要从周晓雨手中抢走你?是因为爱你吗!?” 盛泽天见牧锦年陷入沉思,便提醒道:“我说老大,你好好想想吧,要找这个男的,你就知会一声。如果你和韩一芊因为这事分手了,大可告诉照片是我拍的,我不怕得罪人。” 牧锦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分手?” 盛泽天摊了摊手,不然呢? 牧锦年将盛泽天的手机屏幕重新按亮,点下了删除键,照片顷刻间就消失在眼前。 他和她分手?就因为一张照片?他做不到! 就算她真的背着他做了什么,他···。 牧锦年尽量不去想,他无聊的用指尖滑动这手机的菜单,像是在安慰自己,眼底滑过一丝受伤,“她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盛泽天突然暗暗的吸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牧锦年,心底在想,眼前这个这么窝囊的男人真的是他认识的曾经纵横女人堆的花花公子么?! 事实上,不是牧锦年窝囊,而是他盛泽天永远不会懂,有些人失去过,就会变得胆怯! 当精明狡诈的人为爱盲目,妥协,没有骨气,我们又能说他什么呢?说他蠢?不,他只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相拥入眠的人,不愿太早醒来而已! 江赭炎从墓地回来便有事离开了,韩一芊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他,却话到嘴边哽在了喉间。 那江家所属豪门,据说老太太膝下仍有一女,在江赭炎之前是财产上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而江赭炎以这样的身份回来,定会引起家庭和公司里不小的波澜。 韩一芊有心劝他谨言慎行,却心念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普通人,什么都不懂怎么给忠告,江赭炎自小精明有心计,想必应对长辈也并不吃力。 江赭炎的贴身助理宁萌亲自送她回到了律师,途中宁萌想了想,还是和韩一芊搭起了话:“韩小姐诶,江赭炎特意让我给你买的巧克力,我不知道你爱吃哪个牌子的,就买了个我认为好吃的。” “麻烦你了。”韩一芊接过那盒巧克力放在手里,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 “你长得真漂亮。”宁萌看着她试探道:“你一定经常收到巧克力吧?我们江少爷也是,七夕情人节都过来好久了都才送···” 韩一芊听出她口中的意味,便冷冷的解释:“我自小爱吃甜食,江赭炎有钱便会买给我,并不代表别的意思。” 宁萌看出她的排斥,便“哦”的一声:“但愿如此吧,只不过少爷最近在看楼盘,提过一嘴要买房子给你。” 韩一芊总觉得不对劲,一个小助理哪那么多废话?像是在试探她一般,韩一芊便不动声色:“有这种事?要是真的有,劳烦你代我拒绝,我和他虽一起长大,但毕竟不是亲生姐弟,现在他过得好,我也不图什么,只求个把月见上一次,买房子就算了。” 宁萌狐疑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子,难道她真像自己所说的无欲无求,不攀高枝?那么还要不要和姑姑报备这个人呢?她总觉得江赭炎对韩一芊,绝非姐弟之情那么单纯。 临近中秋,律所开始发福利,韩一芊领了些海鲜蛋奶,本想分给苏浅回家做着吃,苏浅却不爱喝牛奶,只把海鲜拿回了公寓。 她正一手提着一箱子牛奶往外走,却碰见了牧锦年的车子停在马路边上。 牧锦年坐在车里看着她,见她手提两个箱子,打开了车门,命令道:“上车。” 韩一芊四下环顾,此时正是下班高峰,人来人往,这样坐上他的车怕惹人话柄,便摇摇头:“不了,你先走吧。” 牧锦年佯装生气:“你昨晚答应了今天会陪我!” “我那是····”韩一芊语出一半,便瞄了一眼司机,生生的将话吞了回去。 昨晚是他在床上趁人之危,威逼利诱让她答应今晚陪他,她是实在困倦极了才松口承诺,怎么能算呢? “我、我先把这两箱子牛奶送回浅浅的公寓,再去找你好不好?” “你真的不上车?”牧锦蹙起眉头,越来越发现她的倔强,一点都不可爱。 “不上了,这里好多人呢···”她实在不愿意别人看出她和牧锦年的关系。 说完,见牧锦年瞄了眼她细瘦的两根胳膊,便对司机叮嘱了什么,自己推门下了车。 从车上下来,走到她身旁,二话不说将她手上的箱子夺来,单手提着两只箱子,另一只手牵起她的手,也不顾他人投来的目光,领着她往外面走。 韩一芊总是不明白,牧锦年为何总是那么强势,强势到一意孤行,好像从来都不会接受她的“不”字。 她窘迫极了,又挣脱不开他的手,便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的步子,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人八卦的目光,小声道:“你要干嘛!” 牧锦年云淡风轻的迈着步子,看也不看她:“没干嘛,接我女人下班。” 此时正是下班高峰,马路上熙熙攘攘,喧闹不已,韩一芊跟在牧锦年身旁,看他干净挺阔的西裤被箱子摩擦出了很多褶皱,突然心头一暖。 无论生活多么乏味,他总能轻易让她动容,安心! 韩一芊是个家庭观念很薄弱的女孩,从没人告诉你过她相濡以沫要怎么释义,从没有人告诉过她丈夫又是什么样子,然而这一刻,她望着牧锦年精壮的手臂,突然明白,一个单手可以拎起所有生活之重,却用另一只手牵着一身轻松的她,穿越街头巷尾也不觉吃力的男人,就是一个成熟的依靠。 “想什么呢?”他牵着她走在路边,低矮茂盛的繁树是他绿色的背景音乐,赏心悦目。 “没、没想什么···”抬眸,眼底一片柔光。 他看了她一眼,觉得可能是自己平日寡言无趣,便试图找点话题:“今天工作怎么样?忙么?” 话一出口,好吧,他承认这个话题更无聊。 “还行,不算太忙的···”韩一芊第一次善解人意的冲他宽容的笑笑。 “你不喜欢这份工作?”虽然看她努力的去学习法律,但是他发现她似乎并没从这份工作中找到太多的乐趣。 韩一芊一愣,怕他又想着给自己找工作,连忙说,“挺喜欢的,一直以来就想成为一名大律师。” “喜欢就好,不过,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韩一芊怔了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双软底镶钻的舞鞋来,苦笑了下,“我的梦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实现了。” “为什么?”牧锦年不解的回头看她。 “小时候我妈有双舞鞋,特漂亮,她不让我穿,我问她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后来她告诉我,那是她第一次的冠军时穿的,等我长大了得了冠军,就送给我。呵呵,现在我是长大了,但是不是冠军···”说话时双眸都是亮的,像是隐忍了多年的光芒不小心绽露,悉数落在他的眼里。 牧锦年宠溺的笑了笑:“你那么笨,也会跳舞?” 韩一芊娇嗔的瞪他。 牧锦年享受着她生气的样子,假装若有所思,一脸正经的说道:“不过身子倒是挺软的!” 韩一芊听出他话语中的痞气,便咬着唇狠狠的掐上了他的胳膊,“*!” 两人闲话着往家走,前方不远处便有一老太太手推着一个小车,小车上挂满了中秋节用的挂件,饰物,每逢佳节街上都会有人摆摊卖红绳,图吉祥的人就花上几块钱买一串,带在手腕上,以求平安。 车上那些喜庆稀奇的小物件琳琅满目,惹得不少年轻女孩驻足挑选,女孩子就是这样,见到别人都围着,也想去凑凑热闹。 韩一芊心情不错,便也挎着牧锦年的手臂上前凑热闹,婆婆用手工编造的小绳子的确精美好看,韩一芊拿起一条拴着星星的红绳,仔细端详着。 牧锦年平日是绝不会看这种东西的,却见她驻足把玩,很是喜爱的样子,便也跟着用大手拨弄了两下。 “姑娘,买条红绳吧姑娘。”婆婆一脸慈祥的看着韩一芊,念着能赚上这几块钱。 牧锦年用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条绳子,绳子上拴着小星星,星星后面是她灵动的眼睛。 他柔声问她:“喜欢么?” 韩一芊放下红绳笑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只觉得这些过节的物件喜气,看看就走吧。” 婆婆拿起那一对星星红绳说道:“小姑娘,这些红绳可是有意义的,系在夫妻手腕上,不管男女双方是仇人还是距离很远,只要用这些红绳系在他们的腕上,就一定会和好,并且结成夫妻。这是月老定下的信物。” 韩一芊轻笑,对那婆婆摆摆手,什么月老定下的信物,不过是一条拴上星星的普通绳子。 正要离去,牧锦年却开始掏钱了:“婆婆,给我拿两条。” “好嘞!”婆婆笑的一脸褶子。 “牧锦年!”她一脸鄙夷的看着他,多大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都信。 “你帮我拿一下钱包,我右手提着东西,钱包在右边的西裤口袋里。” 韩一芊替他将皮夹拿出来,给了婆婆几块钱,婆婆便将两条红绳递到了牧锦年手上。 他一边走路,一边拿在手里端详:“是挺好看的。” 韩一芊想了想,觉得可能是他自小就家境富足,从没在小摊上买过东西,可能是觉得新奇。便以一个市井小民的态度提点他:“你可以去淘宝买双袜子,说不定会赠你三条这种红绳。” 牧锦年却不以为然,停下脚步,将手上的箱子放在地上。 “把手给我。”他对她勾了勾掌。 她听话的将手伸过去,就见他十分认真的将其中一条红绳往她腕子上缠。 给她带完,他自己又利落的将另一条绳子缠到了自己的手腕。 牧锦年孩子似的晃了晃腕子,红绳上的小星星撞击在铜铃上,发出一串轻微的脆响。 “晚上想吃什么?” 韩一芊愣怔的看着他又提起两箱牛奶,继续走路,错觉般的看到他眼底漾起一份满足和安心。 她暖暖的笑着,跟上去,缠上他的手臂:“吃什么都成,除了蒸胡萝卜片。” “吃棒棒糖么?”某人笑的一脸邪性。 “你讨厌啦!”韩一芊红了脸,这个男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呢! 牧锦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笑的肆无忌惮。 之前韩一芊总是不明白牧锦年的一意孤行。 然而她好像又开始有点明白了。 他的那些看似执拗、强势、顽固不通,都来源他对安全感的匮乏,他会用他的方式去爱她,容不得她有半点退缩! ********甜蜜蜜分割线****** 侯艳茹将饭菜的托盘拿到二楼去,周晓雨在房间里看着什么文件,没工夫下楼吃饭,侯艳茹怕她饿坏了身子,便推门而入。 没想到周晓雨见有人进来,便神色匆忙地将桌子上的文件收了起来,侯艳茹眼尖,责怪的瞥了她一眼,道:“看什么呢,见我来就收了起来!” “没、没什么姨妈,我在看一个患者的资料。” “哦,先别弄了,吃饭。” 周晓雨拿起汤勺心不在焉的在汤里搅了搅,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姨妈,收养韩一芊的女人是不是叫做程美玉?” 侯艳茹一听到韩一芊这名字,脸色变拉了下来:“好好的提她做什么,是叫程美玉,我和你姨夫还登门谢过她。” 周晓雨推了推眼镜,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又问道:“那韩一芊在被收养期间,有没有一个弟弟啊” “有啊,你姨夫当时拜访那女人的时候还问了一嘴,那女人说是还有另外一个孩子,正在念大学。” “怎么了心心,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又想锦年的事了?” 周晓雨哑然,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的事说给姨妈听,以姨妈的性子,万一闹出去,那···。 “心心,你到底怎么了?” “姨妈,我忘不了牧锦年,”周晓雨低头看着地板,喃喃自语:“我现在心里有些想法,自己都觉得可怕!” “孩子,”侯艳茹摸摸她的头发:“有姨妈在呢,锦年和你早晚是一对。只是现下抓不到那丫头什么把柄,你放心姨妈早晚会牧锦年回到你身边···”。 说这话的时候,侯艳茹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姨妈,你别为我去做什么冲动的事,我怕我会离他越来越远···”。 侯艳茹心疼的看着她日渐瘦削的小脸,叹了口气:“姨妈不会的,你放宽心,我这儿自有对付韩一芊的办法。” “什么办法?”周晓雨推了推眼镜,突然觉得肚子饿了,便拿起汤勺在碗里搅了搅。 侯艳茹慢慢眯起眼睛,道:“你知道吗?韩一芊的母亲,还活着。” 周晓雨手一松,将汤勺放回了碗中,一脸的诧异,“姨妈,你、你什么意思!?” 韩一芊不是因为父母过世才被姨妈收养的么,怎么可能她的生母还活着啊。 侯艳茹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第二天,宁萌看看手表,推算着江赭炎应该快出来了,于是便走到诊室门口向内张望,只见周晓雨正在给江赭炎做着催眠治疗。 江赭炎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而周晓雨正坐在一旁和他说着什么。 宁萌曾在医院里做过这样的催眠治疗,因为有阵子失眠,精神紧张,所以才去找心理医生帮助催眠舒缓,这种治疗在当下很流行。催眠会顿觉身心放松,通体舒畅。 无聊的她细细的望去,却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只见江赭炎躺在床上,眉头紧皱,表情极其痛苦,嘴里好似呢喃着什么,而周晓雨则一脸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半晌的功夫,催眠治疗结束,江赭炎这才做起来,揉揉头,而周晓雨则始终在暗中打量着他。 江赭炎推门出来,宁萌连忙直了直身体,轻咳一声,关切的问道,“出来了?今天的治疗怎么样?” 江赭炎点了点头,似乎很放松的样子。 宁萌连忙说:“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一直住在市郊的一个精神病院里。” 说罢,她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江赭炎看。 江赭炎翻了翻那几张印有那个女人资料的纸,面色看不出什么异常。 宁萌暗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江赭炎要费尽周折寻找她的下落呢? 江赭炎发现她在看他,便也回看了她一眼,宁萌赶紧怯怯的收回目光。 他往她的面前靠近了一步,低下头去看她的眼睛。 “你、你、你想干嘛!?”宁萌有些慌张,心里突突的跳。 江赭炎你想干嘛!?(男二成魔,必看)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3 本章字数:6829 江赭炎将她手上的Pad拿过来,写下几个字,“你为什么总是偷偷看我?” “我、我哪有···”宁萌有些心虚,却依然强装镇定,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姑姑身边的人了吗? 如果被他发现她是姑姑安插在奶奶身边的人,那么他会拿她怎样呢?宁萌开始有些怕他。 江赭炎见她紧张,便淡淡一笑,又写道:“你怕我?” 宁萌愣怔,他能看出别人心中所想? “我没有啊…”她小声说道。 前阵子姑姑的车被一个小姑娘用钥匙刮坏了,便又买了辆价值不菲的新车,江赭炎将这件事叫人辗转告诉奶奶,奶奶勃然大怒,痛斥姑姑作风奢靡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那个时候,宁萌就知道,这个男人绝非纯善之辈。 而且喜怒无常阴阳怪气,宁萌却是有些怕他。 江赭炎又写道:“没有就好,你现在是陪伴我最多的人,所以以后不必对我那么拘束,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该多笑笑而不是整天只知道工作。” 他写完,便转身离开了医院,留下双颊绯红的宁萌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好似鹿撞般惴惴不安。 他刚刚是在···夸她漂亮!? “想什么呢!”宁萌使劲儿拍拍自己的脑袋,狠狠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是敌,必须除掉,切勿乱了阵脚,不能白白辜负了姑姑对自己的信任! 将Pad收好,一边跟上去,一边拿出手机给姑姑发了条简讯。 江赭炎坐在车后座,指了指前方那辆极其豪华的名车,司机便点了点头,以极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宁萌坐在豪车里,丝毫没有察觉江赭炎有人正跟着她。 姑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亲昵的寒暄道:“丫头,最近小脸红扑扑的,吃什么好东西了。” 宁萌低眉顺目的附和着微笑,:“没有了,谢谢姑姑关心。” “我们老~江家就你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姑姑能不关心你吗?”说罢,姑姑摘掉墨镜,一张因为打了太多美容针而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刻板的笑来。 宁萌这丫头从小无父无母,在老太太身边长大,性格温顺乖巧,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江家这位姑奶奶才放心将她当做心腹。 “宁萌啊,姑姑最近倒腾了点玉石,就给你也留了一块。”说着眼露收买之色,一边开车一边掏出一块玉石来。 宁萌接过,放在掌心,那玉石凉凉的,是块硬币大小的坠子,无字无形,呈水滴状,倒像滴眼泪。 “姑姑,这太贵重了,宁萌不敢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故献殷勤,非歼即盗。 “你就拿着吧傻丫头,姑姑对你一向都是舍得花钱的,这块玉可是新疆和田玉,还有个名字叫什么···什么一见钟情的,现在的年轻人就好这个,你拿着玩吧!” “一见钟情···”不知怎地,她脑中便浮现出江赭炎的眉眼来,小心翼翼的将玉攥在掌心,如获至宝,这小小的一块,就要几十万,这是她收过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丫头,那个毛头小子还安分吧?最近有什么动静?” 宁萌摇摇头,江家的这位姑奶奶这才放心,:“没有就好,本来他不出现,老太太所有身家都是我的,现在可好,妈的!丫头你无论如何得帮姑姑,等姑姑接手了公司,一定亏待不了你。” “姑姑你放心,宁萌知道。” “未来姑姑给你找个好人家,让你嫁入豪门,再也不留在那个老不死的跟前儿!” 宁萌乖乖的点点头,手里的于是凉入心底,她真的有未来吗?她真的能离开江家,过上自己的生活吗?可是嫁入豪门还不是一样身不由己?如同现在一样任人差遣,卑贱如棋子。 **********华丽丽分割线*********** 市郊精神病院里冷冷清清,由于地方偏僻,江赭炎的车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开了近两个钟头才到达这里。 女看护得知江赭炎要见的是患者衣依,便不自觉的打量起江赭炎来,眼神怪异。 今天来看望这个疯女人的人怎么这么多,上午还来了个中年女人,下午又来了个小帅哥,真是奇怪。 女看护将江赭炎带到一处活动室,活动室里站着三三两两的精神病患者。有的如行尸走肉般来回走着,有的则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发呆,而惹人注目的,便是一个对着镜子跳舞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江赭炎,动作诡异缓慢,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柔美。 那舞蹈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看护见江赭炎呆呆的看着衣依,便说道:“她这些年始终是这样,没天没夜的跳舞,也不捣乱,不跳的时候就发呆,也不和其他人说话。” 江赭炎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眼眸中寒光闪现,瞬间又痕迹全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看护,冷冷的说道:“交待你的事,记住了?” 女看护摸摸信封,大致估摸出那厚度中藏着的钞票数,心下大喜,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韩一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房间里暗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打开床头的灯,室内一下子亮起来,她这才摸摸心口,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梦,她梦见江赭炎被一只巨大的黑猫叼在嘴里,浑身都是血。 苏浅正好半夜口渴,在客厅的冰箱里拿水喝,见韩一芊这屋灯亮着,便走了进来。 “怎么了,”苏浅问:“想你家那位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总裁大人了?” 韩一芊摇摇头,心里哪有功夫跟她玩笑。 记忆中,程美玉曾说过,梦见黑猫不吉祥。 看着握着手机,苏浅调侃道,:“拿手机干嘛?这是要打给我上司吗?” 托韩一芊的福,苏浅被调到牧锦年的法务部工作,工作一下子轻松许多,福利也挺好,苏浅现在对牧锦年是一百个看好。 “我打给江赭炎,我刚刚做了个不好的梦···”韩一芊没工夫和她解释,便直接打给江赭炎,那头一直没人接听,韩一芊打了第二遍,电话才被接起来。 “喂,豆豆,你在听吗?” 韩一芊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那头的回应,那头空白了几秒,才“咳咳”的咳了两声。 听到那边的反应,韩一芊终于松了口气,方才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豆豆,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我很担心你,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韩一芊对着电话心事重重的说。 她近来总是担心他在“那边”的生活,他对新家适不适应,他的家人喜不喜欢他,那样的生活那能不能过的习惯,这些都在她的心里隐隐的担忧着。 那头沉默了好久,没有动静。 韩一芊以为他倦了,便失落的说道:“豆豆,早点睡吧,我先挂了。” 她正欲收线,却听见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像是服务员,说什么店里要打烊了之类的,劝不要再喝了。 韩一芊心觉不对,便焦急的问道:“江赭炎,江赭炎你在哪?” 江赭炎放下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醉醺醺的扯上女服务员的衣领。 女服务员被迫弓着身子,他将电话放到女服务员耳边,服务员颤颤巍巍的对着电话说道:“喂,您好 ,您说是这位先生的家人吗?” “对,我是,请问告诉我你们那里的位置。”韩一芊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这么晚了,他还在外面喝酒,难道他在那边生活的真的不好?1 女服务员对韩一芊说了一串地址。 韩一芊挂上电话便从床上下来,起身便赶往江赭炎所在的饭店。 苏浅再听见一阵焦急的关门声后,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只见韩一芊房间空空,人已经出去,便抿起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这个没出息的丫头,定是思念牧锦年了,大半夜的也要跑出去,真是热恋中的人啊! 韩一芊匆忙赶到酒店,把醉醺醺的江赭炎给拖了出来。 他的腿太长,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被她搀扶着,像是扶着一只高大的断了线的木偶,让韩一芊觉得吃力极了。 这是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见他喝酒,不知喝了多少让那具身子如此沉重,但韩一芊看着他意识不清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江赭炎,再喝酒就把你丢在马路上!”韩一芊恨铁不成钢的埋怨着他。 他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意扑打在她的脸上,让韩一芊的脑袋也像感染了一样微微疼痛。 到底是为什么要喝成这样?江赭炎从小心思重,必定是心里有了极大的痛楚才会这样。 然而他依旧沉默的搭在她的身上,像是抱着一只水中的小舟,安宁的闭着眼。 “我送你回你家好不好?”韩一芊小心翼翼的问。 他这才有反应,趴在她肩上摇了摇头。 韩一芊想,可能他醉酒就和他们江家的事情有关,如果是这样,就先不带他回去了,省着他心里不痛快。 “豆豆,你不用担心,我会陪着你。”于是韩一芊找了家宾馆,扶着江赭炎进了去。 宾馆的chuang很大,韩一芊如释重负的将他放到chuang上,担心的用手摸上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江赭炎四肢大开的躺在那里,身上的名贵西服已经泛起褶皱,不似白日里整洁挺阔。 韩一芊将他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一边帮他解开一边心疼,“豆豆,你还没毕业呢,就要每天穿着西服扎领带,一定很不舒服吧?” 这是她第一次帮男人接领带,动作有些笨拙。 “我知道,他们希望你从商,你白天要上课,下午又要去公司学习,压力一定不小对不对?” 韩一芊终于捻开领带的那抹扣结,扯开一撇,继续叨叨:“记得小时候程美玉要我去偷东西,我偷偷把钱藏起来,程美玉打我,我又哭鼻子,你用手语对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江赭炎微微的睁开眼睛,醉意熏熏的看着她。 韩一芊用手语比划道:我以后一定会变成有钱人! “你那时说的话,现在已经实现了,应该高兴不是吗?你长大了,你有好多责任,你有那么有钱的家人,这种福气是好多人羡慕不来的,所以累也要坚持哦···” 语出一半,就突然被他攥住了手腕,那力道如蛇缠腕,痛得韩一芊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他。 又是钱! 她为了钱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为了钱做别人的情~妇,这难道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福气”? 就算当初她为了他,为了程美玉,被人包~养,那么如今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因为那个男人能够让她在锦衣玉食? “江赭炎,你弄疼我了,放手啊··”韩一芊皱眉眉头挣扎着,却挣脱不出他的手心。 江赭炎死死的看着她,像是看待恨了数十年的仇人一样。 韩一芊不明白那种眼神所蕴藏着的含义,却感觉后背一阵凉意,这样的江赭炎,令人惧怕! 她半天解不开的领带,让他轻松一扯,便从脖颈处散落下来,江赭炎攥着她的手,一下子欺身将她摁在床上,韩一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长发披散在床上,凌乱不堪。 只几秒间,他便将领带缠在她的腕上,韩一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几乎忘了挣扎,声音颤抖:“江、江赭炎你想干嘛···”。 孽种不能留!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4 本章字数:9321 江赭炎醉了,醉得放肆,瞳孔间的清明早已被酒精熏染,他地将她双手缠绑在一起,“嘶啦”一声,韩一芊的意识才恢复过来,胸口处一凉,衬衫已经被他的大手撕开,露出雪白一片! “江、赭、炎!”韩一芊用力的挣扎,疯了一般喊叫着他的名字,企图唤醒他的意识。却不想他根本不为所动,用双腿压制住她不停蹬踹的腿。 “江赭炎!江赭炎!我是韩一芊啊!”韩一芊吓得哭了起来,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 江赭炎突然停下了动作,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她同样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咬着嘴唇,眼泪夺眶而出。 对视片刻之后,江赭炎轻笑一声,突然换了副柔色,面容温润玉如,嗔怪的皱皱眉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她,竖起修长的手指在唇间,发出一个好听的声音:“嘘,别哭···” 韩一芊瞳孔陡然放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距离自己鼻尖不过一拳的男人。 他的目光攫取着她因为恐惧而愈发美丽的双眸,轻轻的,微醉的呢喃道:“别哭,别怕,我知道你是韩一芊···。” “你、、你会讲话!!!”依旧是颤抖的声音,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甜蜜蜜的分割线************** 如果你是个路人,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你或许会看到韩一芊躺在病床上,被医护人员簇拥着推出来,江赭炎凌乱的脚步和复杂的眼,心疼,遗憾,懊悔以及怨恨。 如果你是个路人,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你或许会看到周晓雨不停地在电梯里的反光处照着镜子,那是一种旧情未灭的期许,因为牧锦年正坐在楼上的旋转餐厅里等着她的到来。 如果你是个路人,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你或许会看到宁萌一身劲装,手里抱着为BOSS卖命的文件,破天荒的涂了唇彩画了眉,只因有个男人曾说过她很漂亮。 但是,如果你是个路人,当电梯打开的一刹那,你一定不愿见到侯艳茹这样的中年女人,她会为了先按下楼层按钮而不惜踩上你的脚,继而高贵的对你报以微笑,笑容里却毫无歉意。 显然,尽管我们看不出身边的陌生人每天经历着什么,也不懂电梯里反射出来的一张张刻板的脸,然而清晰可见的是,他们眼中藏也藏不住的,大把大把的欲~望。 周晓雨特意在这个可以赖床的周末起了个大早,用眉笔比着脸部轮廓将眉毛修饰了三遍才安心出发。 从电梯里出来时,周晓雨紧张的长舒一口气,姨妈侯艳茹瞪了她一眼,暗骂外甥女不争气。这是她和牧锦年逃婚事件之后第一次见面,是牧锦年主动提出来的,所以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 侯艳茹和周晓雨坐在牧锦年对面。 牧锦年还是平日的谦和稳重,即使不喜欢盘子里的柠檬,也不会随意拨弄到桌子上。 然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瞬间打破了周晓雨所有的*幻想。 “特意挑了这家阿姨喜欢的餐厅,”牧锦年将服务员刚上的小甜点亲手端到侯艳茹的面前,“虽然知道阿姨今天有事,但还是请您来,就是怕芊芊知道我和晓雨单独见面多想。” 侯艳茹虽然一直冷着脸,手却接过他的敬意。 周晓雨低下头搅弄着咖啡杯里的勺子,来时的所有兴致荡然无存,这个男人为何如此的残忍! 可是,他的第二句话却又如温润的微风慢慢抚慰她失落的睫毛。 “最近好吗?”他看着她,还是一贯的柔和眼色,一双好看的眼睛总会让人沉迷。 女人总会因为心爱的男人一句话而跌落谷底,却也会同样因为他一个眼神而笑逐颜开。 我们一生都在寻找一个人,来填补我们生命中的空白,女孩在没遇到那个人之前,情感在多数时候是悬挂在月勾上的。 直到某一天,她们开始对邻家某个牙齿整齐的大哥哥暗自倾心,她们开始因为某部偶像剧而钟情于某一位明星,她们藏匿在欢呼的人性跑道上的他竭力呐喊,他们为刻意制造的相遇而穿上短裙。 他们或许从没爱过,却深知自己天生懂得感情。 于是千奇百味的男人纷至沓来,恋爱中的女人娇羞任性,气色红润。爱情成了女人最好的化妆品,尽管其中不乏铅汞超标的渣男,但依旧有人前赴后继倾尽所有。 周晓雨温婉的勾起嘴角,扯起一丝苦笑:“挺好的,你呢?” 牧锦年收回目光道,淡淡的勾起嘴角:“还行。” 周晓雨被他嘴角幸福安定的笑意着实刺伤了眼睛,便心不在焉的问:“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没什么特别的,”他看看周晓雨又看看侯艳茹:“这么长时间,想着姨妈的气也消了点,正式来赔个罪。” 此言一出,侯艳茹和周晓雨面面相觑,皆都讶异的看着牧锦年。 赔罪?难道他特地来这儿就是为了当面道歉?这可不是牧锦年的作风! 牧锦年和气的笑笑,修长的手指穿过琉璃茶壶的壶耳,为侯艳茹斟上一杯她爱喝的果茶,像是个做错事的晚辈一般彬彬有礼。 “锦年”侯艳茹严肃的板起脸:“你这孩子我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赔罪这种事真不像你能做的出来的,所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周晓雨也附和着点点头,他一向是很自我的一个人,就算背着她和韩一芊好了,按牧锦年的风格也绝不会有任何赔罪之举,因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更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牧锦年莞尔,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世故圆滑:“阿姨确实是认识锦年很久了,也的确疼爱有加,我今天赔罪也是为了给您表个态,毕竟以后还是一家人。” “所以呢?”侯艳茹不明白他所谓的“一家人”到底是何用意。 “韩一芊父母过世得早,尚家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也算是另外一个家,所以呢···”牧锦年语气又诚恳了几分:“可不可以偶尔让芊芊回家吃个饭。” 侯艳茹听后,看不出神色变化,倒是周晓雨深深的望着牧锦年脸上陌生的恳求的表情,鼻子竟有些发酸。 他就那样坦荡荡的丢下她跟韩一芊走了,今儿来说要赔罪,却只用一句“最近好吗”打发了她,然后又是处处为韩一芊着想,处处为她铺路,她周晓雨见识过牧锦年的残忍,可还是没想到最终自己在他心中竟是这么轻的分量! “不好意思,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周晓雨又想逃了,否则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岂不是更显轻贱? 侯艳茹见周晓雨离去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对牧锦年道:“孩子,阿姨真的不知说什么好。” “阿姨如不方便说,锦年也不强求。”牧锦年似有若无的盯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的说道。 侯艳茹被他这么一噎,一时真不知说什么好,心中似有隐患,却不知从何说起,“锦年,心心是真的爱你呀,你却做出那样的事,难道那个韩一芊就那么好让你委曲求全的跟我求情?” 牧锦年挑了挑眉,嘴上说,“她是没周晓雨好。”心里却补充了句,即便她再不好,我看着她好,那就是极好的! “那你还这么傻?孩子,韩一芊年纪小,又轻浮,你比她成熟懂事的多,倒不说合适不合适,你以为她和你在一起,目的就那么单纯?” “你是高高在上的上市公司总裁,她呢,是个身世凄凉的孤女,,你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而她呢,除了年轻的身体又能还给你什么?” “韩一芊像椅子这么高的时候,我就认识她,这孩子心思重的很,她和你在一起不过就是为了报复我!” 侯艳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牧锦年一直听的不言语,也看不出到底是听了还是没听,倒是下一句话的时候,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韩一芊7岁那年被人拐走,那天是我带她去的市场,这事我谁都没说,跟你尚叔叔都没说,当时是因为那孩子偷了小摊上的一块手表,我发现之后说了她两句,她就跑了,然后一去就再没回来。” 牧锦年打量着侯艳茹的表情,想试探她是否在说谎,却发现侯艳茹的眼中尽是惋惜和感慨,是那样的真实。 “锦年,你可能不信,但你并非看不出来,韩一芊对我的态度绝不像她所说的不记恨,她对我的恨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所以你只是她报复的工具而已。我一直把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没想到她小时候就是小偷,长大了还是要偷别人的未婚夫···” “够了,阿姨。”牧锦年终于打断她,却也很有礼貌,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生气,“假如她是您的亲生女儿,您不会叫她‘小偷’。” 侯艳茹被他的话噎得再不做声,闷闷的在胸腔里哼了一声,定定的看着他。 尽管牧锦年不表态也不动怒,但侯艳茹知道,她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否则牧锦年不会把盘子里的柠檬片用叉子拨弄到餐桌上,这证明他已经开始有心事。 “好吧,阿姨的确说了不中听的话,但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后天心心在家里有个中秋派对,你和芊芊一起来家里吃个饭。” “谢谢姨妈。”牧锦年微微颌首,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婷婷。” 侯艳茹显然很乐意他去,便点点头,这才拿起刀叉放心用餐。 周晓雨站在餐厅的景观鱼缸前面,手指婆娑在玻璃上,惹来一条小鱼。那条鱼的眼睛又黑又亮,她仿佛看到了韩一芊那双漆黑的眸子,冰冷得理直气壮,让人心生妒意。 她转过头来不再看它,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看到牧锦年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下次窘迫的时候能不能换个说辞?比如说去结账,去透气,除了洗手间。”牧锦年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她眼中的悲伤,若无其事的开玩笑。 “你还好意思笑。”周晓雨委屈的看着他,“欺负人还能怎么欺负啊?牧锦年你真就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了!” 牧锦年读懂了她眼中强忍着的难过,却依然假装忽略,“你陪我这几年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人,怪也怪你任性倔强,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种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的男人周晓雨还是头一次,可却让人怎么都恨不起来,她望着他,语气还是一贯的没有出息:“那我现在就要告诉这棵树,我会稍稍挪开点儿,给另一个想吊死的姑娘让地儿。” “乖。”牧锦年手插着口袋,含笑看着她。 她垂下眼帘,被他一句无心的柔情弄得不知所措,但很快却又抬起头来认真逼视着他,问道:“就算作为朋友,我问你一句,你真的就确定韩一芊打算吊你这棵树上一辈子?她爱你吗?她的青梅竹马你知道吗?” 牧锦年迟疑了几秒,忽而想起她经常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发呆的样子,心底的冰凉慢慢上涌。 他突然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看着周晓雨,疲倦的答道:“什么青梅竹马。到了这个年纪哪还有心情想着这种小孩儿把戏。难不成每天为了她吃醋赌气?我的工作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真正放在谈恋爱上的时间很少很少,有时候下班故意去接她,想见上一面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如果总是把心思放在她到底爱不爱我上面,那我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年纪虽小,却比其他女孩成熟。有时候她很淡泊,无论你给她买多少名牌衣服都不能取悦,让人不知怎么讨好,有时候她又很执拗,即使手段不堪,却也算真实可爱。” “其实,再目空一切的人总有一天也会遇到一块心病,病到你恨不得填满与她在一起的所有缝隙,不去计较我爱多她爱少。韩一芊就是我的心病。周晓雨,你明白吗?” “我懂。”周晓雨低下头,快步离开。当她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还是贪恋的看了看眼前的反光玻璃,玻璃中他的身影仍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是的,如果你是个路人,当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你会看到一个女人落寞哀伤的神情。 如果说爱一个人是一场难以治愈的心病,那她周晓雨又何尝不是在病苦中苦苦挣扎,回天乏术。 韩一芊唇色苍白的坐在病床上接着牧锦年的电话时,江赭炎正坐在她床边削着苹果。 “在哪呢?我们的公寓楼下有个大爷在卖小兔子,上次看电视的时候你说你喜欢兔子来着,要么?” “兔子,还是不要了吧,没时间养啊···”韩一芊想到牧锦年抱着兔子的模样,心软的突然想哭。 “黑色的,毛色油亮,你确定不要?”牧锦年提提裤脚在路边蹲下来,大手抚摸上兔子的小脑袋,那黑兔子的眼睛像极了韩一芊。 “不要了,我最近挺忙的,还加班,所以不能去公寓找你了。” “这样啊”牧锦年的语气有些失望,“宋淮南又给你施加压力了是吧,看来改天还得请他喝几杯···”。 “锦年,你不要老是这样好不好?人家真的想靠自己的努力,好好的把工作做好!” 牧锦年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卖兔子的大爷抬头看看牧锦年,见他紧紧的闭着唇像是在愠怒,有些吓人。 “那你好好‘工作’。”说完,挂断了电话。 “先生,要买只兔子吗?” 牧锦年再次蹲下来,抽出一百元的钞票递给大爷,便抱起小兔子用手弹弹它的耳朵,失落说道:“你今晚要我一起吃胡萝卜了··” 韩一芊听到那头挂断的声音,心里疼得要命,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见到牧锦年,她想他,想知道他有没有吃饭,是不是一个人在没开灯的客厅里看电视。 她想他,非常的想他,想陪在他身边。 江赭炎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她却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VIP病房确实清静,就连窗外的夕阳都比别处昂贵。她差点忘了,她的江赭炎现在很有钱。 “和我说话。”江赭炎温柔的命令。 她自从醒过来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一点也不像之前的那个无话不说的唠叨鬼。 韩一芊依旧沉默着。 十四年,她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玩闹了十四年,他也从没和她说过一句话,现在的这个声音,好像根本不是出自那个她认识的江赭炎。 江赭炎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粥,轻轻的吹凉,递给她:“不说就不说吧,吃点东西?” 她还是不说话。 宁萌推门进来,见此两人僵持着,便劝了韩一芊一句:“韩小姐,少爷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合眼,就算你生他的气,也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啊····”。 韩一芊一听到“孩子”两个字,这才转过头来,看到眼前的两人,眉头骤聚。 “出去。”她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 宁萌见状轻轻的扯了扯江赭炎的衣角,示意他一起出去。 江赭炎放下碗,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医生怎么说?” “孩子没什么问题,还要再观察几天。” 江赭炎心事重重的点点头。 宁萌试探着问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吧?” 江赭炎脸色一沉,有些挫败的摇摇头。 宁萌莫名的松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让她放弃这个孩子?” 她知道江赭炎爱着韩一芊,以他的阴沉不定的性格,做出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 江赭炎没有说话,只是独自走到医院走廊的尽头,望着那窄小的玻璃窗外摇曳着的秋树,片片落叶如同折了翼的枯叶蝶,随风流浪。 宁萌走到他身后,看着那么孤单的高大剪影,突然感觉心疼极了。 “江赭炎,人工流产对女孩子身体伤害很大,说不定以后就真的生不了孩子了。韩一芊又那么瘦,体质应该不太好吧···” 是啊,江赭炎默默的想,她的体质一向不好,从小就这样,身边一有人感冒她就会被传染,月事也不协调,经常会痛经到把自己和被子纠缠到一起。 可她怀了别人的孩子,那是个孽种,不能留! 良久,江赭炎才突然开口说话,宁萌看不清他的眼,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执着和坚决:“那就让所有人都认为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怎么可能去杀人!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5 本章字数:6546 良久,江赭炎才突然开口说话,宁萌看不清他的眼,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执着和坚决:“那就让所有人都认为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宁萌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偏执若狂的男子。 病房里,韩一芊蒙着被子,摁亮手机,此刻她有点小小的激动,好想打电话给牧锦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们之间有了个可爱的小baby,他会不会很高兴呢? 可是,如果他他不喜欢孩子怎么办呢? 韩一芊又在想,无论他喜欢不喜欢孩子,她现在告诉他这件事,他必定会立刻见她,可如果知道她正躺在医院又险些摔掉了他的孩子,那么她该怎么交代?告诉他是因为昨晚江赭炎将她压在chaung她拼命挣扎摔了下去? 不行,这事儿百口莫辩,对江赭炎,对她都不好,到时候牧锦年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正犹豫着,韩一芊只觉得被子被人掀开,没等回过头去,江赭炎就已经躺到了那窄小的chuang上。 夜幕不知何时悄悄降临,秋日的夜晚,安静的让人沉溺。 韩一芊警觉的坐起来,想要下chuang却被江赭炎拉住了手臂。 他平躺在那里,单手枕在头下,病房的灯没有开,韩一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并无侵犯之意。 犹记当初,她与他共处一室,甚至同chuang共眠,都亲近自然毫无芥蒂,而如今只一肩之隔,却让她满心戒备,惴惴不安。 “对不起。”江赭炎盯着她有些僵硬的后背,沉沉地说。 这句抱歉简短有力,却不只是为哪件事而道歉,是为了昨晚他酒醉的侵犯而抱歉?还是为了她差点失去的孩子? 但无论如何,韩一芊对江赭炎永远恨不起来,就算有一天他做了更加过分的事,韩一芊也会偏袒他,因为他是家人,家人做错事的时候我们不会先想着责备,而会因为事件背后的动机而心疼。 想到这里,韩一芊心头一软,见他满眼落寞的望着自己,便又与他并肩躺了回去,将心中一直逃避着的问题问出口,“豆豆,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赭炎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她问的就不对,那种感情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那绝不单单是喜欢。为了得到她,他愿意出卖一切去换取。 “豆豆,昨晚的事,我不怪你,但如果你的回答是喜欢,那我们就再也不能亲密,因为我是已经是牧锦年的人了,谁也无法改变!” “那你爱他吗?”江赭炎眼中划过一丝冷意,低声问。 韩一芊被他问的愣住,犹豫着说:“我、我不知道····”。 是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爱牧锦年,但是每次一想到他就无比的心安,那或许就是爱吧。 “那他爱你?” “应该吧···”韩一芊有些不确定,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江赭炎问起,她可能一直都会逃避这个问题,牧锦年有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又从未表达过对她的感情,所以她真的不敢确定。 江赭炎突然笑出声来,或许他应该给她讲个故事,等故事听完之后,她再决定到底要爱谁! 韩一芊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笑得这么清脆,但是听到这样的笑声,她却有些不安。。 或许我们大概都做过同样的事,那就是将自己的伤口展示给别人看,以博得对方的怜惜,哪怕仅仅只是怜惜,也是获得怀抱的一种手段。 周晓雨和江赭炎一样,用自己曾患过乳腺癌的不幸企图将牧锦年留在身边,然而更加不幸的是,韩一芊的出现让周晓雨在牧锦年那里获得的那一点同情变得微不足道。 于是这次在周晓雨组织的中秋派对上,得知牧锦年和韩一芊也会来,侯艳茹便准备了周晓雨战胜病魔感言的环节。 派对来了不少人,侯艳茹在家里准备了香槟和自助甜点,让她的宝贝心心的中秋派对能够更加体面。 韩一芊不知道牧锦年为什么非要她来参加这种和她完全没有关系的派对,但这些都不是韩一芊现在所要考虑的事情,她现在只能盯着牧锦年看,看着他那张永远让人心安的容颜,看着他熟悉的一举一动,然后不停的设想,如果他没有她,她的世界会是怎样!? “你一直在看我,怎么了?”他察觉到她今天的异常,递给她一杯玫瑰果酒。 “没、没什么···”韩一芊有些慌乱的将刘海掖到耳后,手里的酒一滴未碰。 “前天开始你就说你很忙,怎么样,工作完成了吗?”牧锦年修长的指尖夹着高脚杯,小酌一口,眼角不着痕迹的审视着她。 “恩,还行啊···”韩一芊撒谎的时候有些脸红,这一点她自己大概浑然不觉。 “那就好好工作,忙完了可以去公寓看看我们的小兔子。” “你真的买了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那种小动物呢”韩一芊吃惊的看着他,真不敢想象他一个大男人喂小兔子的情形,想了想,便顺着话题问他:“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提到小孩,牧锦年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去牧瑾璇家的时候,牧念景那个小魔头把他带去的小兔子放到了阳台上,吓得兔子不停颤抖。 “应该不喜欢。”他笑着说,有个那样的女人,他害怕自己的心脏会出问题。 “哦,这样啊···”韩一芊有些失望的咽了咽口水,将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深吸一口气,“牧锦年,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芊芊!”周晓雨在远处叫她,打断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韩一芊抬起头向上看去,见周晓雨笑意盈盈在楼上的扶手处向自己招手,“芊芊我有中秋礼物要给你,你上来一趟。” 韩一芊哑然,不知所措的看着牧锦年。 “想什么呢笨蛋”牧锦年勾起嘴角,宠溺的弹了弹她的脑袋,“晓雨在叫你,快去吧。” “牧锦年,我、我不想···”她还没和他说完话,尽管还不知怎么开口,可是她已经失眠了两个晚上,才终于鼓起勇气来见他的。 “乖,别闹小孩子脾气,晓雨都主动和你示好了,所以你要懂事一点,我随后就上去找你好不好?” “芊芊,你不上来吗?”周晓雨又催促。 牧锦年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好的小礼盒,里面是精美的钢笔,“这个你拿给晓雨,说是你送给她的中秋礼物。” 韩一芊接过手里的礼品盒,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那么残忍,牧锦年始终对她很好,如果要她这样不清不楚的离开,还不如杀掉她。 “你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 “我想说的是··”韩一芊挤出一个微笑来,“谢谢你的细心。” 韩一芊拿着手里牧锦年准备的小礼物来到周晓雨的房间时,周晓雨也准备了两份礼物。 “芊芊,快过来。”周晓雨热情的笑着,指了指桌子摆着的成堆的礼品盒。 韩一芊走过去,将手里的钢笔递给她淡淡的说,“中秋快乐。” 连一句称呼都没有,她这个人要说复杂的确是有几分小心思,要说简单,却也是如水般透明。 姑娘们,也许你们也是这样的女孩子,会很清楚的划分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人,喜欢就付出真心,不喜欢也从不假意逢迎。 可惜的是,周晓雨却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她笑的很是温柔和煦,“真的啊!?太感谢了芊芊!是什么?我可以拆开吗?” “可以。”依旧是面无表情。 “哇,好漂亮的钢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钢笔!?”周晓雨看上去很是兴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韩一芊不想和她继续待下去,淡淡的说了句,“你喜欢就好。”就往外走。 周晓雨拉住了她,依旧是面带微笑,只是那眼中的深意,却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芊芊你快看,我为你准备了两份礼物。” “两份?”韩一芊疑惑的看着她。 “对,一个是你爱吃的巧克力,这边是锦年用过的香水瓶,你要哪一个?”她笑睥着她,带着一丝挑衅。 韩一芊警觉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芊芊,人不能太贪心的,巧克力和香水,你到底要选哪一个?” “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赭炎说,他爱的那个女人最爱吃巧克力。”周晓雨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周晓雨,你怎么知道江赭炎?”韩一芊目光凌厉的瞪着她,如同一头被人侵犯了地盘的小母豹。 “呵呵”周晓雨冷笑了:“江赭炎是我的病人啊,很巧吧?” “礼物我送完了,我先下去了。”韩一芊转身要走,不打算跟她在这里绕弯子。 周晓雨却不依不饶,“你打算一直这样拖多久?韩一芊,说实话,我长这么大很少讨厌过谁,但你的确是我见过的最贱的一个!” 韩一芊回过头来,冷哼一声,“没想到一向优雅的周医生也会骂人啊?” “我一直放不开牧锦年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是执拗的人,而是我不甘心,我始终猜不透锦年到底爱你哪点,江赭炎又爱你哪点,我可以为了我爱的人付出一切,而你呢?你看你这样子,总是不温不火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似的。” “不是全世界都欠我,是你姨妈欠我。”韩一芊纠正道。 “行了吧韩一芊,不要把你的自私不成熟转嫁到你的不幸上去,你这样只会害了你爱的人!” “我没有害任何人!”说这话的时候,韩一芊忽然想到了江浙然,没有了以往的底气, “你有!江赭炎为了你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周晓雨眸光犀利的盯着她,步步紧逼。 “他为我做什么都是他的选择,和我无关。”同样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是吗!?韩一芊,没想到你这么冷血,和你无关!那程美玉呢?你不觉得她很无辜么?!再怎么不济,她也是把你养这么大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你什么意思?” “江赭炎杀了程美玉!”周晓雨终于说出了真相。 韩一芊惊愕的看着她,愣怔几秒之后,愤怒的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钢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我们没有必要交换礼物了!” “韩一芊你别走!我说的是真的!” “周晓雨你要知道,再‘不温不火’的人一旦被激怒也是会打人的,所以别惹我。” “相信我,那日我为江赭炎做催眠治疗的时候他在梦境中说的,尽管断断续续,可他的确说过程美玉是他杀的!” “你胡说,我从小和江赭炎一起长大!他连一只蝌蚪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去杀人!”韩一芊怎么也不敢相信她豆豆会杀人! “你可以不信,但我的确没有说谎,我这辈子唯一说过的谎话就是骗锦年说我做了乳~房切除,而事实是我并没有患过乳腺癌!” 把衣服脱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6 本章字数:7806 “你可以不信,但我的确没有说谎,我这辈子唯一说过的谎话就是骗锦年说我做了乳~房切除,而事实是我并没有患过乳腺癌!”周晓雨盯着她的眼睛,意味伸长的说。 “你给我闭嘴!”韩一芊终于摔门而出! 不可能的,周晓雨一定在说谎!韩一芊死死的握着拳,站在狂欢的人群中,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她不停地想着江赭炎纯良的笑容,他不可能去杀死程美玉,周晓雨一定在说谎! “晓雨送你什么礼物了?”牧锦年丝毫没有注意她的异常,毕竟她总是这样沉默的。 韩一芊没有注意牧锦年说的什么,脑海里翻腾着那天江赭炎压在她身上时的样子,清晰的记得他瞳孔里翻涌着的危险的光晕,也记得前天晚上,他在医院里给她讲的故事。 她只觉得,她的豆豆,让人心疼,又让人害怕! 派对的气氛不知何时安静下来,韩一芊从繁冗的思绪中挣扎出来,只见侯艳茹站在人群的最中间,满脸笑容的讲着什么。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的中秋派对,希望今晚是个不眠夜,大家玩的开心,玩的尽兴,也希望大家在这个月圆之夜,心想事成!而今天,在这个月亮最美的夜晚,我想对我最最心爱的外甥女,我的的心心说一句,姨妈爱你!”侯艳茹惯用的煽情语调感染着大家,人群中迅速响起了掌声。 “熟一点的朋友都知道,我们家心心曾不行的患过乳腺癌,不过幸好她足够坚强,战胜了病魔,不过对于这段经历,她从来对我绝口不提,所以今天我希望心心能对我敞开心扉,也趁着这么温馨的月圆之夜,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心里的那段昏暗的经历,也让我能够对她放心。”侯艳茹说完,看向身边的周晓雨,很快就有人股掌,周晓雨便站到了人群中间。 侯艳茹狠狠地看向韩一芊,仿佛是看到一只卑贱的蟑螂,和她看周晓雨时的赞许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牧锦年没有注意到侯艳茹那凌厉的眼神,抿了口酒,看向人群中间的周晓雨。 “姨妈要我说两句,那我就和大家聊聊这段特殊的经历。”周晓雨不好意思的笑笑。 下面好多朋友都准备好,听这个善良优雅的女人分享这段感人的经历,有的不停的在给周晓雨眼神鼓励。 “这阵子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少事,大家都收到了我的订婚请帖,却没有吃到我的酒席,在这里我向大家道歉。不过那个人,我不怪他,因为他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周晓雨看向牧锦年,目光缱绻。 牧锦年嘴角上扬,也直直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歉意。 而韩一芊从周晓雨看自己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挑衅。 骗子!周晓雨是大个骗子!韩一芊在唇间轻轻呢喃,一脸的轻蔑,刚刚那个女人明明告诉她说她并没有罹患乳腺癌。 “当我知道自己患了乳腺癌的时候,几乎快要绝望了,因为我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病而去世的。”周晓雨几近哽咽的说道。 韩一芊手里的杯子几乎要被捏碎了,死死的盯着周晓雨虚伪的可怜表情,她居然能把谎言说的这么动情!所以她说江赭炎杀了程美玉也是在撒谎! “大家可能从没经历过那种感受,作为一个么女人,一个没有结过婚,甚至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的女人,患上这样的病,将来会意味着什么···”周晓雨继续泪眼婆娑的讲着她的故事,很多人为之动容,除了韩一芊。 “牧锦年···”韩一芊眼神涣散,冷冷的唤他,此刻的她被愤怒和恐惧控制了整个头脑,如同被下了咒一样,只想证明周晓雨是个骗子! “怎么了?”牧锦年应着,眼睛却还在周晓雨身上。 “她在说谎!”韩一芊喃喃的说。 “你说什么?”牧锦年转过头来看她,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呆呆的盯着周晓雨。 “她说谎,事情不是那样的,她一定在说谎,他没有杀人!他不会杀人的···”与其说是说给牧锦年听,不如说自言自语更为贴切。 “芊芊,你怎么了?”牧锦年不明所以,他觉得韩一芊很不对劲。 “她说谎,她在说谎!”韩一芊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而台上,周晓雨还在绘声绘色的讲着自己的经历:“我在病床上的那段期间,就一直在想,我没有结婚,还没有做母亲,还算不算一个完整的女人。还会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说谎!”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突然打断她。 所有人都向声音的源头处看,只见韩一芊暗暗的握着拳头,一步一步的朝周晓雨走过去。 她在周晓雨面前站定,失神的看着她:“他没有杀人,你刚刚在说谎对不对?” “芊芊,你在说什么啊,他是谁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周晓雨眸光扫过众人好奇的眼神,很是无辜的笑笑。 “你在说谎,你也根本没得过乳腺癌!!而他也没有那么做!”韩一芊是真的冲动过头了,她此时此刻脑子里都是江赭炎的陌生眼神,那种巨大的空洞的漩涡仿佛能把人的信任轻易粉碎。 而她唯一的稻草,就是周晓雨对她说一句,‘江赭炎没有杀程美玉,是我在骗你’。 “芊芊,我没有说谎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啊,那个人确确实实的那么做了···”周晓雨真挚的看着她,不露一丝破绽。 韩一芊最后的底线被她用心理攻势轻易击穿,因为周晓雨口中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江赭炎,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一把冲上去,扯上周晓雨抹胸的小礼服,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之际,将她的衣服撕开。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周晓雨的衣服便被扯下, 柔白的胸部一览无余的暴露在空气中!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牧锦年、侯艳茹、甚至于韩一芊,全都愕然的看向周晓雨。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一芊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那对乳~房干瘪平坦,中间蔓延着一道丑陋如蜈蚣的疤痕,已经失去了女性与生俱来的美感。 脑海中浮现出周晓雨刚才在楼上时对她说过的那句话:“我这辈子唯一说过的谎话就是骗锦年说我做了乳~房切除,而事实是我并没有患过乳腺癌···” 周晓雨无助的尖叫起来,羞辱和恐惧使她歇斯底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韩一芊不断的向后退着,她突然被那声尖叫唤醒,才知自己刚才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恍惚中,她看见牧锦年冲上去,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了周晓雨,把她搂进怀里,阻挡了众人的目光。 而周晓雨惊恐的窝在他的怀里,不住的哭泣完全一副受尽了欺负的悲情模样! 这一系列的动作紧紧发生在几秒钟,所有人都在这混乱之中震惊着,只有牧锦年抱着周晓雨,冷冷的看着她,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侯艳茹冲过来,抬手就是一嘴巴! 这一巴掌,辛辣、彻骨,力道也足!让韩一芊的耳朵嗡嗡作响。 “践人!”她用那中年女人特有的沙哑嗓子痛快的啐骂着她,“你已经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锦年,还不满足吗!?还跑过来伤害心心,枉费心心不跟你计较,把你当亲妹妹一般!真是狼心狗肺的贱东西!” 韩一芊呆滞的捂住肿胀的脸颊,只觉得嘴角间腥甜一片,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牧锦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锦年···”周晓雨在牧锦年怀里哭着,“求求你,带我走,这里有好多眼睛!” 牧锦年立刻将她横抱起来,满眼的怜惜,却并没有为韩一芊流血的嘴角停留过一丝心疼。 周晓雨在牧锦年转身之际,留给了韩一芊一抹诡异的笑,直到这时韩一芊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蠢。 没错,她就是蠢。 牧锦年紧紧的抱着周晓雨,突然感觉眼前的那抹黑色,再不似往日般可爱,而是无边无际的阴暗卑鄙。 韩一芊突兀的落下一滴泪来,她想要回她的牧锦年,上前了一步,伸手去够他,却看见他抱着周晓雨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质疑。 没有用了,她现在在他眼中的样子,大概是心如蛇蝎的坏女人了吧? 曾几何时,她为了获得他的信任,是那样苦心经营,却没想到当它付之一炬的时候,只用了她周晓雨一滴泪落的时间! 爱情稀松平常,却是一场千奇百色的迷局!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韩一芊捂着脸颊走出了尚家的大门。 她曾无数次的挽着他的手臂走向回家的路,曾经无数次的觉得幸福或许也就不过如此,在她这样还不懂爱的年纪,想破头都得不到爱的真谛。她甚至不懂牧锦年爱自己哪里,也不懂自己到底能爱多久。 然而此刻,当她再次走在这一段熟悉的回家路上,回想着牧锦年抱着周晓雨向后退步的样子,心脏便痛得无法呼吸。直到这时,从未正视过爱情的人,才懂得即将失去的锥心! 当江赭炎再次见到韩一芊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诧异,她的脸色差极,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失魂落魄的进了她和苏浅租住的公寓。 苏浅正在厨房为江赭炎切水果,而他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见她进门,他关切的站起来,柔声问她,“和他说了吗?” 却不曾想,她一句话都没说,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 江赭炎怔了下,推门进去,只见韩一芊正跪在chuang上叠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叠完之后又觉得不够方整,便又拆开重新叠一遍。 反反复复的一直重复那个动作。 江赭炎看的心疼,眉心一皱,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别叠了!” 韩一芊也不说话,轻轻的甩开他的手,想把钱包里今天没用光的钱还给他,却到处也找不到自己的钱包。 一定是落在尚家了,她记得她上楼之前把钱包交给牧锦年保管来着。 想到那个人,心里便像针刺般难受,红着眼圈,又开始叠那张被子,见他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眼也不抬的问:“吃饭了没?” “别叠了行不行!?”江赭炎再次攥住她的手腕,那双手纤细一握,让人心疼。 明明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还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她真的听他的话已经和牧锦年说分手了吗? “你先出去吃饭吧,我没事。”韩一芊扯起一丝笑来。 “你可以打我,求你别这样行么?”江赭炎低声哄她,只求她不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个人憋闷。 “打你?”韩一芊突然正视他,目光锋利:“我现在怎么敢打你?你讲了那么精彩的故事,我现在欠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打你?” “你不欠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和那种人在一起。” “哪种人?”韩一芊刺猬一样竖起了芒刺,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不允许任何人说牧锦年一点不好。 “包~养你的人!”他说的咬牙切齿,一想到他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在怀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韩一芊自嘲的笑了笑,“呵,那按你的说法,我岂不也是那种有钱就被*的贱女人?” 江赭炎一听她那样说自己,有些急了,刚想反驳,却又被她的话打断了思路。 “你不会知道,从我第一眼见到牧锦年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他!如果当初给我钱的不是他而是一个猥琐臃肿的老男人,或许我现在还在那种地方*,所以我庆幸我遇到了他!我知道我当初做的决定愚蠢又没出息,可我别无选择,或许这就是债吧,我欠你的就该这么还!” “可现在我爱牧锦年,我今天犹豫了一整天,我一看他、我一看他看我时的样子,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分手!所以你听着,如果你硬要我离开他,我会做个了断,但我和你永远、永远、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这大概是韩一芊长这么大对江赭炎讲的最严苛的一句话,然而今天她终于发现,爱情是需要划清界限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半分模糊都会害人害己。 江赭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和,他抬手轻轻弄散了刚刚叠好的薄被,丢回CHUANG上,目光坚定的看着她,“不论你怎么决定,我就要你。” 一字一句,一句一沉海,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那种偏执的目光,韩一芊从没见过,他明晃晃的强硬,是令人畏惧的陌生,现在她开始有些相信,周晓雨说的那件事是真的。 韩一芊有些怕,却又不得不为了锦年和腹中的孩子,逼他一次:“豆豆,求你,别这么对我。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除了身体什么都不能给你。” 她现在可是怀了牧锦年的孩子啊!她和他不再是单纯的恋爱关系,她身上流淌着牧锦年的血脉,每一寸血液都有他的痕迹。 “把衣服脱了!”他突然看着她的衣领,冷冷的说了句。 韩一芊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脱!”他再次冷冷的重复。 韩一芊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他们十六七岁的时候,有次回家她看到他正拿着锤子钉房间的门锁,当时她问他为什么要把房间上锁,江赭炎用手语对她说:“以后睡觉记得锁住房间的门,在家里也不要穿吊带背心,女孩子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那时的江赭炎手指修长白希,比划手语的时候漂亮极了,韩一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男孩子的手能与他相媲美。 然而曾经小心翼翼保护着她的那个江赭炎,如今却同魔鬼一样羞辱她! 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7 本章字数:8030 韩一芊的嘴唇开始颤抖,她死死的攥着衣领,颤抖着,却最终在江赭炎的那双眼睛下,解开了一颗扣子。 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已经分不清是委屈还是心疼,只是安慰着自己,是她欠他的。 江赭炎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借着呜咽的灯光,看见她黑色的内衣裸~露出来,脸色异常苍白。 韩一芊骤然合上衬衫,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做不到,她这辈子只在牧锦年面前脱过衣服! 江赭炎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可是那股拼命想要完全的占有她的欲望用窜上来根本无法控制,她那样温柔的坚定的爱着那个人,他承认,他快要疯了。 韩一芊蹲在地上低着头,江赭炎也蹲下来,眉眼间少了方才的阴沉冷冽,多了几分心疼,用手语默默的对她比划着。 “对不起。”他深深地望着她,用手语比划出一份歉疚的形状,然后站起来离开。 可是韩一芊在低着头哭,看不见。 等韩一芊整理完情绪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客厅了多了位美目慈祥的中年女人。 “二芊,这是我妈,有点事顺道来看看我,刚刚看你在房间没不好意思叫你。”苏浅塞了块洗好的水果塞进嘴里,笑米米的给两人介绍,“妈,这就是我的美女舍友加前同事韩一芊!怎么样,漂亮吧!?” “韩一芊!?”苏妈妈诧异的盯着韩一芊细细的审视着,“你叫韩一芊!?” “是的阿姨,很高兴能见到你!”韩一芊不明白苏浅的妈妈看到她会如此的诧异,和煦的笑笑,在苏浅旁边坐了下来。 “你的父亲叫韩濯晨对么?”苏妈妈盯着韩一芊的小脸,笃定的问。 苏浅和韩一芊面面相觑,更为疑惑的是苏浅,她都不知道韩一芊的父亲是谁,母亲怎么知道!? “是的,阿姨!”尽管疑惑,韩一芊还是礼貌的点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满眼期待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下文。 “天哪···”苏妈妈默默感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往事。 苏挺看出了她的异样,“妈,怎么了?你都知道什么啊?” 苏妈妈似乎正沉浸在深远的回忆中,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半晌,才从嘴里呢喃出一句:“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真是太巧了···”。 两人再次对视,苏浅沉不住气了,过去摇了摇自己老妈的肩膀,“妈,你认识芊芊的父亲!?” 苏妈妈神色复杂的看着韩一芊,点点头,满目的慈爱,“芊芊,你长成了大姑娘,但模样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俊俏。” 她话语中的意味,和看她的眼神,都让韩一芊觉得她似乎认识自己许久,但她的记忆中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位阿姨。 “你一定不记得我,我见你的时候你都还在摇篮车里吸着奶嘴。”苏妈妈笑着道。 “真的么妈!?”苏浅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老妈,“那时候我怎么对二芊没有任何的印象呢?” 苏妈妈瞪了她一眼,“那时候你在妈妈的肚子里!” “呃···”苏浅嘴角抽搐了下,那她有印象才怪呢。 “阿姨,您认识我爸妈?” 苏妈妈微笑着点点头,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形,“恩,不只认识,我当年是你家的保姆,你还记得你的母亲的样子吗?” “记得,虽然和他们分开的早,但父亲母亲的音容都还在。”想到自己的父母,韩一芊心底有种暖暖的痛。 “好孩子,这么多年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苏妈妈拉过韩一芊的小手,心疼的问。 “阿姨,我们不要说这些了,您说认识我的父母,那我想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去世的?” 苏妈妈苍老的眼窝深陷,盯着韩一芊看了,手握上桌上的茶水杯,搓了搓杯口,似乎在犹豫着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显然是一言难尽的感觉。 韩一芊对父母的记忆仅仅停滞在孩提时代,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她曾被尚叔叔告之父母因为被人杀害而去世,母亲也身患重病去世,但具体的死因一直不肯告诉韩一芊。 “阿姨要告诉你的,只能是一些琐碎旧事,至于你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接着,苏妈妈就将当年与父母的交情娓娓道来。 她本是一名保姆,在衣依和韩濯晨还没有韩一芊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对夫妻家打长工。 当时衣依和韩濯晨夫妇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个是天赋异禀的舞蹈演员,一个是前途大好的律师,却没有丝毫桀骜之气,待人平和亲近,家境困难的苏妈妈也没少承蒙两人的接济。 苏妈妈这个人自幼对医术钻研痴迷,从小有个梦想,就是做一名光荣的人民医生,救死扶伤。可惜命途多舛没能考取职业资格,梦想一直被现实压抑着。 衣依一直鼓励着苏妈妈,鼓励她勇敢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并且在经济上帮助她,直到苏妈妈开办了第一家属于自己的私人诊所。那个年代对私人诊所的管理不太严格,苏妈妈一直兢兢业业的守护着自己的这份小天地。直到后来,诊所被举报,苏妈妈不得不被迫将它关闭。 “我的诊所被封了之后,我就回到你家照顾不足月的你和你爸妈的日常生活,后来有一天,你父亲托人给我找了个卫校,让我去念书,后来我就在医院当上了护士,这份工作也是你妈妈求你父亲托关系给办的。” 韩一芊想到自己的妈妈,窝心的笑了笑,“恩,我妈妈这个人的确是很和善的,她很爱我爸爸,我小时候几乎没见过两人吵架。” “是啊,这样一个温顺的女人,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 “她怎么了!?”韩一芊紧张的问。 苏妈妈自知失语,赶紧转移了话题:“没、没什么,我们聊聊你爸爸吧?” “阿姨,”韩一芊表情冷肃下来,十分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有权利知道我的父母过世的原因,如果您知道,请您务必告诉我,不然我此生都会活在遗憾当中!” 苏妈妈被她的坚决所震撼,她不知道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竟然有如此锋利的眼神,那双眼睛看起来和某个人的狠厉,简直如出一辙。 “好,我告诉你,你的父亲为什么会被人杀害。” 就这样,苏浅的妈妈把韩濯晨的死因告诉了韩一芊,韩濯晨因为当年帮人打了一场官司,致使被告的家族产业被频临破产,招来了闪身之祸,至于韩一芊妈妈的死因,苏妈妈死活不肯告诉她。 “芊芊,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可能是我妈妈不想把上一辈的痛苦转嫁到你的身上。”苏妈妈走后,苏浅心疼的安危自己的室友。 思绪游离在沉痛的因果前缘之间,韩一芊的面容已经下冷如寒窖,她一定要弄清父母真正的死因,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给自己的朋友,“恩,我知道,不要担心我!” 第二天一大早韩一芊去找牧锦年的时候,提前给江赭炎发了一条短信:“我不管你到底想怎么样,可是我怀的是牧锦年的孩子,他有权利知道。” 很快,韩一芊便收到了江赭炎的回复,一条让人捉摸不定的回复:“我今天去接一个人。” 接一个人?韩一芊没有概念,为什么江赭炎突然对她说这样一句话。 于是韩一芊还反复捉摸着这条短信的时候,牧锦年已经不知何时到达他们约定的咖啡厅,也不知在她对面坐了多久。 这家叫做“常青藤”的咖啡厅是有名的失恋圣地,韩一芊虽然坚定的不想和牧锦年分开,但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她不知道经历过上次那件事后,他还会要他吗?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好长一段沉默,韩一芊心疼的看着他,瘦削的下巴棱角分明。 牧锦年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刻板的男人,他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应该是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点都不清楚了。 “那个我、我辞职了。”韩一芊首先打破沉默。 牧锦年显然已经知道,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嘲讽的说:“还以为你会懂事一点,问问晓雨怎么样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成熟。” 他的嘲讽伤了她的自尊,言语中有着幼稚的尖锐,“我为什么要问她?如果我说周晓雨没有得过什么癌症你会信我吗?” “不信!”牧锦年啄了口咖啡,眼都不抬。 她不知悔改的任性样子令他窝火,到现在周晓雨还在家里发着烧,可见那日的羞辱对她来说有多么大的影响。 “你要信我····”话一出口,眼泪差点落下来韩一芊极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用最柔和的语气陈述:“我现在很累的”。 韩一芊感觉自己像是被罩在一张巨大的网里,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想不清,所以牧锦年,你要信我,因为只有你才能救我! 牧锦年看着她苍白的纯色,口中的责备瞬间就消失殆尽,他总是在和她生气的时候想着,她还小,还不懂事。 语气稍稍软了些,将面前的咖啡推到她面前,半分生气半分心疼的说:“算了,什么事都不许想了,有我呢。” 就算是再气她,气她冲动气她无理取闹,也会因为她苍白的脸色而心疼,这是属于牧锦年独有的没有原则的纵容宠溺。 幸好他没有不要她。 韩一芊似乎在数日的阴霾中看到了一丝光亮,她有些胆怯又有些期待的对他说:“我怀孕了。” 此言一出,他见到牧锦年不可置信的皱了皱眉,诧异的看着她。 怀孕?她竟然怀孕了? 前几天苏浅在公司的时候还总是一脸坏笑的问他:“韩一芊这几天晚上总是夜不归宿的,你们俩真是如胶似漆呀!” 然而她这阵子根本没有来他这! 韩一芊完全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那种错愕中完全没有惊喜,而是担心和怀疑! 他是在怀疑自己!?这让她非常的难过。 牧锦年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黑色的钱包,是韩一芊落在尚家的,他将钱包打开,抽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举在眼前,一字一句的问道:“告诉我,这是什么?” 卡被丢过来,韩一芊拿起一看,竟是一张宾馆的vip卡,而卡主的名字竟然是江赭炎。 韩一芊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回想起那日江赭炎酒醉之后和她去的那家宾馆! 一定是江赭炎故意办的宾馆vip卡,然后趁机塞进她钱包的! “孩子是谁的?”牧锦年眯着眼睛问道。 他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盛泽天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的约会,他也宁愿认为是误会,昨天看到她钱包里的开~房卡,牧锦年抽了整夜的烟,也努力的劝自己不要乱想,可她居然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不过即便如此,牧锦年悲哀的想,只要她说这些都是误会,孩子是他的,他就会信。 韩一芊刚要开口,一条短信却跳了出来。 “往外看。”是江赭炎发来的。 韩一芊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马路对面,只见江赭炎的车子停在那里,黑色的车窗慢慢摇下,车子里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痴痴傻傻的,而江赭炎却捻起一缕那中年女人的头发,诡异的看着她。 妈妈!韩一芊蹭的一下站起来,收回目光。 那个女人是妈妈,是她的妈妈!尽管只看一眼,但韩一芊绝不会认错! 江赭炎在远处,伸出白希的手指比划起手语,冷冷的看着她:“出来,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她。” 江赭炎说完,将车窗摇上,车子很快消失在马路对面。 韩一芊彻底绝望了,傻傻的站着看向牧锦年,见他目光复杂的期待着自己的回答,只能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牧锦年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变冷:“回答我!孩子是谁的?” 她被他的愤怒吓得浑身战栗,强行咬了咬牙。 “对不起。”转身急匆匆的逃离。 牧锦年紧握的拳头重重凿向玻璃桌面,额头上的青筋格外突兀,桌上的杯子花瓶悉数被他的愤怒扫到地面。 韩一芊凌乱着脚步冲出咖啡馆,可是马路对面哪还有江赭炎的影子,他的车早已经扬长而去。 她哆嗦着手掏出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江赭炎!你在哪里?” 这两天的神经韩一芊的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一开口颤抖的哭腔让电话这头的江赭炎眉心一皱,有点心疼,又有些掌控的块感,“我说过的,不让你再见他,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江赭炎!你不要伤害我妈妈!我听你的!都听你的!”韩一芊失声痛哭,刚才坐在车上的那个人,是她的妈妈,目光呆滞,形容枯槁,可她百分之一万确定那是她的妈妈! “呵,我现在在你眼中是不是个随手就能把人掐死的欲望?”对于这样的她,江赭炎除了心疼还有一种浓重的被子,因为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性,也不知何时开始,她对他除了恐惧,就是妥协。 韩一芊攥着手机不知如何回答,她只清楚自己无法恨他,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无法恨他,她只知道,她的豆豆病了,病得很严重,他处心积虑的占有欲是一种顽症,只要她陪着他,慢慢地就会好了。 如果你的弟弟生病了想吃罐头,你没钱买给他,他气得咬了你一口,你会恨他吗?你不会,你会心疼他,会恨自己。 恨自己不争气,他要的东西,你给不起!对于此刻的江赭炎,韩一芊就是这么一种态度。 “回答我!”江赭炎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衣依,只见她痴傻的看着窗外,眼神是那么单纯,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有多么想掐住她的脖子,亲手了解了她纯净的幸福,可他不能。 被揭开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8 本章字数:7927 “回答我!”江赭炎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衣依,只见她痴傻的看着窗外,眼神是那么单纯,似乎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他有多么想掐住她的脖子,亲手了解了她纯净的幸福,可他不能。 “江赭炎,你病了,我不怪你。”韩一芊说完这句便挂断电话。 却没想到江赭炎的车子从远处开来,如风一般愤怒的停在她的身边,车后座的门被江赭炎推开,他拽出衣依将她送到副驾驶的位置,然后又把韩一芊拽到了车后座,提醒司机开车。 韩一芊在分开的这么多年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她日思夜想的母亲,立刻想和坐在前面的母亲说些什么。 却不想江赭炎不让她如愿,一把拽过她要往前的身子。 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到他的怀中,江赭炎准确的扭住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密的接触她,没有半分美好,却能从她的软弱中吸取掌控的块感。她的唇很软,软的好像小时候一起吃的布丁,当时她还一边吸溜着布丁一边嘟着嘴唇问他:“布丁为什么叫做布丁呢?” 江赭炎记得他当时并未没有回答她,因为他正盯着她的嘴唇出神,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一丝一丝的盘踞他整颗心,然后放肆的疯长,一发不可收拾。 韩一芊拼命地挣扎,下颌传来一阵剧痛,他的大手因为她的挣扎而力道加重,一条腿压住了她的膝盖,欺身上去,撬开她的贝齿咄咄逼人。 被他肆意的亲吻着,韩一芊无法抗拒,她想咬住他的嘴唇却在混乱的意识里没有狠下心去,便用力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一瞬间血珠破皮而出,使他的狂热被一股腥甜的味道所制止。 她双眼通红的望着他,下唇不断的冒出血来,江赭炎一慌,所有理智都回来了,他赶紧抽出纸巾将她的唇轻轻地点擦,眉眼中的浑浊已经退散,剩下的都是心疼。 是的,他承认,他病了。可他一直很清醒,从他14岁第一次想吻她的那一刻,从来都很清醒。 **************甜蜜蜜分割线******** 盛泽天接到牧锦年的电话时,正在医院里给周晓雨削苹果。 “你改变主意了?”之前盛泽天就像帮牧锦年找出那个男人,好好和他玩玩,可他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韩一芊还小,可现在又让他调查,足见韩一芊一定是做了什么触犯了牧锦年底线的事。 “她的资料我已经基本让人查完了,”牧锦年看着手中的韩一芊的照片和文件:“只是我觉得这其中有一个地方我不太明白,你最近和那个苏浅走得近,你去拜访一下她的妈妈。” “苏妈妈?”盛泽天不明白苏浅的妈妈能和韩一芊有什么瓜葛。 “恩,她曾经在韩一芊的父母身边做过保姆,现在是周晓雨医院的护士长。” “行,交给我吧!”盛泽天还想问要不要找几个人去情敌那捣个乱之类的,后来想想牧锦年没说,就不会那么让他做,于是作罢。 周晓雨眼见着盛泽天挂断电话,听闻他说话的语气也只有对一个人言听计从,所以她猜想是牧锦年打来的。 “他说什么了?”周晓雨满心的期待。 “没问你,别自作多情了啊!”盛泽天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果不其然见她失落的坐在病床上发呆。 “你看你,又这表情,”盛泽天斩断最后一圈苹果皮递给她:“我跟你说啊,锦年刚才打电话过来,让我查韩一芊。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什么意思?” “你那套对锦年没管用啊,他那人我太了解了,你也了解,牧锦年死心眼,爱谁就爱谁,爱谁谁。” 爱谁就爱谁,爱谁谁。 周晓雨再也找不出比盛泽天更会形容牧锦年的人了,一时间不觉有些心凉。 年少的时候他和邱冉在一起,谁都不看好邱冉,可是他喜欢,就一直护着她,后来邱冉死了,如今他爱上了韩一芊,又是一样,就算韩一芊不得人心,他还是孤注一掷,除非韩一芊也死了。 盛泽天见她失神,知道这孩子是稍稍开窍了,便趁胜追击。 “晓雨,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一只小狐狸,它每天都把自己的耳朵夹在晾衣绳上,只因为它爱上了一只兔子。你是个好姑娘,可你的耳朵就是短的,再拉也变不了兔子。何苦为一个不爱的人拉扯自己呢?” 周晓雨接过他的苹果,也接过他的故事,望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平坦,突然有了几分清醒。 她的家族有乳腺癌病逝,姥姥因为乳腺癌去世,妈妈也因为乳腺癌去世,她怕自己也会得这种病,就为了预防,在出国的一年里按照医生的建议做了切除手术。 然而姨妈并不知道自己切除的事情,那天韩一芊扯她的衣服时,姨妈也吓了一跳。 盛泽天的后妈是整形科的医生,盛泽天几次劝她去做胸部整形手术她都未曾同意,就是为了留着这残忍丑陋的疤痕来骗取过牧锦年的同情,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可笑了。 盛泽天说的对,她不是兔子,没必要因为爱上兔子而拉长自己的耳朵,那样真的很痛。 “盛泽天,整形手术疼吗?”她突然问道。 盛泽天一笑:“不疼,不过你整完要是让我试试手感的话,我可以考虑陪你。” “去死!”周晓雨一枕头丢过去。 盛泽天敏捷的躲开,站到床边,“好了,不和你闹了,我得去半点正事。” 出门给苏浅打了个电话,得知苏妈妈生病住院了,盛泽天边捧着一束康乃馨赶往医院。 “盛泽天?你怎么来了?”苏浅看到他有些意外。 “我来看看未来的丈母娘。”盛泽天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 苏浅横了他一眼,对他的没正形似乎习以为常,“你不耍贫能死啊,我妈高烧的有点厉害,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就算你以未来女婿的身份进去,她也未必记得住!” “记不住我也得尽尽孝心不是,乖,你先去休息会,这里我帮你看着。”盛泽天说的一本正经。 苏浅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推门出去了,一天一夜没合眼,她有点撑不住劲了。 烧的迷迷糊糊的苏妈妈隐约中看到有人在床边,高高的个子,俊朗的面孔,恍恍惚惚的以为是年轻的韩濯晨站在床前。 “韩先生,您来看我了···”苏妈妈用枯哑的嗓子唤他。 盛泽天愣了下,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是啊,怎么突然就病了??” 苏妈妈虚弱的笑了笑,“病来如山倒啊,恐怕我时日不多了,我刚才看见好多好多旧人,都来看我了呢。” 盛泽天在她的床前坐下,没再说话。 苏妈妈看着他,眼睛开始起朦,一片模糊,隐隐约约的感觉床边多了个小女孩,“芊芊,那是芊芊吗?都长这么高了” “是的,是韩一芊,我的宝贝女儿。”盛泽天依旧顺着她说,此刻感觉自己不去演戏就可惜了。 苏妈妈连连摆手,蹙着眉头到,“韩先生,您真是宅心仁厚,把收养的孩子当做自己亲生的来疼爱···。” 收养的孩子!?韩一芊不是韩濯晨的亲生女儿!?盛泽天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诧异的看着烧的有些迷糊的苏妈妈,“您别这么说,是不是亲身的不都是养么?孩子是无辜的” 苏妈妈苦笑了下,颇有些无奈的嘟囔,“是啊,孩子是无辜的,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因为她的丈夫长期忙工作,耐不住寂寞她就在外面和一个修车工搞在一起了,后来因为她的丈夫成了大律师,她挺着大肚子不敢去大医院,就在我的小诊所生下了芊芊。 “当时接生后,她托我把你给个好人家,就走了,后来她思念你,来诊所找过我几次,我留了私心,我说孩子病死了,因为我怕她去找芊芊,您和太太当时那么想要一个孩子,能把她交给你们来抚养,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事!” “我始终没告诉那个女人她的女儿还活着,而且就养在她认识的朋友的家里····”苏妈妈颇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盛泽天飞快的转动,照她这么说,韩一芊的亲生母亲和养父母认识,“您是说芊芊的生母我认识?” “是啊,她的亲生母亲就是侯艳茹···”苏妈妈迷迷糊糊的将积压在心底的秘密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恍惚中她似乎看到韩一芊在笑,看到韩濯晨愤怒的脸庞,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不想让这个秘密随她入棺。 尽管她知道,韩濯晨非常爱自己的女儿,永远也不想让这个秘密重见天日,可是她还是不想让韩一芊恨侯艳茹,因为侯艳茹曾因为她的谎言,疯狂的思念着女儿。 压在心底十多年的秘密说出来,苏妈妈刚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紧攥在手里的纸团随着整个人的放松而滑出掌心。 纸团飘飘洒洒,落到了地面,被一只手捡了起来,那是一张老式的日历纸,上面的日期是绿色的字:1992年7月7日。 盛泽天坐在那里,震惊的整理着苏妈妈刚才的话,翻过日历的背面,两行字隽秀而瘦削,上面写道:“心有千千结,不忍吐离别---我亲爱的女儿,你的名字叫心心!” 这是韩一芊出生的那天,被她的生母从诊所的日历上扯下来的。 当时她的生母,也就是侯艳茹躺在诊所的床上,含着眼泪用钢笔草草的写上了两行字,希望能够为她有缘无分的小女儿留下一个名字。 然后她颤抖着将这张纸塞到女婴的红肚兜里,看着她尚不能看清人事的双目,如珍珠般漂亮,希望她能永远像这样,保留着孩童的眉目,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最后,她的唇贴上女娃滑嫩的肌肤,眼泪如决堤般打在她的脸上,然后决然而去。 怪不得侯艳茹给周晓雨取的小名叫心心呢,原来如此啊!盛泽天盯着昏睡过去的苏妈妈看了很久,依旧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医院的另一间病房内,侯艳茹心疼的凑到病床前,伸手附上周晓雨的前额,“心心,让姨妈摸摸额头,还烧不烧了?” “姨妈,我真的没事,不要小题大做。” “什么叫小题大做,你从小身体就好不好,这次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羞辱,发烧始终不退,我能不担心吗?” “我今天想明白一件事,我要去做胸部手术。”周晓雨认真的说。 “行行行,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都行。”侯艳茹一边说解气话一边安慰道:“那个牧锦年不知道看上韩一芊什么了,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三番两次的欺负你,不过你放心,姨妈绝不允许那个韩一芊再靠近你半分,连尚家的门都不让她进!” “姨妈,我想通了,韩一芊比我漂亮,比我聪明,我···”周晓雨苦笑着,不想让自己就吊死在牧锦年这颗树上了。 “别这么说,以色示人,能得几时好?”侯艳茹打断了她,心疼的安慰自己的外甥女,恨恨的想她韩一芊也就有张漂亮的脸蛋,如果她唯一的优势都没有了,看牧锦年还要不要她。 没错,侯艳茹的自私和毒辣从不加以掩饰,之所以如此理直气壮,是因为侯艳茹向来信奉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她一路走来,经历过风风雨雨,又何愁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她那张看了就令人厌烦的脸蛋,怕是也光鲜不了多时了! 韩一芊有三天没有见到牧锦年,仅仅三天,她便觉得不知是身体里就躺着他的血脉的缘故还是什么,疯狂的想念他。 那次她单单留下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之后,他一定难受极了。 一想到牧锦年心里不好受,韩一芊就坐卧不安,开始厌食。 第一天,江赭炎拿走了她的手机。 第二天,她躺在他的公寓床上滴水不进。江赭炎无奈,把衣依接过来,她这才吃了点东西。 第三天,已经第三天了,韩一芊除了嗜睡之外,丝毫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她开始心慌。 江赭炎却早已为她预约好医生,驱车赶往医院。每次坐在他的车上,她都会有种俎上鱼肉的空洞。 江赭炎见她依然不和自己说话,便将手里的叶酸沉着的递给她,“叶酸,以后你每天都要坚持吃,这样对孩子比较好。” “你确定没毒?”韩一芊看也不看他,冷冷的说。 江赭炎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吻而生气,便将叶酸轻轻插到她的指间:“如果你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亲你。” 这是逼急了,他才会发这么白痴的誓。 韩一芊这才拿起那药片放到嘴边,既然对孩子好,她没什么可拒绝的理由。 江赭炎对她的臣服很满意,却又有些失落,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的触碰? 可小的时候,讨厌被触碰的明明是他。 记得韩一芊总是会趁江赭炎睡着的时候盘腿坐在他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当时的他一般都会被她盯的毛骨悚然,睁开眼的时候,韩一芊就会不害臊的用脚丫戳他的脸,很过分也很不礼貌。 当时的江赭炎很是反感,便总是背过身去睡,韩一芊就会一脸傻气的说,“豆豆,你睡着的时候像个女孩,特别好看。” 很烦人,真的。 可为什么如今她从不那样亲切放肆。 江赭炎不知道的是, 女人的放肆,从不会两分。 这样简短而生涩的对话伴随着车子的开动,出了江赭炎的私人小区,却不曾想前方不远处整齐划一的停了十几辆黑色轿车,排成了竖着的一字型,似乎在等着谁。 而排头的一辆车却是横亘在路中间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幽灵般鬼魅。 韩一芊听到了司机的鸣笛声,朝前方看去,那黑色车窗下隐隐露出的瘦削下巴,让她不由得一惊! 你要记住,孩子是我的!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39 本章字数:8150 韩一芊听到了司机的鸣笛声,朝前方看去,那黑色车窗下隐隐露出的瘦削下巴,让她不由得一惊! 司机是江家的老人,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一见此景顿时冒出了几分江湖气,脑袋伸出车窗便有开骂之势,“怎么停车的!都堵这让不让人过了!!一帮孙子!” 显然,司机还搞不清状况,直到一个四十多岁的江海燕从黑色奥迪上下来,司机才俩眼一瞪,叫了声:“大、大小姐。” 司机在江家做事有年头了,自然认得江老太太唯一的女儿,江赭炎的姑姑,江海燕。 韩一芊见状,赶紧对江赭炎说:“一会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说话,答应我。” 江赭炎纹丝不动的坐在车里,点点头:“你在担心我?” “牧锦年一向不是这么高调的人,今天这样的排场,必然是冲着你来的,我···”韩一芊还是怕牧锦年伤到她的豆豆。 “你很担心我受伤对不对?”他打断她颤抖的音节。 韩一芊没等回答,只见那中年女人直接坐进了副驾驶,严肃责怪的说道:“江赭炎,你怎么净给我添麻烦!” “姑姑。”江赭炎微微颌首,恭敬而谦礼。 女人瞄了眼韩一芊,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位姑娘,应该就是牧大少今天要接的人吧?那就赶紧下车吧?还在这儿待着干什么呀!” 语气之间,也有几分着急。今天牧锦年突然找到她,询问她侄子江赭炎的住处,江海燕也好奇怎么日理万机的牧大总裁要找她那个不声不响的侄子? 当牧锦年说接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这不懂事的侄子在和牧锦年抢女人!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空冒出来和自己争家产,现在又和G市黑白两道通吃的牧公子抢女人,看来她还是小觑了这小子! 此时的牧锦年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车里,他身后的是几辆车也跟着按兵不动,如死寂一般,像是旷野上充满杀机的沉寂。 韩一芊知道这是牧锦年在给她面子,不由得担心的看了眼江赭炎,就要推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江海燕一见他这样子,赶紧催促:“回去我会给你讲牧锦年的故事,顺便买只奶瓶给你。” 言语之间,暗指他还不成气候。 江赭炎定定的看着韩一芊,黑色的眼透露着无奈和坚定,“你要记住,孩子是我的。” 韩一芊楞怔的看着他,张张嘴没说话,推门下车。 “老徐,调头!” “是,大小姐!”司机知道这就算没事了,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韩一芊一下车,才觉得快要十一月份的天气凉得让人打颤,放眼望向那黑压压的前路,突然前所未有的认清了自己的懦弱。 原来这些年来,她做错了太多,也妥协了太多。然而生活却从不给她选择,如同今天的场景般步步紧逼,身不由己。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翻江倒海般侵袭,韩一芊立刻冲向路旁,手扶在墙上痛苦的干呕起来,揪着胸口的衣襟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 一张纸巾递过,是牧锦年修长的指节。 韩一芊抬头望去,他已是秋装打扮,一袭深色的休闲风衣衬得他是那样高大挺拔,带着几分陌生的威严。 凉风吹过,韩一芊默默的接过纸巾,冰凉的指尖滑过牧锦年的掌心,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脱下风衣,将夹带着他温度的大衣罩在她的身上,使韩一芊显得娇小而微弱,那宽厚的温度包围着她整个世界,令人安心难舍。 然而就在江赭炎拽住她的手的那一刻,韩一芊知道,这样的温情实难消受。 “跟我回去。”他的口中再没有那日的责怪,却让韩一芊愧对难受。 她抬头看了看前方整齐划一的黑车,只能点点头,随他往车里走去。 牧锦年并没有牵她的手,没有任何触碰,手插在西裤里走在前面,露出一小截褪了色的红绳。 这就是那一抹红,深深的刺痛了韩一芊的心。 寒风再劲,他的衬衫再单薄,也仿佛不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他就是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强大到似乎没有弱点。 只是韩一芊不知道的是,就这么一个看上去无比的强大的男人,却为了她一步步的妥协,甚至懦弱到连责备的话语都不敢讲的地步。 车上的气氛有些尴尬,韩一芊虽挂念牧锦年,却不知语从何出。 倒是盛泽天坐在后座玩手机,不满的对牧锦年抱怨:“开一点窗户嘛,整个车厢都是你的烟味儿!” 韩一芊低眉看见车里的确好多熄灭的烟蒂,也不知道他刚才在车里抽了多少根。 所以说韩一芊是错的,他怎么会没有弱点。 牧锦年扬手丢给盛泽天一盒薄荷糖:“开什么窗,大冷天的。” “不开车乌烟瘴气的!我们这儿还有一孕妇呢!”盛泽天不满的横了他一眼。 牧锦年愣了下,这才将车窗落下个小缝。 盛泽天暗自叹了口气,他刚才坐在车里抽烟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作为兄弟的盛泽天心中更加对韩一芊有所不满,牧锦年对她那么好,她却和那个弟弟不清不楚的,也就牧锦年脾气好,换做是他,早揪着头发摁床上玩她个三天三夜再送到窑子里端盘子了! 他心愤难平,坏心一起,想损韩一芊两句,却怕牧锦年不高兴,于是辗转起了个话题。 “微博上真是什么事都有:男子因为不肯回答老婆和妈掉进水里先救谁的问题而被小三质疑还深爱着前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嫂子,如果那个小白脸和牧锦年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谁?”盛泽天犯贱是时常,没法治。 出乎意料的,牧锦年并未吭声,而是认真的开车,任由盛泽天给韩一芊难堪。 ‘江赭炎和牧锦年掉水里她先救谁’韩一芊脸色苍白的揪着手提包上的挂件,不知识该当玩笑听还是当做质问听。 牧锦年瞄向她紧张泛白的指节,用温热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羞赧颤抖的手,那温度一点都蔓延到心里,她抬眼看他,只见他正认真的开着车,眼中的情绪难解。 盛泽天目的达到,继续刷微博,心底暗叹,‘兄弟只能给你添堵到这里了。’ 牧锦年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韩一芊猜不透,他只知道他生气了,即使把接她回到牧锦年的公寓,还会让外卖把一日三餐送到家里,还是会记得买给她黑色的风衣,却忙碌得不见踪影。他这几日从不会在公寓里住,时而会打电话来询问她的情况,却也是寥寥几语。 他的房间还是一张很小的chuang,韩一芊慢慢走去,手抚上那张chuang单,记忆一下子回到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替她挡酒,喝的酩酊大醉,她就坐在地板上,看着他沉睡的静美的脸庞,第一次感受到心动如此奇妙。 韩一芊坐上去,四处看看她房间的摆设,chuang的右手边是一个木质的置物柜,置物柜上放着一张报纸。 他还有看报纸的习惯吗?韩一芊从不知道。她拿起那张似乎是从哪里裁剪下来的报纸,上面的日期是十几年前了,旧到有些泛黄。 报纸的题目,让韩一芊的头脑“嗡”的一下,不自觉地从站了起来。 《王牌律师赢了官司输了性命,妻子发疯掐死被告家属!》韩一芊浑身冒着冷汗,只觉得头皮发麻冷汗涔涔,她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 牧锦年调查过她?那么他一定知道十几年前的那件事? 韩一芊看着墙上的时钟,心脏突突的跳动,耳边如魔音般回想着江赭炎那个晚上讲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男孩,他四岁。大家都说他很聪明,记忆力惊人,奶奶对他寄予厚望,早早的就送他入了小学。一个学期,他跳级读到三年级。” “他当时还那么小,跑起来的时候总是摔破膝盖,但妈妈说,每个小孩膝盖上都有很多疤,不打紧。终于有一天他拿了全校百米赛跑的冠军,一个跟头都没摔,他高兴坏了,想给奶奶和妈妈一个惊喜。他跑到家里,却发现爸爸不在家,奶奶和妈妈也都不在,姑姑说爸爸公司惹了官司,需要离开他和妈妈很长时间。” “可是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爸爸,因为妈妈说,爸爸被坏人设计去世了。当时奶奶很生气,每天都在接电话打电话,终于有一天,奶奶不再生气了,因为小男孩能把报纸上的新闻读得一字不错,其中有一条新闻就是讲一个律师被人捅死的事件。” “看着奶奶不生气了,小男孩觉得终于可以有机会把获奖的事讲给奶奶和妈妈听,于是他在某一天放学的时候拿着奖状,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门虚掩着,妈妈躺在地板上,被一个疯女人用绳子勒着脖子,不停地抽搐,那女人的眼泪和鼻涕沾了一脸,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他···” “小男孩吓坏了,他想喊,想要大喊,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他疯狂的往出跑,却又摔倒在地上,他怕那个疯子追上来,就又爬起来不停的跑,不停地吸着鼻涕和眼泪,膝盖上沾了一层粘稠的血浆。后来,他失踪了。” 他的故事讲到最后,韩一芊陷入了巨大的空洞的沉默。 她能够清楚的想象到当时的那个小孩有多无助多害怕,她甚至瞬间就理解了他从不说话的原因。 这些纠葛,也是江赭炎在前阵子重新回到江家的时候,派人调查母亲的死因时知道的,从前的时候,韩一芊总提她的爸爸,说他穿着律师服的时候是有多么高大挺拔,却不想她就是当年那个疯子的女儿。 牧锦年既知道了这一切,那么她就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不奢求他能理解她的纠结,只希望她做的选择,能够最低程度的减少对他的伤害,毕竟他是个成熟而强大的男人,而江赭炎,是韩一芊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亲人。 韩一芊放下报纸,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怎么了?”牧锦年的声音传到耳边。 那边动感的的音乐声很大,韩一芊心一紧,说:“你那边很吵听不清···” 牧锦年坐在观众席朝台上竖了竖掌,音乐声即可就停了。 “别误会,我在看公司排练。”他下意识的笑着解释,有觉得自己实在无需解释,便又问:“有事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谈谈,今晚能回来吗?” 牧锦年那头有几秒钟的沉默,像是知道她要谈什么一样,面无表情的说:“可能不行,今晚加班。” “哦那再见。”嗓音中的失落不可忽视。 “嗯。” 韩一芊挂断电话,静静的走到窗前。 疏离,大致如此,我说再见,你说嗯,没有多余热络。 看完彩排已经是晚上九点,外联部的主管却发现观众席还坐着一个人。 “总裁?下班了,您怎么还在?”主管隔着大而空旷的空间喊道。 牧锦年摆了摆手:“我今晚加班。” 主管一头雾水,加的这是什么班,“总裁!那这灯···” “关了吧!” 专管跟着稀稀落落的人出了排练室,“喀嗒”一声,所有的灯都熄灭,只有一个落寞的身影沉浸在黑暗之中。 **********华丽丽分割线******** 宁萌将微博客户端关掉,取过两杯咖啡走出了星巴克,江赭炎正在书房里专心的复习着专业课,因为他马上就要去实习了。 想想他穿律师服的样子,一定比穿西服要好看的多。 宁萌将咖啡放到他桌子上,没忍心打扰他,就在他桌子前站着。 “怎么站在这不出去?”他眼也不抬的写着字。 宁萌紧张的在背后搓了搓手心,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这两天异常的沉默,可能是韩一芊被牧锦年接走的关系。 手里握着的小礼盒快要被捏扁了,上面刻着天蝎座的图案,终于假装轻快的开了口:“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说着把盒子放到他的桌角。 “谢谢。”江赭炎始终没有抬头,撂下笔,烦躁的揉揉太阳穴。 “嗯嗯,那我出去了。”宁萌终于松了口气,一颗心雀跃着。 江赭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块泪滴形状的玉坠,温润柔美,像是宁萌从不打粉底的肌肤。 外面,宁萌秉着呼吸偷偷靠在书房外的墙壁上,透过那玻璃隔断,想看看他打开礼物时的反应。 却见他将盒子轻轻一推,那玉坠准确的落入了桌旁的垃圾桶。 她心头像被人刺了一刀又豁开一个大口一般,难过得无以复加。眼眶一热,便不争气的掉下一滴泪来。 ‘一见钟情’姑姑说那是它的名字,可是她怎么觉得此刻却那么讽刺呢。 人啊何必那么傻呢?傻傻的就喜欢上一个人了,傻傻的不肯放手,傻傻的自作多情,傻傻的安慰自己。 傻到总是在想啊,时间长了,总会有他心动的缝隙,然而我们不知道的是,时光不会为谁的真心埋单,时光只会笑睥,然后无情路过,告诉你,什么叫情灭缘浅。 我们不知道么?不,我们了然于心。 *****************甜蜜蜜分割线********* 牧锦年回到家里已是午夜时分,夜色浓重而黏稠,唯独他家的窗户是亮的,暖黄色的光晕照在小区里,看起来像是一个等待丈夫下夜班的妻子,这让他的心有些暖意。 牧锦年用卡划开家门,意外的看到韩一芊还醒着坐在chuang上,手里捧着本孕婴书。 见他回来,立刻合上书本,看着他眼中的雀跃显而易见。 牧锦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40 本章字数:9688 见他回来,立刻合上书本,看着他眼中的雀跃显而易见。 然后牧锦年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咔哒”,客房的门被关上落了锁。 韩一芊刚要张开的嘴尴尬的僵住,望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起来那么累,应该是想早早睡下吧,韩一芊这么安慰自己。 转念一想,大概他已厌烦自己,何必再去找不痛快呢。 愣着思来想去半天,打定了注意,起身下chuang,裹上外套,拿上超市的会员卡,准备下楼去买点水果吃。 走到鞋柜处,韩一芊又觉得已经是深秋了,这么晚了出去可能会冷,便回去又加了一条围斤,这下好了,真成快球了。 楼下的超市是24小时营业的,韩一芊逛了好半天,也没有看到自己特别想吃的,随便买了两袋桂圆,付账出来。 小区里的灯光给的很足,当然,物业费也很贵,韩一芊提着桂圆往家走,一边数着脚步数一边看着自己口中呼出的寒气,还一边在心底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深秋了。 一个保安打远处跑过来,叫住了裹成一团黑球的韩一芊。 韩一芊回过头去,疑惑的看着他,她不觉得自己在这住几天,保安就能认出她来。 “您是韩小姐对吧!”保安喘着粗气跑到她面前。 “是啊。”韩一芊一脸的诧异。 “您!您跑哪去了!牧先生到处找您!” “找我?”他不是睡了么,怎么会找她呢?! “是的!”保安使劲的点点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他问我看没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姑娘出去,我说没看见,他让我看到您给他打一电话,就又跑回小区里了。” 韩一芊心头一紧,紧忙问:“那他在哪呢?” “应该还在小区里找您,我看他连外套都没穿,您快点打个电话吧!” 韩一芊出来哪里带手机了,刚要问保安借,却看见一个身影打远处就快步走过来,冲破了黑夜的笼罩,正是牧锦年。 他只穿了西裤白衬衫,衣领的袒露处,肌肤已经被风吹得泛红,韩一芊一看他怒气冲冲的神色便知自己做错事了,面容瞬间多了几分楚楚。 “你去哪了!”牧锦年劈头盖脸吼出四个字! 这是韩一芊第一次见牧锦年发这么大脾气,中气十足的对着她吼,他一贯的脾气沉稳,从不这样失控的。 保安一看这架势,以为是小两口要吵嘴,连忙躲屋里去了。 韩一芊吓得睫毛一颤,干了坏事认罚的小猫一般,眼神巴巴的看着他,没敢吱声。 “你出去了知不知道说一声!这都几点了!”牧锦年鼻息浓重的喘着,口中的寒气不断随着胸口的起伏而缭绕,两腮的肌肉线条紧紧的绷着,深不见底的幽潭有着一抹担忧。 方才他在房间听见关门声就觉得不对劲,打开房门一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还以为回家的时候没有理她,惹她生气,她耍小脾气走了呢,可把他给吓得,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来。 韩一芊自知理亏,硬着头皮向前进了一步,举起手里的购物袋,肥大的围巾围住了她的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去超市买桂圆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特别想吃···” 那种一刻都不能等的感觉,让韩一芊不得不自食其力,深夜也要去超市买,可是这会,却又一颗都不想吃了。 牧锦年一腔的火气一下子被她那句软软的“我特别想吃”浇灭了一半,遂深吸一口气,再吐将出来,一动不动的瞅着她。 韩一芊眼睛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啊,只能低下头去用指甲抠着塑料袋。 沙沙沙,细微而怯懦的声响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慢慢的,慢慢的就什么气都没了。 牧锦年生气的夺过她手里的两重的塑料袋,转身往回走,另一只手插到了裤袋里。 韩一芊赶紧跟上去,拆下自己绵软的围脖小心翼翼的说:“你穿这么少,肯定冷,把这个戴上吧!” “不戴。”牧锦年专心走路,手里那么大的纸袋挂在他指勾上,仿佛轻如帛锦。 韩一芊郁郁的收回围巾重新缠回自己的脖子上,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牧锦年单手插着口袋,一边走,一边踢开脚边被人乱弃的易拉罐,心里还是觉得不解气。 韩一芊穿着笨重的棉拖鞋跑过去将易拉罐捡起来,丢进路边的垃圾桶,又小跑跟上去。 却不想他突然站定,严厉的转过身来,“韩一芊!” 韩一芊正跟着,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他大概是很生气,憋着话想骂她吧? 韩一芊眨了眨眼,心里打鼓,不要怕,她可是孕妇。 牧锦年把袋子举到她面前,咬牙切齿 :“你不知道孕妇初期不能吃桂圆么?” 韩一芊当然不敢说话呀,用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瞅着他,只错愕的点点头。 牧锦年见她态度还不错,心一软,“下次想吃什么,跟我说。”说完继续往前走。 “嗯。”韩一芊垂着头,默默的跟上去,小心翼翼的抓上他的一只手,柔柔的唤他,“牧锦年···。” “怎么了?”他没有转头,但是心底却涌入一股暖流。 “你刚刚发脾气的样子好凶哦···”。 牧锦年顿了顿,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只是握着她小手的那只手微微收紧,这个女人绝对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 回到家,韩一芊抱着马桶,眼泪都快被这股子难受劲儿给逼出来了,不停地干呕着,何苦呢,大半夜的因为馋嘴而跑出去,害他生气,回来又一点都不想吃反而想吐,怀孕真是痛苦。 吐完之后,一股巨大的孤独感袭来,自从肚子里有了一个素未谋面却善于折磨人的小东西,她便开始觉得孤独,这阵子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像是掉进黑暗的沼泽,没有人提醒她要按时吃饭,没有人会在她吐的时候拍拍后背。 孤独趁虚而入,控制着她的每一寸神经,有太多心事,太多不能与人分享的心事。 牧锦年不知何时出现在洗手间的门口,抱着臂倚在那看着自己。 韩一芊狼狈的站直身子,对着镜子洗了把脸,漱了漱口。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牧锦年意味不明的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洗耳恭听。 “我今天太累了,明天说好吗?”她垂眼,没有精神。 牧锦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似乎在和谁发着短信,倚在门口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 韩一芊往出走,想去睡觉,却见他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伸手挡住她。 “不说完就在这睡。”韩一芊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会如此执拗,下意识的往他的手机扫了一眼。 看到来自江海燕的一个信息:‘牧少,我问过我侄子,他说孩子是他的,他不会说谎的’。 韩一芊倒吸一口气!她真的不是有意看到的,可他的手机屏幕那么大,想不看到都难。 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牧锦年,却看到牧锦年气定神闲的收起手机,波澜不惊的样子,好像短信上说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然而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的韩一芊能够看出来,他墨色的瞳孔里闪着危险的暗光。 “说吧,我听着呢。”他看着她。 韩一芊连忙说:“不是那样的!我怀的是你的孩子!” “不是这个。”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韩一芊心一凉,他大概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孩子吧?他说过不喜欢孩子的,何况是一个如今他根本不信任的女人。 “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和江赭炎的恩怨。” “全部。” “既然这样,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对江赭炎的亏欠···” “你没亏欠他,那是上一辈的事,所以我要听的,不是这个。”牧锦年似乎始终思路都很清晰,他要听的,只有一件事。 他说的对,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无论是她的父亲将江赭炎的父亲告倒致使其自杀也好,还是韩一芊的母亲报复勒死江赭炎的母亲也好,这些都是上一代的事,不应该影响他们两个。 韩一芊握紧拳头,指甲扎在掌心,紧张得呼吸紊乱,但她还是屏息,抬头对上他的眼:“那天盛泽天问我的问题,我有了答案。” 牧锦年轻轻的笑出了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打火机的火苗诡异的跳跃出来,叼着香烟往进吸了吸,烟头就亮了起来。 韩一芊瞬间明了,原来他想要听的话,这就是了。 “我会救江赭炎。”她看着他,说出了自己假设过的掉进水里先救谁的无聊问题。 话音未落,她看见他身子一僵,嘴角的笑意渐渐冷掉,周身散发着寒气,目光灼灼的逼视着自己。 韩一芊的一颗心都要揪起来了,几乎是不敢呼吸。他不想再说什么对不起了,她只能诚诚恳恳的给他一个交待:“我不能没有江赭炎。” 该怎么注解这简单的一句话,韩一芊不知道,她只知道江赭炎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任何一件让她难过的事,唯独这次,近乎于病态的执着。他几乎使尽了他所有的巧克力来换她的心,而她的感觉的确只局限于亲情。 脑子里像是电影般放映着儿时的时光,她踩在江赭炎的背上,在盛夏的蝉鸣里偷着邻家院子的杏子,事后坐在石阶上,她咯咯的笑着,用袖子一抹就把果子递到江赭炎嘴边,江赭炎嫌脏推给她,她就像个馋猫一样一口吞下去,因为她说要把杏核收集起来,在自己家院子里也中上一棵果树,所以就把吃完的杏核吐在他手心。 他小小的手掌白希干净,接住她成长下去的所有希望。 之后生病时他的相依为命,撒娇时他的爱答不理,难过时他送的巧克力,雀跃时他静静守着她的样子,等等这一切,使得她能丢下生病了的江赭炎不管。 所以做不到,做不到舍弃这十几年来生长在一起的感情,做不到看着江赭炎一点一滴的*而坐视不理。 “锦年,你比他强大,你没有了我,你的生活还会继续,可是江赭炎不行,他从小就活在阴影里,他会毁了自己,所以我对不起···。” 有时候她宁愿从没遇见过牧锦年,或许对江赭炎的错爱,她会将就,可偏偏命运要让她遇见他,教会她什么才是爱情。 牧锦年插在裤袋里的手骤然握紧,克制了很久的情绪一下子被她释放出来!她怎么可以这么沉着冷静的说什么他比较强大,没有了她还可以继续的屁话! 她知不知道,为了维持这段感情,牧锦年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着她的背弃,即使很想一脚踹死那个小子,却还是处处为她留着情面,若不是怕她恨自己,那个江赭炎现在还能喘着气做江氏太子? 牧锦年狠狠的将烟头泯灭在洗手台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没有你我还能继续,这就是你认识的牧锦年,对不对?” 韩一芊一个重心不稳,靠在了墙上,后背传来一阵揪心的痛。 他就这样攥住她纤细的脖子,用力推到墙上去,薄唇紧闭,阴狠的目光陌生而可怕。 韩一芊想过她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反应,却没想到是怒成这样,时常听闻牧锦年从前玩狠浮夸,但是她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只觉他儒雅稳重,如今看来,倒是他一向惯着她了。 反倒是他气急了,不再一副捉摸不透的淡然,韩一芊才觉得没那么怕他了。 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却高傲的回答:“我认识的牧锦年,不会相信我和别的男人*。” 牧锦年身子一僵,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指尖陷进之处已有红紫印记,“可我一直就是你口中的‘别的男人’,从我第一次见你们在广场相见,你搂着他说说笑笑开始!你们朝夕相处那么些年,你让我怎么信你冰清玉洁!就算你们有什么,我可以不计较,但你明明另有打算!” 此刻的牧锦年与之前的沉稳冷漠判若两人,完全一个打翻了醋坛子的受了情伤的毛头小子。 “我是另有打算!”韩一芊大声打断他,不知哪来的勇气,坚定而清晰的说:“我打算生下你的孩子就和江赭炎离开!我别无选择!江赭炎对程美玉都下得了手我不知道他还会做什么傻事!我不能失去江赭炎不能失去他!我必须离开你!” 她哭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浑身微颤,每一个字节的发出都是如此艰难却坚定。 ‘我必须离开你!’一遍遍的回到在耳边,如同飞旋的螺旋桨把牧锦年那颗满怀期待的心打得粉碎。 终究他彻底被她激怒,额角的血管清晰可见,他松开掐住她脖子的那只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像是扯着一头惹祸的小猫,从洗手间拎着她一直拽到客厅。 他的力气太大,步子又阔,韩一芊狼狈极了,被他这样拖着,步履凌乱。 他的力道使得韩一芊恐惧万分,不停地向后退着,她伤着不要紧,但是她害怕伤着他们的孩子! 可是牧锦年似乎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那衣领揪得死死的,粗暴至极。 “牧锦年,你疯了,你快松开我!”韩一芊不停的用小手拍打他,企图唤回她的理智。 殊不知她这样不听话的反抗更让牧锦年气红了眼,索性一把抱起她来,狠狠踹开卧室的门,韩一芊还来不及反抗,便被他丢在了柔软的大chuang上。 她立刻警觉的坐起来向后退,吓得脸色煞白!用双手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小腹。 牧锦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惊吓的样子,不停的喘着粗气,心里狂兽被愤怒所唤醒。 他好像从没告诉过她,这才是真正的牧锦年! 当他欺身压过来的时候韩一芊不停地用脚踹他,却被他三下两下的钳制住整个身体。 “牧锦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怀着孩子!”她颤抖着,黑色的眼眸柔弱楚楚,泪光点点,企图能够唤醒他哪怕一丝同情。 然而他轻蔑一笑,大手用力的扯开她的黑色针织外套,几颗扣子崩落甩到地上去,眼中还带了那么点块感。 她的上身已经光了,冰凉的空气和他那一抹凉薄的笑让韩一芊彻底放弃谈判,双手被他压着,只好紧紧闭上眼睛放出一支冷箭。 “我知道你也不想要孩子,也不相信孩子是你的”韩一芊闭着眼睛哽咽着说,“所以,不要就不要吧,反正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此刻她紧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此刻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说了反话,她是在用她对他的了解来赌。这个孩子,是她唯一想要留给他的,是她的全部! 果然,韩一芊还是了解牧锦年的。 他停下动作,看向她尚未隆起的小腹,随即掐住她的下巴,眉眼低沉:“韩一芊,你好聪明!”她总是能在一招之内就将他威胁得举步维艰。 甩开她,坐起来,紧绷的脸颊带着浓郁的落寞与哀伤。 “我只是在提醒你····”。松了口气的韩一芊又伪装出自己的强硬和尖锐。 牧锦年胸口细微的起伏着,眼中的戾气稍稍退去,换上几分清明,失控的情绪也随着她倔强的眼眸而平静。 他坐在CHUANG沿上,抽出根烟叼在唇间,手微微的颤着,怎么都打不开火。 “该死!”他用力的将打火机扔出好远,‘砰’地一声,打碎了桌上装饰用的玻璃瓶。 韩一芊被碎响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揪起被单胡乱的捂在胸前,向CHUANG头处退去。 牧锦年回头,见她抱膝躲在床角的可怜样子,心头一阵恼火,好像她被他欺负了一样。 “韩一芊,你一直都在欺负我。”他盯着她看了好久,突然对她这样说。 幽幽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更带着一丝殇楚。 韩一芊沉默,也没哭,就自己抱作一团看着他,眼中的理智让人崩溃,“我知道,锦年,我一直都知道,可你教过我,自私,就要自私得磊落!” 牧锦年呼吸一滞,僵直的低头,默默的摘下手腕上的红绳。 那人说,姻缘会绑定,他居然信了,真是愚蠢! 他站起来,背对着她,又恢复了那如山般稳重的男子,“如果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决定,那我放你自由。” 说完举步离去,关上门的一刹那,韩一芊压抑着的泪水顷刻滑落,整个世界顿时被人掏空。 你是我的命运! 更新时间:2014-9-23 16:17:40 本章字数:6354 他站起来,背对着她,又恢复了那如山般稳重的男子,“如果这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决定,那我放你自由。” 说完举步离去,关上门的一刹那,韩一芊压抑着的泪水顷刻滑落,整个世界顿时被人掏空。 牧锦年,你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心痛! 你不会知道,其实初次相见,我就爱上了你! 那个时候尽管你说我妆画得太丑,却牵我的手把我从浑浊不堪中拽走;你给我买的第一份礼物是一部手机,你教下载app的时候抱怨我太笨,却还是帮我把桌面换成了我喜欢的黑色;你为我挡酒,替我出头,帮我分忧;你逃婚的时候对我说:我的底线就是不想看到你哭;你总是话很少,却总让人心疼! 牧锦年,你也不会知道,认识你的那一天,我宛如新生! 韩一芊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悲伤,抱着被子嚎啕大哭。 人往往在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的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如果命运是一座庞大的冰冷机器,你会看见轰隆隆滚动的齿轮咬合分离,丝丝入扣,险象环生。我们就在这残酷的轮转下被动的受难着,当绝望来临,斯景如恐怖电影般,咬合着众生的凡肉之躯落下一片腥红淋漓。 但凡是人,谁也逃不开这碾压和绞挤,当你被迫张开眼,看到的是雨夜的墓碑上已故的父亲,对后辈忧心的冰冷的眼。 你看到的是被仇恨和疯癫浸染的青年男子立在落地窗前,任夜沉如沼,也放任自己*成魔。 你看到的是一见钟情的女子默默的守望着一个不可能的背影,黯然神伤。 你看到的是夜场里捉摸不透的灯光闪耀在买醉的男人眼中的失意和心痛。 你看到的是初为人母的年轻女人对未来的迷茫和徘徊。 你看到的是那午夜梦回里思念孩婴的妇人日渐深刻的眼纹。 你看到的是,无能为力的当局者迷。 是的,当局者迷,是韩一芊心里一连数日缭绕不散的大雾。 这几天,江赭炎那边也没动静,甚至一条短信也没有。 韩一芊只听闻江家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想必江家此时定然混乱,江赭炎自然也免不了应付。 尽管从不给他笑脸,但韩一芊还是会担心那个笨蛋,上次在车上见到的江家姑姑,隔眼观望绝非善类,这场浩浩荡荡的遗产纷争怕是无法避身了。 想这些之时,是在韩一芊读一本英语书时被生涩的单词顿住了思维而发呆的空当,家里的暖气很足,让她在这个冬天乍道的时刻感到有些闷热,便放下书本往窗边走去。 窗外是一片萧瑟的白尘,雾气缭绕,全世界都模糊不清,一如她雾障十里的心。 他在做什么?韩一芊心思沉重,目中氤氲,好似窗外的阴沉矮云。 ‘如果真是你内心最真心的选择,我放你自由。’这是他走之前留下的话,之后就真的连一个电话都不曾给过。尽管不敢想象没有她,他会是什么样子,然而这些日子过去,韩一芊却痛而深刻的知道了没有他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会想他,真的很想,想到快要发疯,想到以泪洗面,想到夜不能寐。 纵使住在他的chuang上,用着他的浴室,却还是感觉他在另一个半球般遥远,房子里的每一样物件都像是一种冰冷的控诉,控诉着她的自私和不忠。 韩一芊想过自己离开牧锦年之后的生活,却未曾料到竟然这样想他,想念到几次推翻过自己说过的话,想要没出息的去找他,然后告诉他,她只要他,她可以不顾一切。 可是,她做不到不顾一切,这便是她活该自我折磨的地方。 调整一下心头的痛楚,韩一芊深吸一口气,又稳稳地吐出来,为了孩子,她不容许自己有超过半分钟的抑郁。 找了条旧毛巾,韩一芊开始做家务,这是她第一次帮他做家务,只因这里冷清太久,有些地方稍稍落了灰尘。 正擦着柜子上的金属把手,门便开了,韩一芊闻声回过头去,是牧锦年的妹妹牧瑾璇来送东西了。 那个女人在这段时间经常会来送东西,家里的冰箱总是按照她的孕期食谱塞得满满的,两个女人没有过交集,韩一芊又不是那种对待陌生人很能聊的人,自然与她生分,便也不经常说话。 牧瑾璇来时把东西都放好,随手收拾几下厨房就走,韩一芊也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她临走时她说句谢谢,而已。 韩一芊打开柜子,随手拿起一支杯子擦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太不礼貌了。他总说自己不够成熟不够圆滑,她却自恃这就是自己的性子改不了,可如今想想已经为人母,再不是小孩了,怎么人家这么照顾都还无动于衷呢? 于是握着杯子犹豫,转身去看牧瑾璇,想着怎么搭话,却见她站在厨房的水池旁,指尖夹起青虾一只一只的放到水盆里去,一脸嫌弃的自言自语:“这玩意儿真他妈恶心,怎么长了这么多爪子!等着老娘一会儿把你们煮了!” 韩一芊偷偷的吐了吐舌头,口中的话生生给憋了回去,她还是继续做家务吧,那个女人看起来好凶的样子。 记得上次来,牧瑾璇去抓掉在地上乱扑腾的活鱼,一边骂着三字经一边将鱼强行塞到冰箱里去,最后只听见冰箱里发出闷闷的响声,害的韩一芊一直不敢开冰箱门。 牧瑾璇好像天生就是厨房敌人,韩一芊想,如此推断她的丈夫应该厨艺很好。 于是厨房那头的女人烦躁的骂着无辜的青虾,这头的女人默默的擦着柜子里的摆设,一个房间好似隔开两个时空。 韩一芊拿起第二个杯子的时候,觉得它和所有高脚杯长得都不一样,水晶的质地,精巧的设计,像是工艺品,她不自觉的把玩在手里端详,却突然看见杯子上写了一行字。 “My destiny.HYQ”HYQ会是她名字的缩写么? 韩一芊心头一紧,犹记得当时牧锦年送过自己一支杯子,据他说是水晶的,只是她不识货而已。 难道是这个杯子吗?他一直默默的留在柜子里? 韩一芊紧紧的握着那个杯子,心又是一阵抽痛,她似乎总是忽略他的深情。 正出神,牧瑾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随意将她手中的杯子拿去,不以为然的说,“这不是我哥送你的礼物么?” 韩一芊不好意思的牵了牵嘴角,不太想说话,却还是干哑着嗓子否认:“不是吧,是他柜子里的东西,我只是帮着收拾一下。” 牧瑾璇挑眉看着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避讳,你这人还真是奇怪。我清楚的记得就是因为要回这只杯子,我哥差点把司机辞了,不过之前上面没有这几个字母的,什么时候刻上去的?” 韩一芊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伸出手,诚恳的看着牧瑾璇:“可以把它还给我吗?” “当然,不过这两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呢?”牧家大小姐第一次有些脸红的挠挠头。 堂堂牧家大小姐,在大西洋彼岸而且是一个说纯英文的国家,一呆就是两年多,可是这样也挡不住牧瑾璇小姐的不学无术。她的这种行为着实有种想让人自残的冲动。 “我的命运。” 你是我的命运!韩一芊失神的说道,心抽疼的厉害。 牧锦年,到底我该用怎样的爱,才能配得起你这样的深情! “我的命运?”牧瑾璇怔住,突然回忆起前段时间他们回国,牧锦年去她家里吃饭的场景。 记得当时陆准烧了糖醋排骨,念念坐在牧锦年腿上吃得正香,突然看到他手上戴着的红绳,便嚷着要。 牧锦年佯装严肃的说:“这个不行,念念。” 牧念景被宠惯了,自然不依,在饭桌上缠着牧锦年,“不嘛,不嘛,人家就想要这个红绳子···。” 牧瑾璇也觉得蹊跷,一个破绳子,一向宠惯念念的大哥没道理连一个破绳子都舍不得,便替女儿讨要。 “哥,你就给我们呗,这么宝贝,难不成是小情人送的相思扣?”牧瑾璇笑着开自己大哥的玩笑。 牧锦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让牧瑾璇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便八卦的凑过去问:“哥,不会真的是吧!谁家姑娘这么厉害啊!” 她只知道自邱冉死后,牧锦年是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所以惊讶也不足为奇。 牧锦年不作答,笑着用筷子尖敲了敲碗:“吃饭。” “陆准,你看他,”牧瑾璇指着牧锦年:“最近总是笑,不是惷心荡漾是什么?” 小念念听到惷心荡漾这个少儿不宜的词汇立刻奶声奶气的学着陆准的语气对牧瑾璇说:“璇子,注意用词,孩子在呢!” 陆准在一旁剔排骨的筷子瞬间僵在空中,哭笑不得的看向自己调皮的女儿,佯装生气:“不许学大人说话!” 牧念景做了个鬼脸,转头一脸天真的问她牧锦年:“舅舅,你真的有小情人了吗?” 三口人都很期待的看向牧锦年,这让他觉得压力很大,便摇了摇头道:“不是。” 牧瑾璇失落的垂下眉头,也对,刚悔了周晓雨的婚,怎么会这么快又有了情人呢?正是失落间,却听到牧锦年又不紧不慢的补充道:“不是情~人,是女朋友。” 此话一出,一家三口全都大眼瞪小眼的陷入震惊当中。 晚饭过后,贼心不死的两母女趁牧锦年跟陆准在书房谈事情的时候偷了他的手机。 “妈妈,快快,我要看看舅舅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小念念仰头蹦跶着,够不到牧瑾璇手里的手机。 “你别扯我睡衣,等会,你这急性子碎了谁啊,真是的!有了有了!一定是这张!”牧瑾璇蹲下来,将手机里的照片递到女儿面前。 照片上的女子正是牧瑾璇在订婚礼之前见过的,周晓雨口中那个牧锦年为了她而逃婚的人。她躺在熟睡中,看来是牧锦年站在chuang边拍的,虽然完全素颜,却还是让人觉得很美。 “呀,好漂亮的姐姐,怪不得舅舅移情别恋啦···”念念瘪着嘴,一脸嫉妒的感叹。 牧瑾璇安抚的摸了摸女儿的头,看着韩一芊锁骨处那颗隐约可见的小红痣,顿时陷入了深思。 晚上睡觉前牧瑾璇跟陆准说:“陆准,你知道吗,原来邱冉那么爱我哥!” “为什么突然这么讲?”好好的怎么提起了那个死去的女人。 “邱冉病重时曾对我哥说过,如果她死了,会变成另外一个女孩子,换成另外一个身份继续爱他。” “你哥信了?”陆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天真到白痴的女人。 “当然没有,而且她还跟我哥说,如果她死后的某一天,他遇到了一个身上有朱砂痣的女孩,一定要珍惜,因为那个人就是转世的她···” “怎么可能。”陆准觉得荒谬,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聊斋。 信息量超大的一章 更新时间:2014-9-24 11:36:44 本章字数:9416 “怎么可能。”陆准觉得荒谬,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聊斋。 “是不可能,我哥说他也不信,可你要知道,邱冉知道自己将死,必然绝望万分,又知道我哥一定会痛苦失意一蹶不振,何不给他留个念想和盼望,好让他不至于孤独终老,好让他继续去爱?她可以说她是那个身上有红痣的人,也可以说身上有黑痣,这样特征的女孩子多得是,就算他不信,当有一天他果真遇上这样一个女孩子,恰好情投意合,也许真的就会相信这是命运。” 这样荒谬的谎话,是一个女人的良苦用心,她的希望是自己离开之后,她所深爱的人能够生有可恋,有所希冀,而非苦守和怀旧。 所幸的是,如今牧锦年真的遇到了身上有红痣的女子,牧瑾璇不知他初遇她时会不会讶然。 而牧瑾璇唯一知道的是,被人爱着的人是上不了天堂的,他们住在别人心里,那颗心,即是天堂。 所以他大概以为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命运,他的destiny。 牧瑾璇回过神来,见韩一芊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便觉失态,把手里的杯子还给她,“好好留着吧,这是我哥送给你的礼物。” “谢谢你。”韩一芊看着她,感激于她这些日子代替牧锦年的照顾。 “应该的,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听说他怀疑过你肚子里的孩子···” 韩一芊用指尖搓着杯子上的磨砂字,有些心痛:“我猜不透他的想法。” 牧瑾璇看着韩一芊低垂的眼眸,看得出她是个略微自闭的人,便柔声说道:“他之前有过一个深爱的女朋友你知道吧?” 韩一芊点头,听他轻描淡写的说起过。 “她死后我哥有一阵子痛苦的不成样子,后来我哥得知她死前背叛了他,还怀了别人的孩子。”牧瑾璇不知道韩一芊的底细,自然没有说其实是自己找人诬陷邱冉,好让牧锦年一怒之下忘了她。 “恩,他说过的。”韩一芊点点头。 “所以他对这件事极其敏感。你不要怪他反感孩子这件事,也不要怪他怀疑你。” 韩一芊细思,着实替牧锦年心疼:“我从没怪我他,都是我的原因。” 牧瑾璇叹了口气,突然想和她为自己的哥哥多说几句:“我的感情其实也不顺利,我一度很想离开这个世界选择逃避,是哥就劝我说:除非人死了,否则没什么能够成为阻隔你去爱的原因。” 韩一芊怔忪的看着她,‘除非人死了,否则没什么能够成为阻隔你去爱的原因’。 不是所有人都有第二次机会,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顾一切,牧锦年失去过,所以在重新拥有的时候,一直抱着这样坚决的心态去待她,而她,却辜负了他的执着。 牧瑾璇拿起包,这就要走了,走前突然回过头来对她笑笑:“不跟我说声再见么?我来了这么多次,你从来没主动和我说过什么,我想你也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人,才会在他走了这么久之后还闷在家里傻呆着,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但任何苦衷都不能成为不勇敢的借口对不对?” 韩一芊还是傻站着,回味着牧瑾璇刚才说的一番话。 她说的对,她的确总是用苦衷来逃避勇敢的兵役,她为金钱出卖过自己的肉~体,这是对青春的背叛;她为家人伤害了深爱自己的人,这是对爱情的软弱。 她总是想保护爱的人,却最终搞砸一切。她不擅表达不够果敢,总是害他受伤误会。 牧瑾璇说完,穿上鞋子,推开门要走,却被身后的女人急急的叫住。 “喂···.” “嗯?”牧瑾璇不明所以的转过头。 “那个,我、我叫韩一芊···”她生涩的自我介绍。 牧瑾璇一愣,看着她通透清澈的眼眸,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还行,不是个傻姑娘。 “我叫牧瑾璇”说完推门出去,关门之际将头伸回来,和气的笑笑,虽为人母却依旧爽朗不减,让韩一芊雾霭沉沉的心瞬间清明见月。 女人的身体里住着四个人。 一个计划着每天饕餮盛宴,却又身材魔鬼;一个酷爱牛仔裤,一个却在柜子藏着一条从没穿过的洋裙。 于是活成了两个人,心里又爱着一个人。 而韩一芊现在,却是四个人,其中有三个是牧锦年那边的。 今天产检之后,韩一芊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孩子的存在,甚至仿佛看到了他的样子,肉肉的脸蛋,俊美的眉头,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薄唇。 从彩超室出来的时候,韩一芊碰到好久没有看到的在外面排队等候叫号的苏浅。 “浅浅,你怎么在这里。”韩一芊掩饰不住的疑问,因为在市医院产科和妇科是分开的,即使是做B超也是分开的,苏浅这个未婚大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排队呢? 苏浅不好意思的看了韩一芊一眼,“咳咳,我怀孕了,过来确认下···。” 韩一芊瞪大了眼睛,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你、、你、、不是、、你不是没男朋友么!?你怎么怀上的啊!?” 由于太过震惊,连话都说的结结巴巴,但是声音的分贝却不低,引到等候的准妈妈们,纷纷扭头看过来。 “姑奶奶,你小点声成不成!”苏浅红着脸,拉着韩一芊走到外面的走廊转弯处。 “到底怎么回事啊?浅浅,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韩一芊此刻的第一反应就是,苏浅被骗了,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人来做检查。 “不是啦···”苏浅别扭的瞥了她一眼,幽幽的说,“是我自愿的,我喜欢那个男人很久很久了,从读书时代就喜欢···。” “你不会喜欢的是有妇之夫吧!?”韩一芊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担忧的问。 苏浅一头黑线的点了点韩一芊的头,“我去,你的小脑袋瓜想什么呢!不是啦,那个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韩一芊皱起眉头,脑子里搜索着她认识的人,发现备选的对象少的可怜,因为她认识的人真的不多。 “哎哟,看把你给难为的”苏浅不忍看着她‘冥思苦想’,“那人是你尚叔叔的儿子尚浩···”。 “尚浩!?他···”韩一芊又是一惊,回神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尚浩有女朋友啊,她记得有次去尚家吃饭的时候,尚浩还带着她去来着。 “你干嘛这副见了鬼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说他有女朋友啊,切,我才不怕,结了婚还能离婚呢!何况只是女朋友呢!”苏浅斜睨着她,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模样。 韩一芊看着苏浅的眼睛,尽管她嘴上说的满不在乎,但是她还是从苏浅的眼中看到了彷徨和迷茫,自己却失眠也帮不了她,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浅儿,不要伤到自己···。” 她的欲言又止苏浅心底明了,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傻妞儿,放心,我没事的,而且我还会争取让他娶我,对于自己的喜欢的人要敢于争取不是么?!” 临了不晓得具体情况的苏浅又再三叮嘱,“二芊啊,我提醒你哦,你的牧总裁可是一块大肥肉,身前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名媛贤淑们在垂涎,你可得看紧了,到时候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韩一芊拿起手包,在下楼时还不忘再补充一句:“你今天的解释我不满意,想说服我,你还是另外编好理由。” 告别苏浅,在一个人的晚饭时,韩一芊拿出了牧瑾璇冻在冰箱里的那条可怕的鱼,做了一道红烧吃,一口气吃了两碗饭。结果吃撑的下场就是晚上辗转不成眠。 反复想着苏浅和牧瑾璇之前说过的那番话,不由自主的,那个强势的韩一芊联合着深爱着牧锦年的韩一芊打败了另一个畏头畏尾的自己,终于,即使觉得自己厚脸皮,是混蛋,也还是拨通了牧瑾璇的电话。 牧瑾璇的电话号码就在座机电话簿的第一行,电话那头很快被接了起来。虽然按照年龄划分韩一芊应该叫她姐姐,却又觉得乱了辈分,于是一开口就干脆省略了称呼,“你好,我是韩一芊。” “我知道,有事么?”牧瑾璇好听的嗓音带着笑意。 电话那头隐约能够听到电视里放动画片的声响,这让孤寂已久的韩一芊突然觉得一阵暖暖的羡慕。 “牧锦年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能帮我找他吗?”韩一芊用食指绕着电话线,转念想到牧锦年决绝的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的样子,心里一阵懊悔。 牧瑾璇想了想说,“你多穿点,我开车来接你。” “恩,好的!”韩一芊挂断电话,一边戴上围巾一边走向阳台,从阳台里拎出一只笼子。 牧瑾璇的家里距离这不远,很快就驱车来到了楼下。 见韩一芊下楼,便推开车门示意她进来,却在看到她手里的笼子时改变了主意。 笼子里装着一只已经僵硬的死兔子,被她用毛巾盖着,隐约露出一条腿来,牧瑾璇一阵恶心,问她:“那是什么东西?” “哦,是牧锦年很久之前买的兔子,一直放在阳台,我都不知道,知道昨天才发现的,已经饿死了。” 韩一芊很惋惜的样子,抱着笼子坐进副驾驶。 “你不觉得恶心么?”牧瑾璇恨不得把她和兔子都踹下去。 韩一芊摇摇头,无辜的看着她。 牧瑾璇龇牙咧嘴的骂了句“怪胎”,便发动了引擎。 此时是晚上九点半,夜场才刚刚开场,牧瑾璇将车子停在酒吧门口,对她说:“进去吧,我在前面护着你,这里很乱。” 韩一芊很瘦,即使怀着孕,裹上大衣和围巾便一点都不显怀,她小心翼翼的跟在牧瑾璇身后,进了G市著名的夜店。 里面的灯光非常暗,各种颜色的灯光不停地抽搐着,人们围在一张张小小的台子前喝酒摇摆,每一双幽幽的眼睛寻找猎物般四处观望。 韩一芊像是进了一条诡异的洞穴里,每走一步都像惊动了沉睡的蝙蝠,他们睁着绿油油的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让人极其不舒服。 牧锦年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难道他又回到了失去邱冉的日子? 韩一芊攥紧的拳头揪上了牧瑾璇的衣角,紧紧的跟上去。 入冬的G市,飘起了第一场小雪,街道上薄白一片,很快便消融不见,留给城市一层湿漉的冰寒。 而如同地狱的夜场,却过着喧嚣的盛夏,行尸走肉的空虚柔体放肆的舞动着,乌烟瘴气中弥漫着芝华士的迷醉。 韩一芊的心脏被强劲的音乐震得发颤,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开始后悔随牧瑾璇来这种鬼地方。 如果空虚寂寞,来这里一定管用,它能让拥挤的眼睛偷走你的思想,它能让震撼的音乐释放沉寂的肢体,它能让你分不清自己是或者还是死了,只是这样的放逐,不过是一种不愿清醒的虚度。 场子虽不太大,无奈人多冗杂,韩一芊根本看不清牧锦年在哪里,只听得小小的台上有人喊麦,有人嘶吼,随着人群魔疯狂的喝彩,一个妆容妖魅的女子拉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上了台去。 韩一芊定睛一看,那不正是牧锦年? 女人对着麦克兴奋的喊道:“今天我带来的神秘嘉宾,就是好久都不出来的牧少哦!有认识的把你们的手举起来!大家想不想看牧大公子热舞?” 台下的手臂举成一片,如怪兽般的叫声此起彼伏。女人们的目光全部汇集过去,落到牧锦年的身上时已是渴望。 牧锦年也相当玩得开,当即将那女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又轻轻一推,两人便合跳了一支酣畅淋漓的双人舞。 韩一芊傻傻的愣在原地,看着他肆意而熟练的跳着拉丁舞的步子,认识他这么久,只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上市公司总裁,却不知道他竟然也会跳拉丁舞。 即使还穿着白天上班时的西裤和皮鞋,他的动作依旧潇洒自如,漂亮利落。 牧瑾璇推了推她的肩膀,得意的说:“帅吧?” 韩一芊哪有心思想什么帅不帅,她的眼睛全在那个往他怀里蹭的女人身上,那副勾人的样子,即使一支舞结束了之后也还是贪婪的拉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下了台去。 前所未有的嫉妒和抓狂,让韩一芊冲破人群追了上去。 牧瑾璇着急的在身后喊:“喂,我说,你还是孕妇呢,你小心点!” 道行太浅啊,牧瑾璇边追边感叹。这种尺度就沉不住气了,待会没准有更劲爆的呢! 牧锦年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上,怀里搂着刚才的女人,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一圈朋友大声的吹着牛。怀里的女人懂得察言观色,见他垂着眼眸默默喝酒,立刻柔声问道:“牧少,你是不是不开心?” 牧锦年愣了一下,随即坏笑着弹了弹她尖尖的下巴,“我有吗?” “你总是闷闷的,我很担心你呢!”女人一边说,一边引诱得将白嫩的大腿往他裤子上蹭。 韩一芊正是在这个女人半骑着牧锦年的时候,被牧瑾璇从人群中推出来的! 还在女人身下的牧锦年突然见到韩一芊的出现,手中的杯子失神没握稳,杯中酒便溢了出来。他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从天而降的女人,眼色一沉。 牧瑾璇抱着肩膀走过来,阴阳怪气的数落着牧锦年:“哎呦,牧大总裁,玩得挺high呀!” “牧、瑾、璇!”牧锦年咬牙切齿的看着牧瑾璇,所有人都停下了杯盏。 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韩一芊还怀着孕,怎么能带她来这里! 牧瑾璇摊了摊手,仗着哥哥疼她,毫无畏惧:“你看,你都快被妖精给吃了!我能不来么?” “你骂谁是妖精!”女人立刻对号入座,大喊。 “你闭嘴,”牧瑾璇不爱搭理她:“哪凉快哪儿呆着去!惹火了老娘把你拖出去喂狗!” 女人不认识牧瑾璇,被这么直白的骂,脸上挂不住,毕竟人家在这个夜场算是红人了,哪容得下一个女人如此的对待自己!刚想还嘴,旁边有个牧锦年的朋友立刻扯住了她,贴耳说道:“那是牧瑾璇!牧家大小姐!” 牧瑾璇!?那女人惊讶的看着她,那个曾经横行G市,曾经因为打击情敌手段残忍,而被忍无可忍的未婚夫放逐海外的女魔头!看着牧瑾璇眼中的傲气,再看看牧锦年,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坐回牧锦年怀里去。 她知道牧家大小姐敢说更敢当,当年牧瑾璇找人把自己未婚夫的情人伦歼致残的新闻还一直在房间流传,今天要是早知道她就是牧瑾璇,就是借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冒犯她! 牧瑾璇用力的推了一把傻站着的韩一芊,看着自家大哥:“家里有个为你十月怀胎的,你却跑这来抱女人喝洋酒,长心了吗?” 韩一芊被牧瑾璇这么一推,差点摔倒,牧锦年见状心头一急,便要起身去扶她,却被身旁的女人缠住了手臂,还好有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韩一芊。 女人妖媚的说道:“牧少,大肚子那女的是谁呀?” 虽然她不敢冒犯牧瑾璇,但是她知道,她只要把牧锦年伺候好了,他那个嚣张跋扈的妹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韩一芊看着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嫉妒得实在想上去从他身边拽开,犹如自己的心爱之物被别人强占,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嚣张的女人是牧锦年的什么人,是他的现任女友吗?或是情人?他们难道做爱了吗?刚才那个女人还骑在他的腿上撒娇,亲密无间的。 突然切身的体会到了当时牧锦年的心情,她和江赭炎不清不楚,又在江赭炎的住处住了那么多天,牧锦年那个时候该会有多么嫉妒。 “前任。”牧锦年言简意赅的诠释了韩一芊的地位,抬手搂上女人的香肩,不屑的望着她。 他看到韩一芊的身子一僵,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像是在忍耐。 “可人家说怀了你的孩子啊···” 女人心中大喜,看了韩一芊隆起的腹部酸溜溜的说。 “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了么?”牧锦年盯着韩一芊的眼睛,冷冷的说。 所有人都鄙夷的看向韩一芊,牧瑾璇坐在一旁观望,心里暗骂王八蛋! 尽管韩一芊早有准备,却还是被他尖锐的一句话弄得湿了眼眶,心上似有千万支利剑射来,痛得呼吸凝滞。 她闭了闭眼,吸气,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柔声说:“锦年,我们回家吧!” 除了你没别人 更新时间:2014-9-25 10:08:09 本章字数:9615 她闭了闭眼,吸气,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柔声说:“锦年,我们回家吧!” 她知道错了,她后悔了,她不想让他离开自己,不想让他放自己自由,她想要他,想他陪在她的身边,她不愿意别的女人碰他,她嫉妒得发狂! 可是这些话,骄傲如她,还是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牧锦年似乎对于她的挣扎与窘迫根本无动于衷,毫无怜惜的冷睥着她,半晌,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怀里的女人立刻撒娇道:“牧少,我也要喝嘛!”说罢去够他手中的杯子。 牧锦年突然宠溺的笑笑,饮了一口酒,突然一把揽过女人的脖子,唇贴在她的唇上,将酒液推送到她的嘴里。 韩一芊浑身的血管全部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竟然在吻她!当着她的面! 即使知道他就是要这样故意折磨,可是此情此景,她却还是无法招架。 牧锦年,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我?!韩一芊红了眼圈,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一步,身后坐着的牧瑾璇用脚尖蹬上她的小腿。 看着牧锦年大喊:“喂喂喂!怎么又要掉金豆了!韩一芊你不是有话要和孩子他爸说么?先别哭啊赶紧说啊!” 韩一芊立刻死死的咬住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 片刻之后,牧锦年放开那女人的嘴唇,冷眼审视着她。 只见韩一芊那张原本渐渐丰润的小脸因为生气而开始泛白,她浑身都在微颤,屈辱和难过掺半,几颗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汇聚在下颌的尖处,像个做错事在认错的孩子。 牧锦年看似波澜不惊的镇定,揽着怀里的女人香肩处的手,却骤然收紧。 真的哭了? 那怎么还不走,难道是要咬紧牙关告诉他当初那个说要离开的人不是她吗? 牧锦年不屑的笑,刚才玩闹的兴致荡然无存。 “牧锦年,”韩一芊卑微的叫出他的名字:“我知道你这是在故意气我,没事儿,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跟我回去好不好?” 牧锦年一阵烦躁:“不生气你哭什么?” “我只是···”韩一芊词穷,小嘴一瘪,眼泪又刷刷的掉下来。 牧锦年冷哼一声,替她找理由:“只是被烟熏了眼睛对不对?” 怀里的女人正好在抽烟,烟雾袅袅的升起来,让韩一芊觉得一阵恶心。 那女人见牧锦年实在是和她废话太多,便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替他出头,“牧少,你怎么上了这么个矫情的女人啊,连烟味都闻不得。” 牧锦年玩味的笑,也抽出根烟叼在唇边点燃:“不知道,上她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么讨厌!” 韩一芊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好像不敢相信,那样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女人靠近韩一芊,口中的烟雾故意吐到她的脸上,嚣张放肆的笑着,那股呛人的烟气扑鼻而来,让她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牧锦年颜色一沉,将唇边的烟摁灭在烟碟里。 韩一芊咳得眼圈都红了一片,如此羞辱与心痛让她再顾不得什么矜持,她要像牧瑾璇说的那样勇敢一点,而不是把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牧锦年,可能你现在已经讨厌我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好多好多事,你知道么,因为怀孕我的脚最近突然变大了一号,穿鞋的时候挤得很痛,医生告诉我怀孕的时候脚变大是正常的,我就在想,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笑我,会不会心疼我··。” 说着想到她不在她身边的每一天,她是那么的想念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办落下,“可、可你不在我身边····” “我不要你离开我了,我也不要去管其他人,我后悔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每个晚上都看着门口失眠,我幻想着你能出现在门口!我知道自私,我不懂事,我总是做错事,可我、我爱你,已经深深的爱上你了,并且低估了这个程度···。” 牧锦年坐在那里不出声,灯光太暗,隐去了他垂下的半张脸,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没有音乐,只有他,韩一芊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心悬一线。 良久,站得韩一芊的小腿都酸了,牧锦年才开口,“韩一芊,你还记得去年圣诞,我送你的那张明信片吗?” 韩一芊一愣,不知他在讲什么,细细回想去年圣诞的时候,他好像真的送过自己一张明信片,她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张贺卡,便丢到了置物箱里。 然而关于那张卡片上画了什么写了什么,韩一芊毫无记忆。 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定定的看着她,是失望过后的平静。 “我的背没那么宽,接不住你了!” 留下一句隐喻的话,他附送她一个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 韩一芊愣在那里,泪眼婆娑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有些臃肿的身体因为悲伤而微微颤抖着。 牧瑾璇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一个安慰的拥抱,扭头指着那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女人威胁道,“你给我听好了,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别在这里给老娘添堵!想当年老娘连当红的女星都敢弄死,何况你这个倚楼卖笑的猖~女!” 说完拉着韩一芊走出了夜场,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看客。 “拽什么拽,有本事你弄死桑雪啊!”那女人看牧瑾璇走远才敢冒出这么一句话。 众人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位装腔作势的女人,那意思好像在说,‘有本事你当着人家的面说啊!’。 因为在场的但凡有点头脸的都知道桑雪对牧瑾璇意味着什么。 出了夜店,牧瑾璇陪着韩一芊来到树林里,看她将兔子的尸体埋在土里,蹲在那里掉眼泪。 牧瑾璇抱着肩膀数落她:“不就死个破兔子,你都哭了半个小时了。” 韩一芊盯着兔子的小坟丘,声音沙哑的说:“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它的存在,它就不至于饿死。” 那是牧锦年在地摊上买回来的兔子,他曾在电话里问过韩一芊喜不喜欢,她当时应该跟江赭炎在一起,便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 她总是这样不顾及他的感受。 “别太难过了,我哥也是的,怎么那么不懂女人心呢···” “不是他的错···”她了解牧锦年的,她知道这次他是真的不要她了,这样的认知让痛的浑身无力。 牧瑾璇拉起她,“不管怎么说,母凭子贵,你手中握着王牌,我们牧家的血脉,你努努力,把他追回来!” “我可以吗?”韩一芊完全没有自信,此刻的他,说不定正搂着女人寻欢作乐,只要想想,就觉得连呼吸都痛苦万分。 牧瑾璇严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除非死,否则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隔你去爱的原因!” 韩一芊一愣,点点头,抹干眼泪。对,除非死,否则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隔我去爱的原因! 牧瑾璇按照韩一芊的要求将她送到她自己和苏浅合租的公寓,便驱车回家了。 到了公寓迫不及待的翻箱倒柜找那张明信片,最后在一个布艺的小筐里翻到了。 Merry Christmas,明信片上只有一行简单的字。 韩一芊将卡片翻过来,是一张手绘的插画。 蔚蓝的海洋中,潜游着一只巨大的鲸鱼,鲸鱼的十分之一都隐没在水面之下,只露出背上的一小块,上面站着一只小象,而那小象却在伸出鼻子去够空中的海鸥。 韩一芊瞬间被一股温热模糊了视线。 “我的背没那么宽,接不住你了。”他的话语再次萦绕耳边。 “我明白了,锦年···”韩一芊喃喃自语,心一阵抽痛。 我是踩在你背上的小象,你是笑容隐藏在水底的鲸鱼,你驮着我浪迹整片海洋,赐我现世安稳,而我,总是要天边的海鸥,却看不见你水底的伤痕。 当我和海鸥游翔天空的时候,你总是努力追寻,好让我*的时候能够在你背上安身。 所以你说,你的背没那么宽了,再也接不住我。 “喂,我说你拿着个纸片哭什么呢?”苏浅一进门看到韩一芊手里拿着个明信片,在那哭鼻子。 “没、没什么了!”韩一芊把卡片宝贝的放进包里,抹了把脸瞪着哭红的兔子眼看着进门的苏浅,有些担心的“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以侯艳茹的个性,她是不会接受曾经一个知晓她底细的女人的女儿做儿媳的。 苏浅有些苦涩的挤出一丝笑意,命运被别人掐在手里的滋味很不好受,看着韩一芊担忧的目光,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两个月前,苏浅和尚浩是在饭店门口偶然碰见的,当时他正从朋友的婚礼上出来,想去外面吸根烟透透气。 他站在路边点了烟,就看见苏浅和几个人一块儿走出饭店。大门口灯火通明,那些人里面就她一个女的,长得又不错还很年轻,所以甚为显眼。 想是喝了点酒,有个中年男人借着酒意将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脑袋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她往旁边让了让,却避不开,反而被那男人强拉进了怀里。一同出来的人里,或者习以为常视而不见,或者不怀好意的附和着说笑。男人的胳膊慢慢滑向她的腰间,他将手停留在某处,似乎重重的捏了一把。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尚浩听见了非常清脆的一击,等他这个看客回过神来时,苏浅正直挺挺站在那儿,右手还举在半空。 那男的看来真是喝多了点,整个人竟然被一巴掌打趴在旁边的垃圾桶上。 旁人回过神来,赶紧去扶,被打的男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大骂:“丫的装叉啊,挺清高的是吧,还不是出来卖的,你不卖你能赚钱吗?谁知道你卖了到少次了,我摸你一下是看得起你,你丫就是欠干!” 苏浅一言不发,抬起脚就冲那人身上踹过去,脸上透着股打家劫舍的狠劲儿。 尚浩看得有些乐了,他觉得苏浅的动作挺帅气,她穿着长裙,一手拎着裙摆,另一只胳膊的臂弯里吊着只小包,整个人显得摇曳生姿又弩拔弓张。 而且他还注意到,苏浅踢人时次次都往三寸来长细鞋跟上运用力道。旁人阻止不及,那人刚挣扎着爬起来又被她一脚踹下去,如此竟然反复了数次。 同行的人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唬住了,七手八脚的才把两人扯开。中年男人大喊:“打110打110,我要报警。” 苏浅笑道:“报警,赶紧啊,你说我出来卖,我还说你诽谤你!什么事都讲证据知道么!?” 周围早就聚了些围观者,同行的人觉着这么闹下去影响挺不好,劝那男的上车,那男的看着这个学法律的*儿不好惹,也心生怯意,只是觉得窝囊之极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便又骂了起来。 苏浅听了冲上去又要踹他,尚浩见状心说还踹上瘾了吧,于是赶紧过来把她拉走,说:“你想把人踢死么?那么尖的鞋跟,你也报仇了,走吧走吧。” 主角们都走了,风波平息,周围的人一哄而散。 苏浅坐到门口的台阶上,脱了鞋子揉脚,顺便批评尚浩:“你瞧热闹瞧够了,看我被人欺负也不来帮忙,冷血麻木的围观者。” 尚浩笑道:“明明是你占尽上风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苏浅哼了一声:“装模作样,我可早瞧见你了。” 尚浩笑着调侃:“哦,我当时觉得你还挺享受的,不知道还以为你少林寺出来的呢。” 苏浅瞪了他一眼:“我看你们医疗队伍里仁医不多,人渣倒是一波接一波的。” 尚浩笑而不语。 苏浅看着他还不解气,嘟哝着骂了一句,“人渣到处都是!” 尚浩在她身旁坐下:“那就别做这行了。” 苏浅摇头:“你知道什么,”再不多言。 尚浩见她这样,讥诮道:“你们这些小女孩儿赚钱就是为了乱花钱,胃口养大了又想拼命捞钱,累不累?不如你给我说说,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就你,”苏浅笑了,伸手戳戳他的肩膀:“你买不起,小医生!” 尚浩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那可不一定。”他说话时的表情看起来挺奇怪,有些狡猾又多了点*。 苏浅觉着有趣,便想要逗逗他,她凑过去,缓缓的往他的嘴边吹了一口气。她那时脸色嫣红,目光带水,呼吸里充盈着淡淡酒精味道和女人身上才有的香味。 尚浩忽然觉得,这段日子以来的存在于他俩之间的平淡无奇若即若离的氛围在那一刻忽然就变味儿了,心神一晃,低头吻了下去。 过后,苏浅听见他附在自己耳旁说:“去我那儿吧,嗯?” 说不清楚怎么就发生了,像是一种原始的令人难以启齿的强烈欲望,这种时候,男人的脑壳里奔腾的不是脑浆而是其它,致使他们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静谧的房间,他们像热恋中的情人一样深深接吻,相互剥落着隔开火热肢体的衣物。男人的心和脑被女性柔媚香甜的气息一层一层裹覆侵蚀,愈加亢奋和混沌。周身触及的,手下揉搓的,皆是嫩软滑腻,女性突兀有致的身躯像是诱人征服的巅峰,致使他的身心里,只剩下勇往直前的冲撞。 尚浩,就是这样被苏浅周身散发的女性魅力牵引着,召唤着,直至完事之前,他觉得一切都很美好。 “我今晚可是喝得有点醉了,”苏浅欠身用胳膊支着头对他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占便宜呢?” 他愣了一下,反问:“女人呢,是不是不介意被有好感的男人占便宜?” 苏浅没有回答,她笑呵呵的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你家够乱的啊,你的床单多久没洗了?看来没少沾女人的便宜啊。” “占便宜这码事,是男人的劣根性,不太像一般的缺点错误那样容易克服的。” 苏浅点点头,问他:“那么你认为女人的劣根性是什么?” 他想了想:“过于依赖感情。亲人之间的,朋友之间的,特别是异性给予和的,哪怕长度只有一个晚上的感情,还有其它一些虚无的让男人不能依赖的情愫。” 说话间,苏浅已经整理好头发着装,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再见”。 再见,很久未见。 直到有天,苏浅将一张化验单递到他眼前。 尽管心里早有了不祥的预知,但是当他看清上面写着“阳性”二字时,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那天尚浩才在住院部值了一宿的班,待到一切交接完毕之后,竟然能够准点下班,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以至于他觉得今天过得太顺了点,总想着还会发生点什么。 果然,窗旁立着一人。 尚浩伸手抹了把脸,走过去问道:“这么早?” 苏浅身上的黑色薄尼大衣看起来大了点,她似乎想把整个人都缩进去,她一手拢着衣领,另一只手里拽着把黑紫色的折叠伞,伞尖沥沥的滴着水。 她的脸色很差,虽说细致的上过妆。她抬起头来冲他笑了笑,说:“啊,有点事,想和你说说。” 他低下头,挺认真地看着她,她却迟迟不开口。 身后仓促的脚步声突然此起彼伏的响起,这真不是谈话的好地方,尚浩回头瞧了瞧,重症病房里又有人在急救,他决定下一秒如果这姑娘再不开口的话,他便转回去看看,顺便摆脱某种隐约的无法言明的不祥预感。 苏浅显然被不远处病人家属抑制不住呜咽给吓了一跳,她定定心神,“不算好消息,你得有点思想准备。” “说吧。”尚浩神色平静,该来的总会来。 苏浅从荷包里抽出化验单递给他:“我怀孕了”。 化验单上潦草的写着“6周”字样,诊断日期却是一个多星期以前,这么算起来现在快有两个月了。尚浩想了想,的确是那几天发生的事儿。对于日期,他记得还算清楚,因为那晚的苏浅,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苏浅见尚浩盯着化验单沉默不语,揶揄道:“记起来了么,除了你没有别人···”。 她言语轻松,带着点夸张的随意以及不太自然的恳切。 尚浩看向窗外,很想找个地方吸根烟。被人轻易看透的滋味有点不太好受,虽然他早已见证过太多伤痛和死亡,此时此刻,却因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感到不知所措。 为了生孩子才结婚的 更新时间:2014-9-26 14:00:55 本章字数:9255 尚浩看向窗外,很想找个地方吸根烟。被人轻易看透的滋味有点不太好受,虽然他早已见证过太多伤痛和死亡,此时此刻,却因为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感到不知所措。 他觉得,无论自己说出什么话来,最终的意思都会是:我和你做爱,从没想过要搞大你的肚子,尽管点儿有些背闹出了人命,也没想过要和你结婚。难道说一个人觉得这棵树上的苹果好吃就得把整棵树移回自家的院子里? 他忽然觉得自己挺差劲,也许男人都挺差劲,都他妈有做罪犯的潜质。 苏浅盯着他的眼睛,似乎不能容许他有半点的含糊:“你说怎么办呢?” 他耍了点狡猾,反问:“你想怎么办?” 苏浅笑了笑,心里了然,再这么试探下去挺没意思,于是打算豁将出去,好歹都要赌一局。 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并非那么底气不足:“我的想法是这样,我已经25了,不算太老也不是小女孩,我在家想了一个礼拜,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我想要这个孩子,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想要这个孩子。” 这话大喇喇的钻进尚浩的耳里,绝对是掷地有声。他尚未回神,又听她说:“但是我不希望他连准生证都没有,这样吧,你考虑考虑,可以晚点儿再给我答复,行还是不行,最好给我个答复。” 尚浩只好说:“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结婚,再添个孩子,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来说复杂了些。” 苏浅冲他笑了笑,伸手按亮电梯开关,继而想起什么,走过来塞了张纸片到他手里:“这是你孩子的第一张照片。” 尚浩捏着照片,转身快步走回重症监护病房,门口围了一堆人,乱哄哄的病人家属,脚步匆匆的医护人员,他拉住一位刚参与过急救工作的同事问:“哪一*的?什么情况?” 同事摇了摇头:“走了,突发性呼吸心跳骤停,就是你昨晚救回来的那位···”说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护士推来小车,上面整齐的叠放着洁白的床单被套。 他隐隐叹了口气,这才低头看向手里的黑白B超照片。那里有团阴影,大小形状犹如一颗豆瓣。在靠近“豆瓣”左上边缘的地方,是一个细小却极其醒目的白色亮点,仿佛正充满活力的闪烁跳动。 那是一颗心脏,他想。 等待答复的那几天,苏浅又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她已经有了早孕反应,从畏寒嗜睡,到渐渐闻不得丁点油味,最后连常用的洗发水味都能引发她阵阵干呕,嗅觉变得异常灵敏,可以隔着两扇门闻到油星子味,胡椒味,酱油味,继而呕吐不止。 她觉着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向公司请了病假,便窝在家里养胎。 韩一芊算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心底那尚浩那个色男人骂了个几十遍,叹了口气,“那你现在就等着他答案啊!?” “那我还能怎么办啊!哎,就赌这一把吧。”苏浅盯着窗外的夜色小脸略显落寞。 韩一芊重重叹了口气,有些东西,她真的无能为力,进门的时候看到家里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她决定下来给她弄点存粮去,不然她真害怕那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会饿死。 走到住处楼下,她兜里的手机唏唏嗦嗦的闹腾起来,里头传来阴惨惨的女声:‘大哥,你别走,让俺劫个色!’ 她仔细一听,辨识出是苏浅的声音,她还是头一次在这位死党的手机里听到这种铃声,一时差点笑岔了气。 韩一芊按下电话“喂”了一声,继而听见那男人说:“苏浅,是我。” 没听出电话那段的声音是谁,韩一芊很礼貌的回复:“您好,我苏浅的朋友韩一芊,我错拿了她的电话,你什么事儿?我等会让她给你打过去!” 男人没理她,径直问:“苏浅在哪儿?” 韩一芊仰头看了看阳台,昏暗中一个人影,手里捏着淡淡橘红色的星光,“她在阳台上抽烟。” 男人“嗯”了一声,音调里似有些不太相信的味道,“她不能抽烟。” “哦,”韩一芊嘴里应着,脑袋里忽而灵光闪现,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越想越激动,抓着手机大声说:“尚浩,是你是吧!是你做的坏事,看不出你还是一*。你这地下工作搞的,暗度陈仓瞒天过海,我还当你是个人物,以为你挺正经,没成想也是吃了不管嘴一抹就想溜的,还脚踏两只船,我真想抽你丫的!” 尚浩挺有耐心,等她骂完了,才波澜不兴的说:“五分钟后我再打过来。” 韩一芊一气儿跑上楼,跑得胃都有点痛了,却见苏浅已经钻进被褥里歪着了。 韩一芊把手机扔过去,没好气的说,“刚才歼夫给你打电话了。” 苏浅躺在那儿没动,眼睛都没睁一下,韩一芊使劲摇她:“尚浩才给你打电话了,他说一会儿再打过来。” 苏浅这回反映挺大,她伸手迅速从床底下抽出垃圾桶,开始趴在那儿干呕,因为没吃什么东西所以无物可吐。 韩一芊赶紧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苏浅耸耸鼻子一把推开:“这水有味儿。” 韩一芊崩溃:“从现在起水和歼夫都进了致呕黑名单是吧?” “不是我的问题,”苏浅指指自己的肚子,“是他很不喜欢。” 尚浩果然守时,打了电话过来和苏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大意是他去年就向院里申请了出国进修的名额,最近签证已经下来了,三月中就得走人,为期一年。因为时间紧迫如果她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先把证领了,办酒席的事以后再说。他后来又提到房子,他现住在学校的博士楼里,有点小不方便,如果她不介意可以搬到尚家去住,如果不喜欢,就只好委屈苏浅住她以前的家里了,怀孕生子父母也能帮忙照顾一下。再就是让她戒烟。 尚浩之后说的话,苏浅全然没放在心里,她的情绪还停留在可以保住孩子的喜悦和激动之中。她一时想:宝宝,我这做妈的算是对得起你了。一时又觉得难以置信:尚浩挺干脆的,这事儿也太神速了。 谈话末了,她觉得应该表示一下此时此刻的心情,于是对肇事者说:“谢谢你,没有让我杀死自己的孩子。”她那时精神不济心情怪异又有气无力,因而说话时的语气呈现出阴森的状态,一旁的韩一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好奇电话那端的尚浩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韩一芊对这两人之间的事一直感到奇怪,平时没什么交集,凭空整出个孩子,现在还闹着非结婚不可。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但是该提点还是得提点,是以对苏浅语重心长:“浅儿啊,千万千万别为了结婚而结婚。” “当然不是,”苏浅说,“我是为了生孩子才结婚的。”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呢?” “因为要结婚了呀。” 韩一芊压着脾气:“你究竟是为什么要生孩子和结婚呢?” 苏浅认真看着她:“为了社会的稳定,为了人类的繁衍,我只能做这么一点小小的贡献,但是我自豪。” 韩一芊摇头:“我替你总结一下,结婚是为了生孩子,生孩子是为了结婚,结婚和生孩子是为了避免走和绝大多数人不一样的道路对吧?” 苏浅想了半天:“哎呀呀讲得还挺深奥,不过我相信你也是绝大多数人之一,”她又冲好友眨了眨眼睛,“而且我相信,歼夫会非常认同你的结论。” 韩一芊听了,越想越觉得这两人态度都不够严肃端正,兹事体大非同小可,怎么说都关系到死党的终身幸福,不行她得找尚浩问个清楚。 可是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准新郎根本没空搭理她。 这会儿尚浩正忙的晕头转向,院里给他排班到临走的前一天,期间遇到管*的病人情况不容乐观还得加班。顶头的主任医师是个挺随和的中年人,许是怕他年轻气躁,就对他玩笑说:“趁着要走了,得让你在临床多多锻炼,不然一年后回来手也生了,怎么做主刀?再说这也是何老的意思。” 这位何老是省内心血管领域的泰山北斗级人物,近八十的高龄,尚浩有幸拜他门下成其关门弟子。由于这位恩师早已名声在外,年纪也大了,便不像其他博导那样忙着申请项目资金或者埋头搞学术,反而在专家门诊特需门诊转悠得多,又或者每星期一次去病区查房,负责解决些疑难杂症。 他每次查房,身后定是跟着白鸦鸦的一片,从主任医师到*再到病人及家属无不屏息静气,床上是叠成豆腐块一样的被褥,旁边的矮几上全无杂物。实习医生们穿着的白大褂,领子和袖口一丝不苟地扣好,神色紧张,最怕这位老先生突如其来的发问,并非他的问题多么刁钻,而是从不会放过回答中一丝一毫的不确定,必会被打破砂锅追问到底。 这样严格而务实的指导方式,尚浩从中得益不少,也不似其他学生忙着给导师干杂活,为了申请个好点的课题东奔西走甚少有临床学习的时间。尚浩曾不止一次的听他说:“做医生的不去临床,成天在实验室呆着,那不成实验员了。混个博士出来,就是个主治医师,就是个副主任医师,结果呢,手生得一塌糊涂,连个阑尾也切不对,还怎么给人看病,都拿病人当白老鼠么。这哪里是医务人员,分明是赵国的赵括了,你知道赵括吗?”他每每说完都会这么问一句,有趣的是,竟然真有学生不了解这么个历史人物,因而跑回家去把中学课本找出来查阅,这才弄明白“纸上谈兵”的渊源所在。 想当年,尚浩就是这么过来的。 想当年,学业繁重之余难免春情勃发,他却总能清醒的找出生活里最重要的目标,就是在热恋期也不曾耽误过正事。那会儿也实在是年轻,只知道一股脑儿的往前冲,可以放弃的东西总是轻而易举的放弃,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婚姻,只是极少。婚姻,应该是一段认真爱恋后,完美而又严肃的结果,太过遥远。然而何谓认真,何谓完美,他一时之间觉得这些问题颇为高深。 谁想如今,却这样稀里糊涂的入了城。 ***************绵分割线***************** 孕期四月有余,冬已经深寒。 牧锦年一身黑色厚重大衣,踩着山上的积雪到达了邱冉的墓碑前,手里握着一支蓝玫瑰。 蓝玫瑰的话语是宿命中的奇迹和不可能,人世轮回中渴望得到现世温情。 牧锦年弯身将玫瑰置于碑前,却发现碑前早就有一束纯净的百合静静的躺在那里。 是她来过了吗? 那束花朵已经被冻得狼狈不堪,显然已经被送来很久了。 邱冉喜欢白色,韩一芊酷爱皂黑。一个教会他成熟,一个让他一直在输。 牧锦年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拨开墓碑上的落雪,温柔的对着墓碑上的女子一笑。寒冬腊月的天就这样拨云见日。 韩一芊把洗衣机里的被单都晒到阳台上去,回屋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江赭炎的电话。 没人接。韩一芊已经打了好多天了就是没人接。韩一芊刚想再打过去,一条短信便回了过来。 “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我应付完这边就去接你。”信息来自江赭炎。 韩一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给他回了一条。 “木头,我想通了,我爱牧锦年,我不能离开他,还请你善待我母亲,如果你依然逼我,那我此生都不会和你相见了。” 江赭炎正在忙碌,本就烦躁,见她这条短信,便气得一拧眉,狠狠地将手机摔了出去。 一旁站着的宁萌吓得一哆嗦,心疼的望着他。 这阵子他都累瘦了,脸上的胡碴已经开始露头。自从奶奶突然去世,姑姑便处处找江赭炎麻烦,两人争的焦头烂额,把江氏搞得人心惶惶。 偏偏牧锦年最近又跟姑姑走得很近,帮着姑姑对付江赭炎,江赭炎毕竟还不成熟,又势单力薄,非常吃力。 尽管如此,宁萌知道,他一直卯足着力气和姑姑对着干,是为了有一天能把韩一芊接回来,留在自己身边。 江赭炎没有回复她,韩一芊心事重重的握着手机,听见有人按敲门,便将手机放到床上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穿着干净讲究,一脸的慈祥。 “大爷,请问您是?” 老头仔细打量着韩一芊,眼神落到她隆起的肚子时眼角有一丝笑意:“我是牧锦年的爷爷。” 牧锦年的爷爷?韩一芊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未提过自己的父母家人,韩一芊只认识他的妹妹牧瑾璇。 “您快进请进。”韩一芊礼貌的让身,尴尬的笑笑,不知如何称呼。 牧光耀背着手踱进屋子里,也不客气,开头就笑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韩一芊。” “哦,韩一芊,”牧光耀回身打量起这个被金屋藏娇得到孙儿媳妇,笑米米的说道:“长得挺俊俏的,腰板和他妈妈当年在世的时候差不多。” “大爷,我事先不知道您来,我给您倒杯水去...” “叫什么大爷,你应该叫我爷爷!?” “爷爷” “唉!这就对了!我孙子都四个多月了吧?”牧光耀一脸欣喜的盯着韩一芊的肚子。 韩一芊心里发毛,这个老大爷根本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牧锦年的长相与他实在相似,所以这老头应该没骗人。 “嗯,您怎么知道的···” “牧瑾璇告诉我的。要不是那丫头大发善心突然来疗养院看我,我还被那个臭小子蒙在鼓里!”牧光耀说:“我这些年为了他的婚事操了不少心,他也一直不肯找。没想到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为牧家开枝散叶。” “呃···我还是给您倒杯水去吧!” “不用,你别动,我去给你做晚饭。”牧光耀撸起袖子就往厨房走。 牧锦年赶到家的时候韩一芊和牧光耀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牧光耀老了,手脚都不大利索,笨手笨脚的把鸡腿丢到锅里去焯,却因为动作过大而将滚烫的开水溅了韩一芊一身。 “丫头你没事吧?”牧光耀连忙丢下铲子去看韩一芊,只见她手腕处被烫红了一小块,怕伤到他未出世的曾孙子,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好了,急得团团转。 “没事的爷爷,一点都不疼。”孤单了好久的韩一芊温柔的笑起来,家里冷清惯了,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话唠似的小老头跟他一起做饭,其实也挺好的。 韩一芊刚要将手腕上的红肿用毛衣袖子盖上,却被人一把抓住,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许久未见的眼。 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他怎么会突然回家? “遮什么,上点药膏去。”牧锦年深不见底的深潭划过一抹心疼,眉头微微聚拢。 韩一芊傻愣愣的被他握着手腕,站在灶台边,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觉得脑子整个都木掉了,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我叫你去上药。”他又重复了一遍。 韩一芊傻呆呆的“哦”了一声,回到房间去了,刚一转身就听见牧锦年不悦的对牧光耀说:“爷爷,你来做什么!” 牧瑾璇打电话说爸来了韩一芊这儿,牧锦年就开车过来了。 牧光耀换上一副生硬的口气,和与韩一芊对话时的慈祥判若两人:“我来我儿子家看曾孙子!怎么?你还要把我撵出去?” 牧锦年软声道:“爷爷,看您说的,我哪敢啊,我是说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跟你说得着么我?我整天在养老院里你们俩一个月也不来看我一回,我怎么跟你说?我知道你们俩都不愿意见到我这个糟老头子,但我有曾孙子这件事你打算瞒我多久?” 牧锦年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个爷爷尽管非常疼爱他和妹妹,但是专横封建,容不得晚辈们顶嘴。 见他不说话,牧光耀又板着脸教训他:“听韩一芊说你已经有一两个月抓不到影了?你跑哪去?啊?你不知道韩一芊现在怀着我们牧家的子嗣吗?” “爷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牧锦年顿时头大。 “别叫我爷爷!现在就韩一芊可以叫我爷爷,我没你这么混蛋的孙子!” “爷爷您别闹了,我公司还有事,我送你回去。” 别碰我 更新时间:2014-9-27 10:42:21 本章字数:10893 “我不回去!我要给我孙儿媳妇一日三餐照顾的妥妥帖帖的,你要是忙你就忙你的去!” “您在这我怎么放心···” “你怎么就不放心了?我又不能吃了韩一芊,你赶紧忙你的去,不过晚上你必须给我回家!”牧光耀老了老了,是越来越不讲理了。餮翕众 牧锦年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通了牧瑾璇电话。 “怎么样?哥,爷爷在你家挺老实的吧?” 牧锦年咬牙切齿:“牧、瑾、璇!你有种!” “哥你这是哪儿的话呀,我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嘛,你窝在公司吃了那么久的外卖,如今一到家就有人给你做饭吃,多舒服啊!”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客气,都是一家人,妹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替我跟韩一芊问好啊!” 牧锦年狠狠的挂断电话,恨不得把牧瑾璇的伶牙俐齿全部拔掉! 韩一芊站在卧房里的药箱前用棉签上着药,耳中听着房间外的对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侧面反映出了他不想回家见到她的意思。 心里像是有把火在烦躁的烧,又被水给浇灭,空留惆怅的青烟升腾缭绕。 背后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走进来,让背对着门口的韩一芊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熟悉的气场占据了整个房间,压抑着她每一根脆弱的神经防线。许久不见,连眼睛都不知该不该往他身上放。 韩一芊就一直僵硬的站在那里,背对着他,手腕上的红肿也不知道疼了,棉签摁在皮肤上的力道因为失神而加重,却比不过心里的酸楚。 “疼吗?”他的声音在背后上方传来,听不出什么情感。 简单的两个字,久违的关心,却让韩一芊的鼻子瞬间就酸了,眼眶里热滚滚的,她不停地眨着眼睛企图将泪水收回去。 她突然很不想面对他,这个屋子偏偏又这么小这么静,让人无所遁形,眼泪还是没出息的掉了下来,就连抽鼻子的声音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他给听见。 然而牧锦年已经听见了。 韩一芊抿了抿泛白的唇,不做声,转过身去想要离开这间屋子。 明明念他入骨,如今他这样近,近到连呼吸都清晰可闻,怎么又突然有一丝恨他呢? “去哪?”他拉住她的手臂。 韩一芊任由他拉着,僵硬的背对着他。 她能去哪,这么久以来她守着这冷清的屋子画地为牢,期盼他有一天能回来。而他却真的不要她了,怕不是在外面和那天在夜店里亲热的女人乐不思蜀了吧? 韩一芊心下抽痛,嘴一瘪,一股委屈涌上眼眶,坠成两行泪落了下来。 牧锦年见她这样,也不知说什么,只觉得心疼万分,扯过她搂进怀里,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掌抚上她的黑发。 韩一芊就这么被他久违的疼惜弄得愈发委屈,多日以来的情绪系数爆发出来,脸贴在他穿着V领毛衣的胸膛上失声哭泣。 混蛋!牧锦年你个混蛋! 为什么和他生了这么久的气,为什么要故意气她说那样的话,为什么又带着温柔回来。 他拥着她,突然所有的一切都不想去计较了。仿佛那些乱七八糟的猜忌和怀疑从来没有发生过。 牧锦年放开她的腰身,缓缓的低下头,吻上她的唇。餮翕众 韩一芊马上别过头去躲开了。 好吧,看来有人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碰我,你都亲过别人了。”韩一芊恨恨的说。 牧锦年无辜的看着她吃醋的样子:“我那时、我那时在跟你生气,特别生气。” “反正你已经不要我了,对我失望透了,要不是爷爷的关系,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我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赌我没你也能活,可最后我输了。”牧锦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 他的输,输在一场雪上。 今早的一场小雪让公司门口的一小段矮台阶挤满了薄雪,中午太阳出来之后雪融成冰,让台阶上覆盖了一层湿滑的冰霜。 牧锦年从台里往出走的时候,前面的一个女孩子脚一滑险些摔倒在台阶上,幸好身旁的男孩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的胳膊,女孩站起来,脸上红扑扑的,紧紧的抱住男孩的胳膊,再也没松开。 他在他们身后站了好久,突然很担心,因为,他家的小区门口也有这样一段矮台阶。 她的脚应该开始浮肿了,说不定也会摔倒,所以他回来了,就这么简单。 争吵有时,温情有时,失望有时,相依有时。这是就深爱,从没有道理可循。 韩一芊靠在他的胸膛里蹭了蹭,也不去计较了。 恋人经常争吵,是因为和好之后会比之前更加深爱对方。 韩一芊暗暗的想,她应该去找江赭炎谈谈,为了牧锦年,这次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牵制她。 和好的结果就是比之前更加亲密,他对于韩一芊来说似乎没那么难以捉摸,现在她总是试着和他敞开心扉,两人也竟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说到新婚,他们好像还算是非法同居呢。 这几天爷爷经常来家里,做做饭,唠叨两句,让变身家庭妇女的韩一芊有了伴。 而牧锦年虽然很忙,也总是尽量早些回家。他的职员今晚结婚,牧锦年作为领导自然要去参加答谢宴,所以应该要到很晚才能回来。 韩一芊一个人在夜晚的街上闲逛着,挑几件新生婴儿用品。 牧锦年的电话打来,听得出他那里一片喜气。 “在哪呢?”他问。 “在恒隆广场,我想给宝宝买点东西。”韩一芊没有多说。其实她想和他商量来着,问问他什么牌子的奶瓶比较好,问问他喜欢给宝宝穿什么颜色。 可他似乎真的不太喜欢孩子,韩一芊就没让他费这份心。 牧锦年低低的笑了:“其实那些东西你不用着急的,等我儿子生下来,他太爷爷和小姑一定帮他置办得比你要精细。” 韩一芊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我儿子”三个字的时候,嘴角不可抑止的上扬起来,完全没有看到身后一直跟踪着自己的那双眼睛。 “你在哪?”他很想看到她。 “帝都大酒店,就在你附近。”牧锦年从落地窗外往广场上看,恰好看到了她,只见她穿的像个球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在广场上,一边拿着电话一边傻笑,最后停在了广场中央的小亭子旁。 牧锦年眉头一皱:“你干嘛呢?” 韩一芊一边对着麻辣流口水一边看着小亭子里贩卖的麻辣鸭脖,心虚的说:“我、我没干嘛啊···” 牧锦年严肃的说:“不许吃。餮翕众” 韩一芊立刻将手缩回来,警惕的看向四周。人群中哪有他的影子?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吃呢? 一直跟踪她的一团黑影见她四处张望,立刻躲了起来。 “牧锦年,我、我想吃酸的,也想吃辣的,特别想吃,你为什么不让我吃···” 牧锦年回答:“我也想吃你,每天晚上都特别想吃,那为什么我不能吃呢?” 韩一芊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冲鸭脖店的老板笑笑,乖乖的离开了麻辣的*。 这边酒席上,牧锦年打完电话回到酒桌前,一桌人都贼笑着看他。 主管笑着打趣:“总裁大人又去打电话了吧?” 当晚的新郎官也忙接话:“老大最近精神不错,总是红光满面的,电话粥也越煲越长,看来是谈恋爱了。” 牧锦年平常对下属是很随和的人,公司的工作氛围一向很融洽,所以大家都很喜欢他。 新娘子也笑着打趣:“什么时候能吃到总裁大人的喜糖啊?” “对对对。”大家都兴奋地看着牧锦年。 有人就又问:“那她长什么样啊?身材很好吧?” 能让牧锦年看上的,一定是女神。 身材? 牧锦年认真想想,想到她球一样的身材和红扑扑的脸蛋,便笑着摇摇头。 “那一定是哪家名媛,特有魅力吧?” 魅力? 牧锦年想到她每次在床上又懒又笨拙的样子,又摇了摇头。 “你急死我们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啊?” 牧锦年闻言想了想,简单的做了个总结:“狡猾,自私,胆小,迷糊。” 此言一出,桌上立刻有一排女生觉得自己的特点被精准的诠释了,于是大呼不公平。 一个女孩捶胸顿足:“老娘狡猾自私胆小迷糊了半辈子啊!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他娘的是种魅力啊!为啥老娘还是嫁不出去!不求找个牧总裁这样的,起码给个安慰奖吧!” 桌上人全大笑,有个女同事一脸花痴的看着牧锦年说:“老大,你求婚了吗?” 牧锦年一愣,求婚?这个还真没想过。 ***************华丽丽分割线******** 晚上9点,宁萌看着手中的验孕棒,两道暗红的竖杠呈现眼前,她颤抖的拿起说明书又看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怎么办!?他绝不会容许那次的一次无心而留下来的意外,他一定会让自己做掉这个孩子。 宁萌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定会的,他是魔鬼,他不会负责任! 江赭炎的电话打来,宁萌抑制住不安的情绪,镇定的问:“有事吗?” “我正在你家附近,车子坏了,你下楼帮我把那份和牧氏签的合同送下来。” 宁萌眼泪掉了下来,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今天不太舒服,明天去公司给你送去好吗?” “那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有修车的?”江赭炎站在马路边,环顾着前后冷清的马路,路灯暗暗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宁萌没心情回答他,便挂了电话。 江赭炎心里感到奇怪,她从不会挂他电话的。 没多想,江赭炎站在马路边,又给其他下属打电话求支援。 宁萌埋首膝前,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绝望极了,又觉得有了希望。 江海燕狠狠地踹了两脚宁萌家的门,也没人来开,她便掏出备用钥匙把门拧开了。 “死丫头!你给我出来!” 她一进屋就开骂,四处找寻宁萌的身影。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玩你姑姑玩得真明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得好事!出来!” 江海燕听见浴室有哭声,便去踹门。 浴室的门栓很不结实,活生生的被她给踹开了。 江海燕一把扯起地上的宁萌,破口大骂:“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背叛我!说!那小子给了你什么好处!” 宁萌泣不成声,拼命地摇头,“他没给我好处···”。 “践货!”江海燕一巴掌将她打得坐在了地上。 “真是有什么妈就有什么女儿,你妈当年*我的心上人怀下你这么个孽种,亏我还当宝似的养了你这么多年!” 宁萌捂着脸冷笑:“姑姑,你把我当成宝?我怎么觉得我连垃圾都不如。” 江海燕气结:“那他就把你当宝贝了?” 宁萌摇摇头:“他对我好,他夸我漂亮,虽然只是偶尔,可是长这么大从没人像他一样认真的看过我。” “放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人家早就看出你是我的人,那是在哄你利用你懂不懂啊!” 宁萌艰难的站起来,她何尝不知道他是在利用她?可她甘之如饴,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她孩子的父亲。 “姑姑,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求你别打我,我怀孕了。” 江海燕一愣,随即怒火中烧:“你怀了他的孩子?” 宁萌木讷的点点头。 江海燕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丫头,扬起的手却因为她滑落的眼泪而停在了空中。 “走!跟我去医院!”江海燕拉起她的手。 “不!” “容不得你说不!一个江赭炎跟我抢财产就算了,你这又多出个侄子!” 宁萌甩开她的手哀求:“姑姑求你,这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生下来,我不能再让你操控我的人生了!” 说罢,宁萌甩开江海燕的手夺门而出! 江海燕一愣,紧紧地追了上去。 宁萌匆匆的跳上车,发动了机车,汽车箭一般冲了出去,生怕被逮着一般,加快了车速。 江海燕的车却紧跟不舍,她不停地摁着喇叭,企图能够威慑住宁萌。 可是宁萌却越开越快,丝毫没有软弱的意思,心底一遍遍的默念:姑姑,我这二十几年,从没像这样听过自己的,所以姑姑,求你放过我,我爱他! 这边,韩一芊离开了卖鸭脖的小摊位,便一个人走在夜晚喧闹的广场,她仰头望了望富丽堂皇的大酒店,想着牧锦年就在这里,便步下生根。 说不定他能透过楼上的落地窗看到她。 韩一芊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有点黏人了。明明天天都能见到,而他只不过今天有应酬,何必着急一时呢? 江赭炎站在无人的路灯下,犹豫了好久,还是拨通了韩一芊的电话。 自从他那晚不小心和宁萌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韩一芊,因为他觉得自己对不住她。 “喂?”韩一芊停住脚步,心里有点紧张,江赭炎突然打给她,让她不知要说什么好。 “是我。”他说。 “我知道,有事么?” “我这阵子太忙,你还好吗?” “挺好的”韩一芊想了想,又补充:“他对我特别好,我很开心。” 江赭炎的心,突然一紧,但还是轻轻的笑笑:“你好就好。” “豆豆,我给你的短信你看到了吗?” “没有。”他固执地撒谎。 难得能和他有沟通的机会,韩一芊趁机又将那伤人的话语重复了一遍:“我爱他,会一直爱,如果你还是想不通,尽管我们是亲人,但我和你就一辈子都不要见面。” 尽管决绝,却让韩一芊觉得是正确的。爱情里容不得一星半点的纠缠不清,如果他有心,就不要怪她无情。 这样对三个人都好。 韩一芊等着他的回答,却听到了一串嘟嘟嘟的声响,原来是他收线了。 固执的豆豆!韩一芊轻轻的叹了口气,站在那里用脚尖蹭着地面,心情有点沉重。 “咳···”一个声音在前方的不远处响起。 韩一芊抬头,就见到牧锦年站在不远处的灯光下,修身的大衣上落了点喜宴上撒的亮片,在肩头闪闪发光,他周身都仿佛打了光晕,梦幻般的不真实。 他正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身后跟着一群人。 韩一芊傻傻的怵在原地,感觉有点不太对劲,牧锦年身后的那些人都在看着自己,偷偷的笑着。 那边,宁萌一边哭一边飙车,眼眶里的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江海燕一个转弯尾随上去,见她前方的车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心里有些担忧,便把车窗打开大声喊:“宁萌!宁萌你给我停车!” 宁萌吓得将车窗摇上,再不听姑姑说什么,前方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宁萌赶紧鸣笛,可那人却丝毫听不见,似乎在想着心事,慢慢的在马路中间走着。 宁萌将车灯一照,那抹修长的背影便印在眼底。 是他!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心头一急想要刹车,却在慌乱中踩上油门。 车子如箭一般射出去!随着宁萌惊恐的尖叫声,她连忙踩下刹车。 然而已经晚了。 “嘭!”那声巨响,成为了她一辈子的噩梦! 江赭炎从空中摔落地上的时候,五脏六腑都觉得像裂开了一样,一口鲜血从胸腔里涌上来,满身的温热液体肆意的流淌。 额头上流出鲜血,流进眼睛里,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他整个人生的每份回忆都如同电影片段一般放映着,他的出生,他幸福的家庭,他美丽的妈妈,他遇到的女孩。 所有幸福的时刻翻涌而至,没有黑暗与痛苦。 最后是韩一芊小时候的笑声,她站在他的背上偷邻居院子里的果子。 “豆豆,再高点。”她的小凉鞋蹬着他瘦弱的背。 “摘到了摘到了!”她兴奋的叫着,踩得他好痛。 好痛,全身都好痛。 他又抽搐地吐出一口血。 小韩一芊将杏子丢进嘴里,叼着杏核,坐在石阶上对他说:“豆豆,把手伸给我。我要吐核,留着来年种。” “豆豆,把手伸给我。”童稚的嗓音回荡在耳边江赭炎艰难的呼吸着,将沾满鲜血的手臂伸出来。 让我好好疼你 更新时间:2014-9-28 8:08:32 本章字数:9853 “豆豆,把手伸给我。”童稚的嗓音回荡在耳边江赭炎艰难的呼吸着,将沾满鲜血的手臂伸出来。 “豆豆,把手伸给我···”这句话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江赭炎缓缓的举着手臂,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有哭声传来。 好累啊,手无力的放下,慢慢的闭上眼睛,纤长的睫羽上沾满了热血。 《问佛》里有这样一句话: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 。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 。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 韩一芊,是我执着如渊。 我的遗憾,是在我可以说话的时候,从没真正的和你说上几句。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一辈子不见? 那就下辈子,下辈子我一定亲口告诉你,我爱你! 当江赭炎躺在血泊中的时候,韩一芊站在广场中央,看牧锦年一步步靠近。 此时的牧锦年有些不太自然,眼神中却闪着坚定。 “锦年,你怎么了?”她觉得今晚的他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嘘···”牧锦年勾起嘴角,竖指在唇边:“一会儿给我个面子。” “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韩一芊这边还一头雾水,刚要说话,却见他高大的身子如同倾倒的山峦般单膝跪地。 周围的人都激动雀跃起来:“跪了跪了!” 女主角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捂着嘴巴,眼睛一下子就湿热起来。 牧锦年在众人瞩目之下,握住她的指尖,整个世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事出突然,原谅我没带戒指,将来一定补上。”他先请罪。 然后他看着她,满眼深情。 “第一次见你,是在喝醉后,你妆画得实在丑。” “第二次见你,很清醒,我给了你一沓钱,当时觉得自己像个嫖客。” “你爱说谎,床技也很烂,又不会温柔,不会哄男人。” “但你是我心上独一无二的那颗红痣,我会让你一辈子踩在我的背上做一头呼风唤雨的小象。” “韩一芊,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广场上的灯闪闪烁烁,韩一芊觉得整个大地都在旋转,第一次觉得,幸福来得如此真切。 “我愿意!” 执念,如寂海,如深渊。有人一生都苦守在崖边,等一朵花开。 有的人很幸运,初次遇见,他在混沌昏暗之中一眼就看到,她胸口为他而生的痣。 那人的光芒会贯穿于生命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切驱除苦难的魔力。 除了死,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隔你去爱的原因。 ***********华丽丽分割线********** 一年后。 父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当牧子正还在韩一芊肚子里未见世面的时候,牧锦年总觉得生还是不过是一件生命中必经的惯例。 然而当牧子正被裹着小红布抱出产房,紧闭双眼挥舞着小拳头的时候,牧锦年抱着小生命的双手都在颤抖,他从未有过如此光辉与恐慌的时刻,就在那一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父爱。餮翕众 老一辈都说,生女像父,生儿像母。牧子正的脑袋只有拳头大的时候,牧锦年就开始发觉那张稚嫩的小脸简直就是韩一芊的模刻。 而牧锦年对于儿子的疼爱,也着实让韩一芊吃惊。他从不会像其他父亲一样抱着儿子亲来亲去,却总是在看书的时候将婴儿车放在身侧,或是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时候不时地向婴儿床处张望。甚至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婴儿床也要摆在他床边的那一侧。 相比于牧锦年寸步不离的疼爱,韩一芊对儿子的亏欠可不是一点点。 为了和吴亚馨老师学舞,在牧子正不到一岁的时候韩一芊就提前给他断了奶。为了各种舞蹈比赛和演出,她几乎没什么时间陪儿子,百天纪念日的时候她也不在。舞台与荣耀紧紧的包裹着她,直到今天,才让韩一芊恍然发觉,或许自己一直在走错路。 牧锦年还没下班,家里只有月嫂在陪孩子,韩一芊站在书房的柜子前,将一双漂亮的舞鞋放入柜子里,手上的动作极其迟缓,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灯光打在舞鞋上的闪亮水钻,发出璀璨细碎的光芒。 几个月前,韩一芊刚生产恢复,著名的舞蹈演员吴亚馨老师便登门拜访,坐谈几句之后,韩一芊本以为吴老师是因为牧锦年的关系才找到自己,却没想到她拿出了这双舞鞋。 “这双鞋是江赭炎当时花高价从我这里买给你的,现在它物归其主。” 韩一芊错愕,盯着那双舞鞋陷入回忆。 吴亚馨又说:“江赭炎出国之前恳求我,让我帮你完成你的梦想。我不是什么点石成金的神人,但如果韩小姐依旧对舞蹈抱有痴爱,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江赭炎的期望。” 只是吴亚馨没有告诉她,江赭炎是什么时候去买的那双鞋子。 韩一芊从回忆中抽身,伸手最后抚摸上那双鞋子。每一场演出,穿着它,都能步下生莲。那是她的灵魂。曾经一度以为自己的命途多舛,可如今一切都归于平静,韩一芊才深深地感受到来自命运丰厚的恩赐。 她有牧锦年细致绵长的疼爱,她有健康可爱的儿子,她实现了自己狂热的舞蹈梦,而在她如此曲折的幼年与青春,还有一个那么好的江赭炎。 想到江赭炎干净挺拔的样子,韩一芊不禁轻轻勾起嘴角,眼睛也瞬间湿润。 豆豆,你的不告而别对我是莫大的成全,此去经年,也不知何时能够再见,怎么能够不想念,那是她融入骨血的陪伴,那是与时光一道长成的深厚的爱,怎么能够不想念。我的豆豆,希望有生之年还能与你相见,到时候我们可能已是福幼满堂,童孙绕膝,却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对方,如果有幸,希望还是能相见。 牧锦年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默默的看着她抚摸着那双心爱的舞鞋。 韩一芊闻声转过身去,见他正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便顿时尴尬起来。 “你下班了啊,这么早?”韩一芊摸摸眼泪笑着走过去,待她靠近的时候,他眼中的异样早已经消失殆尽。 牧锦年顺势拥她入怀,大手抚上她的长发:“怎么哭了?” 韩一芊埋在他胸前汲取着那厚重的温暖,享受的闭上眼,答非所问:“锦年,我不想再上台了。” “为什么?”他显然吃惊不小,韩一芊刚刚有点名气,商业演出也多了起来,在舞蹈方面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怎么突然在这么个关口想要退出舞台? “舞蹈不是你的梦想吗?”牧锦年柔声问。餮翕众 “是,但我可以退下来做一名舞蹈老师啊,这一样可以实现我的梦想。” 牧锦年开始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心底涌上一丝安慰。她的确是成熟了许多,知道了如何安放梦想和荣耀,如何守住幸福。 “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他说。 “锦年,我爱跳舞,这么说不知道你懂不懂:如果没有儿子没有你,我愿意做一颗星,悬在空中,但我如今是个母亲,我希望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我的儿子成长,也希望每天亲手为你煲汤。所以我必须回到陆地,做一颗石头。” 生活的真谛不是绚烂如梦,而是平淡似水。 “我懂,你想清楚,其实你不需要为了我放弃什么。” “自作多情了吧?”韩一芊将手臂亲昵的挂在他的脖子上笑笑:“我只是现在变得越来越贪心,我想让你、儿子、梦想都兼顾,所以当一名普通的老师也挺好的啊!” 牧锦年深深的看着她,心里莫名的感动,低头吻上她的唇,又将她抱起来放到CHUANG上去。 韩一芊了解这男人的习性,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便连忙坐起身来笑着说:“锦年,儿子快醒了,我得去看看···” 牧锦年哪里肯放过她,单手将她从新摁回chuang上,另一只手去扯领带:“孩子有月嫂呢!” “可是晚上牧瑾璇一家要来家里吃饭啊,我得先去准备准备,你这样,起码我要等到天黑了才下得了床啊···” 一旦被这男的缠上了,真的是巨能折腾的。 牧锦年不耐烦的用手捂住她啰嗦的嘴巴,身子压上去威胁:“再说一句,让你明天都下不了床!” 韩一芊这才乖乖闭嘴,也对,这阵子牧锦年够可怜的,她总是太忙,回来的时候月嫂已经睡了。 牧锦年总是把儿子放到他们夫妻二人的卧室,所以亲密的机会几乎没有,好不容易今天回来的早,两人有了独处的机会,牧锦年是决计不会放过她的。 他把她压在身下,细细的看着身下的小女人。 妩媚的卷发洒在浅灰色的chaung单上,漆黑清澈的眼睛,秀气挺直的鼻梁,晶莹饱满的唇,吹弹可破的肌肤,雪藕般的柔软玉臂,平坦的小腹,修长匀称的双腿,哪里像是生过孩子的女人。 牧锦年眼里的欲望色彩越来越深,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韩一芊莹润的肌肤上,引起绯红一片。 韩一芊迷迷糊糊的看着牧锦年,几缕乌黑的发丝凌乱的伏在额前,与他眼里的深邃相得益彰,衬托出一种懒散淡漠的气质。 高大精壮的身材,坚实的胸膛,让韩一芊看到了一个只能此刻才能见识到的另一面的牧锦年。 牧锦年滚烫的身体贴着她,细细碎碎的吻落在眉心、脸颊,顺着脖子、锁骨,最后埋在韩一芊的颈间,轻吮浅咬,饱满酥软的感觉像电流一样通过掌心传到大脑。 韩一芊只觉得压着她的身体滚烫坚硬,她的脸迅速升温,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某样东西在不断胀大、升温,紧紧地抵着她。 身子一下就软了,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从下腹扩散开来,空虚占领了她的整个灵魂,让她感到恐惧。 韩一芊使劲眨了眨眼睛,使劲推着埋在她胸前的脑袋,一张口才发觉声音娇媚婉转:“别呀,你快放开我呀···” 牧锦年正温香软体抱满怀,这个时候放手他就不是男人了! 抓住韩一芊乱推的手,放到他滚烫健壮的身体上,韩一芊感受到手心下怦怦的心跳,那颗心好像就要跳出来,牧锦年带着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从胸膛到腹部,再渐渐往下···。 牧锦年俯下身再次在她胸前奋斗,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像是一场汹涌的海浪,激烈的席卷韩一芊,一只手顺势而下,来到她的双腿中间。 韩一芊浑身一震,全身紧绷,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把牧锦年的手紧紧夹住。 牧锦年火热的唇舌慢慢移到韩一芊晶莹白希的耳垂,边轻轻含弄边含糊不清的说:“别紧张,宝贝,让我好好疼你···” 在他的攻势下,韩一芊一点一点分开了夹紧的双腿。 空虚渐渐袭上大脑,韩一芊难耐的扭动,她紧紧咬住下唇才抑制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呻~吟。 牧锦年撬开韩一芊的唇,纠缠着她的不放,她试探性的回应了一下却引来他更加凶猛的纠缠,在她意乱情迷的那一刻,挺身而入。 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吻着韩一芊的眼睛:“老婆,睁开眼睛看看我。” 韩一芊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他,媚眼如丝,自成一种风情。 牧锦年额上的汗滴下来落在韩一芊的发丝里消失不见。 “韩一芊,告诉我,你爱不爱我?”牧锦年的声音粗哑温柔。 还没来得及思考牧锦年说了什么,突然块感传到大脑,韩一芊觉得眼前电闪雷鸣,残存的理智烟消云散,好像要把她推入黑暗的深渊,又好像把她带上极乐的顶峰,她抑制不住的发出长长的呻吟声。 牧锦年看着某人这么轻易的又丢失了阵地,忍住腰眼的酥麻感,享受着她的啜吸,逐渐加快节奏。 一场欢愉过后,激情还未完全退散。 韩一芊全身几乎都快散架,被牧锦年从身后抱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正欲睡着,只听身后的男人突然在耳边呢喃:“韩一芊,我们结婚吧!” 韩一芊睫毛一颤,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说道:“我们不是已经和结婚了么?” 抬起手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晒给他看,以兹证明。 牧锦年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便有些失望,却又拿她没辙:“韩一芊,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 韩一芊有些疲倦,她长久以来不和他领证,其实是在和他生气,这一气就气了很长时间,看来是时候消气了,毕竟儿子也在一天天长大,很多时候都不方便。 但她想到他做的事,还是决定气气他。 “我们现在和结婚有什么区别,你求过婚,我也说了愿意,而且我们还有了正正,为什么你做什么都一定要一纸证明?” “我做什么都要一纸证明?”牧锦年隐约觉得她话里有话,便急切的问:“你说清楚,我到底做什么了?” “有什么可说的,我去做饭了。”韩一芊穿上睡衣起身,丝毫不畏惧他严肃的表情。 在韩一芊看来,现在的牧锦年不过就是一只纸老虎,虽然板起脸的样子有点可怕,但却对被宠坏了的她丝毫不起震慑作用。 他气得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话还没说完就想走?你现在长本事了!” 韩一芊冲他吐吐舌头,故意气他:“就这么本事,都是你惯的!” 牧锦年横眉,颇为认真的说:“你以后不能再这么气我了,今天单位体检报告出来了。我血压偏高,医生说···” “怎么会这样!你别吓我···”某人对疾病常识毫无概念,一听到高血压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当然是你气的了。医生告诉我不要总是生气,否则血压会直线飙升。”某人继续装的一脸严肃。 韩一芊立刻软了,脸又重新趴在他的胸膛上,忧心忡忡的啰嗦着:“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好吗?” 牧锦年偷笑,真是笨,男人的血压大多数都稍稍偏高,哪有那么严重。 “明天去领证的话我的病八成就好了。” 韩一芊一听便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便狠狠的松了口气,“那不行,万一哪天出门碰见个比你帅的呢?” 她气人的功力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了。 “韩一芊,你出去瞧瞧,有哪个男人整天追着未婚先孕的女人身后求领证的?何况你现在拖家带口的,别说帅哥了,就是大叔也未必要你,你也就只能砸我手里了!” “呦?那就试试,要不我明天就给你领回一个帅哥?” “你敢!”牧锦年终于忍无可忍,气得七窍生烟,顺势欺身过去,两人又闹作一团。 BOSS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韩一芊被牧锦年逼着洗了个鸳鸯浴,一直洗得两条腿虚软无力,别说是走,连爬都爬不动,最后不得不被牧锦年横抱回卧室。 牧锦年抿着嘴唇,替浑身赤~裸如同婴孩儿的韩一芊一件一件的穿戴整齐。 牧锦年嘴角噙着一点笑意,手指掐着她婴儿肥的两颊研究起来:“老婆,你认为我现在看见的地方,有哪里还没被为夫‘探索’过么?” 韩一芊已经尴尬得浑身泛粉,连踹人都使不上力气,只憋出一个字儿:“滚!” “真不温柔。”牧锦年眯起眼睛握住韩一芊的脚踝,拖住一个劲儿往被子里拱的某人,轻笑,“我只是好奇,你脸红什么?” “被你这种bt这么盯着,是个人都会脸红好吧!” 牧锦年喜滋滋的抵住韩一芊的额头,眯起眼睛一笑:“多谢夸奖。” “你哪只耳朵听出我在夸你?!” “你不是夸我够卖力够禽兽么?要是我面对自己老婆还能君子,岂不是‘禽兽不如’?” 韩一芊彻底无语,从没见过当禽兽也能当得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比不要脸她比不过他,比虚伪她比不过他,在女性同胞向来具有压倒性优势的服饰领域,韩一芊自认为,还是有一点点发言权的。 韩一芊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挑衅道:“牧锦年你当我是僵尸吗?把我身上缠得这么严严实实,哟,这是什么呀,高领?!不行不行,我不穿,我还要露出我美丽性感的小锁骨呢!” “抱歉,我没有歼尸的爱好。”牧锦年见招拆招,转而研究第二句,“唔,露出你美丽性感的小锁骨,是为了暗示你没胸么?” “·····”韩一芊研究着手里蓬松的羽毛枕头,思忖着要不要把牧锦年摁死在里面。 亲子鉴定 更新时间:2014-9-29 8:07:59 本章字数:9504 “抱歉,我没有歼尸的爱好。餮翕众”牧锦年见招拆招,转而研究第二句,“唔,露出你美丽性感的小锁骨,是为了暗示你没胸么?” “·····”韩一芊研究着手里蓬松的羽毛枕头,思忖着要不要把牧锦年摁死在里面。 晚上家宴结束后,只剩下杯盘狼藉,牧锦年在厨房熟练的刷着碗筷,韩一芊负责在旁边拍马屁。 “牧锦年你知道吗?你的手特别像女人。”韩一芊帮他往水池里挤了点洗洁精。 “刚才在床上的时候还有个女人说我的手太粗糙,摸在皮肤上总能撩起一小片鸡皮疙瘩。” 韩一芊马屁没拍成反而被调戏了一遭,一想到方才的亲热,不禁羞赧。 “谁说的,我才没说···” “我也没说那个女人是你啊?” “喂,除了我你还摸别的女人去了?”韩一芊气得用棉拖鞋的鞋底踩了他一脚。 牧锦年好脾气的笑笑,不与她计较:“笨,气你呢!” “壁橱里的两大盒保健品是给谁的啊?”韩一芊随口问道。 牧锦年迟疑了一秒,说:“侯阿姨阑尾炎手术住院,明天去看她。” “你去,我不去。”韩一芊立刻关上壁橱,就好像那两盒保健品就是侯艳茹一样。 牧锦年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便责怪道:“过去的就过去吧,没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耿耿于怀?” 那个盛泽天口中叙述的秘密,牧锦年至今也未曾告诉过韩一芊,因为她似乎对侯艳茹的成见极深。这让牧锦年无从开口。想要缓解两个人的矛盾,是需要时日与耐心的,毕竟侯艳茹是韩一芊的亲生母亲,况且在牧锦年的印象中,侯艳茹对韩一芊也不算不好。 “你让我和周晓雨和好我听你的,但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和侯艳茹见面呢?” “因为她是···”几次都是这样,话到了嘴边,牧锦年却不知如何开口,更没想好如何收场,他们现在的生活平静而幸福,他有些贪恋和沉溺,不想打破这份宁静。 “她是什么?她什么都不是!”韩一芊有些敏感,脸色很不好。 牧锦年,是我小气吗?那个女人对我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你怎么还是这样不懂事?段阿姨疼爱周晓雨,对你有意见是正常,你为什么总是对她那么不尊敬?就因为那天她打了你一巴掌?” “一巴掌?”韩一芊冷笑,她何止打了自己一巴掌,她几乎是差点毁了她啊! “对,我就这样,说不去就不去。” 牧锦年脸色一沉,狠狠摔下手中的抹布,水池里的污水溅了韩一芊一脸,她并没有躲,紧紧的闭上眼睛。 “你说不去就不去,你说不领证就不领证,什么都是你说!你能不能考虑我的感受?” “你的感受?你做亲子鉴定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牧锦年身形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亲子鉴定! 她怎么知道他和正正做了亲子鉴定的事? 韩一芊快步走进卧室,从角落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被胶布重新沾好的一份文件,举到他面前,声音气到颤抖。餮翕众 “你口口声声说的信任,就是这一纸证明吗?你信不信任我要根这据一纸证明来判断,你和我的婚姻也要一纸证明来维系,牧锦年,我问你,到底是我不懂事,还是你太现实?” 牧锦年自知理亏,面露难色,“老婆,这个事呢,是我不对,我···。” 韩一芊哼了一声,不在理会他,径直去了婴儿房。 第二天一大早,韩一芊把就把儿子往他爹怀里一塞,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准备出门,全然不顾某人那五味杂陈的复杂眼神。 “我说,你这是去干什么?”完全一副超级奶爸的状态。 “约会!”丢下能把某人鼻子气歪的两字,仰着小下巴,趾高气扬的走了。 牧锦年瞅着那气鼓鼓扬长而去的小女人,幽幽的对着怀里的儿子说,“儿子,你妈这是真的要造反···。” 一想起看到亲自坚定的那幕,韩一芊唯一的反应就是咬牙切齿,她面目狰狞的把手里的面巾纸揉成一团,掏出手机把电话切给苏浅:“亲爱的姐姐,下午有空没?妹妹请您吃大餐。” “大餐,什么大餐?我记得某人上次在真功夫请得我吧,再上次是‘啃鸡鸡’,嗯~我想想啊,再再上次在哪里?” “打住!”韩一芊阴森森的咧开嘴,“什么都别说,反正我这些丰功伟绩都比不上您,居然在公司食堂就把我打发了,你真是相当可以啊苏浅。” 韩一芊翻开手边一叠的广告单:“就在我们楼顶那间好像有鹅肝大蒜焗珍菌、盐水鸭肝酱配烤面包、香葱烧辽参、黑椒金蒜煎西冷,怎么样,够意思吧?” 苏浅很欠扁的干笑了一下:“勉勉强强啦~哎,某些同志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说完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把韩一芊的鬼吼鬼叫一一掐灭在电话线那头。 可恶,一个两个的居然都这样! 韩一芊现在所在地段属于高校区,即使不是市中心,这里依旧满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颇具特色的大小食肆。 她选的这间在点评上名声不错,人均消费尚可,最难得的是环境舒适又清雅:一把把浅白色的凉伞下整齐的码着整套的胡桃木桌椅,翠绿欲滴的小型灌木错落有致,一片绿荫漂浮在楼顶,仿佛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 韩一芊在收到牧锦年第三条短信的时候心里才稍稍舒坦点,打开手机的收件箱,他的短信语气几乎是从倔强到妥协的阶梯。 “韩一芊,你不能一闹矛盾就不接电话!” “亲子鉴定的事是我不对,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晚上给你做鱼吃好不好?” 韩一芊看到最后一条的时候不禁一笑,捧着番荔枝汁一口一口的小啜,盯着玻璃盏里漂浮着的蝴蝶兰花瓣发呆,杯子快见底的时候终于把苏浅给盼来了。 苏浅一见到韩一芊立刻便狗腿的笑开了:“二芊啊,让你久等了,姐姐那真是相当的不好意思。” 韩一芊在明媚的阳光下眯缝起眼睛:“知道我等得无聊了吧?说吧,准备怎么补偿我。” 苏浅警觉的缩起肩膀:“你想干嘛?” 韩一芊勾勾手指:“我听说啊,某人最近‘桃花渐欲迷人眼’呢,说来听听。餮翕众” 苏浅“靠”了一声:“是哪个不长眼的、缺心眼的、没那什么眼的混蛋告诉你的?” 韩一芊恍然大悟的笑了笑:“你承认了?” 苏浅撇嘴,把韩一芊那张脸推到一边:“去!都是烂桃花。” 韩一芊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更要说出来让妹妹高兴高兴了。” 苏浅见招拆招:“最毒妇人心啊最毒妇人心~” 韩一芊在桌子下踹了苏浅一脚,笑得格外的温柔娴淑脾气好:“苏浅我告诉你,跟侯艳茹做婆媳,有你好受的!” 苏浅单手支撑住下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韩一芊一脸正色,“苏浅,你听过这则笑话没?咱们说,老美真是太随便了,才见一次面就立马上床;老美说你们才随便呢,才上一次床就准备结婚——你们俩倒好,把这两样都占全了,连随便都随便得这么中西合璧!” 苏浅抽动嘴角苦笑了一下,噙在眼眶上将坠未坠的眼泪被她的动作震了下来,落在手背上一片冰凉,仰起头微微笑:“中西医结合,疗效好么。” 韩一芊发扬直白就是力量的风格,赏了她一个白眼外加二字真言:“狗屁!” 服务生姗姗来迟,好在笑容还算可掬,冲她们歉然的点点头,弯腰递给韩一芊一份菜单。 苏浅支着下巴无聊,眼珠无处安放似的乱转;韩一芊对她这副样子见怪不怪,刚想埋头研究菜单,却见苏浅双眸一凝,纤细的手臂跨过桌子拽住自己的袖口,重重的摇了两下,眼睛亮得跟什么似的,一脸的兴奋加鸡血:“韩一芊,韩一芊,你猜我今天在公司遇见了谁?” 韩一芊兴趣缺缺,施恩般的看了她一眼,一脸鄙视加无奈:“反正不是尚浩。” 话说那个尚浩跟这个苏二姑娘领了证之后,就出国了,算算也是快一年了,应该快回来了。 苏浅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连忙闷了一杯水,大口大口的喘气,喘了一半,苏浅忽然顿住,食指拇指一拽,狠狠的甩开韩一芊的袖子,两手捧着脸*一笑:“那个人虽然不是我的老公吧,却是我现在的妹夫哦~最最最重要的是,他的怀里,还搂着一个女人!” 韩一芊捏着纸页的手顿了顿,又继续往下翻,她的动作很平淡,表情也很平淡,就连声音也平淡得令人发指,她看了苏浅一眼,对她的惊天大八卦只报以了一个简单的单音节:“哦”。 苏浅差点没被韩一芊的淡定给憋死。 韩一芊支着脑袋研究:“想不想吃鹅肝大蒜焗珍菌?” “想!”苏浅难耐的咽咽口水,捏着盘子继续发扬八卦精神,“牧锦年怀里的那个人,是个大大大大美人!” 韩一芊置若罔闻:“还是别吃了。我上次在哪个网站上看到来着,做鹅肝的过程特别的不人道。盐水鸭肝酱配烤面包呢?” 苏浅退而求其次的点点头,一脸花痴:“太美了太美了太美了,简直就是惊为天人!幸亏你不在场,在场你不得被气死加呕死,大美人那张巴掌脸哟,真是小得人神共愤,居然比国际章还要小上一轮!” 韩一芊曲起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鸭肝酱胆固醇太高,还容易胖,算了吧。香葱烧辽参怎么样?” “随你啦,二芊,你造么,你得好好看着你家牧少···”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的苏浅激动得合起双掌,一脸心驰神往的神色,“不过那个人哦,看着很有夫妻相哦,那个眉目传情,那个你来我往,那个郎情妾意,回头率百分之两百闪瞎人都不带拐弯抹角的!” “这个你也别吃了,我刚看过报道,食物里的胶原蛋白无法被人体吸收,吃了也是白吃。” 苏浅后知后觉的眨眨眼:“那我们吃什么?” “清炒芥蓝。” “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 苏浅捏捏下巴,眼风飞速的在韩一芊脸上一剐,沉吟道:“不会吧二芊,你难道在吃醋?!” 一脸平静的韩一芊终于破功,脸难得的沉了下来,她抿起嘴唇僵硬的蹦出三个字:“别胡说!” 苏浅笑的贼的像狐狸,在韩一芊给她打电话之前,牧锦年的电话就已经先一步打了过来,所以呢,碍于自己BOSS的面子,她只好没有求荣啦,适当的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娇气的某二芊一点的压力,好让她死心塌地的跟人家总裁大人领了证。 好好的一顿饭被苏浅一搅和,硬是呕得韩一芊消化不良。 与苏浅草草挥别之后,韩一芊就搭了地铁回家。 之前牧大BOSS对韩一芊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表示难以理解,时不时对自己孩子的妈投以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尤其执着于替韩一芊买车。 前不久G市举办了一场国际车展,牧锦年硬是携着连交规都没考过的韩一芊出现在了VIP通道,*男混搭无盐女的组合顿时谋杀了不少菲林,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吓得韩一芊连连躲到牧锦年身后。 牧锦年将看人出糗视为人生一大乐趣,如果此人恰好是韩一芊的话,牧锦年的笑容便愈发的颠倒众生起来。 只见牧大总裁冲着镜头帅气的侧过脸,长臂一圈充满占有欲的压住韩一芊的胸口,端详着怀中人慢慢转红的小脸。 “出息。”牧锦年低哑又磁性的声音不着痕迹的钻进韩一芊的脑子,*的语气顿时让她羞愤交加。 韩一芊顶着一张番茄脸在心里默默祈祷,她多希望《变形金刚》是写实电影而非科幻巨制,这样她就可以指挥着车展上多如蝼蚁的车子把这个臭男人压到扁。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韩一芊唯一能发扬的就是非暴力不合作的精神,对牧锦年所有合理化建议都报以横眉冷对。 “奥迪Q7,车大但是开起来比较轻松,跑长途不错。” 韩一芊嗤之以鼻:“二奶车。” “路虎揽胜,HDC系统用于安全下坡,可以胜任艰难路况。” 韩一芊抱臂冷笑:“二奶车。” “Land Cruiser?” 韩一芊继续cos复读机:“二奶车。” 第七套方案被韩一芊一口否决之后,牧锦年一直保持上翘弧度的唇角终于微微一沉,他慢悠悠的眯缝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睇住韩一芊,清凉的目光在韩一芊脸上逡巡数遍,才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遥遥一点:“那辆呢?” 韩一芊顺着牧锦年结实好看的小臂看过去,目光所及处正是和牧锦年同款同色的限量跑车。韩一芊狡黠一笑,吐字清晰的蹦出三个字:“二、爷、车!” 牧锦年英俊的面容刹那一沉到底,阴鸷的目光牢牢攫住韩一芊:“韩一芊,你真是好样的。” 韩一芊揪住绯色的裙摆,不甘示弱的抬起下巴与牧锦年对视,只是笑容里却总有那么一丝心虚。 牧锦年推荐的车子差不多都是长途之王,除了车型骚包了点儿,车牌招摇了点儿,每一样都像是为她性格的人量身定做的,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不招她待见。 韩一芊飞快的撇了下嘴巴,逮住一辆车就夸了起来:“我觉得这就挺好的。” “要外形没外形,要屁股没屁股,要性能没性能的车,还挺好的?”牧锦年极为不屑的嗤了一声,目光在韩一芊身上转了一圈,嘴唇戏谑的卷起道,“难怪,物以类聚。” 韩一芊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牧锦年是在骂她,虽然自认为还算小家碧玉,只是和牧锦年以往那些美艳的明星女伴们比起来,外形确实安全了些,臀部的曲线也委实平淡了些,她逮住能且只能反驳的最后一点反唇相讥:“说什么呢,你见过哪个跑新闻的性能不好啦?” 说完,韩一芊顺便伸出九阴白骨爪在牧锦年腰间掐了一把,让某资本家见识见识“人民喉舌”的厉害! 哪知牧锦年修炼的是降龙十八掌,不出几招就把她的利爪牢牢的禁锢在掌心,接着又再接再厉的握住她的手往他身下探去,带着她的掌心略略扫过某凸起物的尖端,韩一芊猛的一颤,顿时形神聚散:这个色~情狂怎么逛个车展都能发~情?! “唔,口说无凭,这位姑娘不如先让在下试骑一番?”牧锦年狎昵的侵近她脆弱的耳廓,湿软的气息让韩一芊双腿发软,两眼迷离又怒不可遏:试骑?亏他想得出来! 接下来的事儿,自然牧锦年说什么便是什么,买什么便是什么。 韩一芊最终入手一辆始祖级二奶车宝马迷你,气得她顿生一种谋杀亲夫的冲动。 透过买车一事,韩一芊第N次认清了一个事实,那便是牧锦年这个臭男人睚眦必报到了极点。无奈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除了赌气把车丢进车库里生锈外,韩一芊实在找不出什么法子能郁闷到牧锦年。 而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牧锦年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只消通过苏浅这个耳报神便能轻而易举的把她推倒在地。 回到家,只看到月嫂在哄孩子,牧锦年已经没了踪影,这难不成还真的去约会了!? 韩一芊苦笑了一下,蹬掉不足三厘米的小高跟,不顾一切的扑进沙发柔软的垫子里,直到把自己整个的陷进去为止。 牧锦年不在,二百平的跃层就显得空荡荡的,连开个电视看个片儿都能听见回声。 诸事不宜,韩一芊感到非常郁闷,她发泄似的把遥控器甩到一边,目光不期然的扫过被她随手乱丢的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爪子已经老实不客气的攥住手机冰凉的金属壳,另一只手飞快的在键盘上输入一行数字。 接着她凝神屏息的听着漫长又单调的嘟嘟声,听到电话那头响起轻柔软糯又好听的声音,韩一芊吓得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对自己如此不大房范儿的行为,韩一芊在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声线:“牧锦年呢?” “他在洗澡。”女声笑盈盈的回答,听得韩一芊骨头都酥了。 你到底要不要? 更新时间:2014-9-30 7:12:23 本章字数:8859 “他在洗澡。”女声笑盈盈的回答,听得韩一芊骨头都酥了。 韩一芊正怔忡着,却听见牧锦年的声音混合着水声遥遥传来,“谁打来的?” 韩一芊的心突突一跳,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了电话。 七八点钟的城市,灯光璀璨,美轮美奂,涌动的车流汇聚成一条五彩的光河,从公寓弧形的落地窗看下去,显得格外的漂亮。春风沉醉的夜里还带着些许的凉意。 韩一芊盘腿坐在落地窗前,蜷着一双白玉小脚,觉得有些冷,心底某处溢出一丝高处不胜寒的惆怅。她好不容易培养起的忧伤情绪,被一阵恶俗的铃声彻底破坏了。 牧锦年的专属铃声出自《西游记》中的“猪八戒背媳妇儿”,她记得当时自己得意的晃着手机向某人展示:“二师兄你好,二师兄拜拜。” 可恶的是牧锦年反应平淡,让她一腔热血全部扑了空。 被暗讽为猪八戒的牧锦年眉头微微挑起,嘴角牵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轻而易举的就吻住韩一芊,顺着两人纠缠的唇齿把那点暖意渡进她的肺里,一双明亮的眸子看着她微微笑:“唔,那你也是我媳妇儿。”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得就是韩一芊,她调戏不成反被躁了个大红脸,她就奇怪牧锦年怎么什么时候都笑得出来。 她大献殷勤的时候,牧锦年微笑;她无理取闹的时候,牧锦年还是微笑;哪怕她在他面前哭得屁滚尿流,牧锦年依旧见鬼的笑得玉树临风。以至于现在韩一芊常常怀疑现在的牧锦年是不是跟过去那个淡漠面无表情的的他不是一个人! 手机已经不屈不挠的响了足足一分钟,牧锦年一向极有耐心,特别擅长温水煮青蛙。 韩一芊有足够多的理由相信,她要是敢不接牧锦年的电话,他绝对会把她的手机一直打到爆,烦躁的接起电话,只听话筒另一头的声音低沉优雅,言语之间总是带出一种笃定:“居然打我电话?不生气了?” 牧锦年志得意满的语气听得韩一芊牙根直痒,她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只大猪头直接呼到墙上去,清了清嗓子,拿出有生以来最虚伪最鄙视最牧锦年的语气恶狠狠的呛回去:“哎,我真是手贱,居然一不小心打给了你。” 牧锦年笑得像狐狸:“一不小心都能打到我手机上来,你到底是有多爱我?” 韩一芊被噎得一口气愣是没喘上来,她还来不及打击这个自大狂,却听牧锦年自顾自的说下去,“把时间掐得这么恰到好处,都让为夫怀疑您这是在查岗了。” 给点颜色就开作坊!韩一芊捏着话筒的手指不停的绞紧绞紧,黔驴技穷的从牙缝里磨出四个字:“是又怎样?” 牧锦年微微笑:“不怎样,受宠若惊而已。” 某人那番慵懒的调调里分明蕴着丝揶揄,堵得韩一芊进退不得。 韩一芊没料到自己那点小心思居然被牧锦年一眼看破,她现在可没脸打探牧锦年的行踪,但就这么挂了她委实不甘心,她做梦都想体会一把捉歼在床的狗血戏码,可是思绪左右摇摆间已经失去了发问的最好时机,只听见电话那段牧锦年不紧不慢的说:“我今天得陪老爷子,明晚回来。” 陪老爷子?明明她刚刚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她是不是该感激牧锦年还肯费这个心思骗她?! 韩一芊觉得心尖像被掐了一下,胃里如同被泼了浓硫酸,争先恐后的涌出灼灼的热浪来,嘴角微微一抖,韩一芊冷笑道:“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说完她立刻摘了手机,丢掉电池,又飞速的把座机的电话线拔走,生怕话筒里会扑出什么洪水猛兽来。 没了牧锦年这只人型暖炉,韩一芊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上班的时候肿着两只眼睛不免被同事打趣了一番:“哎哟,韩一芊,要不咱中饭改吃竹子吧?瞧你这一身的国宝范儿。” 韩一芊连眼皮都懒得抬,眼睛死死的盯着腕表,看还要等多久才能把牧锦年先歼后杀,大卸八块。 计划赶不上变化,韩一芊死也料不到,自己等了又等,没把牧锦年盼来,倒是先招来了情敌。 韩一芊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能像八点档里的恶毒大太那样,扬起板砖似的一叠支票,邪肆狂狷的拍在小三儿倾国倾城的脸上。只是梦想之所以美好,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无法实现。 当梦想照进现实,韩一芊才发现这是一场她避之不及的噩梦,其惨烈程度绝对能媲美泰坦尼克号沉没。 新晋影后奚梦瑶莅临晨曦舞蹈社团,是韩一芊进入社团赶上的第一件盛事。 之前韩一芊是舞蹈皇后出身的新晋影后奚梦瑶的粉丝,偶像驾临,韩一芊当然兴奋得不行,只是碍于影后的身份,人家被保护的无比严密,她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只远远望见了一袭绰约又娉婷的倩影。 在排练快结束的时候,韩一芊硬拖着林妙妙站在走廊里翘首以盼,万一天下掉馅饼,就让她和影后不期而遇了呢? “你确定是天下掉馅儿饼,而不是出门踩狗屎?”对于韩一芊这种脑残粉,麻辣编导林妙妙嗤之以鼻,“切,不过有一点你是说对了,奚梦瑶那张大饼脸哟,一看就是脸先着地的林妹妹。” 韩一芊怒极:“有文化没文化,那是英气逼人的菱形脸好不好?” “我呸,还英气逼人呢!那两大腮帮子鼓得就跟曾哥似的。”林妙妙说得不紧不慢,从头到脚的把韩一芊鄙视了一遍,“韩一芊,听姐姐一句劝,这种荡~妇有什么好粉的呀?你可别被她那副娇滴滴的样子给骗了。人家那‘一字’可是睡遍X影无敌手,两腿一张别说是金驴奖影后,奥斯卡也不在话下——你看看你看看,她那胸,挤得都快碰到鼻子了,就跟注水猪肉似的。” 韩一芊郁闷,竭力捍卫自己的偶像:“别说的跟你亲眼见过似的。” 林妙妙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和韩一芊理论,她恨铁不成干的戳了戳韩一芊的太阳穴:“姑奶奶,你那么大双眼睛长着当电灯泡使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把看你给你天真的···快看,你呕像来了,嘁!” 韩一芊浑身一凛,眼睛顺着林妙妙的兰花指投向了楼梯口,那条刚刚跨下来的,据说投保5000万的钰腿,不正是奚梦瑶的么? 奚梦瑶着一袭紧身红裙,把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坦露的胸口翻滚着雪白的乳浪,别说是周围的男记者,就连韩一芊那对眼珠子,也快要黏在对方饱满的胸脯上。 奚梦瑶款款摇摆而至,分花拂柳间带出一股魅惑的香水味,顿时把韩一芊熏得晕头转向。 韩一芊美美的瞥向林妙妙:“哎呀,不愧是我的偶像,真嗲,真香~” 林妙妙鄙视:“韩一芊你那是什么猪鼻子,连狐臭都闻不出来!” 两人的窃窃私语声吸引了奚梦瑶的注意力,奚梦瑶粲然回眸,美目在韩一芊脸上打了个转儿,微眯的妖艳眉眼略略一张,她笑着说:“这不是这里的舞蹈跳得最好的韩老师么?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喝杯咖啡?” 此时此刻的韩一芊,已经被奚梦瑶唬得三魂飞了五魄,无论奚梦瑶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的点头如捣蒜。 面对自己的偶像,韩一芊就显得特别的傻,她陷在酒红色的布艺沙发里,呆呆的环顾一周,才在奚梦瑶探究的目光下开口傻笑道:“我竟然不知道附近有这么高档的会所。” 奚梦瑶显得很惊讶:“牧太太开玩笑了吧,牧少难道没带你来过这里?” 韩一芊正在和一块布朗宁奋战,闻言差点没噎着,她连连咳嗽又怕喷到奚梦瑶,憋气憋的非常辛苦,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才喘道:“牧、牧太太?” 连林妙妙都不知道她是已婚妇女,陆影后又是从哪儿打听到的小道消息?韩一芊还没来得及追问,便见美人拄腮而笑,媚眼如丝:“我第一次来这,还是年的客呢。” 影后就是影后,身价就是高,居然敢这么惜字如金的叫牧大BOSS,叫年,真够恶心的嘞! 奚梦瑶一眨不眨的盯着韩一芊,看见她一脸抽搐的样子神情间隐隐有些得意,摩挲着细致的骨瓷杯壁,冲着韩一芊笑得一脸羞涩,高傲冷艳又明媚忧伤的模样向来是她的金字招牌,现场直播更是威力无穷。 韩一芊一激动,胃部就有些供血不足,胃酸味儿一下全飘上来了,端详着奚梦瑶精致的脸庞,忽然觉得怎么看怎么讨厌,唔,还真挺像大饼的。 影后话锋一转,笑吟吟看住她发问:“不知牧太太对爱情有什么看法?” 韩一芊下意识的摸摸鼻子,跟着牧锦年她啥也没学会,就学会了一招太极推手,韩一芊微笑着把皮球踢回去:“我倒想先听听奚小姐的看法。” 说完小心翼翼的盯着奚梦瑶晶莹丰润的红唇,心里一个劲的默念:您可千万别拽经典小三段子,您可千万别说“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犯罪”,你可千万别啊偶像! 奚梦瑶檀口微启,倾城一笑:“我着得吧,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犯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韩一芊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一下把她对奚梦瑶的好感炸得七零八落。 一想到牧锦年昨晚夜不归宿,韩一芊顿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死命的拽着桌布才勉强抑制了举起巴掌向敌人扇去的冲动。 “牧太太,也许你觉得难以接受,但我是真心喜欢年的。”影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这一秒就泪雨婆娑,让韩一芊严重怀疑她偷偷藏了包辣椒粉扑在眼睛上。 梨花带雨的奚梦瑶揪住韩一芊的袖子,凄然道:“与其三个人一起痛苦,不如成全两个人的幸福,您说呢?” 韩一芊饶是教养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想学苏浅爆粗口,说说说,说你妹啊说! 明明已经是怒极,此时此刻心里却平静的可怕,表情也是一汪春水般的和煦温暖,韩一芊和蔼的拍了拍奚梦瑶的手背,微微笑道:“恩,奚小姐您说得真是对极了。不瞒您说,我也坚信真爱是无敌的。” 顿了顿,果然撞上奚梦瑶看怪物似的眼神,于是韩一芊笑得愈发的高贵优雅起来:“名分算什么,家产算什么,孩子算什么,真爱无敌啊奚小姐!您如果真的爱牧锦年,您怎么忍心把他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您怎么忍心把你们的爱情送进婚姻这座坟墓!?啊,奚小姐,金风玉露已经相逢,就等着胜却人间无数了,您不远走高飞不足以见证你们相亲相爱的伟大,您不忍辱偷生不能够彰显你们相知相恋的光荣。奚小姐,我的偶像,千古骂名还是让我来担吧,我保证,我,韩一芊,一定干一行爱一行,在恶毒女配的道路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韩一芊自己都忍不住窃笑,一番拍小三的话居然被她说成了入党志愿书,牧锦年听见还不得郁闷死。 笑米米的看着目瞪口呆的奚梦瑶,语重心长的说:“奚小姐,我相信这不是您第一次当小三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我奉劝您一句,以后在要打击大房呀,您最好还是从男方*N次,报废了几只‘小雨伞’来生发比较好。” 顿了顿,韩一芊的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露出上下各八颗亮晶晶的牙齿,“那我一定会祝你们永结同心,不孕不育!不过我看您这样子困难。就算您把腿劈成了一字马,估计牧锦年还是对您兴趣缺缺!不是说秀色可餐吗?牧锦年请您到这儿吃饭,该不是他实在发掘不出什么秀色了吧?” 说着意味深长的瞥了眼奚梦瑶,自顾自的点点头,“恩,确实!” 奚梦瑶咬牙切齿,风度全无:“连你这夜总会出来的坐台小姐,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癞蛤蟆不也吃上天鹅肉了么?!” “我是癞蛤蟆,那您是什么?”韩一芊冷冷一笑,撑身起来把手里的玻璃杯一扬直直的冲奚梦瑶泼去,“上妆妖,卸妆怪,难道您是传说中的妖怪?” 泼水这件事儿,其要诀在于快准狠,此时对方往往处在羞愤交加中难以回神,而我方攻击全开,血满魔满,没准还可以趁机甩两个嘴巴子。韩一芊自恋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软又白,凭什么便宜了奚梦瑶?她很“厚道”的拿出手机,飞快的拍下某人的素颜照,准备一回去就发百度贴吧。 啧啧,没了BB霜遮瑕笔PS庇佑的影后也就这样啊,也不比她好看呢,牧锦年这个混蛋真是什么眼光! 可是毕竟奚梦瑶是晨曦舞蹈社团的座上宾,自己居然这么大大方方的开罪了,要是被团长知道,她就甭想活了。韩一芊一脸抑郁的飘回格子间,抱着一大卷儿的餐巾纸发呆。 本来因为那天折腾的,韩一芊就有些感冒,这会儿竟然又发烧了,脑子晕晕的,云里雾里的。 可是脑子乱啊,那个该死的牧锦年不会真的*了吧!?这么一想,韩一芊就更加生不如死了。她托着下巴哀嚎的景象正好落进副团长程骏的眼里。 程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脸的关心:“小韩,你感冒了?” 其实程骏还比她小上两岁,偏偏喜欢扮老,平时打着一本正经的官腔,衬着一张娃娃脸显得非常可爱。只不过韩一芊现在对小嫩草没什么兴趣,半死不活的抬起头,满是鼻音的唔了一声,就继续倒进报纸堆里挺尸。 过了一会儿,程骏又过来了,中规中矩的推了推韩一芊的肩膀:“我之前买的药还没吃完,你要不要?” “过期了没?” 程骏像是噎了一下,冷冷道:“没有。” 韩一芊哦了一声,把药接过来胡乱一翻:“你这叫没吃完啊,这根本是没吃嘛。” 程骏皱眉,口气加重:“你到底要不要?!” “要要要,我要还不行吗?” 林妙妙刚好路过,把头探了进来:“要什么要?是不是那种‘要’啊,不要啊我要嘛,亚美爹~” “神经病!”程骏突然爆发,冲着林妙妙大吼一声,便耍下一脸莫名的林妙妙和韩一芊,扬长而去。 撑到下午韩一芊实在熬不下去了,请了半天假缩回家里干烧,也不想吃药,她正烧得如坠云雾,却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向她靠近,月嫂带着孩子出牧瑾璇那里玩了,牧锦年不是晚上才回来么,难道家里进小偷了? 韩一芊吓得背上的汗毛都站了起来,凝神屏息的蜷起小腿准备给予梁上君子致命一击。 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大约只剩一寸的时候,韩一芊强撑着转了个身,还没等踹出去,脚腕已经被人牢牢的抓在手里,她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一害怕就闭着眼睛叫了出来:“救命啊!有贼啊!” “别喊,是我。”牧锦年看着韩一芊这副红扑扑的样子,眉头略略一皱,顺势把她圈进怀里,柔声道,“你老公。” 韩一芊没好气的拉开距离:“你怎么回来了?” “你顶头上司说你翘班,特别嘱咐贤内助我对你进行思想教育。” “切。”韩一芊没精打采的在转了个身,动作幅度颇大,幸亏牧锦年护着她的额头,才不至于磕到chuang板上。 牧锦年隔着被子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个小孩子。 牧家祖宅离这里其实非常的远,中间还要摆渡一段才能到达。牧锦年周身的气息有些疲惫,倦倦的,没平时那么迫人,连责问的语气听起来也跟哄小孩似的:“怎么连药都没买?” 也不想想谁传染我的,韩一芊把眼皮一翻,赌气道,“死不了,有人把吃剩下的药全捐我了。” 牧锦年长臂一伸就探到床头柜上的塑料袋,翻出一盒看了看,笑得意味深长:“吃剩下的?” 如果他没看错,上面显示的时间正是昨天。 牧锦年状似无意的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就我们剧团的。”韩一芊随口答道,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一起身,一脸八婆的揶揄到,“牧锦年你不会吧,居然连男人都不放过!” 牧锦年但笑不语,微凉的指尖在韩一芊的脸颊上划了划,深不可测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把主意打到牧锦年所属物上的人,自然不能放过。 “走,去医院!”牧锦年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往外走。 “我不去,我就不要去!”韩一芊从小就有这样的毛病,心里一窝火,脑袋就喷烟,又死活不肯去医院,上次是逼他,这次呢? 我干得好事就是你! 更新时间:2014-10-1 3:22:11 本章字数:9132 “我不去,我就不要去!”韩一芊从小就有这样的毛病,心里一窝火,脑袋就喷烟,又死活不肯去医院,上次是逼他,这次呢? “由不得你!”牧锦年把她从CHAUNG上弄起来,抱着往外走。桽仐荩 韩一芊使劲的挣扎,一怒之下又开始嚎哭。 牧大BOSS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的眼泪。 韩一芊一哭,牧锦年立刻丧失了平日卓卓朗朗的翩翩风度,对韩一芊唯命是从,让他滚他就滚,让他睡沙发他就睡沙发,连韩一芊一脸嫌弃的骂他脏,牧锦年也只是蹙起眉头微微一顿,自嘲的笑了笑:“韩一芊,我这又是哪儿得罪你了?” 想到和奚梦瑶的交锋,韩一芊的眼泪就簌簌的掉了下来。她向来喜欢强出头,虽然她赢了面子,但那女人赢了里子是不是? 一想到牧锦年前不久还和那女人爱雨缠绵,现在却妄想和她同床共枕,韩一芊就憋屈得不行。 只是这话一出口,就暴露了自己的心,韩一芊揪住被子一口咬在牧锦年的胳膊上:“牧锦年你这个混蛋!” 牧锦年无所谓的耸耸肩,细心的替韩一芊揩走眼泪,笑得真叫一个没脸没皮:“没错,没错,我就是混蛋。这种真理你居然还有力气验证,嚷坏了嗓子多不好。” 韩一芊更横了:“你说谁嚷嚷呢?” “我。”牧锦年认命的摸了摸脖子,“是我嚷嚷还不行么?” 牧锦年一服软,韩一芊就愈发的委屈,认定了牧锦年那是做贼心虚。这样的认知并没让韩一芊松气,反而更加烦躁起来,她正愁一腔邪火没处散发,牧锦年就正好撞到了枪口上。 此时此刻,牧锦年一只手捏着碗,一只手执着汤匙在白粥里搅了搅,他把汤匙凑近她唇边,低沉的男性嗓音含着磁性:“乖,喝下去,小心烫。” 一个“乖”字又让韩一芊眼角泛酸,她瞪着眼睛目光嗖嗖的剐着牧锦年,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我不喝。” 牧锦年闻言依旧自说自话的在她背后又加了个抱枕,垂眸看她的同时,已经亲密的抵住她的额头。 牧锦年的眼睛很亮,像是碎了一片深沉的星光,略带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熬了很久,给个面子吧,老婆大人。” 白粥蒸腾着滚滚的热气,若隐若现的中药味把韩一芊的眼泪尽数熏了下来,她只觉得心烦意乱,圈住牧锦年的手用力一推,扯着嗓子大声喊:“我不喝!” 盈白的碗被一下打翻,滚烫的汤汁尽数扑在牧锦年的袖口上,韩一芊到底不是故意的,见状忙想夺过粥碗,手忙脚乱之间,手背上刚好被溅到一滴浓稠的粥液,立刻疼得她呲牙裂嘴的,反观牧锦年,被撒了大半只胳膊之后,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动了动嘴角,表情略显僵硬的说:“我再去盛一碗。” 她最讨厌的就是牧锦年这一点,活像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人,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一定会向着目标不屈不挠的进发。当初他不也是这么把她骗到手的么? 韩一芊只觉得手背上灼灼的疼,简直要烧到眼睛里去,她看着牧锦年修长健美的背影忽然觉得恨,抄着手笑容凉薄:“牧锦年你这算什么意思?你外面都有女人了,你也不信任我,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徒增困扰呢?我们分开吧!这样的你,让我恶心!” 牧锦年的脚步一顿,侧过身来看她,他的动作进行得极慢,慢得犹如在履行某种仪式,无端端的就带给人一种压迫感,最后摸了摸挺直的鼻梁,嘴角微微一沉,牵出一丝阴鸷的笑意来:“韩一芊,别太过分!你就这么急于想摆脱我!” 韩一芊被牧锦年的脸色唬得有些怕,拖拖拉拉的憋出两个字:“没错!” 牧锦年闻言却笑了:“韩一芊,你有什么自信相信下一任会比我对你更通情达理,更百依百顺?” 韩一芊敏锐的发现,牧锦年颇为不要脸的加了两个“更”字,显得他有多好似的。桽仐荩于是依样画葫芦的笑起来:“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要是再找个你这样的,我不认命都不行。” 牧锦年唔了一声,狭长深秀的眼里笑意点点。 和牧锦年吵架最郁闷的一点就是,他永远都保持着该死的风度和微笑,完美得不见一丝裂缝,一记无招胜有招就能活活的把人憋死。 “不离婚就能找到我这样儿的,你又何苦走许多冤枉路?”牧锦年一本正经的曲解简直让韩一芊抓狂,最让她郁闷的是他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对她进行威逼:“无可否认,你妈妈和我处得非常不错,如若你一意孤行,咱妈肯定会伤心。何况····” 韩一芊受不了的抢白道:“何况什么?” 牧锦年从容不迫的侵身过来,直到两人的衣袂挨得极尽,近到韩一芊任何一丝惶惑挣扎羞赧的表情,都能一一落尽他的眼底。牧锦年才扶住韩一芊的耳朵,在她的耳垂上方印上轻轻一吻,接着松开,缓缓的对着她敏感的皮肤呵气,声线比表情更沉迷:“真够笨的。更何况,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不啻于一颗重磅炸弹,瞬间把韩一芊那点委屈愤怒炸得渣渣都不剩。 韩一芊发现,这种俗到滥大街的三字经,经牧锦年金口一开,怎么着都能够得上象牙级别了。 于是韩一芊干了件让她把肠子都悔青的事儿,在牧锦年放出的几万伏高压的电击下,她不由自主实际是找个台阶下的答应牧锦年,会认真考虑他的提议。 牧锦年闻言眉宇俱是一松,那两片薄唇真是一点儿都不见外,旖旎辗转至韩一芊的鬓角用力按了按:“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又听得韩一芊胆战心惊,她猛得回过神来,嗫嚅半晌才终于问出了口:“牧锦年你是犯了多大的罪过,才肯跟我低个头啊?今天你要是不说明白了,你就给我跪完键盘再去跪CPU吧!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和那个奚梦瑶陆影后究竟是什么关系?” “奚梦瑶?”牧锦年嘴角微微一沉,韩一芊便立刻洞若观火的反应出这是牧锦年思考问题的小动作。 韩一芊只觉得喉头处的酸意更甚,嘴角一勾却涩涩的笑了出来,牧锦年刚才的刻意讨好都是等着递出这句“对不起”么? 她倒是很好奇,牧锦年究竟准备怎么圆这个谎。 牧锦年眉头一皱:“她不是你很喜欢的一个舞蹈明星么?” “哦,就这么简单?”韩一芊被自己的语气酸到了,牙根摇摇欲坠,“人奚梦瑶对你可是心心念念的,一口一个年啊年的,还带着我到你们初次邂逅的地方转了一圈。桽仐荩” 牧锦年的演技愈发炉火纯青,表情真叫一个纯良又无辜。可惜牧大BOSS的思路一向异于常人,一眼就把韩一芊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你最近这么跟我闹,就为了这么件破事儿?” 韩一芊直觉不对,刚想否认,却听牧锦年嗤笑出声,眼角眉梢都舒展着笑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你管我要了两张电影首映券,又巴着我安排你和偶像近距离接触,有这事儿吧?” 韩一芊心虚的眨眨眼,不说话了。 “恰好你临危受命,跑去慰问演出,腿一抬就走了。你放鸽子放得倒是潇洒,我怎么也得帮你把拿烂摊子收了吧?”牧锦年斜斜的睨了韩一芊一眼,眼神非常的有压迫力。 “好像是有这么件事儿诶。”韩一芊顾左右而言他,“不对,不对,你后来还送了她特别名贵的钻石!” 这件事儿是韩一芊从贴吧上八卦来的。钻石的特写分明是奚梦瑶顶着马甲自己贴的。还偷~拍呢,明明就是抓拍,那角度那光影那颜色搭配,简直没得说了,韩一芊只一眼就认出钻石出产自牧锦年购置不久的钻石矿。 牧锦年的目光又加重了几分:“我记得某人当时嫌拿钻石砸核桃都硌手,死活不肯要吧?我就让盛泽天分给了弟兄几个,至于怎么流落到你口中的奚梦瑶手里,我既不知道,也不关心。” 牧锦年此言一出,韩一芊算是彻底想起来了。 那时候牧锦年一不小心把她开罪了,怎么哄也不见好。盛泽天那段时间得意的呀,天天凑在牧锦年身边当狗头军师,最终确实折腾出个馊主意来,唆使着牧锦年运了一箱钻石摆到韩一芊面前。 哪知引起韩一芊更大的反弹,十个字就打发了回去:“俗不可耐,简直俗不可耐!” 牧锦年向来对韩一芊的小女儿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子被削成那样依旧好脾气的陪着:“你要是不喜欢,拿着砸核桃也成,砸我也成,总之别生气了,行么?” 牧锦年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单是那副样子就把韩一芊逗得肚子疼。 两个人的梁子总算解了,只是那箱钻石韩一芊还是不肯收。牧锦年在物质方面向来好说话,绝对的视金钱如粪土,手一挥就便宜了盛泽天,这么说起来,他可能真的是无辜的。 韩一芊的脸色又稍微缓解了点儿,她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我那天打电话给你,明明是个女人接的,你还在洗澡!” 此时此刻,牧锦年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简直跟回光返照似的晃人眼:“唔,你要是有兴趣,我现在便带你去见见那人。” 话说第二天,牧锦年一阵风驰电掣,便把韩一芊带到了城郊的某会所。 这是牧锦盛泽天开的。虽说是归在盛泽天名下,其实牧锦年那群朋友里无论哪个谁开张了什么生意,往往都是牧锦年砸钱,盛泽天捧场,其他人跟着起哄。 牧锦年对此评论:“各有各的苦衷。” 就盛泽天那吊儿郎当样儿还想学蜘蛛侠,一振臂念出的台词简直让韩一芊喷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总而言之,经过韩一芊的长期观察,所谓翩翩佳公子其实都是群俗人,在同一个vip大厅里,既有人支着台子玩black jack,也有人呼朋引伴的搓麻。 盛泽天格外亲近大自然,在会所角落里建了个动物园,丢了不少亲手捕获的七面鸟芝麻鸡等等进去,想起来了就大开吃戒,平时就一脸笑米米的掰着面包屑喂鸡。 有一次韩一芊单是对电视里新生的小熊猫感叹了句“好可爱”,牧锦年就凑过来下结论:“你要是喜欢,改天我让盛公子给你弄一只。” 吓得韩一芊连忙捂住他的嘴:“这是犯法的!” 牧锦年就势开始黏黏糊糊的亲吻韩一芊的掌心,手在韩一芊身上到处油走:“唔,王法再大,也管不住我疼自己的老婆。” 一句话让韩一芊的脸红了个通透。 牧锦年携着韩一芊款款步入大厅,才刚踏进去就听见盛泽天那儿大放厥词:“曹雪芹说得对极了,这女人吧,就是水做的。不对不对,这女人吧,压根就是一汪水。你没追到的时候吧,就相当于咱在煮开水,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打量着,随时提防水溢出来;等水开了,也就是追到手了,这女人就好比放进暖壶里的水,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不想喝就晾着,反正也跑不了。” 韩一芊咬牙:“你们这群人可没一个好胚!” 牧锦年眯起眼睛,嘴角那丝笑容在韩一芊眼里除了不要脸就是不要脸:“谁让唯一一个好的,还被你攥在了手心里?” 清清嗓子,朗朗道:“盛泽天最近交的女朋友真够可以的,居然让咱们盛公子连煮开水都学会了,请问一下盛公子,您那女朋友,是哪国哪家运来的母老虎啊?那天接我电话,差点害的我贵键盘。” 话音刚落,一群人顿时哄堂大笑。 盛泽天不乐意了:“牧少爷,您再能也不是被咱们嫂子拿捏得死死的?” 牧锦年风度不改:“这是已婚夫妻的小情趣。我也不指望你这种光棍能够不理解,只能深表遗憾。” 韩一芊捂住嘴巴,憋笑憋得很辛苦,整个人东扭西歪,要不是牧锦年在她腰间轻轻带了一把,她可能早崴着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韩一芊再次被牧锦年拎进了贼船,又于众目睽睽之下,和牧锦年伉俪情深的从*小跑上飘将下来。 牧锦年最近和盛泽天厮混得太久,嘴角一勾,那抹笑容跟个痞子似的,对韩一芊不绝于“脸”的眼刀充“眼”不闻,只是牵着韩一芊的手,领着她向双子塔造型的写字楼款款而去。 其实韩一芊不知道的是,这就是之前她没有见识过的牧锦年,邪气脾气霸气集一身。 正是上班打卡的黄金时段,写字楼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即使在这样挤挤搡搡的环境里,牧锦年依旧端着那般芝兰玉树的造型,随便往哪儿一站就能显出卓尔不群的气质来。 牧锦年这面照妖镜那么明晃晃的一亮,戳在他身边的韩一芊立刻就现出狗尾巴草的原型来。背后若有似无的探究目光犹如芒刺,韩一芊背后一阵发寒,她瞪着罪魁祸首,目光无力又愤怒:“牧锦年你差不多就行了,用得着这么昭告天下么?” “唔,”牧锦年眉眼一弯,呲开一口白牙笑了起来,“我干了这么大桩好事,当然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韩一芊顿住脚,猛的转身,高傲的在牧锦年结实的胸膛上戳戳抽:“哟,资本家你居然还会干好事儿?” “不相信我?”牧锦年皱了皱眉头,握住韩一芊细白的腕子顺着腰线往后一扣,不怀好意的笑道,“唔,牧夫人,我干的好事,便是你。” 一直猫着旁听的群众们,已经有几个冲着他们不厚道的笑了起来,那猥琐的小眼神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韩一芊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一抹热流顺着脸颊一直燃到耳根,连眼角都烧成猎猎的桃红色。 好事等于韩一芊,那干好事,岂不是···。 这个左边脸堆到右边脸,一边没脸皮,一边厚脸皮的大bt! 牧锦年愉悦的笑声让韩一芊又羞又恼,整张脸跟个蒸汽机般翻滚出灼灼的热浪来。 经过一阵搜肠刮肚,挖空心思,韩一芊总算揪住了牧锦年的短:“嗬,娶我是干好事儿是吧?牧锦年你嫌弃我,好好好,你去找奚梦瑶什么的去吧,保证个个比我条儿顺牌儿亮!” “也对。”牧锦年松开韩一芊抱起胳膊,眼睛微微一眯,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起可行性来。 韩一芊那个气啊,恨不得把这个臭不要脸的一脚踹翻,再甩两个大耳刮子。在韩一芊化yy为行动之前,牧锦年那边厢又开了口:“唔,不早说。事到如今,她们都不肯接手我了。怎么办?” 韩一芊笑得那叫一个恶心加花痴:“怎么会?您是谁,您可是金光闪闪一身铜臭的牧大少诶!” 大约是看见了什么人,牧锦年的目光一锐,他继而捏了捏鼻梁,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们说,牧锦年能看上韩一芊这样的母老虎,指不定是哪儿跑出来的bt。” 韩一芊狂怒。 牧锦年弯曲手臂在韩一芊脑后轻轻一拍,像是对待任性的孩子,他此时此刻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现在这么精神十足的多好。” 韩一芊彻底出离愤怒,狠狠的甩开牧锦年的手臂。 就因为她早饭的时候萎靡了一点,低气压了一点,吃得少了一点,他就这么可劲的和她折腾? 韩一芊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挤开牧锦年大步流星的朝电梯走去,偏偏牧锦年还没玩儿够,负着手不远不近的尾随着她,在电梯门快合上的时候,从容不迫又十分及时的闪身进来。 电梯里原本很挤,哪曾想一群人都有志一同的往后一退,让出了大片空地给牧锦年和韩一芊。 韩一芊在心里不合时宜的感叹,原来电梯里的空间也跟乳~沟似的,挤一挤总会有的。 紧紧靠在电梯角落里动都不敢动,韩一芊一个劲儿冲牧锦年丢白眼球,低声咆哮道:“你再这样,我还要不要在这儿混了!” 牧锦年摆出微笑复微笑,笑容何其多的亲民造型:“那就不混了。回家我养着你。” “我才不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牧锦年再笑:“看我的脸色,总比看别人的脸色要好许多吧?” 韩一芊被牧锦年的铁齿铜牙彻底打败,无限怨念的闭上嘴巴,从鼻子里出了一声气:“哼!” 牧锦年倾身过来替韩一芊拢好头发,居然还在不要命的微笑:“记得晚上一起吃饭。” 他今天上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过来看一眼,给自家老婆送药的那人是哪个。 韩一芊把牧锦年并着他那句嘱咐统统丢到脑后,谁让她刚从他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就遇上更让她头痛气短心发慌的事? 这款冰欺凌可真像你 更新时间:2014-10-2 8:16:01 本章字数:9255 韩一芊把牧锦年并着他那句嘱咐统统丢到脑后,谁让她刚从他的打击中缓过劲儿来,就遇上更让她头痛气短心发慌的事? 绞着手指死死的捏住原子笔的一端,蓝色的油墨从笔芯中央缓缓漏出,又渗进报纸张开的毛细里,像油腻腻的眼泪,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玫姐,咱们组其他的舞蹈演员呢?” “牧太太不乐意去?”孙盛斐孙师太吊着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三角眼,笑了,“当然没问题啦。屮垚巜打狗要看主人面,别说是组长,连咱们总团长都要买您几分薄面。” 社团里缺少的是八卦,而不是看八卦的人。 从昨天开始,韩一芊的大名如同做了云霄飞车一般,嗖嗖嗖的在晨曦舞蹈社团蹿红了。她和孙盛斐的争执已经吸引了不少目光,一双双黢黑的眼睛如同幽灵部队般向韩一芊迫近,看得她后背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原本凭着从牧锦年那里偷师来的一鳞半爪,韩一芊自信自己一定能把孙盛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可惜孙盛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顶“牧太太”的高帽子把韩一芊压得要多结实有多结实。 韩一芊胆敢反驳一句,那便是恃强凛弱,狐假虎威,以及,仗势欺人。 心里把牧锦年骂了个狗血喷头,才拾掇出虚伪又恳切的笑容:“孙姐,我又没说不去。我只是关心一下同事嘛,你这么大惊小怪快吓着我了。” 学着孙盛斐的模样捏着嗓子说完,韩一芊只觉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暴动了。 孙盛斐向来自诩知性又优雅,只是这位抗打击能力不佳,一句“大惊小怪”气得孙盛斐整张脸都转成了便秘色。 韩一芊用报纸挡住半边脸,偷偷摸摸的笑得很贼:唔,非礼勿视。 击败孙盛斐带来的愉悦只是暂时的。不一会儿,韩一芊又觉得太阳穴一阵阵的发紧,像是有把电锯在她脑仁里放肆咆哮。 韩一芊萎靡不振的卧倒在格子间里,又被林妙妙一把拽了起来:“施主,老衲看你印堂发黑,面带血光,难不成···”林妙妙的瞳孔配合着她的音调越睁越大:“纵欲过度?!” 韩一芊崩溃的抱住脑袋:“滚。” 林妙妙不依不然的攘着韩一芊:“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没跟你计较你瞒着我隐婚的事儿呢,居然敢叫我滚!话说牧氏集团的少帅什么滋味啊,是不是特别的勇猛无敌,如猛龙过江啊!” 韩一芊终于憋不住发飙了:“什么龙啊虎啊,我啥时候从异性恋转人兽了?!” 此言一出,万籁寂静。 林妙妙好半天才合上嘴巴:“姐姐,我刚还以为你过分低调,原来你是月经不调!” 韩一芊真想呕血三升,直接晕过去得了,却听林妙妙又开了腔:“诶,我说韩一芊,你该不是因为暴露了已婚妇女身份,而无法染指小鲜肉们,才这么不可理喻,无理取闹的吧?” 韩一芊很想冲着林妙妙的脑袋瓜子,喷出个大大的“不”字,可是她也就是想想。 午休的时间,韩一芊拖着一脸不情愿的林妙妙陪她逛街。其间又收到牧大BOSS全球定位的追魂夺命call一只,韩一芊撇着嘴有些不耐烦,面对牧锦年的询问只用了四个字打发:“我在逛街。” 手机那头背景音有些嘈杂,但韩一芊还是听见牧锦年笑了笑,狐疑的皱起眉:“你笑什么?” 牧锦年只是高深莫测的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在笑什么?” “懒得理你!”韩一芊对牧锦年的恶趣味表示十二万分的鄙视,切断手机掏出钱包里一张薄薄的卡片,看得林妙妙艳羡的直叫:“啊啊啊,我愤青我仇官我更更更仇富,亲爱的你手里这张是不是传说中无限额无限刷至尊之选的Ultima卡中之王吗?!” “你不喘啊小姐?”韩一芊边说边捏着卡转了转,“很值钱吗?” “你你你,牛嚼牡丹啊你,站着茅坑不拉屎啊你,我恨你!”林妙妙一边biubiu飙泪,一边光速退到韩一芊十丈以外的距离,“我喘,我被你丫气得何止是喘,我都想咆哮了我!” 韩一芊决定不理林妙妙这个作女,刷卡取了衣服就走。屮垚巜要不是因为月底银根吃紧,她也不至于要动用牧锦年的卡。 不过她真没想到牧锦年居然对她这么放心。要是她刷个几千万一走了之怎么办?想到这儿韩一芊顿时觉得肝颤儿,当初她只是觉得黑卡比较好看而已,鬼知道这东西含金量比黑洞的密度都高。 韩一芊正琢磨着怎么找个借口把卡还给牧锦年,又不幸遭到林妙妙林编导的噪声轰炸:“韩一芊你没事儿穿这么漂亮干嘛?你该不是等会儿去幽会情人吧?!” 什么是幽会情人,不就是晚上跟她男人一起共进晚餐,她打扮的漂亮点嘛!真是的!韩一芊隐忍的闭闭眼睛,上帝给了林妙妙这张嘴巴,连接吻都没机会全用来造孽了。 *****************华丽丽分割线************** 牧锦年选了一家特有情调的意大利西餐厅,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人,服务生上完菜之后也没了踪影。 韩一芊置身在这家装潢奢华的餐厅,享受着美食,一扭头便可俯瞰全市的夜景。 与其说餐厅,不如说酒店更为恰当一些,因为在餐桌的转弯处,有着供客人品茶,休息的沙发,茶几和一张超大SIZE的chuang。 牧锦年的吃相优雅依旧,骚包依旧,馋嘴的样子却像个小孩子。 韩一芊心中一动,不由抽过纸巾替牧锦年擦了擦汗,哪知牧锦年出手极快的扣住她的腕子,他明明是一副眼帘微垂的懒散样儿,眼里却蕴着一丝笑意,牵扯着其它沉沉的情绪只管温柔的看住她,周围空气的温度有些高,仿佛被蒸腾出些许绯色的烟霞。 暧昧到极致,也尴尬到极致。 韩一芊灵机一动,拇指食指极快的圈成一圈,在牧锦年的额角用力一弹,出手完毕后韩一芊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果然脾气向来不太好的暴君已经咬着后槽牙磨刀霍霍:“韩一芊,你找死!” 韩一芊有时候真觉得她的反射弧异于常人,牧锦年咆哮完她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跳起来,护住不久前服务生呈上的冰欺凌,反映了半天她才想起小时候和江赭炎抢吃得抢惯了。 牧锦年不怒反笑的模样让韩一芊脊柱上所有的鸡皮疙瘩都开始暴动。 “真这么好吃?”牧锦年倾身过来,扶住韩一芊的手肘,轻轻拨开了她死死抠着圆筒边缘的小爪子,他的衬衣的口子开了几颗,随着他的动作露出一片光裸的胸膛,肌肉纹理非常的完美,身上那特有的气息,异常的蛊惑人心。屮垚巜 被大尾巴狼压榨久了,小绵羊也成了喜羊羊,韩一芊不屈不挠的抵住牧锦年的禄山之爪,就在她觉得自己成功之际,哪知对方竟然垂下头就着她的勺子甜了一口:“恩,还不错,想不想再尝尝?” 天可怜见的,韩一芊喉咙眼里那个“不想”直接被淹没在唇舌间。 跟牧锦年比起来,韩一芊那点身高实在有点寒碜,大约是怕她老仰着头,牧锦年便圈着韩一芊的腰半蹲下来,修长结实的胳膊一边揉弄着韩一芊,一边扶着她绵柔白希的颈子,把她一点点的推挤进椅背里。 牧锦年一边托住她的下巴,一边在她身上轻拢慢捻,极为耐心的纵着火,单是亲吻她的嘴唇,他便进行了很久,一直吻到韩一芊全身都一起发颤,只能用力抓着扶手才不致屈辱的嘤咛出声。 最终韩一芊挡不住他的攻势,忍不住极轻极轻的嗯了一声,却被他恨恨的咬住肩头,一直围在腰部的大掌此时此刻滑向了大腿内侧,曲起食指轻轻剐蹭。 韩一芊的身体不可抗拒的晃了晃,她努力的想推开牧锦年那双让人精神紧绷的手,却听他戏谑的笑道:“这款冰欺凌可真像你,只咬一口,就跟化了似的。” 有些戏谑的黯哑嗓音,在她的耳边低低的想起,韩一芊的身子就这么软了下来。没了一丝力气,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闭着双眼和他的舌头纠缠着打起架来,陶醉在刺激和甜蜜中。 “你···你别这样····这是餐厅···”韩一芊呼吸不稳,拍打着他的肩,嘴里唔唔地抗议着,糯糯的嗓音带有意思晴欲。 “宝贝,乖,他们不敢进来的···。”牧锦年黯哑的嗓音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此处被和谐! 韩一芊先是觉得热,再是觉得冷,当牧锦年彻底释放欲~望的时候,只觉得身处冰火两重天当中,所有的血液都向某处涌去。 无力又努力的深深绞紧之前不停穿刺她的侵入物,两人因为这样亲密的贴合俱是进退两难,只能拥住彼此一起忘情的起伏,颤动。 韩一芊下意识的夹住牧锦年的腰,嫩粉色的脚趾柔若无骨的勾着他的背,下一秒又惊鸾般的用力撑直。 两人折腾到很晚,从餐厅到窗台再到沙发,最后辗转到chuang上,韩一芊被牧锦年折腾得不轻,极度欢愉之后身子像被整个掏空,脑子里倦倦的浮动着杂七杂八的想法,韩一芊揉了揉牧锦年微湿的头发,神思困倦的问:“牧锦年在我之前那么多美女在巴巴的等着你,你怎么不和她们好?” “嗯?”牧锦年嘟哝了一声,带出了稍许的鼻音,他把头埋在韩一芊的胸口蹭了两下,黑漆漆的短发微微扎人,牧锦年的右颊被压得有些扁,那副神气看起来非常可爱。 牧锦年是入睡很快的人,而且从不打呼,既然如此,其实牧锦年真不用执意等她睡着之后再入睡。 刚开始那会儿,牧锦年并不如此。变化出现在某次闲谈之后。韩一芊那时候真是说者无心,不过是提起已婚妇女茶聊会中,有些妇女控诉做完就睡的自家老公,另外赌咒发誓这种行为会让那女人觉得自己像头母猪,没想到听者有意,自那以后,牧锦年即使再困倦,都会陪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会儿话。 想到这儿,韩一芊觉得自己办得确实有些不地道,仔细追究起来也没多大意思,不一会儿韩一芊的呼吸变得均匀起来,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有人亲了亲她的耳廓,声音带着情~欲后特有的低哑,安全又可靠:“再好也不是你,今生我只要你。” 心里的某个按钮,像被人极温柔的摁下,溢出近乎于悲恸的甜蜜。 韩一芊下意识的搂住牧锦年的脖子,扶住他的耳朵紧紧贴近自己胸口下混乱的心跳。 不一会儿温湿的液体在牧锦年的颈项处慢慢晕开。 牧锦年闭着眼睛飞快的笑了一下。 这可是他和傻丫头,第一次交颈而眠。 早春时分,天亮得越来越早,才六点,碎钻般的晨光带着露水的凉意,穿过窗帘间那道窄缝,亲吻着韩一芊埋在枕头里的左颊。 韩一芊正睡得迷三道四,被这道微光轻轻一挠,很不满的哼唧了一声,压着脸的胳膊胡乱在头发里抓了几下,模样有些好笑,但牧锦年觉得她就像只脾气有些臭的小猫崽,绒绒的,格外招人怜惜。 牧锦年轻手轻脚的欠身起来,想把窗帘拉上。 偏偏韩一芊十分贪恋牧锦年暖烘烘的身体,挥舞着纤细的胳膊耍赖似的吊在他身上,一张小脸也迫不及待的挤过来,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呵出的呼吸像无数双小手在他腰部以下的肌肤上软软的挠着,渐渐的就在牧锦年身上催生出一股热意来。 牧锦年眯起眼睛,谨慎的控制着身体里已经发生的变化,他捏住韩一芊的腕子小心的折到一边,顺便替她掖了掖被角,不曾想总有人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韩一芊不依不饶的踢蹬着双腿与他作对,还不忘通过舆~论战对敌军进行轰炸,她颇为委屈的扁起嘴,柔软的胸线在他两腿之间无意识的磨蹭:“牧锦年,你干嘛呀?” 她现在正迷糊着,娇嗲的嗓音里又沾染了些许媚意,就这么黏黏腻腻又不设防的唤着他的名字,让牧锦年心中微微一动。 无论如何,她这副模样,是独属于他的娇软。 这个想法在牧锦年身上勾起一星火,灼灼的便要燎原,干脆躺下把韩一芊搂了个严严实实,埋在她颈间轻语呢喃:“没什么,找东西呢。” 韩一芊在半梦半醒间嗯了一声,侧侧身,胸口却被牧锦年攫住,被他一双大手揉得发热发胀,鼓鼓的憋得难受,在他怀里躲来躲去,气哼哼又无力的谴责他:“找到没,哎哎···你别···啊!” 韩一芊本就有气无力,一不留神便被牧锦年从后边分开了双腿,划拉着利爪想反击,却被他制住了肘部,就这样他把她半提起来,拎着她强势的撞击。 强劲的动作,顶得韩一芊整个人都一拱一拱的,红被翻滚,青丝凌乱,衬得她一身雪肤玉肌,触目惊心的白。 韩一芊只觉得身下不断抽缩,如同一个漩涡般要把她整个的吸进去,呜咽着哭出声来,不知是为这极致的痛楚还是极致的欢愉,她只觉得自己就像一朵积雨云,浑身上下坠得难受,只想化作一滩水从牧锦年的指缝里漏下去,偏偏又被他小心的掬起,继而啜饮。 云里雾里中感到牧锦年把自己翻了过来,在她心口几乎是凶恶的咬了一口,声音却沉醉如同春夜:“现在找到了。” 牧锦年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韩一芊的心,包裹在被他含住的小小胸脯里,羞怯又勃然的跳动着,那种节奏让人目眩神迷。 韩一芊觉得自己真是恨死牧锦年了,别人朝九晚五的工作,他朝五晚九的发情——哦,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电的发情。 大清早的就性致勃勃,把她折磨得五马分尸那么惨,那点老胳膊老腿好像被一群大象呼啸着碾过,轻轻一动就会咯吱咯吱的响,就像缺少润滑的机器。 好容易挣起来,哪想到牧锦年结实修长的胳膊横过来,又把她带倒在床上。他的声音显得懒洋洋的:“再陪我睡会儿。” 韩一芊不耐烦,两只手抱着牧锦年的胳膊往外搬:“别闹,我今天要去做义工。” “哟,”牧锦年欠扁的眨了下眼睛,满不在乎的调侃道,“咱们的女超人又要去拯救社会了?自己的儿子又不管了?” “是是是!”韩一芊看都不看牧锦年一眼,继续着愚公移山的事业,“没看出来吧,你老婆我是月野兔转世,飞天小女警托生,厉害吧?正正现在不是在爷爷家么,那个小崽子一点都不想我!” 牧锦年正坏心眼的捏着她腰上的那点小肉,闻言把眉毛一蹙:“那是什么?” 韩一芊总算从牧锦年的魔爪里逃生,声音底气也足了不少:“哎哟,牧少,您到底有没有童年呢?” 牧锦年被她的样子娱乐到了,心情颇好的牵了牵嘴角:“如果是你这样的,没有。” 分明在嘲笑她幼稚。 和他斗嘴,她一向败北,韩一芊自认倒霉,裹了一条毯子在chuang下手脚并用的爬了一圈,才在chuang头柜底找到被牧锦年揉得皱巴巴的睡衣。 牧锦年抱着胳膊半倚在CHUANG上,神情有些怔忡:“你那时候也这样,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这副德行,像条流浪狗似的。” 韩一芊恍惚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那时候”是他们*~情后的第一个黎明,心虚的笑了两声:“你就喜欢流浪狗.当初你不是还资助了流浪狗之家的那个陈阿姨么?” 牧锦年眯着眼睛笑了笑:“我还不是为了讨好你?听起来你还挺不屑的啊,那你喜欢什么?” 韩一芊把衣服穿好,末了还不雅的提了提裤子:“我呀,喜欢周润发克拉克盖博金城武布拉德皮特吴彦祖罗伯特帕丁森;你看看,这就是我俩的差距,品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牧锦年闻言只是笑:“难怪我娶了你。” 韩一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牧锦年在摆她一道的同时,又自我拔高了一把,她那个气啊,恨不得扑到chuang上去和牧锦年同归于尽。 赶到幼儿园的时候,正好是下课时分,小小的园子里孩子们在欢笑嬉戏,叽叽喳喳的童声童语带着幼儿特有的奶香,格外的婉转动听。 任何初来乍到的人都无法想到,这里都是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吧。 韩一芊幽幽的叹了口气。 苏浅眼尖,老早就看见杵在那里的韩一芊,一个箭步冲过来,在韩一芊后背震上一记化骨绵掌:“怎么来这么晚,大清早又被咱们姑爷堵床上了?呀,这还有吻痕呢!” 韩一芊下意识的往脖子上一摸,见苏浅笑得鬼鬼的便知道自己上了当。 这时有个孩子呼啸着从韩一芊身边跑过,结果在她面前摔了个特别结实的屁股墩。韩一芊连忙去扶,却被小男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男孩把韩一芊推得一踉跄,瞬间就跑没了影儿。 苏浅跟在韩一芊后边砸吧嘴:“这小孩叫李牧清,性格挺怪的吧?” 你也不怕带坏孩子 更新时间:2014-10-3 7:09:04 本章字数:9188 苏浅跟在韩一芊后边砸吧嘴:“这小孩叫李牧清,性格挺怪的吧?” “你别乱说,小孩子有时候特别敏感。呸苽児” 苏浅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妹妹啊,你说你,老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咦,不对,热脸贴冷屁股不就是口jiao么?” 韩一芊登时被苏浅恶心得不行,其实苏浅以前还挺*的,自从交了个姓尚名浩的男人后,整个人不仅明骚,而且暗贱。 她气呼呼的怕了苏浅一下:“有伤风化!这是你这大家闺秀应该讲得话吗?” 苏浅不以为然:“切,你们真枪实弹的白日宣淫不有伤风化,我旁敲侧击一下就该浸猪笼了?大家闺秀咋啦?” 韩一芊看她那特不要脸的模样,气的恶狠狠道:“你说你现在是个什么玩意!” 韩一芊只负责上午的课,她收好教案,一边往外走一边拨电话给牧锦年:“今天是周六,说好陪爷爷的,你没忘吧?” 牧锦年并不接腔,只是连按了几下喇叭。 韩一芊一听就知道牧锦年的贵人病又犯了,数落小孩儿似的唠叨起来:“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跟个花季少男一样叛逆期,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牧锦年极快的笑了一下,言辞*,像是隔着电话线冲着她□的颈子呵气:“我真一把年纪,今天早上能让你喘成那样?” 零星的记忆又被牧锦年一句话勾了起来,韩一芊只觉得耳垂被电烙铁夹住似的,嘶嘶的冒着热气,她一急说话都有些磕巴,很好的满足了牧锦年的恶趣味,她听到他在那头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牧锦年声线里的笑意更甚,他按了下喇叭:“不逗你了。我已经到了,出来吧。” 韩一芊一抬头,果然远远的就望见牧锦年和他的座驾。他又换车了。 牧锦年半倚在黑晶透亮的车子上,正低头抽着烟,指间一点火光隐隐跳跃,他穿着深灰色的风衣,衣服兜着风,下摆被吹成起伏的曲线,牧锦年身后是一片泼墨似的绿,从韩一芊这个角度望过去,真跟副画似的。 一颗心不知怎么的,就咚咚咚的跳了起来。 牧锦年微侧过头,就看见了韩一芊,狎长的眸子眯了眯,随手摁灭了烟头,那副慵懒的模样着实迷人。 牧锦年微笑着看她走出窄窄的深巷,等韩一芊走进了,才转身拿了个保温杯:“连水都不带,还跟唐僧似的唠叨一上午。韩一芊你可真能耐。” 典型的给一巴掌赏枣吃。韩一芊翻了个白眼,劈手夺过杯子就去开盖子。渴死她了都。 她急吼吼的样子逗得牧锦年忍不住笑,牧锦年把她的手指往边上拨了拨,拧开盖子之后才把水杯交还给她,蒸腾的水汽扑面而来,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槐花蜜的味道。 牧锦年的笑容在氤氲的水汽里显得有些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韩一芊的心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双颊被水汽蒸得微微发红。 她忽然觉得有些窘迫,埋下头避开牧锦年的实现,没事儿找事的挑衅道:“哟,看不出来啊牧锦年。您这么脱离低级趣味的人还看大话西游?” 牧锦年不以为意的挑起眉头:“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呸苽児都是因为你。” 韩一芊登时气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你居然敢绕着弯儿骂我低级趣味?!” 牧锦年把韩一芊使坏的小手圈到身后,笑米米的调侃她:“被你听出来了?诶诶诶,反应总算比以前快了。” 说时迟那时快,韩一芊正跟牧锦年闹着呢,只见一不明飞行物火星撞地球似的扑向了牧锦年的腿,韩一芊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了,就听到屁股着地的扑通声。 苏浅口中的周牧一边偷偷的揉着小屁股,一边对他们两个怒目而视,小腮帮子鼓鼓的,眼泪正含在眼眶里滴溜溜的直打转。 牧锦年像是楞了一下,旋即他便蹲下身子,把小胖墩从地上拽了起来,牧锦年颇为细心的替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确定没破皮后才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牧锦年笑容蔼然,脑袋上顶着天使光环似的:“哟,摔了。” 说完还在周牧的小塌鼻上刮了一下,把周牧小朋友哄得一愣一愣的。 小胖墩微张开嘴,又撇了撇:“哼,那是因为我跑太快了。” 牧锦年笑得韩一芊身上都起鸡皮疙瘩,跟老bt看见小萝莉似的:“男子汉大丈夫,道都不会走,丢不丢人。” 周牧不吭声了。 牧锦年耐心颇佳:“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小胖墩挠挠头,做举头望明月状:“那就走慢点咯。” 牧锦年继续一副拐卖小朋友的怪叔叔嘴脸:“我们拉钩。” 周牧犹豫了一下,看看牧锦年又看看韩一芊,伸出手指在牧锦年纹路清晰的掌心比划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开小手整个的搂住牧锦年的小指,像一只抱着坚果的小松鼠,乌漆漆的大眼睛一眨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牧锦年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恍惚。 韩一芊其实一点儿都不乐意回牧宅,只要想到要过一段水路,她的眼睛就可以cos蚊香了。公公虽然嘴巴上绷得紧紧的,其实对自己的独子非常看重,逢年过节都要拨个口是心非的电话提醒一下韩一芊:“你们不用来了,对,我跟他阿姨要去马尔代夫,你们非要来了,那成吧,一把年纪还要啃老,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韩一芊最见不得老人失望,尽管受着点儿夹缝气吧,她也觉得挺值的。 船里长期备着些话梅果脯之类的干货,以防韩一芊晕船。 只是牧锦年每次都会亲自带点儿,理由是船舱里的那些免不了日光直射,保质期大大缩短,有害身心健康。 牧锦年那些歪理多起来能压死个人。有时候韩一芊觉得牧锦年才是唐僧,整天在她耳朵边念个没玩没了,像个馋糖吃的大孩子。偏偏他在属下面前十分威严。牧锦年倒也不是严肃,平时开起玩笑来勉强算得上平易近人,只是气场就在那儿摆着,就算笑起来,也伴着阵阵阴风。 牧锦年今天反常的话少,只是圈着韩一芊的腰倒在软榻上假寐。 韩一芊倒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上完课她总是特别兴奋,她很喜欢小孩儿,顺带着喜欢小猫小狗小鸡小鸭,凡事能和“小”沾上边儿的,她都觉得格外的亲。 “撞你那个啊,叫做周牧,脾气虽然坏点但聪明得要死,还会变魔术呢。呸苽児唔,怎么来着,就是他把整副牌分成两堆,你从一堆里选一张□另一堆里,他立刻就知道是哪张牌。超神奇!” 牧锦年眉心一簇,语调倒是没啥波澜,他不咸不淡的看了眼韩一芊:“那是因为你笨。” “切,就像你知道怎么变似的。” “我小时候玩滥了的东西,亏你还在这儿捧臭脚。”牧锦年眼里分明写着鄙视,“那孩子分牌的时候,已经把单数分在一堆儿,双数的分在另一堆。结果当然一目了然。” 牧锦年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绕着韩一芊的长发,状似不经意的问到:“他叫周牧?” “对啊。周是每周的,江就是你的姓,有些奇怪的名字。” 牧锦年闻言似讽非讽的牵起嘴角,嗤的笑出声来,手指在眉骨间捏了捏,眼中厉光一闪,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 今年春天花开得分外热闹,才过了春分,园子里的海棠花已经全开了,一小朵一小朵簪在绿叶间,沉甸甸的压着花枝,显得娇美又可爱。 牧锦年领着韩一芊分花拂柳的穿行而过,四处都是虚浮的香气,一步一步就像踏在梦里。 韩一芊不由的想起了红楼梦里的海棠诗社,当初年少春衫薄,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青春脸庞。谁都料不到最后却是个百花飘零的结局,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倒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韩一芊有些涩然。 牧锦年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她的脑袋:“想什么呢?” 韩一芊赶紧把嘴巴闭上,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我从小到大都特别好奇,海棠果到底能不能吃。” “小土鳖。”牧锦年笑了笑,“秋后我让阿姨冻点海棠果给你存着。”牧锦年的模样像是有些费解,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一天到晚就想着吃。” “切。不行啊?”韩一芊气急败坏的扇着覆在脑袋上的大手,不甘心的去踩牧锦年,“我哪能跟伟大的牧少比,不知您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不如晒出来让我学习学习?” “我?”牧锦年不怀好意的拖长声音,“我一天到晚想着吃你。” 尽管每天都要被牧锦年*那么两三遍,韩一芊还是没进化出和牧大BOSS媲美的厚脸皮来,她被牧锦年噎得连耳垂都开始发红,欲语还休的模样显得格外的诱人。 韩一芊努力清了清喉咙,刚想骂某人低级趣味,却看见牧锦年高大的影子慢慢没过她的头顶,温热的指腹从她的耳后一直蜿蜒至锁骨处。 身子晃了晃,却听牧锦年轻斥了一声:“别动。” 他的声音低低的从耳边传来,轻柔得近乎蛊惑,韩一芊如同中了蛊般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牧锦年抬手捻起韩一芊锁骨凹陷处的一片花瓣,被他的手指碰触过的地方,温度骤然深高,韩一芊几乎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叫嚣的声音。 牧锦年轻而易举的便把她纳入怀中,略略压低的声音一记一记的敲着韩一芊的鼓膜,他微微笑:“接下来请欣赏,牧锦年的独家魔术。” 话音刚落,韩一芊便见落英缤纷,翩翩如蝶,无数花瓣如同流星般从她眼前划过,挤挤挨挨的碰撞,溅出浓烈而芬芳的花香——她今天穿了件连帽衫,帽子里兜了不少飘落的花瓣,牧锦年把她的帽子竖起,才创造了这场轰轰烈烈的花雨,美丽至目眩神迷。 牧锦年匀称修长的手指在她唇间轻轻一按,隔着花瓣轻轻吻住了她,舌尖有技巧的挑开她的唇瓣,把馥郁的花香一点一点送入韩一芊的唇间。 微醺般的醉意慢慢攀至头顶,韩一芊忍不住踮起脚抓紧牧锦年的衣襟,甜蜜至心慌,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坠下去。 牧锦年张开双臂,用力得把她锁进怀里,他吻得很用力,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韩一芊被吻得头重脚轻,眩晕的感觉一bobo袭来,她整个人陷在这片香雪海里,一种置身梦境的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她朦胧间听见有人叫了声:“哥,呀,我什么都没看见!” 牧锦年的怀抱略略一松,韩一芊顺着牧锦年的目光看去,先是海棠花低垂的枝条,接着她看见牧瑾璇*又促狭的笑容,韩一芊不好意思的想要推开牧锦年。 牧锦年环在韩一芊腰间的双臂倏然一紧,唇角上却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臭丫头,一天到晚疯疯癫癫的像个什么样子?” 牧瑾璇乌龟似的缩了缩脑袋,眼睛却不时瞟着牧锦年,她一边笑一边愤愤的控诉:“某人欲求不满的嘴脸真可怕。我说呢,老早就听见游艇的马达声了,你们什么事儿能磨蹭这么久都不进门。原来是,春宵···” 牧锦年在牧瑾璇的额上敲了一记,颇为哭笑不得:“你也不怕带坏孩子!” “切,我们家念念好着呢!”牧瑾璇拉过韩一芊的手亲昵的说,“嫂子,你说是吧!?” 韩一芊一向对这个敢说敢言的小姑子没什么脾气,只能点点头,笑着附和。 晚上看着自己床上的蚊子血欲哭无泪,不明白自己的生理期为什么会提前2周。 最可恨的是她的包包还不在手边,牧锦年因为公司有事出去了一趟,她必须从牧宅这一头横穿到那一头,才能拿到最亲爱的“小翅膀”。 忧郁是一项贵族运动,天可怜见的,她连基本生活保障都没了,还悲春伤秋个屁啊,夹着两条不断发颤的腿儿,贴着墙壁晃晃悠悠的向目标进发。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偷个卫生巾居然都能被公公抓住。 正跟只螃蟹似的四仰八叉的走着,忽然听见有人在她身后叫她:“小韩,你过来。” 韩一芊只想装作没听见,紧赶慢赶的挪了两步,又听见沉静的声音遥遥传来,尾音加重:“韩一芊,你过来。” 一生气就喜欢连名带姓的叫她,这两父子都什么臭毛病这是。 牧父坐在宽大的沙发里,老人有着锐利的眼神和英武的身材,皱眉沉思的模样与牧锦年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想而知,当年必定糟蹋了万千少女的芳心。牧父难得没有冲她摆脸色,注视着她的目光甚至称得上慈爱,牧父伸手示意韩一芊坐下:“你是Z市人?” 韩一芊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当初我父亲被生意受挫的时候,牧家举家都迁去了Z市。当时年轻,日子过得很苦,内心却充满希望。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里的杨梅酒。”牧父笑了笑,眼角疏朗的笑纹愉悦的展开,视线胶着在包装简陋的酒瓶上,“每年开春,清明过后那几周,漫山遍野都是这种东西,挑最大最圆的几颗丢进去,闷在白酒罐里,到了数九寒冬,偷偷叫上三五好友切一盘牛肉下酒,不知有多爽快。” 牧父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这样有心。” 韩一芊扯着嘴角笑得比哭都难看,早知道她就不该把这瓶酒带过来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居然在关键时刻摆了自己一道。偷偷瞟着不远处的牛皮手包,居然开始幻想牧锦年能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惜牧锦年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更不会读心术,而且韩一芊认为,就算他听到了她内心求救的呼号,牧大boss幸灾乐祸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知陪着牧父絮叨了多久,韩一芊只觉得有无数只苍蝇正在自己耳边嗡嗡飞舞,屁股只敢虚虚的坐在沙发上,小腿坠坠的发胀,肚子里如同有只冰凉的铁球蹿动着,尖锐的疼痛把她额角的虚汗逼出了一层又一层。 浑身发冷。 “爸!”韩一芊濒临崩溃的叫了一声,胡乱扯了个谎,“我的手机好像震了一下,万一牧锦年有什么急事儿找我就不好了,我先去拿包啊。” 牧父狐疑的点了点头。 韩一芊立刻如蒙大赦般冲去抓过自己的包包,刚站起来却见牧父如影随形的跟到了她身边,韩一芊真是要哭了,偏偏牧父还风度翩翩的抬了抬下巴:“看见了吧,臭小子怎么可能打你电话?再陪我聊会儿吧。” 虽然是命令的口吻,老人灰色的眼珠里却蹿着一团希冀的小火焰,韩一芊心里突的一酸,忽然觉得排场很大的牧父,或许也很寂寞。因为她从未听到牧锦年在她面前提到过他的父亲,倒是牧瑾璇偶尔说起。 牧父因为年轻的时候太过放纵,把他的原配太太也就是牧锦年兄妹的亲生母亲给活活气死了,至今牧锦年都不能原谅他。 夜挺深的时候,牧锦年才回来。 那时韩一芊正窝在副卧里烦躁的拨弄遥控器,抬头就看见牧锦年冷峻的眉眼,她不禁在心里感叹老天的不公,为什么有些人就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怎么样都这么帅。 牧锦年没说话,韩一芊是个需要激发的水准,此时此刻更翻不出什么花来。腹痛如绞,韩一芊拄着枕头假装在看电视。 牧锦年的指尖带着夜晚特有的寒意,在她发顶轻轻一扫。 韩一芊没志气的打了个哆嗦,手里的遥控器慢悠悠的画了个弧,直直的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响。 牧锦年盘亘在她头顶的目光终于撤去,长腿一伸跨过遥控器,又按着原路折了回去。 挺拔磊拓的背影在交错的光影中显得朦胧又模糊,雪白的衣角消失在拐弯处,黄花梨影木做的门面在他身后轻轻掩上,卷起了一阵风,轻微的风徐徐吹开韩一芊额前的刘海,长而软的头发时不时扎进眼睛里,刺得人眼角微微发酸。 他这是又干嘛去了,一晚上他都心不在焉的?难不成有新欢了? 韩一芊悲春伤秋的劲儿还没过,正埋在枕头里默默的蹭眼泪,牧锦年再次推门进来,只是手上多了只纸袋。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起了头,直直对上了牧锦年无比工整的一张扑克脸,丢脸的模样在某人锐利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牧锦年眉宇微动,勾起唇角笑了笑。 他居然还敢笑?! 舒服了只会叫 更新时间:2014-10-4 8:11:28 本章字数:9700 韩一芊气得肝儿颤,刚把脑袋拱进被子里,哪知用来遮羞的道具却被牧锦年唰的一下拉开,明亮亮的光线大喇喇的刺着她的眼角膜。 某不明飞行物从牧大boss手里定点落到了自己面前,五颜六色的小鼓包慢吞吞的翻了出来,韩一芊定睛一看,居然是她相思成狂的“小翅膀”! “呀,太好了,谢谢!” 韩一芊顿时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护住臀部从床上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盥洗室,砰的一声就把门甩差点在了牧锦年的脸上。 迫不及待的翻开袋子,除了她最爱的某品牌卫生巾,还有一条包装精美的黑色平角生理裤,颜色低调好清洗,韩一芊忍不住老脸发烫,恨不得把脑袋浸进马桶里直接冲走。 这么糗的事儿,不知要被牧锦年取笑多少年。 想到这里,韩一芊真是无比绝望,偏偏某人还嫌她不够尴尬,在门外不紧不慢的叩了三下,声音低沉含笑:“怎么这么慢,不如我替你换?” 那口吻跟调戏良家妇女的脑残恶少似的,哪还有半点cos黑客帝国的酷劲儿。 脸皮比城墙还后,思想比那啥还黄! 哼! 韩一芊窝在盥洗室里企图毁尸灭迹,好不容易从橱底下找到一只木盆就被牧锦年抓了现成:“你干什么?” 坦白从宽:“我想把这个洗了。” 管你抗拒不抗拒,一律从严。牧锦年两眼一眯:“不怕冷了?” 韩一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怕不怕。不就是来了‘老朋友’么,我啥都能做。” “做~爱呢?” 牧锦年的目光在她紧密包裹的小内上扫过,欺身上来,两只手撑在洗手池上边,非常认真的建议道:“不如试试?我听说这样最刺激。” 韩一芊的脸立刻从土豆变成了番茄,一脚踹过去居然被人顺势拎进怀里,牧锦年长臂一圈把她囚禁在了胸口上,三两步就跨到chuang边搂着她倒在上面。 不管韩一芊怎么挣,牧锦年自岿然不动,某处却起了反应,鼓囊囊的抵在她的臀部,暧昧的在她股沟间磨蹭着。 韩一芊吓得快炸毛,从小打小闹直接变成拳脚相向,她本来就大喇喇的穿着他的T恤,这么一踹一瞪,衣服下摆直接翻到了脸上,柔软白嫩的腰肢一览无余,韩一芊好不容易才从绵软的布料后挣出脑袋,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睛露出来,睫毛一忽闪一忽闪,像把羽毛扇在心里软绵绵的挠过。 牧锦年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是磨着牙根警告她:“你再动下试试!” 韩一芊立刻就窝囊废的萎了,哀哀凄凄的抱住膝盖,窝在牧锦年怀里大气也不敢出,想着牧锦年要敢乱来,她就直接把他的小山包踩爆,让丫变成玛利亚海沟。 牧锦年身上有股清淡的酒气,甘冽的味道挺好闻的,不知刚从哪个欢场回来。 韩一芊知道牧锦年略有洁癖,便想催他去洗澡,又万分不舍得这只人型暖炉,思想斗争了许久还是歪缠在牧锦年的身上不肯松手,大约是夜色太妩媚,以至于很多话都分外容易问出口:“你怎么知道我那个好朋友’来了啊?” 牧锦年由着她在他胸口画圈:“你一不舒服就喜欢甩左手。” 她有吗?被人一眼看破的感觉非常糟糕,韩一芊为难牧锦年:“那我要是很舒服呢?” 牧锦年一脸坏笑的咬她的耳朵:“唔,舒服了就只会叫。” 韩一芊的耳垂被牧锦年吹得直发软,白痴都知道他又在暗示什么,韩一芊的手指按得啪啪响:“你一天到晚不能想点别的?” “想什么?”牧锦年义正词严的指责韩一芊,“韩一芊,你怎么能唆使老公去想别的女人?” “·····”比厚脸皮她真比不过他。 韩一芊看见支在chuang头柜上的照片,借着廊灯的一点微光,可以看见被岁月磨旧的浓丽色彩,照片里的小男孩小圆寸儿短短的,眼睛乌黑,桃花眼下是名副其实的卧蚕,顾盼神飞。男孩穿着干净的卡其军装,身后居然背了一杆枪,嘴角笑弯弯的,露出还没长齐的牙,表情非常神气。 小男孩的模样有些似曾相识,好像跟幼儿园里的某个孩子长得挺像的。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是谁,就听牧锦年□话来:“我们家那会儿在东北,父亲天天带着我到处打猎。那么长的一杆枪,一跑起来就打在腿上,我算是彻底体会到到底什么叫‘鞭策’了。” 被牧锦年这么一打断,韩一芊才发现,照片里哪儿是幼儿园里的某个小孩子,分明是牧大boss本尊。 韩一芊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们父子俩感情真好!” 牧锦年却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幽幽的纠正她:“曾经。” 韩一芊不由想到有次被她撞破的场面,两父子剑拔弩张,像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心率不由加快,试探的问出了口:“那你们怎么···” 回答她的是更久的沉默,久到韩一芊以为牧锦年不会回答,她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却听牧锦年轻描淡写的答道:“他当初要扶正他的情人,还把她带到我妈面前耀武扬威。我妈当初已经病入膏肓,一口气没上来,活活气死了。” 牧锦年的语气稀松平常,像是陈述一件被他翻来覆去讲述过无数遍的事。 “那个人是现在的林阿姨?” 牧锦年嘲讽的倾倾嘴角:“她还不配。” 又是让人窒息的沉默。 韩一芊觉得喉咙像被人拽着一样,低声嗫嚅着:“我还以为,起码在生活上你是我见过的过得最开心如意的人。” 牧锦年这次真笑了起来,抵住她的胸膛微微震动:“我确实过得很开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不用面对自己的老子,爷爷负责我的一切,家长会可以坐在一堆叔叔伯伯中间,别提有多神气。” 牧锦年的语气越是轻快,韩一芊就越觉得揪心,不由的在他眉间触了触,那里有个小突,怎么也熨不平似的。 牧锦年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眷恋又小心的舔舐着,像一只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大狗。 太阳的背后,并不总是光。 韩一芊别过脸,心里酸酸涨涨的,就像被泡了水的种子,有东西正在努力冲破樊篱,发着芽。她清了清嗓子,生硬的换了个话题:“我听说在遇到邱冉之前你曾经是单身主义者。” “跟他比起来,我确实是。” 韩一芊疑惑的眨眨眼睛,牧锦年笑起来:“他那德性,对未婚女性穷追猛打,对已婚女性从未放弃,对三十熟女悉心呵护,对二八少女努力培养。” 韩一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居然敢背后讲大盛的坏话。我告诉他去!” 牧锦年一脸坦然:“我肯提起他,他深感荣幸都来不及。” “你可真臭屁!”韩一芊在被子下猛踢牧锦年,却被他修长的双腿夹住,看见某人又换上一脸色迷迷的表情,她赶紧说:“你不是单身主义么,那你怎么跟我结婚?” 牧锦年闻言垂下眼睛,一双眸子又深又亮,如同璀璨无比的星云:“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和你这两年,也没有后悔过。娶你当老婆,就不想再娶别人,包括邱冉。” 牧锦年的声音在黑夜里放大,带着特殊的魔力,层层渗进韩一芊的心底,无数道电流一起蹿过,酥麻的痒。 韩一芊在牧锦年快碰上他的嘴唇时,如梦初醒般的往边上避了避:“肉麻,还抄袭钱钟书的话,你能跟他比?” 嘴唇擦过,牧锦年的表情像没吃到糖果的小孩儿,恶狠狠的在她耳廓的尖角上咬了一口,疼得韩一芊嘶的一声:“那倒是。我比他帅多了,你比他老婆笨多了。” 韩一芊再次气得牙痒,跟牧锦年呆在一起简直是考验心脏的韧性。她哼哼唧唧的有些想睡,又一时八卦心起,努力撑着眼皮纠缠着牧锦年问东问西:“那你为什么还肯来看公公?” 牧锦年静默两秒,接着吊儿郎当的笑起来:“不是你逼着我回来建设父子感情么?我啊,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韩一芊闻言,突然发现她进牧家两年,都没祭拜过牧锦年的母亲,心里不禁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愧疚,连忙揪住牧锦年的袖口问:“清明节快到了,咱们什么时间去拜婆婆?” “不行!”牧锦年极快的否定道,强硬的口吻让韩一芊有些受伤,还不等她追问,牧锦年又开始调侃她:“我妈要是看见我娶了你这样的,做鬼都不会放过我。” 又嘲笑她?! 韩一芊怒了:“嫌我还娶我,你真是高尚!” 牧锦年继续跟她贫:“为人民服务。” “滚!” 两人兴致勃勃的斗着嘴,不知不觉夜就浸透了,宽阔的房间满目漆黑,单是色彩就叫人觉得寒冷,所幸容身之所是温暖的,看得见,抓得住,就算在毫无防备的睡梦中,还是能幸福的微笑起来。 最让人痛苦的事,并不是无法得到幸福,而是得到了,却知道它不能长久。 韩一芊睡在牧锦年的臂弯里,看着牧锦年舒展的眉眼,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撑到某人睡着,却发现对方居然是在装睡,牧锦年闻言眼珠动了动,接着睁开,表情严肃得有些可怕:“不准说对不起。” “牧锦年我···”是我对你的爱不够坚定。 牧锦年却独断的打断她:“真论起来,该我说对不起才对。”他迷迷糊糊的吻着她的发心,一下一下的按着,很舒服,像把小梳子柔柔的划过她微鬃的头发:“你这么笨,我跟你计较什么?” 真是欠扁的一只沙文猪,大男子主义的口吻却让人无端温暖。 韩一芊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怒还是该笑。 这个周末过得颇为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周一上班的时候韩一芊还没醒过神来,乖乖被牧大boss的suv驮到了社团门口。 只见牧锦年一只胳膊懒洋洋的垂在车门外,另一只支在方向盘上托着左腮,眼睛斜斜睨着她,隐约有一丝笑意。 仔细端详起来,可以发现牧锦年的面部轮廓非常欧化,眉毛浓黑,鼻梁挺直,人中深邃,下巴处还蓄着亚洲人鲜有的浅窝,这么多年没被错认成混血,全拜那双写意的桃花眼所赐,撩起眼皮轻轻一瞟,动作简单,效果却非常秒杀,有种说不出的优雅韵味,立刻把粗糙的欧美人种甩出几条街。 韩一芊愈发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之前她明明正为他那顿无名火呕着气,怎么被牧锦年三言两语就驯服成了乖顺的小猫,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坏了自己的原则,夫妻双双把班上,真是诡异啊诡异。 牧锦年嘴角微微一翘,像是窥破了她那点小九九,眼里笑意愈盛,修长如玉的手指勾了勾:“宝贝儿,来来来,在哥哥脸上盖个戳。” 不就是腻着他看了一周日的韩剧么,居然计较成这样! 韩一芊斜眼,假惺惺的凑过去,在快要触上某人的厚脸皮时,一双利爪唰的亮出来,在牧锦年的脸上狠狠一捏:“盖什么戳,真把自己当绿色放心猪肉啊?” 丢完炸弹,韩一芊绝不恋战,转身就蹬着小高跟扬长而去,身姿摇曳,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一想到牧锦年那张气绿的俊颜,韩一芊就笑得打跌,愈发坚信,对着这种资本主义的阶级敌人,打了就跑的游击战术绝对是胜利之要义,成功之法宝。 成功打击了牧锦年一把,韩一芊连路都走得七扭八歪。 盛泽天难得来晨曦这种穷乡僻壤视察工作,一见韩一芊就笑得跟个狗尾巴花似的,几步跑上来在衣袖上啪啪一拍,膝盖在地上虚虚一点:“奴才给老佛爷请安!” 韩一芊环顾左右确定没人之后,才起了捉弄的心思,手在虚空中一扶:“小盛子平身哈。” “我这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也是御前侍卫吧,姐姐?”盛泽天苦了一张脸,转眼又是一脸刻薄相,“还平身,哟,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韩一芊扶额,实在不明白,牧锦年结交的都是哪些个狐朋狗友,一个比一个没正型,不过说起来最没正型儿的还是自家那位。 去年盛泽天过完生日,看见她立刻晃着尾巴扑上来,摇着她手臂使劲的抹小泪:“知道你家那位干了什么丧天良的事儿不?昨天居然把我跟一男人锁一起,这也就算了,最可恶的是还让那个基佬跳钢管舞给我看!” 牧锦年撇开唇角勾住韩一芊的腰,笑得那叫一个没心没肺:“不不不,最可恶的是咱们盛少还起了反应。” “牧锦年,我C你大爷!” “别介,我大爷可是有房有室的主,你可别拖着人家跟你一块蹚浑水啊。” 韩一芊可不像他们都是群富贵闲人,眼看着刷卡时间又以雷霆万钧之势逼近,韩一芊佯装踹了齐喧一脚:“滚滚滚,好狗不挡道。” 盛泽天配合着做出倒在墙上的动作,笑骂道:“小兔崽子不想混了,居然敢踹你的幕后大老板?!”说完又呵呵的笑开:“芊姐,看您这财大气粗的样儿,该不是那位收了江海燕的企业,巴巴的又到您这儿派钱了吧?” “财大气粗?”韩一芊剐了他一眼,“我看你还膀大腰圆呢!” 韩一芊总觉得江海燕的名字有些耳熟,想半天才想起是江赭炎的姑姑,想到不告而别的江赭炎,她的心底多少有些遗憾。 豆豆,你还好么? 韩一芊正在无比惆怅的想着江赭炎是否还好,只听铃声一响,果然有钱有闲的牧大boss又想起床她来着。 “宝贝儿,想我没?”牧锦年的声音从电话彼端懒洋洋的响起来,渗出了韩一芊一身鸡皮疙瘩:“牧锦年,在你把舌头撸直之前,我拒绝回答你任何问题。” 牧锦年笑了笑,声带微微震动:“那就是想咯?” “你去死!” “诶诶诶,文明点儿成不?”牧锦年漫不经心的告饶,接着又堵了韩一芊一句,“你不是发誓不说话来着么,宝贝儿?” 韩一芊抓狂,脸色骇人,连路过的林妙妙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干嘛啊你,间歇性癫痫啊?一天到晚跟抽风机似的抽抽抽。” 牧锦年显然听到了,醇厚的声音响在耳边,毫不掩饰的愉悦笑意:“那就是林妙妙吧?说话挺有趣的。” “是话有趣呢,还是人有趣呢,要不就是你对人小姑娘有兴趣?” 牧锦年愈发得瑟起来:“妒妇。” 这还有完没完?韩一芊怒了,声音也冷了下来:“牧锦年你别以为谁都跟一样低觉悟。我还在上班呢,太子爷我求您赶紧退散成不?” “怎么求?”牧锦年笑笑,听到韩一芊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抽气声,才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语气,“看看这周咱抽个时间把证领了吧?” “这个嘛,得看本小姐心情!”说完,不等人家牧大总裁反应,就挂了电话,存心就想气人家。 牧锦年盯着被挂断的电话,恨得牙痒痒,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呢! ********华丽丽分割线****** 在另一个城市,中央大街上已经有很多长腿女孩开始穿短裤矮靴,而宁萌却还是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为别的,一是她抵抗力太差,生病要吃药花钱,二是打扮得漂亮也不知给谁看。 幸亏小的时候姑姑送她学过几年小提琴,让她能在中央大街跟着乐队做兼职表演,这笔收入虽然不多,却能让球球在断奶前买一台新的婴儿车。 球球是宁萌的儿子,她不止想给他婴儿车,恨不得把一切美好都给他。 在大街上表演完,手指已经冻得通红,宁萌搓搓手和队友们告别,便小跑着往公交车站去,一想到球球可能在家哭,就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 路过报摊的时候宁萌特地去看了一眼最新的娱乐杂志,杂志的封面上是好几名小舞蹈演员的合影,其中最漂亮的就是许久未见的韩一芊。 她还是那么漂亮,完全不像一个生过孩子的人。 自从那次车祸之后,宁萌被姑姑逼到中国的北方,就再没见过韩一芊,只知道她诞下一子,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女儿像父,儿子像母,那孩子必然生得俊俏。 “要买这本杂志吗?”报摊的大爷问。 “不了大爷,谢谢。”宁萌看了看杂志右下角的价格,赶紧放下。 大爷笑笑:“天天看你上下班,听你口音不像东北人,我们哈尔滨口音不重,普通话也还成,听着习惯吗?” “挺好的,”宁萌会心的笑:“我喜欢这里。” 这是心里话,尽管这里冬天比南方冷,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宁萌爱东方小巴黎的欧式建筑,更爱这种自食其力的自由。远离纷争,远离那些事那些人。 回到家宁萌连鞋都没脱就直奔婴儿房,推开房门一阵叮叮咚咚的风铃响,球球小小的身子躺在婴儿床上沉睡着。 谁会惯着我呢?! 更新时间:2014-10-5 20:08:11 本章字数:9237 回到家宁萌连鞋都没脱就直奔婴儿房,推开房门一阵叮叮咚咚的风铃响,球球小小的身子躺在婴儿床上沉睡着。 宁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我的球球,对不起,妈妈除了每天做楼盘销售,还要做兼职,你不知道妈妈有多想回家抱抱你’。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萌回头一看,是楼下的张阿姨,她经常来帮她照顾孩子。 张阿姨拿着奶瓶笑着走过来:“赭炎说他今天约人吃饭,所以让我暂时帮你们照顾一下球球。” “吃饭?他在这里都没有朋友,和谁吃饭?”宁萌不自觉的问道。 “不知道,我就看见一辆红色跑车停在楼下,里面好像坐着个女的。” 女的!? 宁萌见到儿子的兴奋立刻像是被人扎了一针,瞬间泄气,开始心事重重。一晃到了上班时间,宁萌赶紧收拾好,托张阿姨帮着带球球,便又挤上公交。 眼看着12路驶来,宁萌刚要上车,却瞥见赭炎挺拔的身影从跑车上下来,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笑着看着他,也下车来。 “你上不上啊!”公交司机大喊了一声,宁萌这才从晃神中清醒过来,攥紧拳头上了车。 “江赭炎,”吴亚馨从跑车上下来,叫住刚要进小区的他,说道:“这份礼物是我给孩子的。” 吴亚馨,著名的舞蹈艺术家,现在是G市综艺频道《舞动天后》的评委,也是捧红韩一芊的恩师。 赭炎接过礼物,笑了笑,吴亚馨又说,“那好吧,我明天就要离开哈尔滨回去了,有什么话要带给韩一芊的吗?” “没有。”江赭炎回答的很笃定。 自从那场车祸后,他就再不曾见到韩一芊。以江海燕为首的江~氏集团对外宣称江赭炎已经出国深造了,实则却将他赶出了G市,并且暗谋修改了奶奶的遗嘱,令他净身出户。 赭炎不知道江海燕是怎么恐吓宁萌的,以至于宁萌死也不肯回到原来的城市,也不许他离开哈尔滨,为了儿子,他只能在这个地方扎根。 吴亚馨察言观色,便明晓了他的意思,说道:“还记得你在我那花高价买走的舞鞋吗?韩一芊每次登台都要穿着它。或许是当初我现实的思想害了你,以至于你,唉!总之我想说,你还是幸运的,在你身边有个贫寒相依的女人。” 江赭炎笑了笑说:“舞蹈是她从小的梦,还要谢谢吴老师。帮她完成梦想。” “我很喜欢韩一芊的韧性,也喜欢你的执着,我只是做了件我喜欢的事情而已。” “那就这样吧,不要跟她提起我,我也要马上回家了,儿子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吴亚馨会心一笑,点点头,望着江赭炎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曲终人散的悲凉,然而不管大喜大悲过后如何收场,最终多舛的命途终会使人加速成长,这便是最好的。 傍晚时分,宁萌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一开门就见到赭炎光着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穿着驼色的V领毛衫,头戴耳机,一边拿着书一边联系英语口语。而他身上系着蓝色的婴儿背带,球球肉呼呼的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好奇的看着爸爸叽里咕噜说着流利且奇怪的语言。 “你回来了?”赭炎停下脚步,放下书,倒了杯水递给她。 “我不想喝谢谢。”宁萌似乎心情不大好,卸下围巾径直回屋了。 江赭炎对着球球嘟囔了一句:“她怎么了?” 球球当然懂不懂爸爸在说什么,流着口水的嘴巴一下子撞到他□的胸膛,印了一小片口水印子。 江赭炎走到房间,见宁萌正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静静的不出声,便又上去问:“你要不要吃饭?我炒了土豆丝。” 宁萌没有回头,声音闷闷的:“哦,我一会就起来吃,你先吃吧。” 江赭炎皱眉,退回厨房去,从电饭煲的蒸屉中拿出炒菜,对胸前趴着的球球说:“她今天是不是很奇怪?” 球球看看爸爸,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 宁萌这个人很少闹脾气的,除了上次因为迟到被扣了150块钱,难道是今天又迟到被扣钱了? 赭炎拿起一支奶嘴塞在儿子嘴里,转身又进了房间。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他立在床边问。 “没有。”宁萌背对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那件事。 江赭炎虽揣摩不透女人的心思,但宁萌的一颦一簇他还是能够洞悉的,这个女人渴了就喝水累了就睡觉,想跟他说话的时候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半天,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像个鸵鸟,好像躺在床上就谁都看不见她一样。 江赭炎耐着性子和她谈判:“每次我傍晚看书的时候呢,你就跟我说,吃饭要准时,这是家里的规矩。你现在这是在搞双重标准么?” “我就是累了嘛···”谈判无效。 江赭炎凝视她半秒,转身离开,却被她又叫住了。 “喂!”宁萌犹豫着转过身来看着他,犹豫着问道:“今天那个人,是不是教韩一芊舞蹈的那个吴老师?” 她在杂志上见过她。他还在和那个吴亚馨联系,是不是代表还默默的关注着韩一芊?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忘了她呢?宁萌心里发赌,几乎是犹豫了一整天该不该问,以什么口气问,以什么身份问。 她见他身形一僵,脸上本来温和的表情瞬间转冷,她知道,这是被触犯之后的武装。 “是。”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回避。 宁萌没有将话题延续下去,只说:“赭炎,前天你班支书孙唯一不知怎么弄到我电话的,她让我告诉你,她利用父亲是院长的关系,一直在给你做学籍延续的申请,可是今年她的父亲就要退休了,如果你不会去念书,她也帮不了你,她希望,你能回去。” 那是他寒窗苦读考上的大学,学业还没有完成就被迫跑到这座城市和她过着隐居般的生活,她于心何忍。 宁萌又接着说,说的比她这两年说的都要多:“那场车祸之后,我们来到哈尔滨,我知道我胆小懦弱,可那时我怀着球球,所以我怕姑姑,我向她妥协。如今球球已经出生了,我是个母亲,我变得更加坚强,所以我不再怕她,也··也不再需要你。这两年,我们之间的关系尴尬而晦涩,今天见到你从一个女人车上下来,我心里难受极了又不敢问,这种感觉实在是受够了。你一定恨我毁了你的前程,我向你道歉,G市有你的大学你的梦想,有你挂念的人,你可以····回去····。” 这样长长的一段话,令江赭炎开始细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瘦弱的女人。 他知道她每天要去做销售去街上拉小提琴,有时候还会去附近的小学代代课,自打球球出生以来,这个女人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尽管这个家里有三个人,可她却总是刻意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球球身上,就连跟他说一句话眼神都闪躲。如今这番话却充分暴露了她这两年来复杂翻涌的情感。 “你真的想我走?”江赭炎眯着眼看她,无法辨出是喜是怒。 宁萌心里狠狠一刺,嘴巴却张了张:“啊··恩···” “好。”江赭炎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大手拎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抬头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灯泡,云淡风轻的问。 “我走了,灯泡谁修?” 宁萌一愣,下意识的回答:“我会学的···” 江赭炎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土豆丝:“我走了,你会炒你爱吃的土豆丝吗?” 宁萌垂下眉有点惭愧,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他做饭,因为她只会煮方便面。而且她从没敢提议的是,自己根本就不爱吃土豆丝···。 “我会学做饭的啊···”她没底气的说。 江赭炎不屑的笑了笑,满眼鄙夷:“用我提上次你学做饭忘关煤气差点害我家破人亡的事么?” 宁萌的头垂得更低了。他不是已经提了么?爱翻旧帐的毛病明明是女人的属性。 “我再问你,我走了,儿子也要带走吗?” 他的这句话,让宁萌垂下的头一下子抬起来。 “江赭炎!你不能带走球球!”她是真急了,才会脱口而出这个许久未曾称呼的名字。 “不带走也行,毕业之后,我可能是名收入不错的律师,而你呢?有可能是个三险一金都没有的销售,到时候我再来跟你打官司,你的胜算有多少?” 赭炎几乎是不留一丝空地的逼视着她,让宁萌的心理防线瞬间坍塌,已经分不清他是玩笑还是认真的了。 挑了挑眉,随意的指了指桌子上的土豆丝,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命令:“你先把饭吃了,我们再详谈。” 宁萌被吓得六神没了主,哪还有心思吃饭,便拿起筷子乖乖的往嘴里塞起米粒来。 “这是我前两天给老外做翻译的钱,五千,你存到卡里。”江赭炎将一个牛皮纸信封放到床边。 宁萌显然是沉浸在江赭炎成功后和她抢孩子的情景当中,以至于见到钱那眉头都没展开,江赭炎嘴角一斜,轻轻的偷笑。 “江赭炎,我、我不想再拖累你的人生了。” 多少个午夜,她都在刹车和血液中惊醒,那场她是罪魁祸首的车祸,让他的左臂到现在都不大好使,经常痛得他失眠,这让她内心始终被内疚给占据。 “行,明天我给孙唯一打电话,回G市。”江赭炎头也不抬的说道。 宁萌一愣,眼眶瞬间就湿了,赶紧埋头往嘴里塞饭,不停地点头。 你一定曾忽然一瞬就爱上一个人。许是他在篮球场上飞跃扣篮的那一刻,许是在他不经意的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许是他回头对你微笑时闪现的酒窝。 就只一瞬,成就了一往而深的痴缠。 女孩子爱上一个人,大都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理由,他们很少一见钟情,却总是一眼倾心。 初见江赭炎的时候,她只当他是上司,是监视目标,是乳臭未干的学生。也从未对他有过任何幻想。怪就怪江赭炎那时总是有意无意的对自己笑,让她明知是利用也清醒的沦陷。 有一种男人是很少笑的,如广漠威严的天,让人抬头就撞见压迫感。可某一天你突然发现,原来他不经意的笑笑竟然也像个孩子般纯净阳光,虽然只是天边昙花一现的彩虹,却足以让人倾心。江赭炎就是这样的男人。 宁萌辗转在卧室的床上,数着窗外引射进来的万家灯火,心有千千结。 他就要走了,回到G市去,此番一别,该是他们这段尴尬的关系的终结吧! 小球球正在身边睡得香甜,紧闭的眉眼与他爸爸的模样相差无异,光是看看就让人觉得安心。就好像赭炎此刻正躺在她身边一样,然而这种情况是几乎为零的,这两年来他从来都是睡在客厅里,像是家里的一张椅子,一幅画,一只走动的石英钟,像是一个话很少的父亲,可就是不像丈夫。 她也曾有过和他同床而眠的夜晚,那是上帝赐给她最慈悲的重生的礼物。 记得当时他又为了韩一芊喝醉,夜半的时候打电话给她,宁萌心急火燎的跑过去时,他正躺在路边的花坛里,头上狼狈的站着水蜡树的残叶。扶他回家的过程是十分艰难的,除了他沉重的身子,最要命的是他那夹杂着酒气的脸颊厮磨在她的脖颈,滚烫滚烫的心跳,让宁萌差点进错了单元楼。 之后的事情就有点说不清了。宁萌只记得他一直在笑,坏坏的笑,迷醉的笑,温柔又霸道的吻着她的脖颈,将她逼进角落。 宁萌没有任何做作的挣扎,却还是感受到巨大的空洞与恐惧,还有羞辱般的悸动的期待。 女孩子的一生,一定要有一次奋不顾身的放肆。 宁萌对于自己又想到那晚的旖旎和奇妙而感到羞赧,她坐起来望向客厅,那里的灯还在亮着,大概是江赭炎还在看书,她下了床去打开柜子,开始替他收拾行李。 G市现在已经开始穿短袖了,但冬天的棉衣还是要带的,他的东西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和书,宁萌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红色钞票,打开行李箱的夹层,将钱塞了进去。 他回去读书的事情,千万不能让姑姑知道,她答应过姑姑的,此生决不让赭炎回G市,否则任由她处置,如果姑姑知道他回去了,必然会找他麻烦。 心下担忧着,手伸进旅行箱的夹层时却突然摸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掏出一看,是一张牛皮纸包着的纸包,宁萌想都没想就拆开了,却在打开纸包的一刹那心头一紧,回忆翻涌而至:“过两天就是你生日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谢谢。” “嗯嗯,那我出去了!”那时的她雀跃的出了他的办公室,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他不屑的将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丢尽了垃圾桶里。 那是姑姑送给她的玉,叫做一见钟情,代表着她对他的感觉。 那玉已然碎成了两半,他又是何时将它拾起放在箱子里的? 正出神,一只手伸过来,迅速从宁萌手中夺走那包碎玉,她连忙回头,只见江赭炎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有遮掩不住的促狭,又有些被人侵犯后的微怒。 “你在做什么?”他语气中的不善显然是在指责宁萌乱碰他的东西。 “我在帮你收拾行李…” “你定车票了?”他皱着眉问。 “嗯,是明天下午的卧铺。”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走?”他突然问。 他每天都在认真复习,准备考哈尔滨的大学,并不是只有G市才能完成梦想。 宁萌一下子愣住了,手上收拾着的衣服啊书啊通通都沉了许多,脑子里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装作很镇定的说:“你回去之后一定不要让姑姑知道,安安静静的完成学业,如果可以的话,你毕业之后可以回来看看···” 江赭炎突然笑这摇摇头:“我还以为你会哭着不让我走呢,看来你到底不是那样的女人。” “很伟大吧?”宁萌嘲弄的笑了笑。 江赭炎见她没心没肺的跟着笑,突然就收起了笑容:“是挺伟大的,我还真想见见你不伟大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她这个人永远都只会妥协听话,听话到让人心烦,就算她被他利用也还是装作不知道;就算她被他夺走*,也还是没有挣扎;就算她跟着他过苦日子忍受着他这样无聊的性格,她还是没有一句怨言。 难道女人在这个时候不该胡闹一次的么? “宁萌,其实我可以给你一次胡闹的机会。”他突然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宁萌呼吸一滞,蹲在旅行箱前的腿有些发麻,一股巨大的疲惫感袭遍全身,她坐在地板上抱着双腿,心里难受极了,脸上却还是微笑着的。 “江赭炎,我也想胡闹啊,可是谁会惯着我呢?” “你知道的,姑姑一直没有孩子,我总觉得她几乎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又觉得她好像很讨厌我。记得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每个人要交一百块钱,我也想去,就跟她说,没想到她把我骂了一顿。我当时还小,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总是用胡闹来获取,我就大哭,哭了一个小时。最终姑姑忍无可忍,她用手攥着我的脚踝,将我倒立着拎到车子里,那是一个特别特别黑的晚上,我们在家附近的一个小动物园下了车。她揪着我的领子将我拎进了园区,在一块假山旁停了下来。” 宁萌将瘦削的下巴顶在膝盖上,脸上浮着的笑容早已消失,似乎在回忆着很可怕的事。 “当时我害怕极了,哭得更急,她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宁萌,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那些有爸爸妈妈的小孩一样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会惯着你呢,你再胡闹,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狮子吃掉。” “说完,姑姑转身就走了,我站在漆黑的林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她也没有回头,动物园里到处回响着恐怖的叫声,我害怕极了,却固执的站在那里等着姑姑心疼我回来找我,可她没有,她继续往前走,越走越远。后来我还是追了上去,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在她面前哭。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不是我的妈妈,没有人会心疼我!” 宁萌抿着唇,不停的眨着眼睛试图让眼泪回到眼睛里,却还是不慎落下来一颗。 仇恨 更新时间:2014-10-6 15:10:25 本章字数:9395 江赭炎站在她面前,第一次觉得她是那样的瘦弱,让人想要保护。 “后来我还是在她面前哭了,就是她发现我怀孕的那一天。我当时绝望的蹲在地上,我想着或许我放下坚强发下自尊去哭去胡闹,她也许会怜悯我,让我把我的孩子生下来,可她却动手打了我。你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我虚伪我太假,可是我也想不顺心就哭闹,舍不得就掉眼泪,可是谁心疼我,谁会惯着我呢?” 江赭炎欲言又止,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对她说:“别哭了好不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宁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将球球放进婴儿背带里,动作熟练的背在他的身前,然后握着那包碎成两半的玉往出走,宁萌被他牵着,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哈尔滨的大排档已经热闹非凡,他牵着她的手穿过欢笑着喝着哈脾的人群,行至一家叫做金匠家的小店。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他一句话都没说,两个人坐在店里等着,工匠按照赭炎的意思将玉石重新加工设计完,将两人交到了柜台。 宁萌诧异的看着那碎成两半的玉被重新加工打磨成两颗圆圆小小的珠子,又被穿上红绳,在璀璨的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芒。 两人走出店铺,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压着马路。 “喜欢吗?”他问。 “喜欢。”某个女人还没反应过来,木讷的点点头。 “我给你戴上。”他撩起她的头发,将那串这红绳的玉珠席在她的颈间。 “赭炎,你怎么想到的,要把碎成两半的玉改成吊坠?” “你当时又是怎么想到的要送给我这个?”他反问。 “因为···因为这块玉坠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一见钟情。我当时琢磨了好久,不知该送你什么,只想着让你开心。” “这就对了,给心爱的人送礼物之前都要琢磨好久,我也是想了好久才想到的。”他看似随意地说。 “哦。”宁萌用手摩搓着小玉珠,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心爱的人?”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江赭炎无奈的摇摇头,将话又说得更加清楚些:“你说它叫一见钟情,我觉得该叫日久情深。” 宁萌停住了脚步,傻傻的看着他,就着夜色的江赭炎仿佛来自天上,每一寸温柔的眼神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性格无聊至极的男人,竟然会说出如此让人心悸的话来。 江赭炎叹了口气,挑起眉头看着她。笨女人,怎么还是不开窍呢? 最后实在没辙,他走到她面前。 她站在甬道上,他站在马路边。她所站的甬道正好比马路高出半截,两人这样对视着,就正好差不多高了。 球球趴在爸爸身上,伸手抓着他脖子上戴着的玉珠子,江赭炎严肃的说了声:“不许碰”,球球的就把小手缩了回去。 “宁萌,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我在跟你表白···,只是这话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宁萌开始有点懂,又不敢确定。 江赭炎狠狠的望着她,突然一把揽过她的腰身,精准的吻上了她的唇。 一瞬间天旋地转,斗转星移。 从今以后,宁萌由他惯着,开心就大笑,不开心就胡闹,他都会与她风雨同舟,相濡以沫。 你一定曾忽然一瞬就爱上一个人,就只一瞬,成就了一往而深的痴缠。 ************甜蜜蜜分割线************* 韩一芊抽了个时间去市郊看看自己的母亲。 衣依气色不错,但由于类风湿性关节炎侵入了关节,所以不得不坐轮椅,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见女儿始终在笑,便淡淡抬头,看着她。 “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锦年让我跟他领证。”韩一芊推着母亲漫步在疗养院的小路上。午后的阳光温柔而恬淡,让人心安。 “妈,要不你跟我回家吧?”韩一芊再一次劝道。 “不用了,妈在这里挺好的,吃穿有人伺候着,你又付给劳工那么高的报酬,他们都待我很好。” 住在这里,对于衣依来说,等同于出家。这里的人心灵很纯净,外面的那些噩梦,鲜少侵入其中。 “可是这···”韩一芊还是希望母亲能在身边,尽管那么多年不见,两人不似平常母女那么亲密,但毕竟血浓于水。 “没什么可是的,我这脑子清醒的时候还像个人,糊涂的时候连你都不认得,这个样子和你们住在一起再吓坏了我的小外孙,可就不好了。妈妈很好,你不用担心,倒是你啊,为什么一直不去领证啊,是不是又和锦年吵架了?” 韩一芊心头一暖,有妈妈真好,她也能在和丈夫闹别扭的时候被妈妈絮叨,然后撒娇给自己说偏理。 “我才不会和他吵呢,我只是不怎么理他啊。” “你这孩子,这种事还当光荣来讲?夫妻之间吵架最忌讳的就是冷战,你心思重,遇事就憋在心里,以后两口子生分了怎么办?” “哦,我知道了。”韩一芊默默的将母亲的话记在心里。 “一会你就走,下次来看我的时候你和锦年一起来,这个地方偏僻,附近都是农田树林的,你自己一个人多危险。” “没事的,我都这么大人了,光天化日的,谁会害我呢,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在不太想见到他而已。”韩一芊想到某人着急的模样,心头有点小小的得意。 “芊芊,你太任性了。”衣依叹了口气,心里一阵莫名的急躁,感觉有点不对劲,马上又说:“芊芊,你快推我回去,我该吃药了,不然一会又要犯病。” “哦。”韩一芊不敢怠慢,将母亲推回疗养院。轮椅的声音咕噜咕噜的在路上响着,在死寂一般的精神疗养院内显得格外的突兀。 韩一芊看着母亲坐在轮椅上的背影,心头有些五味杂陈的感慨。 母亲的一生,就是在这样的清醒、吃药、疯癫中循环往复,这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韩一芊总是在想,当初父亲惨死之后,那么爱他的母亲到底是要痛到何种地步,才会发疯般的去报复江赭炎的母亲?她那样温婉柔情的一个女人,又是如何做到亲手勒死一条鲜活生命的残忍? 难怪人说时间最危险的东西不是豺狼虎豹,而是爱。爱是精心锻造的兵刃,火候越足,就越锋利。 看到了现在的衣依,韩一芊不禁一身冷汗,记得那次高烧不退,侯艳茹一边冷言冷语的讽刺她,一边用针头不停地扎进她的手背时,韩一芊曾有过恨到想要杀掉她的念头。想到这里,她开始有些后怕,也开始明白牧锦年总是撮合自己宽容侯艳茹的心意。 人不能被仇恨所奴役,衣依当初就是被仇恨驱使,才会做傻事,以至于韩一芊的前半生颠沛流离,以至于她自己将要承受一辈子的精神折磨。 想到这里,韩一芊突然将推着衣依的轮椅停下来,拿出手机给牧锦年发了一条短信。 牧锦年正在婴儿房里给牧子正组装新买的婴儿床,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拍拍手上的木屑从地板上站起来, 定睛细看,拥堵了一下午的心瞬间畅快。 “老公,我们去尚叔叔家吧,把壁橱里的保健品拿着。” ‘老公’这样的称谓让牧锦年心情万分的雀跃,微笑的将手机放回去,将儿子幼小的身体抱起来,放进新组装完的婴儿床里。 头顶的风铃玩具哗啦啦作响,牧子正张着一双天真无邪的黑眼珠望着他,突然就一笑,露出几颗新生的乳牙。 牧锦年温柔的手掌抚摸在儿子的小脑袋上,目光深深的看着他,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儿子,你在笑什么?告诉爸爸?” 牧子正笑得更欢,小拳头不停的挥舞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好好,爸爸听见了,你是因为妈妈越来越黏爸爸所以很高兴对不对?”牧锦年含笑凝望着他,眉眼中早已有了岁月沉淀下来的平静祥和。 这个小小的天使,他的天蓝色小衣服是他妈妈为他精心挑选的,他的印着小花朵的裤子是牧锦年亲手换洗的,他是衔着满满的爱出生在这个世上的,他是恨不得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保护他不受伤害,而他自己却做了一件错事。 如果牧子正长大之后,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对他做过的事,会不会伤心难过? 一定会的,那天争吵时,韩一芊眼中伤心的神色,就让牧锦年后悔莫及。 记得韩一芊生产的那一天,他在产房外面整整坐了十个小时,一地的烟头和水米不进的守候,换来了一声响亮的哭声。一个区区几斤的小东西,让这个年少开始就混迹社会的健壮男子手臂竟不住的发抖。 这个纷嫩的茸茸的就是我儿子?牧锦年一连几天都是这一句话。 他不厌其烦的乘坐电梯奔走在韩一芊的病房和牧子正的保温室之间,像个神经质的小老头。 令韩一芊都不敢相信的是,宝宝一个月大的时候第二次打乙肝疫苗,孩子不停地嚎哭,牧锦年竟在边上也跟着掉了眼泪。 没有人知道牧锦年到底有多爱他,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就是这份爱太过强烈,强烈到让他感到不安。于是,就在一次他无意间看到韩一芊对着那双江赭炎留给她的舞鞋偷偷哭泣的时候,牧锦年鬼使神差的去做了亲子鉴定。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控诉着他对韩一芊的不信任。牧锦年开始有些后悔和愧疚,撕掉了那份鉴定报告丢进垃圾桶。 安全感,每个人都会或缺的东西。有的人爱的太浅,失去了安全感,而有的人则是爱得至深,才会如此焦心不安,唯恐错爱。 万幸的是,纷纷扰扰中让韩一芊和锦年懂得了彼此谅解和宽容,即使再大的争吵都会各自退让一步,不去纠缠,这让牧锦年万分感激。 ***************华丽丽分割线************ 盛泽天每次去周晓雨家吃饭的时候,侯艳茹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今天去提亲,盛泽天就更没指望太阳能打西边出来。 不过周晓雨说,礼多人不怪,她姨妈最喜欢的就是汽配城附近的榴莲酥,如果他肯花上点时间去排队的话,姨妈那里肯定会给他加分不少。 “怎么样盛泽天,排到了吗?”周晓雨在电话里问道。 “什么玩意啊!我已经排了半个小时后,熏得我衬衫上全都是榴莲味,真让人恶心!” “你看看你!这么点困难都克服不了还说要娶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别别啊!我克服的了!克服的了!”盛泽天连忙赔笑,却偷偷的用手捂住鼻子遮掩住那股讨厌的榴莲味。 唉,娶个媳妇容易么?将来一定要生个女儿,才不至于遭这样的罪。 “盛泽天,你也别太有压力,左右咱俩也领证了,他们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周晓雨安慰自己的未来老公。 不对,应该是现在的老公。两个人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偷偷把证给领了,只不过还没告诉双方父母而已。 侯艳茹一向觉得盛泽天太花心这件事实在接受不了,周晓雨估摸着她未必能同意这门婚事。 当然,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两个人在去年就开始好上了,并且发展迅猛,生米煮成熟饭,旁人的反对也已经是废言。 人就是这样,手边放着桃子想吃西瓜,西瓜吃不到就随手咬了口桃子,突然发现,嗯,其实桃子也还蛮不错,更比西瓜强,西瓜籽多皮厚,而桃子的心却只有一颗,只为你长成。 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柳暗花明又一村。 为了这个村,盛泽天可是排了老长的队伍才抵达胜利点,终于买到了贿赂侯艳茹的宝贝,他提着漂亮的包装盒转身走出窗口,走向自己的车。 侯艳茹戴着墨镜来到汽配城门口,关越正躺在卡车旁边睡午觉,浑身脏兮兮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汽配城的老板上来踹了他一脚,恶狠狠的命令道:“又他妈的偷懒!你这星期已经是第几次在修车的时候睡着了!” 关越的脑子还晕乎乎的,但迫于老板的淫威,还是立刻就起身了,刚刚站起来就看见侯艳茹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了?”关悦脸上露出惊喜的微笑,黝黑的肌肤上泛起深深的皱纹。 “我来看看你。”侯艳茹回答。 之前她让关悦去教训教训韩一芊,关悦很听话的去跟踪了她一阵子,后来侯艳茹得知韩一芊怀了孩子,便让他暂且将这事缓一缓。 也是当时她才因为周晓雨的关系打了韩一芊一巴掌,侯艳茹冷静思考下来,如果当时下手的话难免被人怀疑,于是让关悦去教训韩一芊的事侯艳茹就没再提。 直到这阵子她手术住院,电视里天天重播吴亚馨的那档综艺节目,韩一芊在选秀学员中成为人气不错的选手,那张洋洋得意的面孔,实在是看了让人讨厌。侯艳茹实在咽不下去那口气,连住院都住不踏实。 在侯艳茹的眼里,韩一芊是个坏透了的女人,她处心积虑的从周晓雨身边抢走了牧锦年,又靠着牧锦年上位,并且仗着有人宠爱,就可以当众扒掉周晓雨的衣服,简直是不可原谅的。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两年来侯艳茹对外装作与韩一芊和平相处的样子,实则是在等待时机,等到不会有人把一丝一毫的怀疑倾注在她身上的时候,侯艳茹就要韩一芊付出代价。 “关悦,我在好久好久之前托你办的那件事你还记不记得…” “什么事?”他奇怪的看着她,似乎早就给忘了,也对,他本来就傻,都快两年了他怎么还会记得呢? 侯艳茹说道:“我给你的那瓶东西,你还留着吗?” “在我宿舍里的床底下,我给你拿去!” 不远处,盛泽天皱着眉看向马路对面的侯艳茹,心下奇怪,侯艳茹怎么会在这里?来修车吗?可是她好像根本不会开车啊! 不过正好,这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盛泽天微微一笑,关上车门往马路对面走去,准备亲自接自己未来的姨妈大人回家。 却见侯艳茹带着关悦坐上了出租车,盛泽天招呼了几声,对方却没有听到,车子渐渐的驶出了汽修城。 盛泽天心底有些纳闷,就是发动机车跟了上去,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出租车里的两人背影,心里的疑问越扩越大。为何段阿姨的神色如此匆忙,那个中年的修车工又会是谁呢? 修车工!?盛泽天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记忆太过模糊,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他需要慢慢捋顺。 侯艳茹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正有辆车子跟着他们。据她早晨对韩一芊的跟踪,她今天驱车去了近郊的疗养院,那附近极为偏僻,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车子行至无人的郊外,盛泽天开始觉得自己有些无聊过头了。他怎么会单单凭一种异样的感觉就跟踪自己未来的姨母呢?如果被侯艳茹知道了一定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不行,为了他家晓雨,盛泽天决定调头。 车子刚从郊外无人的垫道转过去,他却从镜中看到侯艳茹在出租车中,将头靠在了那个修车工的肩膀上! 这时,盛泽天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苏浅妈妈说过的话:“那个女人不要芊芊,她的丈夫出国深造,她就在外面和一个修车工搞在一起了,后来挺着大肚子不敢去大医院,就在我的小诊所生下了芊芊。” 韩一芊是侯艳茹亲生女儿的事盛泽天是按照牧锦年的意思一直闭口不提的秘密。而那个她,说的就是侯艳茹,修车工,难道就是出租车里的男人? 腥甜的八卦味道,让盛泽天难以抗拒。侯艳茹对他有成见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如果能够抓住这位主母的小辫子,那么盛泽天也算是握住了一张王牌吧? 想到这里,盛泽天又重新跟了上去。 行至近郊的一家疗养院,侯艳茹和那个男人下了车,盛泽天的车停在转弯处,恰好距离他们很远,也很隐蔽,他赶紧掏出手机,对了对焦,对着侯艳茹和修车工一阵神拍,照片还没拍上几张,只见侯艳茹和那男人交待了什么之后就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侯艳茹跑得很快,穿过土道跑到另一个路口打上一辆车,就匆匆离开了。 而那个修车工却鬼鬼祟祟的躲到了疗养院门口,紧紧的守在冷清无人的甬道。 毁容 更新时间:2014-10-7 14:01:37 本章字数:9781 盛泽天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因为那个人的状态明显就不正常,或许是本身就是病态,又或者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侯艳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刺激到了他。 正迟疑着,往疗养院的大门口靠近,却在走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正从疗养院的青石阶上走下来。 是韩一芊! 盛泽天更加疑惑,他看看韩一芊,再看看躲在角落的男子,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那个男人手里抱着个小玻璃瓶,是那种输液之后废弃下来的瓶子,里面盛着满满的液体,他见韩一芊出来,便开始紧张得浑身发抖,哆嗦着拔开瓶上的塞子,静静的等待着她的靠近。 盛泽天的脑子“嗡”的一下,赶紧朝门口跑,无奈距离门口处实在是有一段距离,眼看着韩一芊就要出来了,盛泽天连忙边跑边喊! “韩一芊!往回跑!快跑!” 韩一芊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便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快跑!”远处有人不停地在喊。 韩一芊一边顺着台阶往下走,一边心里在奇怪,向左看去,只见盛泽天打远处跑来,指着自己的右边大喊着什么。 盛泽天?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让她跑呢? 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很难立刻做出决断的,何况韩一芊方才还心情大好的等着回家去尚叔叔家呢,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将要发生什么。 终于踏出了门口,韩一芊才惊觉自己的右方正站着一个人,是个精瘦黝黑的中年男子,他正诡异的盯着自己,手里抱着个瓶子,瑟瑟发抖。 韩一芊被他的目光吓到了,赶紧向后退了两步,这时,这个男人才颤颤巍巍的向自己靠近,手里的瓶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太可怕了!他的眼神,像这个疗养院里犯了病的精神病患者! 难道真的是犯了病的人偷偷跑了出来?想到这里,韩一芊下意识的往盛泽天的方向跑,那个男人本来还在害怕犹豫,见韩一芊跑起来,他便也像发了疯一样追上来。 “我~操!”盛泽天见那男人追着韩一芊,心如焦炭!便更加快步的跑向这里! “盛泽天!盛泽天!”韩一芊害怕极了,她不停的叫着盛泽天的名字。 盛泽天终于追了上来,一把将韩一芊拽到了身后,可是力气太大,韩一芊没站稳,脚一崴就倒在了他的脚边! 肩膀处传来锥心的痛,韩一芊捂着肩膀倒在地上,脸上沾了些薄土,狼狈极了。 关悦紧随其后,虽然他也很害怕,但侯艳茹说,只要把这瓶水泼到那个坏女人脸上,她就会高兴,她一高兴,每个星期日都会来看他的。 盛泽天没有功夫去扶韩一芊,上前一把揪住关悦的领子,狠狠一甩,将他摔倒在地。 一声清脆的声响,关悦手里的瓶子也摔到地上。 “有病吧你!” 盛泽天破口大骂,他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要对韩一芊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他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 他蹲下来揪住关悦的领子,刚要扬起拳头,却听到韩一芊颤抖的声音。 “盛泽天·盛泽天我的脸溅到了什么?好痛!” 盛泽天闻言回头,只见韩一芊倒在地上,右脸颊溅上了一小滩液体,他看了看她脑袋附近滚落着的瓶子,心里暗叫不好! 牧锦年急匆匆的赶到医院时,已经有消息灵通的媒体赶来了。韩一芊最近在选秀中风头正劲,这次的被泼硫酸毁容的事情势必会挑起轩然大波,记者们像是被腐肉所吸引的蚂蚁一样蜂拥而至。 牧瑾璇也闻讯赶到医院,紧随哥哥身后。 病房门被打开的时候玻璃门差点没被震碎,护士吓了一跳,只见牧锦年阔步走来,脸上的焦急与惊恐跃然浮现。 韩一芊的右脸上被涂满了白色药膏,白色药膏下面隐约可以看到已经变成褐色的肌肤。 她的眼睛已经肿了,显然因为剧痛而哭过。 一股强烈的心疼涌上心头,牧锦年脸色差到了极点。 “锦年!” 她见他来了便伸出手来,脸上的疼痛混杂着委屈和害怕都汇集成了眼泪。牧锦年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用拇指截断她脸上的小溪流,心疼的望着,“乖,别怕,我来了啊!” “锦年!我的脸是不是毁了?我感觉好疼好热,怎么待着都不舒服,锦年,我好害怕!”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几乎是觉得除了牧锦年,所有人都会害她。 牧锦年坐到病chuang上去,紧紧的抱着她,轻轻的哄着,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在这呢,不要怕,医生说根本不是浓硫酸,而且烧伤的面积不大,只是右脸颊上的一小块,是可以通过手术修复的,所以不会毁容不要担心。” 还好,还好是脸受伤了,只要性命无忧,就是万幸。 牧锦年震惊而温柔的抱着受了惊吓的她,胸腔里却涌动着滔天的愤怒。他的眼神却落在了病房里一直守着的盛泽天身上,让盛泽天不禁打了个冷颤。 盛泽天坐在病房的椅子上,面色还很凝重,似乎还在后怕。 “到底是谁!”牧锦年几乎是从牙缝中问出的这句话。 到底是谁,把她吓成这样! 盛泽天犹豫了半天,才拿出手机,把拍到的照片给牧锦年看,凌乱的陈述着事情的经过。 牧锦年只是静静的听着,接着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盛泽天知道,牧锦年的沉默大概是因为他和自己的猜测是一致的。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受惊不小的韩一芊,她趴在牧锦年的肩上,揪住他的衬衫不肯放手,那张本来漂亮的容颜已然留下了一块黑褐色的痕迹,让人看着心焦。 “锦年,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盛泽天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如果他当时机灵一点,反应再快一点,就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牧锦年叹了口气,摇摇头,轻轻的在韩一芊耳边说道:“乖,别怕,我出去和盛泽天谈点事,你先躺一会儿” 他话还没说完,韩一芊就哀求的打断他:“不要!锦年不要走!求求你抱着我!” 她更加拼命的抱住他的脖子,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女孩。 盛泽天一抬头便对上了韩一芊的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眼睛居然开始冲血,巩膜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那是极度紧张之后才会有的病态!盛泽天再也呆不下去了,快步冲出了病房! 阴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盛泽天将手撑在窗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强烈的愧疚将心口戳了个洞,越来越大。 为什么,为什么侯艳茹会如此的心狠手辣!韩一芊纵有再多不是,她也还是个年纪尚轻的女孩子!何况这个女人,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如果真如他所猜测,那么那个修车工正是韩一芊的父亲! 盛泽天将手指□头发里,想要歇斯底里的喊一声,却张了张嘴,失了声响,他一拳砸到墙上去,剧烈的钝痛由手臂袭遍全身,却掩盖不过心里的难受。 周晓雨!?我以后该怎样面对你!? 牧锦年抱着韩一芊躺在病床上,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她的脸,韩一芊察觉到他眼中的异常,焦急的问道:“锦年,我很丑对不对?你可不可以给我一面镜子?” 他望着她惶恐不安的眼神,突然轻松的笑了起来,这让韩一芊一头雾水。 “本来也不怎么好看的。”他曲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韩一芊布满血丝的红色眼睛失落的一闪,眼泪就又开始泛滥了。 “你还有心思取笑我…” 牧锦年也心疼啊,可他还是得装作不打紧的样子,这样才会消除她的恐惧:“我现在要是真给你一面镜子,你肯定会被一只红眼兔吓死。那多不值!” “老公,你实话告诉我,我的脸是不是毁掉了?” “毁掉了?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毁掉了,你看这个。”牧锦年掏出手机百度了一张被硫酸毁容的面目全非的照片,放到韩一芊眼前。 韩一芊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见到那样一张恐怖的脸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啊”的一声尖叫,用手捂上眼睛缩进牧锦年的怀里。 牧锦年见她胆小如鼠。不禁嗤笑出声,顺势抱着她的身子轻轻的安抚。 “看到了吧?这才叫毁掉了,你再看看你···”他将手机翻到背面,用手机上的镜面照在韩一芊的面前,韩一芊慢慢睁开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可能由于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毁得实在是太惨,所以看到自己那块小小的伤痕的时候,意外的在心里松了口气。 “毁掉了吗?”牧锦年故作轻松的挑起俊眉。 韩一芊乖乖的摇摇头,绷紧的情绪这才得到舒缓。 牧锦年的心也跟着暗暗松懈下来,用手掌摸摸她的黑发,说:“乖,听我说,谁也不能毁了我的芊芊,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她的心头一暖,抽抽鼻子,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忽然就觉得心底的天空开始放晴。 “妈妈说的对,那个疗养院太偏僻,以后我一定不会自己去了,那个精神病真的好可怕,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牧锦年没有回答,他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想告诉她那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拳头暗暗在握紧,他有沉如千斤的秘密想要告诉她,又怕伤害到她。 护士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开始为韩一芊输液,她一直很害怕打针,所以牧锦年便用大手替她遮住眼睛。 针头缓缓的进入血管,那红色的血液稍稍倒退进透明的胶管里,又重新灌进她的身体里。 牧锦年有些失神,他几乎能够清晰的想象到,如果韩一芊知道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将她害成这个样子,一定会恨不得将自己身体里,留着的侯艳茹的血液,全部放掉。 过了好一会儿,牧锦年才开口:“那个男人已经被警方控制了,是个修车工,曾有过精神病史。” “是这样啊”韩一芊不太惊讶:“他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就不太对劲,那时候他应该不太清醒。算了,就当做我倒霉吧,他毕竟是一个没有行为能力的人。” “如果是有人指使的呢?”牧锦年试探着问。 “锦年,你说什么?”韩一芊感觉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我是说如果有人存心想要害你,我一定会把她揪出来送进监狱,可是你会同意我这样做么…” 到底要不要告诉侯艳茹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实?如果她知道之后,会不会念及血缘之情改变主意,放弃追究? 牧锦年自然是巴不得韩一芊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残忍的事实,这样她就不会痛苦不会受伤,可如果不告诉她的话,牧锦年怕自己会亲手将侯艳茹送进监狱,那个时候毫不知情的韩一芊会不会更加恨侯艳茹? 太乱了,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心里有点不安又有点后悔,后悔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或许在刚刚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他就应该告诉侯艳茹和韩一芊,不至于让他们母女的关系恶化到这种败坏的程度。 不行,他想象不到她知道真相时的样子,是疯狂是心冷,无论是哪一种,牧锦年都承受不住。 “你到底在说什么,锦年?” “没什么,我只是怕你打针害怕,转移你注意力而已。”他将挡在她眼前的手掌拿开,脸上重新换上轻松的笑容。 庇佑,是爱人替我们遮住眼的宽厚手掌。 里面是他清晰美好的掌纹,外面是蝇鼠乱窜的世界。 当那手掌被掀开,我们有没有足够的勇敢,去接受眼前的事实? 咖啡厅里,周晓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柔软的手掌遮盖在盛泽天的眼睛上。 “猜猜我是谁?”她笑靥如花,细声软语的样子温柔至极,却让正在陷入深思的盛泽天心头一凉。 韩一芊还在医院,盛泽天自然没有心情和她玩笑,便不动声色的拿开她冰凉的指尖。 周晓雨有点扫兴,在他对面坐下:“怎么了?小脸这么白。榴莲酥没买到?” 盛泽天兀自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日历来,指腹反复搓磨其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与平日的开朗判若两人。 周晓雨毫不知情,却开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周晓雨,我不会去见侯艳茹了。”他突然将她与姨妈两人的名字叫得如此生涩,让周晓雨脸上的笑容瞬间倾覆。 **********华丽丽分割线********* 周晓雨如行尸走肉般推开家门的时候,尚志远和侯艳茹两人正在穿外套准备出门。 面若冰霜的尚志远见周晓雨进门,赶紧催促道:“晓雨,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院看看芊芊。” 周晓雨将目光投向正在播放着的电视节目,里面正在报道着韩一芊被泼硫酸的时间,内容捕风捉影,极其荒谬。 侯艳茹走过来将电视机关上,转头对尚志远说:“老头子,咱们两个去吧,心心去会尴尬的!” 周晓雨的目光审视着自己如此陌生的姨妈,被她口中亲切的叫了二十几年的“心心”弄得脊背发凉。 心心,这个令周晓雨费解了二十几年的名字,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姨夫,你先去吧,我和姨妈给韩一芊买些东西再去。”周晓雨冷静的说道。 尚志远想了想:“也行,总不能空着手去,这么大的事锦年居然没告诉我,我还是今天在电视上看到的,唉,晚上我就不回来了,我留在医院帮帮忙。” 侯艳茹有些不悦:“人家芊芊有丈夫照顾着,你一个老头子能帮上什么忙?” 尚志远闷哼了一声,出了门去。屋子里只剩下侯艳茹和周晓雨两个人。 侯艳茹并未注意到周晓雨苍白的脸色,也不着急去医院,一边收拾茶几上的果盘一边念叨:“一会我们给韩一芊买点东西,这孩子也够倒霉的,遇见这种事,就是不知道脸怎么样了。” 周晓雨木讷的在沙发上坐下,心像被人锁在一间又阴又窄的牢,她直勾勾的盯着电视,仿佛看见了韩一芊破败的样子。 “她的脸,毁了。医生说会留下永久的疤痕,除非手术,否则无法恢复。” 侯艳茹收拾果盘的手明显一僵,显然没想到这么严重,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反常的可怜起韩一芊来:“这孩子从小就没了父母,又被人拐走,现在这样,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命这么不好···” 周晓雨闻言,暗暗冷笑。真是新鲜,一向信奉人定胜天的姨妈居然信了命!也对,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让人感叹因果循环,造化弄人。 周晓雨抬眼去看她,轻轻的唤她:“妈…” 时常趁姨夫不在的时候,周晓雨就这么叫侯艳茹,侯艳茹也喜欢她这样叫她。 “哎!怎么了心心?” 周晓雨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这么讨厌韩一芊,难道是因为爱我么?” 侯艳茹不知她为何突然这样,反问道:“你怎么了心心?” “我离婚了···”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周晓雨心如刀绞,眼泪终于不可抑制的掉下来。 侯艳茹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手中的东西缓缓放下:“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离婚了。”周晓雨仰起脸,抹了一把眼泪。 “心心你别闹,你都还没结婚,你怎么…” “我和盛泽天早就偷偷领证了,怕你不同意就没告诉你,可是就在今天,我们离婚了,他不要我了···”周晓雨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全部松懈,手指□头发,终于痛哭失声。 盛泽天,我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我与韩一芊,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就已经无帐可算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侯艳茹将玻璃杯狠狠的扣在茶几上,怒不可遏的望着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不对自己负责任呢!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周晓雨倏地抬眼,与她对视,眼睛里有一丝憎恨。 “你是怎么教我的?你教我选班长的时候要提前给老师买名牌包!你教我画画比赛的时候必须拿第一名!你教我谈恋爱的时候要时刻警惕对方是骗子!你教我闺蜜是最容易出卖我的人!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可我现在呢?我现在没人要了没人要了!” 侯艳茹错愕着,不敢相信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什么感觉? 更新时间:2014-10-8 22:11:42 本章字数:9783 侯艳茹错愕着,不敢相信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然而看见孩子可怜的样子,她又心头一软,侯艳茹也明白,既然证都领了,这个档口也不是责备她的时候,那个盛泽天一定要对周晓雨负责人的,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以后周晓雨要是被盖上已婚的标签,可怎么办? 于是便坐到她身旁去,声音也柔和了下来:“心心,那姨妈去带你找盛泽天,去找他!” “别叫我心心!我不是你的心心!”周晓雨发疯一样的吼叫,所有的情绪全都失去了控制!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侯艳茹脸色有点不好,周晓雨从小到大都是对她言听计从,今天因为一个花花公子如此反常,让她难以接受。 “我受够了你脸上无辜的表情了!”她哆嗦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和那张盛泽天给她的泛黄的日历,丢到侯艳茹身上,悲愤道,“她!她才是你的心心!她才是!我不是你的心心!” 侯艳茹完全不知所措的捡起化验单,没太看懂,又捡起那张旧日历,翻到背面,愣了好半天才突然头皮一紧,手也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心有千千结,不忍吐别离---我亲爱的女儿,你的名字,叫心心。” 手里的日历一下子由泛黄变为崭新,记忆冲破时光的隔膜回到那一天,一张纷嫩的婴儿面孔呈现在眼前,就连那新生儿柔软的触感都真实如当年。 “心心,妈妈是不得已,我们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但我希望我的女儿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一定会的,你是那么的有福气。” 二十几年前,她放下手里的骨肉,强迫自己走出了诊所,她以为时间能够冲散所有的不舍,却大大的低估了母性,接着就是一辈子,一辈子都感觉有至为宝贵的东西丢在了那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的缺憾与自责。 侯艳茹泪眼婆娑的颤抖着:“你怎么会有这个?” “苏浅的妈妈不小心给遗落让盛泽天捡到的,您一定想不到吧?您的亲生女儿,被您狠心遗弃的女儿,根本就没有死,而是被苏浅的妈妈送给了别人!那张化验单,是牧锦年将您的带有毛囊的头发与您女儿的头发寄给鉴定中心的结果。”周晓雨一字一句的说,眼眸隐隐带着恨意。 侯艳茹马上拿起鉴定报告,上面的99.999%的字样让她兴奋的睁大了眼,“她在哪儿!我的女儿在哪儿!” 突如其来的事件已经让她陷入了头脑僵持的境地,她欣喜,多年挂念的骨肉竟然还活在人世,简直是上天对她的一种宽恕! 然而究竟是宽恕还是惩罚,还尚未可知。 周晓雨看她兴奋的样子,突然有些不忍,又觉得解恨极了,便回答道:“她现在在医院!” “医院?!她出什么事了,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侯艳茹当听到医院两个字的时候,心揪了起来。 “她啊···”周晓雨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眼底带着一丝报复的块感,看着侯艳茹一字一句的说,“她被人泼了硫酸,毁了容,在医院里躺着呢····。” ******************华丽丽分割线************ 牧锦年单手抱着儿子走在医院的走廊,另一只手举着电话与盛泽天通话。 盛泽天的情绪很低落:“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周晓雨了,侯艳茹大概已经知道了。” 牧锦年安慰他:“我知道了,你别太自责。” 盛泽天叹了口气,说:“警方已经立案了,你怎么决定?” 牧锦年停下来,看到远处的侯艳茹正走过来,便说:“一个发病的疯子被韩一芊撞上了,不要赔偿也不要起诉。另外,你替我向媒体讲,韩一芊不再参加任何节目,她会退出舞台做一名舞蹈老师,从此再也不登台演出了。” “好,你放心吧,我会处理明白的。” 挂断电话,牧锦年走向病房,侯艳茹抬头看见牧锦年过来连忙闪身躲到了拐角处。 牧锦年冷冷一笑,装作没看见她,随后推门进了VIP病房。 尚志远正在给韩一芊削平果,老人家可能是想逗她开心,就给她讲起了评书,是刘兰芳的《契丹萧太后》。 韩一芊快要无聊的睡着了,却还是装作很喜欢的不停点头。 牧锦年见她心情如此好,便也轻轻一笑,说道:“芊芊,有贵客来看你了!” 韩一芊一抬头,便看见儿子在爸爸怀里,正在啃他的衬衫领。 侯艳茹站在病房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只见韩一芊的右脸正涂着一层又一层的白色药膏,眼睛也哭肿的很严重。她真想把那瓶硫酸泼在自己的脸上。 病房里,韩一芊见到可爱的儿子心情一下子转晴,连忙伸出手臂。 “小宝贝,快让妈妈抱抱!”牧锦年总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现在只要见到儿子,就会觉得什么都还不错。 小家伙挥舞着小胖手脱离爸爸的手臂落进了妈妈的怀抱,韩一芊笑了笑,用手揩去他嘴边的口水,刚要说话,却见小家伙看了看韩一芊,那半边脸的白色和残破赫然在目,一下子被吓得大哭起来! 牧锦年赶紧将孩子抱过来,孩子这才搂着他的脖子停止了嚎哭,乌溜溜的眼睛盛满了恐惧的泪水。 韩一芊错愕的望着牧锦年,然后突然双手捂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儿子被她的脸吓到了!?韩一芊从未有过如此心痛的时刻,她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头,恨不得将这张脸撕下去。牧锦年是骗她的,她的脸将会留下一块永远也不能祛除的丑陋的疤痕,就连她的儿子都会嫌弃她! 牧锦年心头一紧,攥了攥拳,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侯艳茹见此景,目光空洞的靠在墙上,缓缓的蹲下去,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为什么她这么鬼迷心窍,要去做尽肮脏龌龊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她本心心念念的思念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正因为她躺在床上掩面哭泣,脸上那块烙铁一样的印记,冒着剧痛的火星一寸一寸嵌进侯艳茹的心里,昭示着她的罪行。 侯艳茹宁愿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一场玩笑或是噩梦,可是周晓雨不会和她开这种玩笑,那张日历和鉴定报告都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还有韩一芊那张她曾经说不上为何觉得别扭的容颜。 她的相貌,和关悦年轻的时候是那样的相似! 侯艳茹有些绝望,她还能和韩一芊说上一句哪怕半句的话吗?不能了,再也不能。 孩子哭,韩一芊也哭,牧锦年看在心里实在是心境难平,他突然转身出去,打开病房的门,见侯艳茹正躲在门口哭泣,他便强行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转身对韩一芊和尚志远说。 “芊芊,侯阿姨,来看你了。” 侯艳茹闻言抬头,对上牧锦年一双愤怒的眼,她连忙抿了抿脸上的泪痕,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 牧锦年狭眸微眯,盯着侯艳茹,一字一顿的说了一遍:“侯阿姨,您来看芊芊了啊。” 他的眼睛里有不可侵犯的威严与警告,侯艳茹很聪明,知道他什么意思,就赶紧抹抹眼泪站起来,出现在门口。 韩一芊也抹去眼泪,尴尬的望向侯艳茹。 侯艳茹在心里暗暗的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哭,否则她可能真的就没有机会补救了。 韩一芊很惊讶侯艳茹能来看她,而且还带着看起来很真诚的表情,看了牧锦年一眼,便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阿姨,坐吧!” “哎!好好!”侯艳茹几乎是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也没有坐,只是傻傻的站着。 牧锦年伸出长腿踢了一张小凳子给她,侯艳茹不停地说谢谢,就在韩一芊面前坐了下来。 韩一芊见牧锦年对侯艳茹的态度如此不善,便有心缓解尴尬,主动跟侯艳茹说:“阿姨,谢谢您来看我。” 侯艳茹点点头,在眼泪没夺眶而出之前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向窗台处的暖壶,说道:“喝不喝水?我去给你打热水!” “不用了阿姨,我的眼睛已经肿了,不能再喝水了。”韩一芊破天荒的对侯艳茹一笑,仿佛之前的过节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牧锦年突然想到韩一芊在出事之前给他发的短信,说是要去医院看侯艳茹···。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他多想将这个恶毒的女人赶出去,将她送进监狱,让她永永远远的滚出韩一芊的生活!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侯艳茹放下水壶,眼泪偷偷的掉在壶盖上,又拿起毛巾来,僵硬的笑着说:“我给你洗洗毛巾擦擦脸!” 韩一芊对于侯艳茹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但也是会心的一笑:“阿姨,我的脸···” “哦哦!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不中用了,真该死!”侯艳茹意有所指,鼻子泛起酸楚,她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弥补了。 “阿姨,别这样说,你先坐下吧,我让锦年去给你买点冷饮解解热。”韩一芊温和的说,她不明白侯艳茹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转变。 尚志远在一旁坐着,见到两人和好的样子,心里有了很大的安慰。 侯艳茹受宠若惊般连忙说:“不用不用!你想吃什么?我、我去买?” “我···”韩一芊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侯艳茹期待的看着她。 “我想吃牛肉面···”韩一芊看了一眼抱着孩子的牧锦年,想到他为她逃婚的那一刻,突然很想念牛肉面的味道。 “好好,我这就给你买去!”侯艳茹焦急的转身,出了病房。 韩一芊与尚志远面面相觑,最后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牧锦年把孩子交给尚志远抱着,转身出了病房,去走廊点燃一根烟,星眸随着烟火忽明忽暗,表情莫测。 *******************绵分割线***************** 侯艳茹一路小跑的来到牛肉面店,第一次如此心焦的等待着一碗面的出锅。 老板端着面给她打包,举着勺子问道:“嘿,加不加醋?” 就是这样的一个问题,着实难住了侯艳茹,她开始莫名的焦急,她不知道韩一芊爱不爱吃醋! “喂!大姐!要不要加醋!” 侯艳茹被老板的大声吆喝吓了一跳,嘴里焦虑的呢喃着什么。 最后侯艳茹突然就哭了,她用双手捂着脸颊失声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这个小小的店铺里显得格外突兀。 整个面馆的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个上了年纪却保养得体的女人,看了看不远处的医院,再看看她哭得那么伤心,不少客人以为她痛失亲人,才如此悲恸,随之都同情的看着她。 面馆老板好心的安慰道,“大姐,别哭了,别把身子哭坏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侯艳茹抹了把眼泪,跟面馆老板要了三份牛肉面,回到病房的时候,韩一芊已经被牧锦年领出去散心了。 尚志远抱着牧子正,见她拎着这么多包的面,惊讶的问道:“老婆子,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芊芊能吃下那么多么?” 侯艳茹看到空空的床,心里有些失落,她叹了口气将面放在窗台的碗里,呆呆的望向窗外,怅然若失。 “我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口味,就多买了几样···” 窗台上放着的牛肉面袅袅的升起热气。一碗是放了醋的,一碗没有放醋,还有一碗是和侯艳茹的口味一样的,加上一勺糖和一勺醋的。 尚志远诧异的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老婆真的很大度,不计前嫌,“老婆子,你今天真棒!让我另眼相看呢!” 侯艳茹扯出一丝别哭还难看的笑来,“芊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我心里难受,就想对她好点,我···。” 其实她很想说,就算她再怎么做,也弥补不了她犯下的错,她这辈子恐怕就要活在内疚中。 病房外,牧锦年让韩一芊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他在台阶下面正好和她一般高,温柔的为她戴上一只蓝色口罩,自己也戴上了一只。 “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语气蛮轻松的。 韩一芊因为刚才儿子的哭声,心情不太好,戴上口罩的声音更显得闷闷的:“牧锦年,你为什么也戴口罩了?” “乖,我觉得你叫老公,我听着很顺耳!”牧锦年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不觉得我戴上很酷吗?” 韩一芊摇摇头:“没有了,你鼻子长得好看,都给挡上了。” 牧锦年无所谓的笑着,牵着她的手,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很漂亮。”他看着前方,又低头将脚边的石子踢出好远。 “哦…”韩一芊无精打采的答应着,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女人,他也不例外啊。如今自己的脸毁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再喜欢了? 牧锦年又说:“后来我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呃···”女人向来都喜欢人家夸赞她的,这人待会不会又要损她吧。 “现在我知道了,缺你脸上这块疤。这么看你,就舒服多了。”他满眼笑意宠溺的看着她。 “牧锦年!”她微怒的看着开玩笑的他。 牧锦年一点也不怕她杏眼圆瞪的样子,笑笑,问她:“叫老公!累么?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了。”韩一芊怕人看到,有些不好意思。 “上来吧!”他弓起身子。 韩一芊偷偷的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乖乖的爬到他的背上去。 牧锦年毫不费力的背起她,往一花坛处走去。 韩一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贴在他耳边闲聊:“老公,侯艳茹这个人,其实也没那么坏。” 牧锦年闻言,暗骂她是笨蛋,嘴里却说:“或许吧。” 韩一芊小猫一样的挂在他身后,有些唏嘘感慨:“老公,你知道吧,我有一件事,从来没对任何人讲过。” “什么事?”牧锦年第一反应就是这事跟侯艳茹有关。 “就是我小的时候被拐走,其实侯艳茹是知道的。那天,其实是在超市,不是什么市场。侯艳茹带着我去超市,我想吃糖,就跑到了卖糖的货架旁。一个叔叔摸摸我的头,将我抱了起来,我不知道那就是人贩子,我趴在他的肩膀上,看见侯艳茹走过来,她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别人抱走,却装作没看见一样转头就走。” “我就是因为这件事,记恨了她这么多年,还想过利用你。”想想自己利用他报复侯艳茹的事,韩一芊就觉得不好意思。 牧锦年陷入了沉默,心底一阵阵的抽痛,无法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突然觉得自己才是笨蛋,侯艳茹和他说过,韩一芊是因为偷东西乱跑走丢的,他居然就信了。 韩一芊有些惆怅,继续说:“我现在不再记恨,我看到我妈妈坐在轮椅上的样子我就明白,憎恨是多么凶猛可怕的东西。” 牧锦年点点头,默不作声。 这样的韩一芊,是他想守护住的韩一芊,没有仇恨,没有憎恶。那些让她崩溃和痛苦的事情牧锦年会悉数隔离,让她永远相信只要在他背上就不会害怕和苦恼。 侯艳茹,固然可恨,可是牧锦年不愿打破这么美好的韩一芊,他宁愿让侯艳茹用一生的愧疚和自责去偿还。 他就这样背着她,走遍了半个医院。夕阳已经浸染了半边天,有一种安逸的美好。前方不远处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女童,剔着个光头,戴着口罩,正在花坛里捉蚯蚓。 “老公,放我下来。”她说。 牧锦年手一松,她便下去,走向花坛。 他站在不远处望着,只见韩一芊和小女孩说了什么,小女孩便将口罩摘下一半咧嘴笑,露出一口豁牙,韩一芊也摘下口罩,小女孩指着韩一芊笑得更开心了,韩一芊也跟着笑。 他突然就坚定了自己是对的。 所谓爱,不在于给她想要,而是在她陷入纷扰的时候,替她遮住眼,护她一生天真。 一路辛酸和坎坷,他们都走过来了。谁都不会保证以后会永远幸福下去,但可以保证的是,无论遇到什么,今后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还记得牧锦年初次见到韩一芊的时候,到现在,就像是昨天一样。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觉得是过客的人,也许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潜伏进你的生活,变成了无可失去的常驻客。 但就算有些人终不属于自己,也不要难过,遇见了,就好! 请和我睡觉吧 更新时间:2014-10-9 22:28:04 本章字数:8927 当韩一芊出院的时候,脸颊的疤痕不仔细看的话,已经看不出来了,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当今社会强大的整容技术。 “牧锦年,你看出我整容了吗?”一大早韩一芊一手扒着筷子,一手抱着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脸蛋,对着某位chuang超级奶爸第一百零一次的问出这个问题。 牧锦年把喂饱了的儿子交给保姆,很配合的再次低头看着某个小女人的脸蛋,颇为认真的说道,“确实整的不错,不过有个唯一的缺憾··。” “啊!?什么缺憾!”女,悦己者容,听到他这么说,韩一芊对着镜子的小脸蛋有些昏暗。 “就是太自然了,跟没有修正过一样。” “牧锦年!讨厌,就知道整天欺负人家!”这回儿某人开心了,眉眼含笑,语气娇嗔。 韩一芊有些娇憨的笑容,让旷了许久的牧锦年有些心猿意马,眸色有些微微下沉,宠溺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嗓音暗沉,“老婆,晚上我允许你欺负我!” 她要再接茬一定是秀逗了,大清早的这人又开始了,自打出院后,牧锦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似乎要把之前她住院那段时间错过的夜晚都补过来一般,每天都把她折腾到腿软。 韩一芊捏着银质筷子垂下来的吊坠,顾左右而言他:“公公昨晚摇了个电话过来,让你回那边一趟。” 牧锦年抽过餐巾按住薄唇轻轻的咳嗽一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露出来:“你呢,回去么?” 牧锦年的表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只是抬手摸了摸鼻梁,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想当初,她还和苏浅一块儿研究过这一小动作,苏浅是一如既往的花痴她上司:“哎呀,韩一芊,牧少真是太帅了,他摸鼻子斜斜一笑的小模样,简直比香帅还风流倜傥,还勾魂摄魄,还颠鸾倒凤——啊啊啊!” 韩一芊被最后一个成语给惊到了,撇了撇嘴,搅着眼前的双球冰激凌慢条斯理的说:“还楚留香呢,切,吴三桂还差不多。” 《鹿鼎记》里的吴三桂,摸一下鼻子就是下定决心要把对方干掉,那么阴森阴险的气质,配着牧锦年那是相当的合衬。 韩一芊捧起牛奶小啜了一口,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牧锦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唔,看样子,某人又开始不耐烦了。 牧锦年和他的父亲、韩一芊的公公关系不是很好,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牧锦年唯一感兴趣的就是cos雕塑,还是冰雕,浑身散发的冷气在炎炎夏日依旧不可小觑。 说实话,牧锦年脾气非常好,至少看起来对她相当不错,平时不语三分笑,狭长眼微微吊着就那么斜睨着你,嘴角的笑容清清浅浅又带着那么点儿不怀好意,和他对视十秒以上的人,绝对会出现头晕目眩,两颊通红,四肢乏力,膝盖酸软等类似发烧的前兆。 韩一芊觉得很有趣,牧锦年的舌头明明不长啊,怎么勾起魂儿来比黑白无常还专业。不过,这句话至多在她喉咙里转过一圈,从没敢说出口。 “我还是不去了。”韩一芊放下牛奶杯,嘴角往右边一撇。牧锦年不喜欢他的老爸,韩一芊也不见得爱戴她的公公。老先生每次看到她,表情都很古怪,他偶尔对她很慈祥很和蔼,更多时候是一脸心脏病发加濒临崩溃的样子,这么交锋了几次,韩一芊原本想改善父子关系的愿望,也就被老先生彻底磨平了。 面对牧锦年抛过来的烫手山芋,韩一芊嘿嘿一笑:“我去那边干嘛呀?存心让一屋子的女仆萝莉们痴心枉付?我可不想坏了您好不容易的性福生活。” 牧锦年扶着手里的筷子顿了顿,接着唇角扬起牵出一个冷笑:“韩一芊,你未免也太宽容大度了一点!”那声音那语调,质地比手里的银筷子还冰。 韩一芊拥住自己直打抖,感觉不妙:牧锦年感觉不错的时候爱叫她老婆,心情一般并且想打压她的时候,一般称呼自己为牧太太,如果连名带姓的叫她——那就意味着,他那片硕大得噎死人的逆鳞,一定被她给触到了。 于是某人一边发嗲一边打哈哈:“说什么呢,奴家心酸着呢。只是有人前仆后继的想为老公您纾解,我也乐见其成么。” 牧锦年微笑,眯起那双一笑起来就无比璀璨的眼睛,丢开餐巾把正在吞煎蛋的她从座位上原封不动的抄起来,横抱着她几步就跨进卧室,接着把她摁倒在chuang上,动作一气呵成到令人瞠目结舌,牧锦年凝视着韩一芊的眼睛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玫瑰红丝绒的圆形大chuang,从正上方垂下薄薄的三十二支纱制成的纱帐,被丢进里面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滚进了云里,连个响儿都听不到,只看到满目白纱在眼前层层叠叠的晃动。这一屋巴洛克混洛丽塔的风格,全是韩一芊亲手装的——她原来越讨厌的东西,现在就越喜欢,连苏浅看了都大摇其头,把眼睛一瞪,韩一芊啊,你已经没救了,完全被牧少给俘虏了。 韩一芊还没反应过来,两片唇瓣已经被牧锦年擒住,牧锦年的力气很霸道,动作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他的嘴唇刷过她的嘴唇,灵舌进来,极细致的挑开她的牙关,细细描摹,细细吸吮,不紧不慢又势在必得的节奏让韩一芊忍不住浑身发颤。 被牧锦年金屋藏娇那么久仍然没被驯养的韩一芊,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她捏紧拳头终于积攒起一点儿力量,把牧锦年凑上来的脑袋奋力往边上拨,嘴里哼哼唧唧的抱怨:“我要上班去……啊!” 韩一芊像只被掐着脖子的猫般不可置信的瞪大自己的瞳孔,牧锦年这个臭不要脸居然直接扒了两人的裤子,按住她的大腿内侧一下就顶到头,直接把韩一芊的眼泪给顶了出来,这次真火了,偏偏全身上下绵绵软软的使不出力道,粉面含春的小口小口喘着气,两只利爪也被牧锦年推高,压制在头顶。 牧锦年极慢极慢的吞噬着她的眼泪,浓重的呼吸一根根的刷过她的睫毛,搔得她连脚趾都开始惊鸾抽缩,吻了吻韩一芊哭湿的眼睛,暗哑的声音从唇齿相贴处传出来:“芊芊,我现在感觉自己挺幸福的,咱们再生个孩子吧。” 韩一芊眼里再次浮起一层薄薄的泪光,视野里牧锦年英俊的面容慢慢模糊,心底一阵阵的暖意,不禁哽咽出声。 牧锦年身形一滞,忙不迭的从她身体里退出来,一只手护住她,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拍拂,总是漫不经心的调调里出现了一丝慌乱:“怎么了?弄疼你了吗?” 牧锦年强忍欲望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眼里的关切却是真的,韩一芊觉得稍稍解恨,生吞下满腔的心烦意乱,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我好像有点吃撑了。”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牧锦年阴森的抽气声自头顶响起。 当然了,BOSS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韩一芊被牧锦年逼着洗了个鸳鸯浴,一直洗得两条腿虚软无力,别说是走,连爬都爬不动,最后不得不被牧锦年横抱回卧室。 牧锦年抿着嘴唇,替浑身赤~裸如同婴孩儿的韩一芊一件一件的穿戴整齐。 “老婆,我有个两个选择,你看看选哪个合适?”牧锦年噙着笑,看着被他看的小脸绯红的韩一芊,悠哉的说道。 “什么选择?!”韩一芊警惕的看着他,看他那表情,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现在要么去领证,要么chuang上睡个回笼觉?亲爱的老婆,你会选哪个?” 选择的最后结果是,牧大BOSS拖着浑身娇无力的某人,到民政局直接把证给领了。 “牧锦年,从今以后,我真就是已婚妇女了吖!”韩一芊拿着有两人合照的小红本本,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漫上心底,感觉自己的灵魂有了依托一般,踏实,安定。 “当然,以后你就是牧韩氏了···”。牧锦年说的一本正经。 牧韩氏!韩一芊被那样的称谓给逗笑了,这样的称呼也不错嘛。 牧锦年心情颇好,忽然想到一则笑话,轻咳了一声说:“牧太太,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一对白兔子和黑兔子。一天,黑兔子失踪了。白兔子去找他,碰到一只紫兔子。” “白兔子问紫兔子,你知道黑兔子去哪里了么?紫兔子说,想知道么?请和我睡觉吧。” “白兔子答应了。根据紫兔子的话,她再次上路,她又碰到了一只橙兔子。” “白兔子问橙兔子,你知道黑兔子去哪里了么?橙兔子说,想知道么?请和我睡觉吧。” “白兔子答应了。根据橙兔子的话,她又上了路,她碰到了一只···” 韩一芊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领个证把某人的脑子给晃傻了,遂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这叫什么笑话?” 牧锦年挑起唇角:“想知道么?请和我···” 请和我睡觉吧?韩一芊脑海里反射性的跳出这句话,整个人差点蹦了起来,羞得说不出流畅的句子:“你·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牧锦年哈哈大笑,在掌心变出宝蓝绒质盒子,手指轻叩,嗒的一声轻响,一颗巨大璀璨的钻戒出现在韩一芊眼前,分割面幼细,华而不耀,美得令人目眩神迷,很认真的为她戴上,微笑着:“老婆,除了想请你和我睡觉吧,我想的别的就是,希望每天一睁开眼睛,便能看见你!” *****************甜蜜蜜分割线*********** 成为货真价实的牧太太之后,韩一芊离开了舞台,转为幕后工作。 这天,人脉颇广在娱乐圈挖了第一桶金的度假村的莫老板,除了请了一班媒体,还吆喝了几名嫩模和他们社团的一些舞蹈演员到场表演。 莫老板还算大方,特地赏了各路媒体一顿接风宴。莺莺燕燕环绕其间,衣袂翩翩,美不胜收,把林妙妙那颗小心眼戳得千疮百孔。 林妙妙勾着韩一芊的手指直撇嘴:“女人只要美貌就行了么?就不能看点别的?” 韩一芊心不在焉的安慰道:“林妙妙你就别瞎纠结了。美貌重不重要是你能关心的么?反正你都没有。” 林妙妙在桌子底下恨恨的掐了韩一芊一把:“找死吧你!” 韩一芊和林妙妙窝在晚宴的角落里有一句没一句的斗着嘴。 小手不停拨弄着手机,跟出差在外的牧锦年互诉着思念,一不留神,滑不溜手的手机就掉了出去,滚进柔软绵厚的地毯里,滑过一道极细的亮弧,落在一双细带高跟鞋前。 韩一芊的目光顺着对方笔直的双腿往上溜。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身段窈窕,风姿绰约,一身缎子般白嫩光滑的美肌,配上一米七看上的高挑身材,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艺术品小姐交叉着双腿优雅的蹲下来,把电板收进手心,起身,抬腿,款步,前行,直至袅袅婷婷的在韩一芊面前站定,一举一动犹如一幅流动的画。 韩一芊捋了捋头发:“谢谢你。” 艺术品小姐笑了笑:“应该的。”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莫总引着社团团长到了韩一芊那一桌。 团长热忱的替他们介绍道:“小韩,这是莫蔚然莫总;莫总,这位是咱们社团的中坚砥柱,韩一芊。” 言毕,团长眼睛瞟了眼韩一芊,神神秘秘的凑近莫蔚然的耳朵:“小韩,可是牧家那位——对,就是牧锦年——的夫人。” 声音不大,正好能让一桌子的人都听见。 韩一芊只觉得如有芒刺在背,在一群意味深长的目光里局促的端起酒杯,直挺挺的戳在那儿,茫然四顾,不知所措。 艺术品小姐看向她的目光微变,往莫蔚然那边退了一步。 莫蔚然侧头对艺术品小姐呵的笑了一声:“周雅琳,看见没,什么叫深藏不露?这就是啊!才上了几部作品就把你得瑟的,还不快跟人韩小姐学学。” 莫蔚然对着韩一芊举起酒杯:“我干了,您随意!” 韩一芊瞪着杯子里的酒十分为难。只有牧锦年在场,她才肯喝点儿酒精漱漱口,工作场合她从来滴酒不沾。 真追究其原因来,大概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吧。 韩一芊苦笑,不好薄了这些人的面子,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周雅琳掩着嘴微微一笑,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韩一芊,扑闪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像是忍俊不禁。 莫蔚然豪爽的挥了挥手:“这桌人给我听好了,你们不陪着韩小姐喝得尽兴,我可不放你们走啊!” 林妙妙安慰性的捏捏韩一芊的肩膀,嘴角一倾,深表无奈。 韩一芊落座的那桌,都是一群年轻人。 酒至微醺,男人女人们就有些耐不住寂寞,非得玩土得掉渣的真心话大冒险。 好在这次韩一芊根本没必要减弱自己的存在感,牧锦年三个字犹如金钟罩般扣在她头顶上,一般妖魔鬼怪进不了身。在场的所有雄性动物都自觉的对她敬而远之,把主要火力集中在周雅琳身上。 “周小姐,说下这辈子最感动的事?真心话哦!” “真心话?”周雅琳垂下眼睛,眼波里映着流动的灯光,显得分外楚楚动人。她身上有种很大气的美,此时此刻展现出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态,格外的打动人心:“最感动的事儿?大概拜我初恋所赐。” 周雅琳伸出纤纤玉指在桌面上画圈:“那时候我才15岁吧?那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懂,听到他要出国,我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大洋彼岸,烟波浩渺,要维系一段感情?开什么玩笑。那时候我过得太一帆风顺,又不懂得珍惜,说断就断,没有留下一点转圜的余地。” “他刚到鬼子国,一点根基都没有,语言不通,家里又断了他的经济收入。到后来,我才知道他碰上了这么多事儿,要是能早点知道,我大概不会和他分手吧。” 周雅琳失落的笑了笑。 “他是很固执的人。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非要向我要个答案。有时候女人就是很残酷,不爱了就是不爱了。以前我觉得他一往情深,那时候只觉得他胡搅蛮缠,烦得要死,就把他的号码全拉了黑,用来联络的邮箱被我永久废弃。” “最后一通电话里,他告诉我,他会等我到成年为止。他真是大少爷惯了,明明过得捉襟见肘,还隔着电话线弹了一首《致爱丽丝》给我听,一直弹到被强制掐断通话。” “离开他之后,我家里出了点变故,大学念了一半,就出来工作。那时候年轻,吃了不少亏,又走了不少弯路,最心灰意冷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登陆了被我闲置的邮箱。” “那里显示999封未读邮件。他写信没有固定时间,大都是那边的凌晨四五点钟,他睡不着,就一个字一个字敲给我看。他在那里呆久了,中文用得远没英文熟练,写中文时不时冒出几个拼音,即使这样,他还是坚持写中英文一式两份的邮件给我看。写什么的都有:鬼子妞身材比我辣啦,就是性格很让人抓狂;刷盘子刷得手抽筋,结果工资还不够赔偿店里的损失;攒钱买了辆二手奥迪,从东海岸开到西海岸,只是为了躺在海滩上晒太阳,他的信每封都有好几千字,最后一封却只有一行字:恭喜你,终于长大成人。” 一个少年,深夜写信给变心的恋人,却始终得不到回应,会有多绝望? 他绝望的挣扎了整整三年,包括一个闰年:三百六十五天加上凭空多出来的一天,又多了二十四小时的挣扎。 想到这里,韩一芊莫名的心狠狠一揪,只觉得地上的寒气全逼进心里,满满的都是遗憾。 只怪当时太过年轻,又太过骄傲。 有人在一边起哄:“他叫什么?该不是姓情名圣吧?” “姓禽名兽也不一定。” 周雅琳一脸怔忡的抬起脸,接着粲然一笑:“我只出卖英文名哦。” “他叫,Jarin。” Jarin,Jarin,发音居然很像锦年。 韩一芊苦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真的走火入魔了,一天24小时候,除了呼吸,就是想着他牧锦年了。 第二天,韩一芊一踏进社团的门口,便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一片熙熙攘攘中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在暗处贪婪又愉快的偷窥她。 韩一芊,你真以为牧锦年会爱你么 更新时间:2014-10-10 9:32:01 本章字数:10392 第二天,韩一芊一踏进社团的门口,便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一片熙熙攘攘中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在暗处贪婪又愉快的偷窥她。 她顺手摘下了马尾上的发圈,乌黑的发丝顺着小而白希的脸挂下来,滑溜冰凉。白嫩的手指插~进头发揉了揉,借着这个动作挡去了大部分的目光,终于轻轻松了口气。 牧锦年不在的这几天她总是反反复复的做噩梦,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这些梦相似度极高。 梦里牧锦年正托着她的腰,领着她在金碧辉煌的舞池里转圈,悠扬的钢琴声极尽*,水晶璎珞闪过华美炫目的光芒,牧锦年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内衬雪白衬衫,更显气质英伟,气质不凡,他含笑看着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深情和专注,每一缕视线都镌刻着暧昧的诱惑。 梦里的自己只觉得满心欢喜,在牧锦年的牵引下,旋转如风,舞姿翩翩如蝶。 但是跳到最高~潮的时候,韩一芊听见一把空灵纯净的女声,自身后轻轻响起。牧锦年的表情迟疑数秒,握着她的手不由松脱,韩一芊感到自己被一股强劲的离心力掼了出去,眼前的原木地板一节节坍陷下去,自己兜头跌入漆黑的无底洞里,五脏六腑被拉拽着下坠,韩一芊声嘶力竭的想呼喊出声,嘴巴却像被一块湿布蒙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甜腻的音乐声还在继续,韩一芊惊恐的发现,牧锦年面色如常,她原来的位置已经由一位面目模糊的女人取代。他们站在坍陷边缘笑得格外开心,牧锦年甚至还冲她懒散的招了招手····。 韩一芊记得自己每次都是哭着醒来,垫在头下的枕头濡湿一片,寒意浸透发丝,有种让人绝望的孤凉。 右侧的床位始终空荡荡的,既没有清淡的白麝香味也没有一丝凌乱的痕迹,被丢在床头柜上的杂志封面上,甚至已经起了一层薄灰。 韩一芊用手指捻起那层细腻柔软的灰尘,在指腹间轻轻摩挲,原来想念一个人,真的可以到这样的地步。 满腹心事的跨进格子间,随手抽支笔夹在指间慢悠悠的转圈。 韩一芊正歪着头一门心思的发呆,只听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还没等她回过神,孙盛斐专属的尖刻声音便在耳边炸响:“小韩啊,我不懂摄影,这里有组照片,你帮我点评点评吧。” 一叠照片猝不及防的闯入视线之中,韩一芊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不由眯起渐渐发涩的双眼,因为毫无心理准备,手里的钢笔化作一道银弧飞了出去,砸在书架上,嗡嗡的响。 韩一芊扭过头瞥了一眼孙盛斐,粲然一笑,捻起其中的一张煞有其事的点评起来:“这组照片,构图完美,纹理丰富,很好的烘托出画面中的主角,也是行话中常常说的‘兴趣点’。而且呢···”韩一芊顿了顿,平谷无波的目光犹如一双鬼手,凉丝丝的掠过孙盛斐的后颈。 孙盛斐忽然觉得浑身一凉。 “这张照片立意颇为贴近生活。啧啧,这主角之一,不就是我老公么?” 孙盛斐被韩一芊看得发虚,色厉内荏的冷笑道:“那你觉得,这么优秀的一组照片,要是被哪个报社拿去,岂不是得大赚一笔啊?” 韩一芊的手指顿了顿,沿着牧锦年英俊无匹的侧脸线条浅浅划过。平心而论,这组照片真的很美,大蓬大蓬盛开的郁金香中,牧锦年或驻足或沉思或微笑,俊朗的眉宇下一双黢黑的眼睛,像是能透过照片看到人的心上。 而旁边那位美人似乎是城中颇有名气的社交名媛秦蕊,琴棋书画,八国外语,无一不通。美人穿着藕色的连衣裙,衬得一身雪肤玉肌,格外耀人眼目。 韩一芊心里划过一丝猝痛,猛然间涌上一股自暴自弃的挫败感,她斜着眼睛扫过孙盛斐,笑容如同罂粟花般慢慢绽放:“孙姐,过来。嘘,不要看你后边——这里每个人都想看我的笑话,可是,为什么站出来指着我鼻子问的,只有你一个?” 看着那个老女人难堪的脸色,韩一芊的笑容愈发愉快起来:“这是因为,所有人都不肯当这个倒霉蛋。他们等啊等,总算等到你这个蠢货,在替他们挡去风险的同时,又满足了他们的窥探欲。孙姐,被人当枪使的感觉不好受吧?哦,还有,你该不是忘了,这两位是什么背景吧?被社团开了倒没什么,要是在偌大的A城找不到立锥之地,这种滋味,啧啧,我保证你尝过一次,绝不想再来第二次。” “韩一芊,你敢!” “不不不,我不敢。”韩一芊谦虚的摇了摇头,“只要这些照片进了印刷厂,自然有大把大把的人争先恐后的教训你。” 孙盛斐的脸顿时血色褪尽。 “难道已经进了印刷厂?”韩一芊绕着乌黑的长发,心情颇好的卷起唇角,“我教你一个办法,把所有和这些照片哪怕有一点点关系的人都找出来,法不责众,你总是懂的吧?” 孙盛斐一走,林妙妙就闪了进来:“我好崇拜你啊亲!这些照片肯定是有心人抓拍的啦,你一定要相信牧少啊亲。” 韩一芊全身虚脱般跌坐在转移上,深深的看了林妙妙一眼,不知是说给林妙妙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相信他。” 右手颓然垂下,无名指上钻戒的冷光,一闪而过。 捱到中午,韩一芊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不对劲。 林妙妙把脑袋挨过来在韩一芊额头上轻轻一抵,吓得不清:“我靠,韩一芊你怎么回事啊?这额头跟热得快都有的一拼了,您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儿干烧呢?” 韩一芊迷迷瞪瞪的挥了挥手:“走开!” “呸,我走开了你就真走了!不行不行,你一定要跟我上医院去!” 林妙妙好一阵死拖硬拽,才把韩一芊运到了医院。 林妙妙躺在椅子上气还没踹匀,就听见猪八戒背媳妇的音乐声从韩一芊包里隐约传出来。 韩一芊烧得神志不清,嘴巴一撇,眉毛一皱:“烦!” 林妙妙瞪着老佛爷毫无办法,只好抽出手机,正打算摁掉,又被屏幕上的三个字吸引了注意力:牧锦年? 哇靠,偶像啊!!林妙妙在心里掬了把小泪,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韩一芊啊?发烧呢!多少度?不高不高,就差烧死,嗯嗯嗯,市人民医院。喂,喂?靠,挂了!” 十几小时的飞行已经让脊椎不堪重负。 牧锦年轻嘶了一口气,几天来积蓄的怒气被席卷而来的担心冲击得片甲不留。 牧锦年捏着手机面色不虞,连托运的行李都没拿,健步如飞的出了接机口,一不留神和对面冲过来的女人撞了个满怀。 女人正高高的举着一瓶香水,被牧锦年这么一撞,尽数扑到了他身上。 女人立刻破口大骂:“长没长眼啊?!这可是……” 女人气哼哼的骂完之后,才看清对方一身昂贵的行头和英俊无比的长相,顿时讷讷的住了嘴:“啊,这位先生,我···”。 牧锦年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从钱包里抽出厚厚一茬钱甩在女人身上,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牧锦年一开出车子,就接到牧瑾璇的电话:“哥,回来了?秦蕊还好吧?” 牧锦年把速度推送到一个颇让人胆战心惊的数字,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唉,当初她和陆准没成,我也有责任。这次陆准让你去比利时给她递什么话啊?” “陆准能请得动我?偶遇罢了。”牧锦年颇为不耐的扯了扯蓝牙耳机:“你嫂子还在医院躺着,不说了。” 韩一芊正烧得云里雾里,恍惚间听见林妙妙和一个男人的交谈声。 林妙妙磨叽着嘀咕了两句,替韩一芊调慢了点滴下落的速度,才磨磨蹭蹭的贴着墙边走了,心里郁闷得想挠墙,没等来牧锦年,却等来了同事程骏,害得她滔滔崇拜之情无处宣泄,只想让人以头抢地啊。 门轻轻合上,下一秒韩一芊便扑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清浅的消毒水味钻进鼻腔,一种陌生的味道。 谁!? 韩一芊生生打了个激灵,强撑着抬起头,竟然对上程骏神色复杂的眼睛:“怎么,我这么可怕么?”说着笑了笑。 “你、你怎么来了?”韩一芊不太适应他看她的眼神。 “怎么,一个社团的同事,你生病了,我不能来看看你啊”程骏说云淡风轻,但是难掩那眸光深处的关心。 韩一芊笑了笑,淡淡的下了逐客令,“谢谢,我没事的。” 这是双人房间的点滴床,左边的床空置着,房间里只有程骏和韩一芊,点滴震碎的声音若有似无,显得十分暧昧。 程骏眼帘微垂,手指掠过韩一芊的左颊:“我只是想照顾而已。” 说着略低下头,便把韩一芊整个逼到狭仄的空间里,两人靠得极尽。 他想干什么!?韩一芊莫名的恐慌,紧张的甚至,都能听到两种心跳交织成一种混乱的节奏。 程骏的手指擦过韩一芊的脸颊,落在点滴调速器上,轻轻一拨。接着他才施施然转过身面对一脸阴沉的牧锦年,笑得纯良无辜:“牧少,你回来了?社长之前托付我照顾韩一芊,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韩一芊浑身一颤,微阖的眼睛轻轻抖了抖,如同蝶翅般缓缓停靠下来,在双颊酡红的映衬下,有种无法言喻的柔软与媚意。 牧锦年只觉得自己妒忌得连灵魂都在颤抖,像是有无数虫蚁在其中尽情杀戮,几近示威般的把韩一芊横抱起来,声音里有克制的怒意:“这里条件不好,跟我回家。” 韩一芊的眉眼还未舒展透彻,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被牧锦年温暖的体温晕开,一点点传进鼻腔里,像无数落入沸油的水滴,哗的一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委屈把她狠狠击中。 因为奚梦瑶的那次乌龙事件,韩一芊反复告诉自己,眼睛看见的未必便是真实。 但是这个秦蕊····。 韩一芊贪婪的闻着魅惑优雅的香水味,只觉得所有沸腾的情绪在某个瞬间落到冰点,不可能更痛,也不可能更麻木,韩一芊睁大眼睛,只觉得眼前的画面熟悉又陌生,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只有扶着门边静静微笑的江赭炎,依稀着记忆里的模样。 韩一芊下意识的挣开牧锦年的怀抱,向门口处伸了伸手:“程骏” 垫在脖子下的手臂倏然收紧,牧锦年浑身都散发着森然的冷意,总是清俊有光的双眼里铺陈着毫不掩饰的心灰意冷。他的力气这样大,像是要把她活活掐死在怀里。 韩一芊扬起下巴,努力把眼睛对焦到牧锦年的脸上,心底隐隐滑过一丝快意。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韩一芊实在记不太清,她本来憋着一口气要和牧锦年吵架,却被他三言两语打发回来:“要吵,等你有力气了,我随时奉陪。” 家庭医生被牧锦年呼喝着,屁滚尿流的滚了过来,一瓶点滴下去,又配上秘制的中药,韩一芊抱着被子狠狠的发了两身汗,体温终于掉到正常数字附近,只是浑身黏腻,冷却的汗液像是拱着肌肤的蚯蚓,密密麻麻的让人难受。 韩一芊感到被子被掀开一个小角,微凉的夜风轻轻吹送进来。粽叶似的衣服被层层剥除,毛巾熨帖着皮肤在身上油走,胸前的束缚被打开,让人舒服得直叹气。 恍惚间睁开眼睛。牧锦年狼狈的模样在瞳孔中放大,质地良好的衬衫布满或深或浅的褶子,眉宇间的神色明明已经倦极,却依旧强撑着替她默数点滴掉落的速度,眼底一片通红。 如果从比利时直飞过来,牧锦年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合眼。 韩一芊的心尖猛的跳了跳。 微凉的手指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腰部以下的部位,像是要替她褪下底~裤。 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已经转为清淡,依旧顽强的横亘在两人之间。 韩一芊夹紧两腿闪躲着,淡淡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办公室里发生的那幕情景骤然跳出脑海,她想也不想便吐出两个字:“恶心!” 猝然的痛意在牧锦年眼底刹那闪过。 醒来后,韩一芊握住微微发抖的指尖,肚子发出极轻的咕噜声,在这种黯然神伤的时刻,显得格外滑稽。 韩一芊无奈的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想做点吃的,却发现冰箱早已被自己掏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犹豫半天,韩一芊还是决定去趟超市。 这个时间点,超市永远是熙熙攘攘的。开足冷气的大卖场,仍旧闷热得让她呼吸困难,反观周围的人,每一个都言笑晏晏,马大嫂的眼睛精刮的掠过一个个价目牌,飞速的比对计算着,像是很享受这种拥挤热闹的环境。 韩一芊猛然惊觉,自己已经被牧锦年惯得太娇气,除了和林妙妙苏浅逛街吃饭,更多的时候,则是安心享受牧太太这个称号给自己带来的一切享受和荣耀。 她离这样的市井生活,早就太远太远。怪不得孙盛斐看不惯她。 韩一芊用指尖刮着推车红色的手柄,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下撇了一个无奈的弧度。还来不及自怨自艾,韩一芊被一把尖利却熟悉的女声吸引了注意力。 看清来人的时候,韩一芊着实吃了一惊。 卢洋着一件花朵斑驳的连身裙,每个指甲上都涂着不同的颜色,曾经秀丽的黑发发梢处染着耀眼的酒红色,站在那里犹如五彩斑斓的调色盘。 韩一芊不可置信的瞪着她的侧脸,一时间连抬起双脚的力气都欠奉。她实在无法相信,仅仅两年时间,曾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居然会为了一件赠品而脸红脖子粗。 不远处的卢洋笑得一脸尖酸刻薄,一把揪住促销女郎光裸的肩,对着商场经理朗声道:“赠品没有了,你就想出这招?!你以为我是在乎这几个钱,就用所谓更贵更好的赠品来忽悠我,瞎了你的狗眼!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社团,让全市人看看,你们是怎么欺骗消费者的!”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迎来了零星的喝彩。 卢洋笑得愈发的得意,黑眸里闪过一丝市侩的狡黠,却在商场经理把补偿呈上的时候,讷讷的看直了眼睛。她吞了吞唾沫,飞快的夺过包装粗劣的洗发水,又做贼似的把赠品纳入怀里,眼睛一斜,笑得分外得意:“别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我现在有急事,啊,不如明天吧。明天我有的是时间,不把你们投诉到扫地出门,我跟你姓!姑奶奶我可是学法律的!” 促销女郎气得脸都紫了,两眼通红的要冲上去。年纪稍长的商场经理拉住她的胳膊,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韩一芊目不忍视,推着手推车朝着另一个方向逃之夭夭。 照理说,她应该恨卢洋才对。可是,当看到随着她双臂飞舞的线头时,韩一芊只觉得一阵心酸。 曾经的大小姐,沦为市井泼妇,韩一芊苦笑,却见花蝴蝶般的裙摆缓缓停驻在自己眼前。 卢洋一脸市侩的眯起眼睛,晃荡着吊着白色塑料袋的手直戳到韩一芊面前,蛮横的拉过她的手用力握了握:“这不是美丽又高贵的牧太太么,幸会幸会!”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她又长又尖的指尖划过韩一芊手掌上的针眼,逼得韩一芊轻嘶了一声。 韩一芊一贯不擅长应付这种久别重逢的场面,更何况卢洋的声音尖得像把锥子。已经有无数道目光被吸引过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 听见自己僵硬的说了一声“嗨”,却把卢洋笑得花枝乱颤:“快两年了,你还是这么虚伪。韩一芊,别装了,你早就恨不得我去死了吧?” 碰到人品爆发的时候,韩一芊总是难得的牙尖嘴利,猛然抽回手,看着卢洋嘻嘻笑了起来:“我恨你什么,你有神马课值得我去恨的呢,看见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说起来,我现在一切的荣华富贵,都是拜你所赐!我谢谢你,谢谢你的处心积虑,如果不是你,我没有今天,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我真心的谢谢你!” 卢洋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她捂着胸口瞪着一脸笑容的韩一芊,杂糅着嫉妒疯狂和悲悯的眼神显得无比复杂。 韩一芊并不恋战,把卢洋的自尊撕得粉碎的同时,她也被尘封已久的伤痛狠狠洞穿,扔开手推车,扶着货架一脸狼狈的逃跑,却依旧被卢洋拦住去路。 她用一种骇人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韩一芊,咬着唇角恶毒的笑出声来:“韩一芊,你真以为自己赢了么?哈,你这颗美丽的头颅还是跟过去一样,除了当做摆设,半点其它的作用都没有!” 韩一芊不甘示弱的瞪视着她:“总好过你连这样的摆设都没有!” 韩一芊的伶牙俐齿让卢洋彻底疯狂,她挥舞着利爪冲韩一芊扑上来,像是恨不得撕开她那张刁嘴。动作进行了一半,忽然停顿下来,她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睛凉凉的盯着韩一芊,忽然笑了:“韩一芊,你以为牧锦年真的爱你么,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卢洋眼里浮起一种扭曲的得意:“韩一芊,你真以为牧锦年会爱你么,会真的爱一个坐台小姐出身的女人嘛!你做梦吧你!你只不过是邱冉的替身而已!” 韩一芊再也顾不得所谓的风度,声音一下子拔尖:“卢洋,你···我···”这样令人作呕的过去,她实在说不出口,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像是被人忽然捏住了心脏。 卢洋得意的笑了:“我怎么了,怎么,自己干的龌蹉事,还怕别人说不成。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牧锦年那个精明的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相信轮回转世那么一说!他该是多么的爱邱冉啊,连邱冉临终前骗他说如果遇到胸口有朱砂痣的女人一定要好好疼爱,因为那是她的来世!真特么可笑啊” 韩一芊被她的一番话击中命门,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心痛的连呼吸都忘了。 怪不得再最初认识牧锦年的时候,他最会莫名其妙的盯着她胸口的朱砂痣发呆。 怪不得在被他金屋藏娇的那段时间,他会经常温柔的抚摸那枚朱砂痣。 怪不得····。 原来如此···。 “那个江赭炎也是个傻子,我不明白我哪点比不上你,无论是家事还是长相,我就不明白他那个死脑筋怎么会那么喜欢你!就算知道你是做过那么不要脸的事,他还一心一意的爱着你!真是贱,男人就是贱!活该他被车撞!当时怎么就不撞死他呢,撞死就好了,一了百了····”卢洋对于江赭炎的冷淡和拒绝,始终耿耿于怀,意难平。 卢洋最后近乎歇斯底里,尖锐的嗓音把韩一芊渐渐拉回来现实。 当她听到‘被车撞’的时候,猛地回神,瞪大了眼睛,双手抓着卢洋的双臂,用了的摇了摇,近乎癫狂,“你刚刚说什么,谁被车撞了?!!你快说!” 卢洋用了的甩开她的手,哈哈大笑,笑容狰狞,面部扭曲,眼底带着报复的块感,“谁!?江赭炎啊!你的豆豆江赭炎啊!哈哈哈哈!这还不是最惨的哦,最惨的是有人联合江家那个老女人,把他赶出了G市,有家不能回,恐怕现在生不如死吧,哎呀,好可怜哦,你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牧锦年施暴 更新时间:2014-10-10 12:27:46 本章字数:9263 卢洋用了的甩开她的手,哈哈大笑,笑容狰狞,面部扭曲,眼底带着报复的块感,“谁!?江赭炎啊!你的豆豆江赭炎啊!哈哈哈哈!这还不是最惨的哦,最惨的是有人联合江家那个老女人,把他赶出了G市,有家不能回,恐怕现在生不如死吧,哎呀,好可怜哦,你想知道那人是谁吗····” 她眼里迸出奇异的光亮来,看得韩一芊心尖猛颤。 韩一芊几乎是梦呓般的脱口而出:“牧锦年?” 卢洋笑不可抑:“真是孺子可教。你在那个魔鬼身边呆了那么久,终于也跟他一样狡猾了么,没错,就是他!” 心脏的血液像是瞬间被击散,全部拥堵在细小的血管中。韩一芊感到两耳一热,接着是嗡嗡的响声,眼前的景物霎时碎成了无数噪点,飞落如雪。 韩一芊忘记自己是否和卢洋告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唯一铭记的便是开门的刹那,一个人影隐没在沙发涌动如潮的阴影里,眼睛雪亮,笑容浅淡,抬头俯首的一举一动间,真的有几分肖似魔鬼。 韩一芊扶住门框,犹如置身悬崖,连往前迈出一小步的力气都欠奉。 牧锦年脚下七七八八的倒着几个烈性伏特加的瓶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踟蹰在门口的韩一芊,胸口忽然涌上一股闷痛。 这个女人似乎特别擅长,用一个最细微的动作准确的掐住自己的七寸。 他昨天在床边守了一夜,换来的结果却让人十分心寒。 昏睡中的韩一芊,诚实的可怕,终于扯下所有的伪装,抱着自己的胳膊,一次又一次的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偶尔提及“牧锦年”三个字,后面跟得不是“你不要过来”,便是“我恨你”。 原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字字锥心到焚心蚀骨。 牧锦年扶住额头,像是有些头痛:“去哪儿了?” 隔着远远的距离,韩一芊努力对上牧锦年的眼睛:“我碰到卢洋了。” “哦?”牧锦年的表情滴水不漏,喉咙里隐约着笑意,“我现在越来越感兴趣,你到底是去了哪儿,居然能碰上这种稀客?” 韩一芊最受不了牧锦年半阴不阳的调子,所有的惊疑怨怼都冲着喉咙奔涌过去,最后变成一声冷笑:“怎么样,很难得吧,你一定没有料到,还有事情能脱离你的掌控!” 牧锦年轻轻蹙眉,手指在鼻梁处按了按,显得非常的高深莫测。 牧锦年发怒前的小动作让韩一芊每根汗毛都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她几乎是贴着冰冷的门面,看着牧锦年的漆黑的影子,一步步压过来,直至没过她的头顶。 喝酒之后每个人反应都不一样。比如说韩一芊,喝多之后就会快乐到得意忘形。而牧锦年刚好与她背道而驰。滚烫的酒精注入喉咙,牧锦年总是一反常态的沉默起来,眼睛乌黑深沉,像是压着许多的心事。 此时此刻,他也格外容易被激怒:“韩一芊,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韩一芊声音有一点点发颤,“牧锦年,你不是很聪明么,万事尽在掌控么?你倒是猜猜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牧锦年抿唇不语,目光落在韩一芊右手针眼上,不自觉的开始软化:“今天吃药了吗?别孩子气。” “说不出来了吧?好,我替你说!”韩一芊开始滔滔不绝,像是要把整颗心在牧锦年面前剖开,“牧锦年,你真是一个高明的骗子!如果我身上没有那枚朱砂痣,恐怕现在我还在夜总会里陪酒卖笑吧?” 牧锦年牙关紧咬:“你胡说什么呢。” 韩一芊把卢洋临行前告诉她的话,鹦鹉学舌般的复述给牧锦年听:“牧锦年,你不就是想找一个邱冉所谓的来世么,当初你直说就好了啊,何必假惺惺的跟我说情啊爱啊的,你不觉得恶心么!?你打着爱情的名义消费我,让我对你感恩戴德,你好在我这里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对么?牧锦年,你太欺负人了,我不是邱冉,我是韩一芊!” 牧锦年冠玉般的面容骤然晦暗,瞳孔微微收缩,笑了笑,笑容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苍凉:“韩一芊,进两年夫妻,你难道一点感觉不到我爱的是你么?” “爱我?”韩一芊嘲讽一笑,“如果欺骗也算得上爱的话,牧锦年,你的爱让我恶心!如果不是你,我不用应付奚梦瑶秦蕊这种乱七八糟的女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用处心积虑的讨好我的公公;如果不是你……” 韩一芊顿了顿,捂住脸沿着门边无助的滑下:“我也不会和江赭炎分开···。”她的豆豆也就不会出车祸,也不会有家不能回,流落在外,生死未卜。 牧锦年的唇色,随着韩一芊一个累着一个的“如果”渐渐发白,在听到“江赭炎”两字的时候,他的怒气终于如同决堤般不可遏制。 牧锦年的手捏住韩一芊的下巴,强迫韩一芊与他对视。 片刻之后,牧锦年一点点笑起来,眼里的神色像是渐渐亮起的黎明,混合着他周身森冷的气息,带着嗜血的寒气,兽的气息。 韩一芊敏感的感受到那种无法躲避的危险,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 牧锦年像是着了魔,又如同中了蛊,丝毫不顾韩一芊的挣扎反抗,把她残暴的压在身下,牧锦年低沉的喘息声带着炙热的吻落在她的耳垂,轻声的叫她,哄她:“芊芊,说你爱我。” 韩一芊不肯,而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她爱他,只是爱得太屈辱,太卑微,太自私又太小心翼翼。 大灯的开关被韩一芊撞开,刹那满室光华,他们脚底的城市繁忙的车流交织成一条光河,弧形窗在两种灯光的交汇下勾勒出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yin靡不堪。她腰部以下未着寸缕,而腰部以上,却穿着质地良好的棉T,连纽扣都谨慎的系到最顶上的那颗,强烈的视觉对比愈发刺激了牧锦年的欲望,沉迷的吻变成了不管不顾的啃咬,把韩一芊整个人都撞得一荡一荡的。 她就像只被人剥了皮的癞蛤蟆。韩一芊闭上眼睛,吐出两个字:“恶心!” 牧锦年怒不可遏又柔情万种的盯着她:“嫌我恶心你都湿了,你岂不是更恶心?” 韩一芊不知道自己被牧锦年要了几次,只觉得自己所谓的自尊被他每一次的进入撕成了碎片,巨大的空白和浓艳的血色在她脑海里交替上演,她明明已经被掏空,却在被牧锦年抵住膝盖跪下的时候,玉石俱焚般抵抗起来:“我不要···啊!” “我不是可以为所欲为,想怎样就怎样么?”话音刚落,韩一芊便觉得自己整个灵魂被劈开,在牧锦年的折磨下变成了一汪水,又被这种伤人的灼热蒸发殆尽,只剩下酥麻的痒意和剧痛托着她上升。 韩一芊终于抱着客厅里的廊柱呜咽出声,像是有漫天烟花次第绽开,脚趾不自主的蜷曲又瞬间撑直,不知是为这极致的欢愉,抑或是痛楚。 韩一芊哭得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牧锦年依旧不知疲倦的索取着,直到她再次晕过去。 折磨的过程这样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煮着。 到了晨曦微露的时候,牧锦年终于停下,伸手想把韩一芊抱起,却见她踢蹬着双腿不断向后滑去,搂着光裸的桐体不停摇头,她梦呓般的重复着两个字:“恶心恶心,你让我恶心···” 韩一芊倔强的撑起身体,又摇摇晃晃的倒下去,先是走,再是连滚带爬,最后是完全匍匐在地上,向盥洗室一点点的挪动身体。 牧锦年一旦靠近,她便会抬起一片灰败的眼睛,吐出的还是那两字:“恶心。” 韩一芊在盥洗室里呆得太久,久到牧锦年不得不忽略她的情绪推门而入。 韩一芊紧紧的搂住自己身上残存的衣物侧躺着,像个婴儿般佝偻在浴缸里,莲蓬头上的水把干涸的泪痕已经冲刷无影,但牧锦年知道,她一定在哭。有几缕额发粘结着,韩一芊躺在那里,没有丝毫生气,就像一只猝死的白鸟,凌乱着一身纯白的羽毛。 触目惊心。 韩一芊察觉到来人,扬起脸来,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够了么?牧锦年,这样子,够了么?” 牧锦年木然的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韩一芊红肿的下床体上久久不能移开:“芊芊···” 韩一芊又开始发抖,喃喃自语,“骗子,大骗子!恶心!” 跌跌撞撞的从浴缸里站起来,从他身边穿过,就像对待一个透明人。她困惑又艰难的擦干身体,替自己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物,在炙热的夏天里,甚至用一条围巾牢牢的围住脖子,一直堵到眼睛。 她快步走向门口,却撞到了牧锦年的胸口,她愕然的抬眼,像是才发现他。 牧锦年用力攥住她的手,像是怕她随时会消失不见似的:“韩一芊,这样出去很危险。” 韩一芊笑了一下,只是笑容很麻木:“唔,跟在你身边差不多——我去找我妈妈。” 他所在之处,到底不是她的家。这种认知,真让人绝望至刻骨。 言毕,韩一芊垂下眼,开始专心致志的挪动牧锦年的手指。 牧锦年的手指看着修长柔软,却十分有力气。 韩一芊用力的掰啊掰,却始终掰不开,一种熟悉的挫败感又涌了上来,把之前的每一个细节都冲刷进脑海,那样令人羞辱。 手上的针眼涌出汩汩的鲜血,绕着她的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在牧锦年的心上,如同硫酸,所到之处,焦黑一片。 牧锦年凝睇着从韩一芊伤口处翻出来的鲜血,终于轻轻松了手,木然的看着韩一芊纤细的身影被电梯缓缓吞噬。 电梯快要合上的时候,韩一芊倏然抬起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嘴角却缓缓荡起一丝讽刺又恍惚的笑意。 牧锦年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一颗心随着橙红的数字飞快下坠着,飘飘荡荡跌至谷底。 不过几天前,韩一芊还通红着双颊承接他的吻,娇气的黑眸映着艳艳的海棠花色,连眼角都染着极致纯粹的粉红,那样的轻柔娇软,恨不得让人把她揉进怀里狠狠疼她。 “芊芊。”牧锦年呢喃着韩一芊的名字,忽然迈动步子,大步流星的沿着楼梯狂奔下去。 二十层楼的楼梯倏然踏完,只见韩一芊的身影刚刚掠过旋转门,明明是闷热的夏天,她却在雪白的日光下瑟瑟发抖,纱质的荷叶边裙摆被风吹成千万条。 离韩一芊不远处的男人们正用暧昧的目光扫过韩一芊腿上斑驳的青紫,笑容猥亵至极。 一股难以言语的愤怒与懊悔涌上头顶,牧锦年双拳紧握,一脚踹上了正在缓慢转动的门页,“砰”的一声巨响。 韩一芊立刻回过头来,青白的双唇因为牧锦年的出现开始剧烈抖动。 一辆出租车擦着韩一芊停下。 韩一芊眼里迸出狂喜的神情,一边警觉的瞪视着牧锦年,一边慌不择路的跌进座椅里,包里的手机响了,歌声隔着厚重的玻璃传递过来,一遍又一遍:‘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逃不了最后谁也都苍老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 忽然觉得心有戚戚,牧锦年抠进车窗的手指倏然一松,一不留神便被玻璃窗边缘勾出一条长长的血痕,竟不觉得痛,缓缓放慢脚步,直到后视镜里自己的影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一点点被逐出韩一芊的世界。 他知道那首歌的名字,甚至能很清晰的说出歌手姓甚名谁,这对他这种对流行音乐兴趣缺缺的老古董来说,十分难得。而韩一芊却不在乎,偶尔撺掇着他去K歌,听他唱这首,眉毛轻轻一簇:“牧锦年啊,你居然这么亲民,又打算去调戏哪家的姑娘?” 至此之后,不管韩一芊怎么哄,牧锦年都没再开过金口。 韩一芊不得不佩服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记得拿包,金属壳触感冰凉,在掌心微微一刺,“妈妈”两个字在屏幕上闪动跳跃,来回翻搅着韩一芊过于紧绷的神经。 努力平抑了下情绪,韩一芊才迟疑得接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衣依的一声“女儿”叫得潸然泪下,眼泪毫无预警的夺眶而出。 衣依虽然精神有时候不好,但她是个细密的人,立刻警觉的竖起耳朵:“芊芊,你怎么了,在哭?” 韩一芊狼狈的抹着眼泪,深深吸了口气:“是啊。我刚刚看了部电影,男主角很可怜。” 衣依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哪个乌龟王八蛋演的,居然敢让我宝贝女儿哭?改明儿我就让我女婿把那人给封杀了,让他演!” 韩一芊被母亲逗得嗤嗤的笑,眼泪随着嘴角弧度张大而满溢出来,吸了吸鼻子,随口报出了一个韩国电影名。 衣依的反应一下变得十分有趣,为难的支吾道:“他啊,脑门都快凸出地中海了,再让人掉了饭碗不好吧?”想了想,又无比兴奋的说:“说起来我还没谢谢锦年呢。就前阵子吧,咱女婿不仅替我要了那谁的亲笔签名,还安排他和我见面呢。” 韩一芊的呼吸微微一滞,心里漫上零星的感动,接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牧锦年这么热心于收买自己的母亲,是要把她逼入绝境么?让她成为人们眼中最不知好歹的那个,让她匍匐在他脚下出卖所有自尊,不知羞耻的乞怜? 韩一芊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好啊,到时候我陪您去” 衣依夸张的呵了一声:“女儿,我这叫纯爱懂不?干嘛非得见面,我心里有那谁就成!” 放下仇恨的衣依在牧锦年和韩一芊细心的照料下,情绪明显好转,整个人呢也开朗了好多。 说完又转为苦口婆心:“女儿啊,我女婿真是没得说,你要是敢对他耍性子,妈妈唯你是问!” 知道得越少,果然就越幸福。 韩一芊捏着手机,近乎贪婪的聆听着母亲满溢着幸福的唠叨,胸口的一个小角慢慢塌陷下去,她攥紧拳头非常谨慎的笑了笑:“我会对他好的,妈妈。” 女司机看了韩一芊一眼:“小姑娘,你去哪儿?” “我要回家···”韩一芊讷讷开口,只觉得嘴角酸涩难当,她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的抖动着,久久不能出声,良久才道,“可我回不去了。” 司机了然的递过一整包餐巾纸:“让你掉眼泪的男人,本来就不值得你为他哭。” 韩一芊有些自嘲,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她又能排老几? 笑了笑,直起身子看着窗外不停掠过的大厦,视线最后锁定在一间药店上,灯箱上的画面十足美好,王子和公主相拥而立,韩一芊找了老半天,才发现广告的主题,居然是避孕药。 韩一芊心念一动:“麻烦您请停车。”说完,浑浑噩噩的付了钱,扶着车门慢慢的挪动下来。 司机眼里滑过一丝不忍,拍拍她的手祝福道:“小姑娘,好运。” 韩一芊微笑起来,阳光下她的笑容轻得如同泡沫,但还是笑了:“我会的。” 怎么可能不呢? 因为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这是韩一芊第一次自己买避孕药。 自从生了儿子,牧锦年跟老虎伍兹差不多,极其不喜欢“穿着雨衣洗澡”。尽管如此,在非安全期,他必定次次带套。安全期,除非是过于兴奋,牧锦年多数时候依旧会记得捎上“小雨衣”。 不知他的动机是什么?韩一芊恶毒的想,大概是担心自己生的孩子太多以后坐地分家产?可惜牧锦年对金钱一向看轻。 或许是怕她借此消极怠工? 哦,一定是这样的。牧锦年这样精明,自然明白物尽其用的道理,虽然她只是他发泄yu望的工具罢了,他也舍不得不把投入的所有成本都收回来吧? 可是不对哦,最近明明听他有好几次都在说想要她再生一个宝宝呢。 韩一芊被一脸探究的店员看得很难堪,做贼似的把避孕药揣进怀里,在街边随手买了瓶水,就着硕大的药片吞咽下去,冰凉的水一丝丝逼入肺腑,疼得人几乎忘记呼吸。 韩一芊只觉得胃里一酸,一大股一大股的浊气翻涌上来,直直冲向喉咙,呕吐得涕泪横流,四周的世界颜色褪尽,只剩下嘈杂的车流人流声如同催命符般在耳边齐齐奏响,她想停下来,冥冥中却像有双手正在用力的掐着她的脖子,逼着她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一股酸臭味逼入鼻腔,韩一芊狼狈的扶着路灯跪坐下来,耳边却响起了尖利的刹车声,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气息失稳:“芊芊···” 跟我回去! 更新时间:2014-10-11 9:32:05 本章字数:9522 一股酸臭味逼入鼻腔,韩一芊狼狈的扶着路灯跪坐下来,耳边却响起了尖利的刹车声,有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气息失稳:“芊芊···” 韩一芊正在微微颤抖的身体骤然一僵,整个人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直到程骏强迫着她转过头,与他对视,他黑沉的眼眸里五味杂陈,毫不掩饰的怒意里有种让人心碎的无力:“芊芊,别哭啊,别哭。他居然,我tmd现在就去找他拼命!” 韩一芊只觉得眼前一黑,牢牢的裹住围巾,又伸手去挡两条光溜溜的腿,手忙脚乱的样子又引来程骏一声轻叹。 韩一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种言情片里演滥的段子居然会降临在自己头上,被老公施暴,又不幸被爱慕者看了笑话? 怪不得那群女演员个个哭得如同深闺怨妇,最后那点虚荣和骄傲都被零落成泥碾作尘,她和她们一样,什么都没有了。 “芊芊,芊芊···”程骏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情不自禁的吻着韩一芊的发心,却让她一阵反胃。 “这算什么意思?”韩一芊恶狠狠的推开他,倔强的眼里满是泪水,“你是在可怜我么?!我用不着你可怜!” 程骏呼吸倏然一滞,涩然的笑了笑,紧紧握住韩一芊的手,如同一个在勾勒梦想的稚童:“韩一芊,跟我走吧。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当时只是碍于你是他的女人,我不敢奢望,只能远远的看着,关注着你!现在你过的不开心,跟我走好不好,你幸福让我来给予!”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不知怎么就想起这首诗,韩一芊忍不住放声大笑。她和江赭炎认识得够早了吧?最终还不是被牧锦年所摧毁,各自站到了天平的两端。 最强悍的是命运,这句话真是没错。 程骏冲动的样子让韩一芊不由发笑。印象中程骏比她成熟比她现实比她理智,他居然也会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韩一芊压抑着喉咙里的饮泣,仰起头笑得十分恶毒,几乎是用逼迫的态度直视着他:“程骏,我求你别傻了好么?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会跟你走?一个小小的社团编剧,我会看上他?不不不,我的世界里从没有失败者!就算牧锦年虐待我又怎样?我乐意为他犯*贱,为他带给我的荣华富贵犯*贱!” 程骏难以置信的摇头:“芊芊,你不是虚荣的人。” 韩一芊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我一直是虚荣的人,是你有眼无珠。” 程骏脸上涌起气恼的神色:“你难道不知道,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的道理么?!” 韩一芊不由笑了,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居然还有色,真是无比荣幸!” 程骏最终被自己气得扬长而去,末了还不忘甩下一句狠话:“韩一芊,你别以为牧锦年这样的男人能靠的住,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韩一芊只记得自己笑得很开心:“爱咋咋。” 一颗心却无止境的跌落下去。 韩一芊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晃了很久,直到林妙妙一只电话追来,立邀她一起开赴酒吧。 她需要酒精,足够多的酒精,把自己溺毙在里面,宁愿长醉不愿醒。 林妙妙揪着韩一芊,一杯杯的灌着酒,她作风豪放,在床上放倒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可惜女人记忆里最鲜活的,永远是那个把自己伤得最深的男人。 今天肯定不是什么黄道吉日。连一向没心没肺的林妙妙居然也撞上了自己的初恋情人,更让林妙妙抓狂的是,她还在剩女大军中冲锋陷阵,对方手里已经牵着一大两小,家庭圆满,儿女双全。 林妙妙大着舌头哭诉:“他第一次请我吃饭,你知道他干了个什么事儿?吃完之后,他居然向店员开发票!总共才80块钱,他还要颠颠的拿回实验室报销——韩一芊,难道我真的连80块钱都不值?” 韩一芊只觉得如梗在喉。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上他什么,大概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爱上一两个渣吧?其实后来我也想过和他分手,只是他每次都屁颠屁颠的凑过来讨好——我还真把自己当回了事儿。后来我才知道,我真是傻~逼,纯的!他找到下家之后忙不迭的就把我踹了。那时我们大三,他居然找了个高中女生!” 韩一芊一言不发的开始吹瓶。 “韩一芊,我可真羡慕你一帆风顺,还嫁了这么个好老公。知道么,我和他分手那天,他还送我一卷磁带,是那禽兽和小女生那什么时候的录音,他个王八蛋还笑我在床上跟条死鱼一样,连未成年都不如!” “所以你这几年才苦练内功?”韩一芊欠扁的笑容听得林妙妙直捶她。 韩一芊呵呵的笑,捏着精致的酒杯灌了个水饱,看人的时候都带上重影,耳朵里也是嗡嗡的响。 林妙妙也好不到哪里去,搂着她醉成了一团烂泥。 韩一芊和林妙妙不常泡酒吧,一副醉态可掬的模样立刻招来了各路妖魔鬼怪。 韩一芊头昏脑胀的看着自己被一双肥得流油的手抓进怀里。她使劲推了推,对方顶着0.1吨的体重我自岿然不动,韩一芊气恼:“滚,我要回去。” 对方肚子上隆起的高峰正蹭着韩一芊平坦的小腹,发出舒服的喟叹声。0.1吨闻言也不恼,小眼睛眯起笑一笑:“别,别,别!哥哥保证你等会儿扭得哪儿都不想去。” “我看你想去死。”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在拉来扯去的一男一女身后炸响。 韩一芊的呼吸停了三个心跳的辰光,抱住脑袋苦笑,扭头一看,果然是牧锦年。 接下来的情节同样乏善可陈。她眯着眼睛趴在吧台上看戏。牧锦年的身手一向出色,一晃神的功夫便出手料理了三个了。 警察姗姗来迟,带头的那个见着牧锦年便忙不迭的称兄道弟。 韩一芊喝得差不多了,戳着牧锦年的后背指控道:“他聚众斗殴!” 警察同志笑米米的看着她:“女同志你忘恩负义。” 牧锦年斜睨着她,神色晦暗不明,最终长臂一展,把她揽入怀中:“跟我回去!” 韩一芊在牧锦年怀里凌空抽射,逼得牧锦年不由加重了力道,指尖划插过韩一芊的胸口,她立刻如遭电击般的挺直身体:“不要碰我!” 随即又被自己的大吼大叫吓了一跳,垂头乖顺的窝进牧锦年怀里,揪住牧锦年的衣袖,语气悲哀又绝望:“牧锦年,我要把胸口的那枚朱砂痣弄去,我要弄掉它,我是我,我不是谁的来世也不是谁的替身···。” 一颗心如同那截袖子般,被韩一芊小心翼翼的口气缓缓抽紧。牧锦年发现,他宁愿韩一芊和他闹,和他耍无法无天的小性子,也不想看到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如同被折断双翅的鸟儿,一心一意的在华美的笼子里等死。 阵痛正在加剧。牧锦年气恼的抓起双拳,又无力的松开,他抬手拨开韩一芊汗湿的鬓发,在额角轻轻印上一吻,一下又一下,像是确认怀里温热的身体,是否真的存在一般。 两人回家已是深夜。 打开房门,宽敞的客厅里似乎扔存留着昨天疯狂的气息。 韩一芊忍受不了一室憋闷的气息,甩开牧锦年的手冲进盥洗室,扶着马桶立刻呕得天翻地覆。 韩一芊随身携带的挎包被丢弃在地板上,拉链被甩开,粉饼眉笔还有药盒滚了出来。 药盒上冰冷的红色大字粗暴的撞击着牧锦年的视觉神经。被他宠着惯着的小女人似乎从来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她才会记得自己的身体对这个牌子这种药十分过敏? 声音不由的沉冷下来:“这是你买的?” 韩一芊一张小脸满是眼泪,又惊又怕的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不知所措的绞住双手,把青白的嘴唇缓缓吞咽进去:“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我就不买就是了···。” “这不是我高兴不高兴的问题!”牧锦年不由加重音量,再次吓得韩一芊频频发抖。 看到她这样,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扑面而来,牧锦年挫败的靠在墙上,他凭什么质问韩一芊,明明是他亲手把她折磨成这样,他有什么资格?!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知道,他昨天的一时冲动,究其根本原因,不过是愤怒和害怕罢了。 牧锦年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患得患失,内心翻涌的声音却推着他一步步逼她臣服。除了身体最亲密的教缠,除了借着她口中破碎的呻*吟低喘,他实在是抓不到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对自己有所眷恋。 在这场情爱里,他是拼杀得两眼通红的赌徒,无法容忍自己一天天叠加的成本永远沉没下去。而韩一芊永远最冷静最理智最眼观八路耳听八方,只要有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她便想着全身而退,赚得盆满钵满。 只要她给他哪怕一丝信心,他便不会做出那样骇人的举动,他绝不会。 后悔已晚。 牧锦年很少有过这样脆弱的表情:“韩一芊,你爱我么?” 韩一芊像被他的话蛰了一下,她歪了歪头,皮肤如同她身后的浴缸一样瓷白冰冷,像是打量陌生人般上下打量着牧锦年,接着孩子气的笑了笑:“爱又怎样,不爱有怎样。” 说完,眼睛像是落在他身后虚空的一个点上,很随意的知会了牧锦年一声:“我要洗澡。” 牧锦年一动不动。 韩一芊见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只是垂下头,慢条斯理的解着胸前的扣子,没一会儿她整个人的身体便大喇喇的呈现在他面前,笑了笑,开了莲蓬头任由暖热的水流冲刷全身。她的脖子上,胳膊上,胸前,腿间布满了密密的吻痕,狰狞如同蚯蚓。 牧锦年无法相信这是他亲手犯下的罪孽,惊痛的目光纠结着韩一芊平谷无波的注视,像是难以置信。 韩一芊噗嗤一笑,一截雪白的胳膊垂在浴缸外,晶莹的水滴顺着她嫩红的指尖滴答而下,窝在氤氲的水汽里,娇喘着问他:“要不要一起洗?” 牧锦年背脊瞬间变得异乎寻常的挺直,猛的一个转身,便大步流星的走出浴室,居然有丝落荒而逃的意味,他所宠爱的韩一芊,连接吻都会情不自禁的脸红。 浴室里那个披着韩一芊皮囊的女人,究竟是谁? 韩一芊洗了将近两小时,才湿哒哒的走进卧室。 牧锦年正在看财经新闻,一脸阴沉的模样不知是在和谁较劲。 韩一芊歪在CHUANG上,觉得精疲力竭又狼狈不堪。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难以讨好? 没错,之前是她不懂得审时度势,是她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可以仗着他的宠爱,现在她明白了她不过是拖了一个死人的福气,否则怎么可能能让他如此的宠爱!? 韩一芊一门心思的钻着牛角尖,回过神的时候牧锦年温热的手指已经探进她的两腿之间,无意间扫过泛红的尖端,便引得她一阵惊鸾,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两腿倏然夹紧,发红发肿的某处正不适的推挤着侵入物。 因为韩一芊这番细小的动作,牧锦年心里涌起绝望的快意来。 她还在乎,是么? 牧锦年的手指退出来,在韩一芊腿根处刮了刮,声音柔到不可思议:“乖,让我看看那里有没有受伤。” 韩一芊脱口而出:“没有!” 牧锦年眼睛极快的眯了眯:“韩、一、芊。” 韩一芊嘲讽的笑了笑,仰起头注视着漂浮虚幻的纱幔,胸口因为牧锦年的动作剧烈起伏着,嫩嫩的手指头惊鸾着把轻软的chuang单揪成纠结*的图案,如同献祭的纯白羔羊。 她一心一意的咬住嘴唇,拒不出声,直到牧锦年把冰凉的药膏推送进私密部位,韩一芊才觉得脑子轰然一炸,唇间溢出一丝犹如叹息的低吟。她艰难的举过枕头,把脸深深埋进去,没有人看见,所以可以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哭得很放肆。 渗出的眼泪沿着眼角跌进脖子里,极细极亮的一线,像是阵阵秋雨,把牧锦年的心打得落叶般不断蜷缩。 接下来的几天,韩一芊一直很听话,牧锦年指东,她绝不敢打西,很有唯命是从的自觉。 连之前最抗拒的应酬,韩一芊如今顶多露出一个不情愿的表情,下一秒便十分赏脸的答应,笨拙的在琳琅满目的衣柜里挑来挑去,勤恳犹如一只储粮的松鼠,松软柔密的尾巴一甩一甩。 这次也不例外。 韩一芊随着牧锦年和一大帮子人去打高尔夫,百无聊赖的观察着在场的翩翩佳丽们大惊小怪的滚进男人怀里娇笑。 风正轻,花正柔,牧锦年穿着一身醒目的白,健美的双臂有力的挥舞着银色的球杆,白色小球应声飞出,场上立刻爆发出肆无忌惮的欢呼声。 牧锦年回头寻找韩一芊,嘴角荡漾着孩子献宝般的笑意,却见韩一芊不着痕迹的低下头,转而饶有兴趣的研究手里的球杆。 心没来由的一空。 韩一芊还是招惹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一位浑身火红的姑娘累得吁吁喘气,自来熟的跟韩一芊套近乎:“我刚才打了一杆小鸟呢,哎呀,累死我了!那个李公子还非牵着人家,真讨厌,我回去又该蜕皮了。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属蛇的,被太阳一烤,不褪色专蜕皮,怪不得那么白——诶诶,尽说我自己了,你怎么不打,带你来的那个人呢?” 美人巧笑倩兮,微风一吹,香气浮动,韩一芊被熏得直想打喷嚏:“他说我打球跟锄大地似的,还是不要出丑为妙。” 韩一芊扯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 美人笑得很捧场:“哎呀,这种东西,多玩玩就好了。他不常带你出来玩儿啊?” 她确实不怎么跟牧锦年出来。 韩一芊点点头:“嗯。” 美人啧了一声,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最后落在韩一芊的装束上:“你这衣服做旧了么?颜色怎么这样?” 韩一芊局促的扯了扯衣角,她不喜欢出席这种场合的原因之一,就是她在别人眼里,从头到尾都有毛病可挑。她微微红了脸:“我们单位发的。” 美人眉毛一下就挑高了:“单位发的?什么牌子?” 韩一芊没把对方的语音语调往心里去,很老实的答道:“耐克。” “耐克?”美人玩味的笑了笑,“哦,好多人都穿这个!对了,你用什么香水,味道很奇怪诶。” 韩一芊拽拽马尾,扯了扯嘴角,恶劣的笑了笑:“我没用香水。可能是洗衣粉的味道。” “呀,你可真省!”美人言语间隐隐透露着优越感,开始苦口婆心的教育起韩一芊来,“哎呀,妹妹,这群人特别趁钱特别有势力,你瞎替他们节省啥?你看我用的就是香奈儿九号,你知道这个牌子么,Chanel?” 那还是知道的。韩一芊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却听美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可真没见过世面。” 韩一芊难堪的垂下头,不再吭声。 身处战局的牧锦年忽然收杆,在一群人讶然的注视下走到两人面前,心里不禁有点恼火。 居然还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的奚落韩一芊,自己宠的女人,在自己眼里怎么都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疼还来不及,哪容得下别人指手画脚? 牧锦年占有欲十足的扣住韩一芊的肩膀,面色微沉:“这位小姐,既然您都把chanel念成channel,继续使用这个牌子恐怕只能辱没您的品位。” 美人当然知道牧锦年是谁。只怪牧锦年光芒过于耀眼,导致她根本没看清随着他出场的女人。 美人浓妆艳抹下的眼睛颓唐万分,她妄图解释,唯恐天下不乱的盛泽天早已蹿了过来:“这女人哪个没眼力见的带来的?给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一群人哪见过这种场面,别说是这样的剑拔弩张,他们连牧锦年生气的模样都没见过,顶多好死不死的撞上牧锦年正在阴风阵阵的邪笑。 现在却为这么个女人大为光火,实在不是牧锦年一贯的风格。在场的除了韩一芊,个个都是人精,肚子里算盘珠子一拨,墙头草纷纷倒向韩一芊,众星拱月般的涌向韩一芊。 韩一芊不太会应付这样热闹的场面,还是盛泽天一路把她引了出来。 牧锦年在旁边不远不近的看着。 盛泽天瞅瞅韩一芊,又瞅瞅牧锦年,笑了:“我可从没见过你家那位这样,韩一芊,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韩一芊惨淡的笑了笑:“打狗要看主人面。”就算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被羞辱了,牧锦年也是这个反应吧? 牧锦年的脸色倏然一白,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牧锦年,你给我躺好! 更新时间:2014-10-12 15:42:29 本章字数:9547 韩一芊惨淡的笑了笑:“打狗要看主人面。”就算是他身边的一条狗被羞辱了,牧锦年也是这个反应吧? 牧锦年的脸色倏然一白,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韩一芊,你可真会说话! 牧锦年的冷眼旁观和盛泽天的奋力解围,始终不能把一批批涌上来套近乎的人挡出去。 韩一芊站在那里,被肉麻的恭维话说得晕头转向,脸一阵红一阵白,平时的伶牙俐齿此刻无用武之地,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明明不喜欢却强颜欢笑的模样看得牧锦年异常火大,沉着脸,不由分说的拽住韩一芊的手腕:“跟我回去!” 韩一芊看着牧锦年紧绷的下颌线条了然一笑,嫌她丢脸了是么?这样的场合估计她连邱冉的千分之一都不如吧! 想到这里心里不自主的开始泛酸,嘴巴紧抿成一条线,极轻的嗯了一声。 两人回去后,时间将近傍晚。 一进门,韩一芊便忙不迭的冲进厨房,她不说,他也明白,她害怕和他独处,因为这段时间牧老太爷把曾孙子抱过去陪伴,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当天晚上的菜色格外丰盛,隔着汤汤水水氤氲的蒸汽,韩一芊眼里那点期待分外明亮和诱人,咬着的嘴唇如同丰润的樱桃,盈盈的快要溢出水来。 牧锦年只觉得腹部一阵燥热,近乎贪婪的注视着韩一芊脸上阔别已久的亮色,一直到韩一芊微微发窘的埋下脸,把碗碟一口气堆在他面前:“吃饭吧。” 韩一芊憋着不说,牧锦年就有那个耐心不问。这种僵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卧室,韩一芊卷了层薄被自顾自的缩在CHUANG角,拥着被子拔了好久的线头,才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我们剧团要去灾区慰问演出。” 牧锦年英挺的眉毛皱了皱,语气绝对够得上不悦:“那种地方?” 一不留神,一整根线头都被韩一芊拔了出来,指甲掐在肉上,很疼。韩一芊往被子里拱去,声音隔着被褥有些发闷:“你要是不喜欢,那就算了。”接着又自暴自弃的加了一句:“我不去了!” 牧锦年苦笑,伸手拉过韩一芊的被子,俯身替她盖好,又在被角上掖了掖:“我再不喜欢,也挡不住你喜欢。”手指不由刮去了刮某人小巧的鼻梁,天知道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有多要命。 牧锦年隔着被子把韩一芊一点点拢进怀里:“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喜欢。宝贝儿。” 其实打心底,他不愿意她去那种偏远破旧的灾区去慰问,不是他没有同情心,而且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受苦,因为那里灾后重建,条件有多艰苦,可想而知,但是他又不忍心看她不高兴,他知道她想去,不过是逃避他而已。 ‘只要你高兴。’,韩一芊一怔,脸埋进牧锦年颈间轻微的蹭了蹭。 一阵湿软的暖意侵入肌肤的纹理,牧锦年的指尖抖了抖,接着插*进韩一芊柔软的发根轻轻抚弄。 女人的头发有多软,她的心就有多软,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韩一芊第二天便启程了。 牧锦年专门去送她,又怕她为难,特地把十八相送的地点定在某隐蔽角落。 牧锦年无比男人的口吻叮嘱起人来特别喜感,把同样一段话重复了足足七遍:哪些药是消炎的,哪些是防晕车的,还特地准备了驱蚊虫止痒的中药。怕她弄丢了,特地把每种东西都分成三小份,一份放在韩一芊的包里,一份放在行李箱,一份藏在某件外套的内衬里。 韩一芊不觉好笑:“也不想想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儿学的?” 很久没有用这么心平气和的语调说话,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愣,韩一芊的脸甚至可疑的红了红,晴暖的阳光在两人之间翩翩飞舞,牧锦年眼里投射着和煦的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次第炸开。 牧锦年自豪的笑了笑:“跟我老婆最能干的老婆学的。” 灾区重建的地方有点深山老林的意味,不过孩子们却异常可爱,知道城里的叔叔阿姨要来慰问他们,前一天就把自己搓得干干净净,黑黝黝的皮肤刷得红红的,像一排被蒸熟的虾子。 作为幕后工作的韩一芊的任务最简单,只需支着三脚架记录孩子们可爱的笑颜,镜头下纯真无暇的脸庞常常让她恍惚。 想到了自己的儿子牧子正,那个小东西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嚣张的挥舞着小胖爪子,扯着糯糯的嗓子,就连尿床了也哭得中气十足? 慰问演出为期三天。 最后一晚,韩一芊一手搂着一个孩子睡得正香。一股异乎寻常的闷响把韩一芊从黑甜乡中惊醒,怀里的小胖妞也有所察觉,不满的嘟哝了一声,扑棱着藕节似的胳膊划了划,慢悠悠的转过身,把肥肥的小屁股对准韩一芊。 韩一芊失笑,俯□亲了亲小家伙热乎乎的背。 闷响声却越来越重,越来越密,一种蠢蠢欲动的恐慌如同破笼而出的野兽,毫不客气的刺破黑暗,向韩一芊扑将过来。 正赶上雨水充沛的季节,山体石质松软,再加上刚刚地震过后,并不坚固,该不是这么倒霉,撞上山体塌方了吧? 接下来可怖的情景证实了韩一芊的猜想。 脚下的地面被接踵而至的石头砸得剧烈抖动,四处漆黑,却此起彼伏的想起孩子的哭叫声,玻璃的碎裂声和大人惊恐万分的咒骂。 雨势偏偏在这刻汹涌起来,如同流星般陨落,声势浩大如同擂擂战鼓,雪白的闪电争先恐后的擦亮天际,把韩一芊一张脸都映成惨白色。 她反应过来,立刻捞起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向外奔去,她力气不大,又在这种急惶的环境之下,一个不留神,背上的孩子就搂着她的腰滑坐下去,怎么也拽不起来。 韩一芊又怕又急,只好把小的那个先抱出去,放在一块较为安全的平地上,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孩子身上。 孩子小小的脑袋从衣服里拱了出来,两个眼睛如同雨洗过般的明亮,小孩子翘起嫩嫩的手指着韩一芊,喃喃的轻叫道:“妈妈” 童稚的呼喊把一颗心浸泡得既酸又软。 韩一芊眼眶一热,眼泪又不争气的砸了下来,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被唤醒,尽管眼前的土坯房随时可能倾塌,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进屋里,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孩子扛了出来。 啪嚓一声巨响,房子的大梁被压塌,直直的*在韩一芊眼前,溅起的泥土飞扬到韩一芊脸上,韩一芊猛烈的咳嗽起来。 身之所在正在惊心动魄的塌陷着,怀里的孩子已经被吵醒,乌黑溜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无措和无条件的信任。 韩一芊心一横,便把用来逃生的最后一丝力气挪作它用,她拼死把孩子丢了出去,孩子软软的身躯被屋外的棚子一档,弹了弹,总算安全着地。 她如释重负的歪倒,整个世界都夹石带土的向她倾轧过来,四周漆黑一片,偶尔会被闪电照得发白,做工粗劣的窗子正在噼里啪啦的响,如同催命一般,一声急过一声。 哗啦一响,整间屋子的玻璃同时碎裂,瓢泼的雨如同鞭子般甩在韩一芊脸上,她又冷又累,缩在房里相对坚固的一角瑟瑟发抖。 只是相对坚固而已。 她会不会死?这个永恒又残酷的命题一被提上来,无边的悔意便向韩一芊扑了过来。 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再也见不到牧锦年和儿子了? 这么一想,心里像刀搅一般,不,她不要死! 也许是过了一分钟,也许是过了一小时,豆腐渣工程终于不负众望的坍得渣都不剩,韩一芊所在的区域变成一个狭仄的三角区,周围都是锋利的石头,犹如夺命的尖刀。 恍惚间韩一芊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当她看见牧锦年一脸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回光返照了。 而牧锦年的身体是温热的,安全的,想让人全心依靠的。 韩一芊尝试着说了一句话,声音却嘶哑得可怕:“你怎么来了?外面知道这里塌方了?” 在这样的困境中,牧锦年气息依旧很沉稳:“恐怕不知道,我已经让盛泽天去联系相关部门了。” “那你怎么来了?” 牧锦年顿了顿,又微笑,最后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牧锦年自嘲的笑了笑:“我刚刚做了个梦,梦见你坐在雪地里,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哄都不好,就有点心慌···。” 牧锦年无法解释跟她解释,在梦想的那一刻,他是有多么的恐惧,他是有多么害怕的失去。 韩一芊有段时间特别迷周公解梦,简直倒背如流,其中就有一段说梦见下雪,便预示着亲人出事。 他把她当做亲人么?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把韩一芊迎头击中。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梦,他居然连夜开车过来找她,以身犯险? 韩一芊的声音有一丝哽咽:“这么迷信,傻呀你?” 牧锦年握起韩一芊的手细细密密的亲吻上去,仰起脸笑得很无辜:“老婆,我要是不傻,就不会被你吃得死死的。” 天空像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瓢泼的雨水倒灌进来,已经漫至两人的膝盖。除了磅礴的雨声,就是小孩凄凉无助的哭喊声,抽噎着叫着爸爸,妈妈。 两人所处的三角地摇摇欲坠,棱形的石子断断续续的剥落下来。韩一芊看见牧锦年眼里浓浓的担忧,只觉得后背倏然一凉。 牧锦年揉揉她的头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有我呢,咱们出去吧。” 满目漆黑,黑暗里人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或大或小的坍塌声冲击着鼓膜。这段路非常之长,韩一芊走得磕磕绊绊,一颗心也被步伐牵得一颠儿一颠儿的,忐忑不安。 埋了她一个倒也没什么,可万一连累了牧锦年····。 韩一芊抬头,正好对牧锦年紧绷的下巴线条,他高大的身躯护着她,两人紧紧贴着,有种相依为命的苍凉感,韩一芊的脸不禁白了白,甚至有些想不通,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和牧锦年闹。 牧锦年捏捏韩一芊的手,打趣道:“芊芊,我上辈子欠了你吧?怎么认识你以来,我尽碰上倒霉事儿?” 韩一芊笑不出来,但运动一下脸部肌肉好歹能缓解紧张的情绪,她大声反驳道:“我还不是一样,更何况是你自找的!” “唔,”牧锦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确实是自找的。” 韩一芊抖着嗓子壮胆:“牧锦年,就你这花心大萝卜,找到我这样儿的你就知足吧你。” “我怎么花心大萝卜了?” “你不花?那你去比利时干嘛去了?!别跟我说你不是专门去找秦蕊,而是累积你的航空里程去了吧?” 牧锦年回过味儿来:“韩一芊,你这吃得哪门子的飞醋,秦蕊分明是陆准的老相好!” 韩一芊怔忡,咂摸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冤枉了牧锦年。只是牧锦年不递给台阶给她,她也没那个本事顺杆往下爬,死鸭子嘴硬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此时一连串响雷突然爆炸,差点把人的耳朵都震聋,以至于韩一芊没听清一大块墙壁砸在牧锦年背上的闷声。 她只见牧锦年的身影佝偻了一下,说话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不骗你。要是再骗你,就罚我天天打麻将--自摸好不好?” 韩一芊被牧锦年窘了个大红脸,伸手要去捶他,却听见牧锦年压抑着痛苦的抽气声,指尖带出一次黏腻的触感是血!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你说过不骗我的!”嗓音里已有隐隐的湿意。 “我真没···”豆大的眼泪噼里啪啦的落在韩一芊脸上,牧锦年在韩一芊眼角抹了抹,强笑道:“韩一芊,您不是一想挺横的么,现在居然跟我装起了林妹妹,啧啧,说真的,让我很是心疼···。” 牧锦年的眼睛在黑夜里如同一泓泉水,反射着电闪雷鸣的光芒,嘴角一牵,牧锦年笑得痞痞的,带着点儿微微的喘息:“可惜啊,我不是那多愁多病身,韩一芊你更更不是那倾国倾城貌。” 韩一芊含着眼泪恨恨道:“哟,就你丫还资深伪红迷?” “笑了就好。”牧锦年眯着眼睛蹭蹭韩一芊的头发,“本来就不漂亮,一哭就更丑了。” 韩一芊咬牙切齿,在这种情况下还记得和人拌嘴的,全世界除了牧锦年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原还想着驳牧锦年一句,注意力却落在牧锦年越来越涣散的眼睛上,黏腻的血液粘在指尖,像是渗入骨髓的毒药。 韩一芊像是个被抢走糖的孩子,歪着嘴巴哭得异常委屈:“牧锦年你混蛋!” “别,我这可是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牧锦年说完,眼皮一跳,整个人便软软的从韩一芊身上滑坐下去。 牧锦年的体温在无边的黑夜里消散得很快,从韩一芊指尖倏然溜走,他的脸色开始发青,雨水密布在他脸上,像是湿凉的眼泪。 韩一芊发狠的掐着牧锦年的人中,起初他还迷迷瞪瞪的挥挥手,后来他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意气风发的神色衰败下去,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恐惧袭来,让她浑身无力。 她根本无法想象,要是牧锦年死了,她怎么办? 韩一芊发觉自己早已习惯了牧锦年的宠溺和放纵。只是太稀疏平常了,以至于她把这一切都当成空气般理所当然的对待——问题是,要是空气被抽走了,她又该如何呼吸? 她紧紧的抱着牧锦年又恨又急,泪水打湿了脸庞,之前两人之间的龃龉,早在韩一芊心里烟消云散。她只要他好好的,就算他再欺负她把她当做邱冉的起身,她也认了,只要他好好的! 不知是否韩一芊强大的执念发生了作用,就在她将晕不晕的当儿,她终于听见嘈杂的人声潮涌过来,机械声轰隆,带着强大的旋风,雪白的灯柱唰的扫过他们。 现在还来得及么? 韩一芊的脑袋泡在水里,不断的发胀。她向来胆子小,根本没有勇气面对残酷的答案,心里一口气没提上来,跟着牧锦年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打开眼睛便看见盛泽天那张放大的马脸。 晕倒前的画面潮水般扑面而来,韩一芊腾的床上坐了起来:“牧锦年呢?!” 盛泽天重重的叹了口气:“唉····”丫都那样了,居然都没死。 在盛泽天幸灾乐祸的注视下,韩一芊果真赤着脚就冲了出去,跟疯婆子似的跑了好一会儿,才急急的跑回来:“他在哪儿?” 韩一芊话音刚落,便听见爆发出中气十足的吼声:“你给我出去!” ——是牧锦年! 韩一芊差点喜极而泣,破门而入的时候,牧锦年尚绞着胳膊扮黑面神,见到韩一芊红扑扑的脸,牧锦年的表情一时间变得非常有趣。 牧锦年极爱面子,尤其执着于在老婆面前展现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这么窝囊的木乃伊造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两眼一翻冲韩一芊丢出一个字:“哼。” 看见甩在地上的毛巾韩一芊一下明白了,估计是护工要替他擦身。其实牧锦年这人有很严重的洁癖,完全是大少爷脾气晚期,一般人哪儿近得了他的身。 韩一芊一边抱怨着,一边忍不住傻笑,觉得能看着牧锦年生龙活虎的发飙,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帮你擦总可以了吧?”韩一芊边说边进了盥洗室抽毛巾。 盥洗室里晕黄的灯光如同浓稠的蜂蜜,洒在身上温软舒暖。细细的水流如同一尾尾鱼游曳在指缝之间,韩一芊惬意的眯了眯眼睛,像是很享受这一刻的平静。 滔天的风浪已经过去,等待他们的是明媚的晴天。 即使再心如磐石,韩一芊毕竟不是当年初经情事的小女孩,连脚趾头都不用动,她都能明白牧锦年以身犯险后面意味着什么。 这么一想,韩一芊忽然觉得有些赧颜,明明牧锦年还是那副看惯了的懒散模样,她却有点不习惯,连累着两条腿也如同灌铅般沉重。韩一芊还在纠结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这个哲学命题的时候,牧锦年已经在那儿不耐烦的哼哼了:“韩一芊,你磨磨蹭蹭的在干嘛?为夫身材这么好,还不赶紧扑过来?” 说完牧锦年微欠起身,伸张手臂做了个煞有其事的样子,一条薄被很配合的滑到牧锦年的腰际,节奏不疾不徐,次第露出光裸的胸口和健美的胸肌,就连狰狞的横亘在牧锦年身上的伤口也散发着性感撩人的气息。 不知是阳光太好,还是温度太高,明明很宽敞的房间也很应景的变得狭仄,韩一芊本来就有些薄的脸皮产生了发烧的前兆,并且还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把头一埋,一屁股在病榻上坐好,用史上罕见的凶悍口吻命令道:“牧锦年,你给我躺好!” 韩一芊,你找死! 更新时间:2014-10-13 11:18:29 本章字数:9047 韩一芊把头一埋,一屁股在病榻上坐好,用史上罕见的凶悍口吻命令道:“牧锦年,你给我躺好!” 牧锦年依旧笑米米的看着韩一芊,右手在额际帅气的一划:“遵命!” 老房子着火真要命,都老夫老妻的人了,居然在结婚后又谈起了恋爱! 什么,谈恋爱?韩一芊被这三个字震得心猿意马,赶紧集中注意力替牧锦年擦身。 远看很男人味的伤口近看差点没把韩一芊的眼泪逼下来,手上的力气不由自主的放轻,一下下小心揉捏着牧锦年变得越来越紧绷的肌肉。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牧锦年此刻无比郁闷的瞪着正一脸专注的韩一芊。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韩一芊抿着唇角的侧面显得很诱人,透亮的眼珠满满的只盛着他,这种被重视的感觉无比之好。 牧锦年勾勾唇,视线继续下移。宽大的病服套在韩一芊身上显得空空的,韩一芊两只手正笼着袖子往上翻了一寸,露出藕节般白嫩细滑的腕子,柔弱无骨的小手若有似无的抚摸着,无端端的便让牧锦年觉得韩一芊在勾他,喘息声不由加重。 韩一芊的手快要滑到腰部时,牧锦年急忙按住了她,声音黯哑:“老婆,下面就不用了。” “不用了?”韩一芊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捏住chuang单往下拽,不拽不知道,一拽吓一跳,韩一芊哪撩得到牧锦年这么容易发情,对着某鼓鼓的“小帐篷”傻了眼。 牧锦年咳嗽了一声。 一室空气倏然变得旖旎。 韩一芊发愣的时候经常会有超水平发挥,伸出手在颤巍巍的帐篷顶轻轻一扫,如愿的听到牧锦年恐怖的抽气声:“韩一芊,你找死!” 牧锦年低哑的嗓音别扭的表情,再配上纯白色的病号服,看起来让人直升一种把他搓扁捏圆的欲望。 韩一芊玩心大起,不怕死的又推了一把帐篷兄,努力笑出风情万种的模样:“哟,很难受啊?” 牧锦年向来不是吃素的,更何况是这只小羔羊自己巴巴的送上门来的,再者男性的尊严不容挑战,不给韩一芊点颜色瞧瞧,她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雄风不倒。 于是牧大BOSS幽深的眼珠在眼皮子底下慢悠悠的转了一圈,状似无比委屈的点了点头,指了指脖子处:“这里的伤口好像开裂了吖。” 韩一芊那点恶作剧的意思全被吓了回去,丢开毛巾连忙凑过去看,哪想到顾此失彼,暴露的大后方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牧锦年圈着韩一芊的腰部把她整个的拎到chuang上,嘴唇凑过去,软软的唇瓣在韩一芊耳后细细碾压啄吻着,看着她薄薄的耳廓开始冲血,才坏笑着一路向下,湿软的舌头伸出一点,寸寸啃咬着韩一芊的脖子,最后在锁骨处恨恨一咬,充满情~欲味道的气息扑在上面:“老婆,我好难受。” 韩一芊红着脸,眼睛不知该放那里,开始结巴:“难、难受就、就憋着!” 牧锦年谴责的目光立刻扫过来,眼角微挑,一点笑意在里面慢慢盛放,眸子晦暗不明,硬生生的看得韩一芊也陪他“难受”起来。 他体温略低的手指探进去,指甲在韩一芊的尾椎之下股沟之上耐心的画着圈,嘴唇也不闲着,照旧耐心十足的叼着韩一芊的脖子,细细啃噬着她青色的血管,犹如一只迷人的吸血鬼。 “给我好不好?”牧锦年诱哄着,明明是商量的语气手下却毫不客气的八光了韩一芊的裤子,棉质的小内套在韩一芊的膝盖处,正好把她困了个严严实实。 牧锦年看着韩一芊的神情如同一个要糖吃而不得的孩子,右边的嘴角稍稍卷起一点,看得韩一芊非常负罪感深重。更何况,牧锦年已经三下五除二的把“小帐篷”的外包装去了个干净,用顶端颇有技巧的蹭弄着,把韩一芊的热气一点点儿撩拨起来,于是她居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变得顺理成章。 入得太深,韩一芊身下传来一股似酥麻似痛苦的充实感,过电般的颤抖侵袭全身,韩一芊无力的伏在牧锦年身上,既痛苦又快乐的耸动着,眼前似滑过数亿流星,宿命的声音在耳边隆隆响起,这么巧,在宇宙的洪荒中,不早也不晚,恰好便遇见了你。 最后那刻压来的时候,凶猛如同海啸,块感侵袭全身,韩一芊单薄的身体受不住,紧紧的抠着牧锦年的肩膀娇~吟出声,热情如同滚烫的岩浆把两人烧融成一体。 激情过后,韩一芊又开始纠结,一方面对自己这种白日宣淫的行为十分唾弃,一方面又被那种极致的快乐搅得心烦意乱,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韩一芊又开始不阴不阳的冲牧锦年飞着眼刀。 牧锦年“吃饱喝足”后心情好得没边儿了,十分宽容大度的欣赏着韩一芊羞愤交加的小脸。格外享受她这样的小脾性,一想到她这样含羞带怯的表情只能被他一个人看到,霸道的某人嘴角的笑意不由加深:“做那么多次还害羞,看样子以后还要多‘运动运动’。” 韩一芊憋屈的表情愈演愈烈,手在牧锦年胸口狠狠一掐:“你去死!” 牧锦年又没脸没皮的凑上来,吻她的眼睛:“老婆,再给我生个孩子吧,小正太孤单了,再说了,儿子天天被爷爷霸占着,我这当爹的都没机会表达我深重的父爱。” 感觉到怀里的人似是抗议般的扭动了下,牧锦年置之一笑:“你说你好意思么你,我这么优秀的基因,不好好遗传下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韩一芊哼了一声,扒拉着双手要下chuang,又被牧锦年捞回来:“诶诶,说真的。” 牧锦年像梳理小动物毛发般梳了梳韩一芊软软的头发:“要是我死了,至少还能多几个人*你。” 牧锦年平淡的语气一点儿都不煽情,可韩一芊的鼻子还是开始没志气的泛酸,之前快要失去牧锦年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埋进牧锦年怀里,声音发闷:“牧锦年,你敢!要是你先死了,我立刻找一个身强力壮年方二八的美男滚床单,你一个人缩在墓里哭吧!” 牧锦年毫不客气的拧了拧韩一芊的耳朵:“再找个这么没眼光的男人,不容易啊韩一芊。” “牧锦年你看不起人!” “唔,你确定,你的属性是人?” “翻了天了啊你,我、我、我……唔!” 苏浅现在对自己上司及自己闺蜜的评价就是,两个人合起来的智商倒退到了六岁,最喜欢干的事情是互相对着流口水。 韩一芊被苏浅的比喻结结实实的恶心到了,嘴里嘟哝着已婚的女人真可怕,一边继续和牧锦年腻歪。 其实韩一芊自我感觉也还好,她顶多把浑水摸鱼的时间撑长,在医院里陪着牧锦年漫天漫地的胡扯。 尽管在牧锦年的撺掇下,盛泽天晕头八脑的开始替这位爷打理生意,可盛二流子烧钱的功力远远比赚钱的功力高很多,没几天就焦头烂额的到牧锦年面前告饶,坚决要求当工会主席联系群众,把高屋建瓴的工作全交给牧锦年定夺。 韩一芊以前没见过牧锦年办公的模样。相比对她的大方,牧锦年对那些打上门来的各路精英连眼皮都吝啬抬一抬。 牧锦年偶尔把话撂狠了,听得韩一芊都觉得难受。 韩一芊这人身段软,耳根软,心肠软,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不给人家钱也就算了,就不能把话说好听点儿?” 牧锦年把眉毛一挑:“说好听点儿,我还不是照样不给?韩一芊,要是不说清楚,只是让他们徒增希望罢了。到时候痛苦的是他们,不是我。” 韩一芊鼓着嘴巴不说话,看得牧锦年一乐:“得,我不是慈善家是商人。我挣的钱不全进了你的腰包么?你爱怎么花怎么花,我不拦着。好事全让你做,骂名全让我担,多好一老公啊我。” “美得你!”韩一芊少女时期受过台湾苦情戏的荼毒,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这样坚韧的女人,捏着牧锦年的耳朵往后边一拧,立刻疼得牧锦年嘶嘶抽气。 唯一从牧锦年腰包里抠出钱来的,是位小妇人。她的遭遇其实非常可怜。自家丈夫原本开着房地产公司,经济泡沫那段时间头脑发昏,不自量力的吃了正在开发的新城的一块地。 可惜G市前不久召开换了领导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上届的政绩工程现在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新城开发计划搁浅之后,这块地立刻变得无人问津。银行收回贷款,催高利贷的上门泼红油漆,老公也携款跑了,只有这么个柔弱的肩膀还在撑着。 “牧总,我所求不多,一是能付出建筑工人的工资,二是能让我一双儿女能有个栖身之所。”听完牧锦年分析利害之后,女人条理清晰的说,“而且,如果牧总肯活动的话,新城改造计划也不至于推进的这么慢。” 牧锦年冷笑:“这位女士,您太高看牧某,我只是个规规矩矩的商人。” 一句话堵得对方无比尴尬。韩一芊心下恻然,不由为女人说了几句话,最后干脆撒娇加耍赖:“又不是无利可图,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行么?” 牧锦年不咸不淡的嗤了一声:“你的面子?” 韩一芊的脑子最近颇有点儿开窍的趋势,从强攻政策改为了智取,她俯身不知和牧锦年说了什么。 牧锦年眼里倏然焕发出神采,也不顾现场有没有人,紧紧搂住韩一芊把脸埋在她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修长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着。 韩一芊爬爬牧锦年睡乱的额发,得意的眯起眼睛:“乖,这次听姐姐的!” 说着回过头,晶亮的目光穿过花团锦簇落在诚惶诚恐的女人眼里,伸手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这事儿成了,你就放心吧。” 韩一芊附在牧锦年耳边说的话,其实是她酝酿颇久的惊喜:“老公啊,我真的又怀孕了,想不想送咱们第二个宝宝一份见面礼?” 看见牧锦年猛的侧过头来,一双眼瞪得比霸王花还大,韩一芊忍不住得意的微笑起来。 直到很久以后,两人才意识到这份见面礼意义重大。如果不是它,恐怕牧锦年很难从泥潭里再次爬出来。 门被轻轻掩上。 韩一芊拍了一下牧锦年的额头:“得了,别跟我装死了!” 牧锦年的头发很软,漏过指缝温凉如丝。韩一芊后知后觉的想,或许牧锦年的心也跟头发一样柔软。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认为。 牧锦年赖在韩一芊身上,嘴角缀着的笑意一直通向眼底,几次企图说话,最终还是作罢,半坐在chuang上,手环上韩一芊的腰把她拉向自己,两人试探的交换着彼此的心意。 喜悦如此浓烈,而这个吻却进行得无比小心翼翼,有种眩晕般的快乐痒痒的搔着他们,牧锦年用鼻子轻轻碰了碰韩一芊的鼻子,两人抵着对方的额头,喜滋滋的笑了起来,像是拱在一起的两条小狗。 此后数日,牧锦年再次患上了极为严重的准老爸综合症,以为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他对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产生过怀疑,以至于没有做好一个父亲,一个丈夫该做的,所以这次他要弥补过来! 比方说,在韩一芊准备把这个消息广而告之的时候,牧锦年坚定的投下了神圣的反对票。 牧锦年引经据典的规劝道:“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过,有种说法叫叫做‘宝宝小气’” “你还真是迷信头子,不就是怀孕前三个月公布消息,容易滑胎么?” 牧锦年立刻吹胡子瞪眼:“韩一芊,你再说一遍,什么叫做‘不就是’?” 韩一芊心虚:“牧锦年,咱们不抠字眼行不行?” “不行!”居然敢吼她! 比方说,牧锦年明明手臂负伤,整天捧着康熙字典津津有味的琢磨着,时不时制造点噪声骚扰韩一芊:“我们这个孩子,如果生女儿就叫牧子嫣,如果生儿子就叫牧子轩,怎么样?” 韩一芊被他一天千百个名字给搞的忍无可忍:“最好是一男一女,你们爷四个一组合就是‘宇宙草泥马’军团!” 牧锦年的积极性丝毫未损,勾着韩一芊的脖子使劲放电:“那我的代号一定是‘草’?” 韩一芊眨眨眼睛,表示不明白。 牧锦年*的笑了笑:“人如其名么。” 是暗示他特别会“操”么?!韩一芊脸一红,狠狠的啐了牧锦年一口。 再比方说,牧大boss强忍欲望到无法纾解,就会摸着韩一芊平坦的小腹,色迷迷的说:“孩子,要不要老爸‘进来’跟你打声招呼?” 牧锦年头几回说的时候,韩一芊还紧张的不得了,蜷着小腿随时准备着踹向牧锦年,用牧锦年的话来说,那就是“把他老二踹残了都在所不惜”。 韩一芊一听觉得还挺有理的:“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到后来,韩一芊发现某人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胆子也渐渐大起来,有时候甚至会主动出击,故意端出一副欲求不满的媚态舔着嘴唇*牧锦年。等他正吻在兴头上,韩一芊又把舌头倏然退出来,一脸抱歉的抱着肚子:“哎呀,宝宝好像不答应诶。” 韩一芊百分之百肯定,在这个时候,牧锦年把她掐死的心都有了。 日子过得飞快。 牧锦年身上的伤也渐渐好了。只是牧锦年这种所谓的“大人物”,就算打个喷嚏都会地震,何况是像现在这样缺胳膊断腿的。 牧家集团下面的股票,很是给面子的跌了好几个跟斗。 韩一芊对着歪歪扭扭的K线图长吁短叹了老长时间,瞪着眼睛真叫一个郁闷啊:“几亿市值就这么蒸发了?” 牧锦年也跟着郁闷:“才几亿?靠,老子就值这么点儿钱!” 韩一芊哑口无言,瞪着这个自恋狂半天憋不出一个字儿来。 尽管经济损失在牧锦年看来小之又小,但坐镇牧家的那位显然不那么想,来了几次,两父子都在那儿上演斗鸡真人版,不言不语的比眼睛大小就能比一个下午。 韩一芊当然更没什么好果子吃,战战兢兢的把太上皇迎来,又战战兢兢的把太上皇送走,只换来老爷子一声哼:“跟你妈一样,都是妖媚胚子!” 韩一芊恋母情节异常深重,说她可以,连坐到她老妈是万万不能的。再说,老先生的指控非常的没有道理,女人在商场上打拼,要么够man,要么够骚,衣依从来不是长袖善舞的类型,除了舞跳得好,性格孤僻的很。 自己的母亲被这么说,韩一芊肯定不干了,端出小媳妇的可怜面孔,不阴不阳的回了老先生一句:“我看牧锦年和您倒不是十分像。” 医院前绿草如茵,自动喷灌器正吐出薄薄的水雾,被炽烈的阳光一照,在阴影处投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韩一芊穿着浅色的连衣裙,露出修长笔直的小腿,一句话说完,正勾着嘴角不卑不亢直视着自家公公。 老人扶着房车,被韩一芊气得恨不得一拐杖丢在她脸上。 极少顶撞老人的韩一芊心虚的打量着老人纠结在一起的抬头纹,眼一闭心一横,要是真吃上老人一棍子,她认了还不行么? 老先生的龙头拐最终没落到韩一芊身上,老人灰色的眼珠如同忽然汹涌的潮汐般,剧烈的震动数次,眼睫一眨,落在韩一芊身后的一个点上,忽然没了教训她的兴致,眼角眉梢都显出了些微的老态,闪身进了宽敞的车子,坐得笔直笔直:“老王,开车。”说完,老先生才施舍给韩一芊一个白眼:“你最好也给我好自为之。” 一句话压得韩一芊的后背比拱桥还弯,直到黑色的车子摇头曳尾的退出了韩一芊的视线,才敢欠身起来。 她刚转身,又见到了那位美得非常浓丽的艺术品小姐,一袭红裙罩身,更显得她雪肤玉肌,纤腰一握。这样的美人,在美人堆里都算拔尖的,自然有令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韩一芊一眼就认出了周雅琳,正纠结着对方是否会认识她,周雅琳已经笑盈盈的和她打招呼:“韩小姐,不,是韩老师,您好。” 韩老师? 韩一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视线四处飘了一会儿,才看见有个黑黢黢的小脑袋正埋在周雅琳雪白的小腿之间,小身板带着脑袋后面一缕辫子一起一晃一晃的,显得十分调皮。 小小的算计了他一把! 更新时间:2014-10-14 11:12:53 本章字数:8779 韩一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视线四处飘了一会儿,才看见有个黑黢黢的小脑袋正埋在周雅琳雪白的小腿之间,小身板带着脑袋后面一缕辫子一起一晃一晃的,显得十分调皮。 自从怀孕以后,韩一芊身上乱七八糟的激素分泌量剧增,看着这么个矮墩墩的小孩子,心里瞬间柔情万种:“好可爱的孩子!” 周雅琳小姐伸出纤纤玉指拎起小家伙的衣领,把某人的包子脸一扳,语气不轻不重的威胁道:“周牧,快叫老师。” 周牧冲韩一芊噗噗的吐着口水,拖长声调叫唤着:“韩~~~老~~~死~~” 周雅琳被气得够呛:“周牧你找抽是吧?” 纷嫩的包子脸立刻垮下来,周牧吸溜着两条长长的鼻涕,一眨眼的功夫,汪汪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 韩一芊被周牧小朋友看得真叫一个于心不忍:“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心里祈祷自己以后可千万别生出这么个讨债货来,转念一想,又觉得周牧这样挺可爱的,脑子里飞过无数念头,韩一芊扶着自己的腰,倒是先傻乐起来。 周雅琳眼尖:“牧太太有好消息?” 韩一芊愣了一下,接着大大方方的点点头:“我家那位不肯让我昭告天下,生怕什么‘宝宝小气’——那么大个男人,居然还这么迷信,你说好笑不好笑?”说完,才发现自己失言了。从前她面对点头之交话并没有这么多,大概是太高兴了吧,别说是全世界的人,她恨不得把ET抓过来祝福他们的孩子。 “‘宝宝小气’?我怀孕的时候也听说过这个避讳。”周雅琳抿了抿唇角,“牧太太真是让人羡慕,老公懂的那么多,哪像我当年怀孕的时候,也没个人这么贴心。” 韩一芊眨巴下眼睛,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单身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反而饶有兴趣的研究起眼前的一大一小来:“宝宝姓‘周’,周小姐的老公跟你同姓?” 周雅琳嘴角动了动,伸手拂了拂碎发:“哈,我当初赶时髦,未婚生子。” 韩一芊尴尬,发现自己说多错多,不想继续在艺术品小姐面前丢份,正琢磨着怎么找个正当的理由开溜,周雅琳已经一脸感慨的说了下去:“还记得我那个初恋么?分手后我们久别重逢,我小小的算计了他一把。” *******************甜蜜蜜分割线************** 牧锦年平时积累的好人缘,在他生病的当儿,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威力来。 偏偏韩一芊被牧锦年忽悠得晕头转向,还没咂摸过味儿来,便傻乎乎的答应为某人陪床。这样一来,作为罪魁祸首的韩一芊,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牧锦年那群红颜知己们,顶个烟熏妆个个跟催命小鬼似的,恨不得一锁链就把韩一芊的魂勾进十八层地狱,煎、炒、烹、炸! 牧锦年乐见其成,嘴角始终挂着懒洋洋的笑容,眼皮微微撩着,笑米米的看着韩一芊上蹿下跳,漆黑如墨的眼睛里光华灼灼,让人不能逼视。 对于牧锦年的见死不救,韩一芊感到非常愤慨,连带着眼前那张含羞带怯的锥子脸,也觉得十分可恶。 “这是我专门给你熬得,花了我整整一天的时间,你可一定要喝啊。”来人把韩一芊忽略的十分彻底,雾蒙蒙黑黢黢的大眼睛始终盯着牧锦年漫不经心的脸。 韩一芊伸手接过保温杯,笑得很虚伪:“这位小姐,真对不住。医生特地嘱咐,牧锦年生病期间,要吃得清淡点儿。” 韩一芊对着只飘着几根骨头的虎骨粥脸不红气不喘,瞎掰起来比谁都顺溜。 果然对方俊俏的小脸拉长了不止半寸:“这明明很清淡啊”。 韩一芊只琢磨着速战速决,见对方有心恋战,语气瞬间变得不耐烦:“我家老公家教好,从不打乱七八糟的野食儿吃,这位小姐您请回吧!” 牧锦年嘴角出现一丝笑纹,眉头挑了挑:“你的心意我领了,这桶粥你还是拿回去吧。勉强留下,恐怕要被她拿来浇花。”说着下巴一点,果然,窗台上几盆前几天还开的如火如荼的兰花现在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花盆里还残留着点点药渍。 用韩一芊的话来说,这就是以毒攻毒,用潜在小三送的药浇预备情人送的花,看丫还怎么蹦跶! 牧锦年闻言,只是轻笑着掏掏耳朵,心里美滋滋的,某人为他吃醋的感觉,让他很是受用。 韩一芊回想起来还是忿忿不平。正巧赶上盛泽天来探望牧锦年,她下班回来的时候盛泽天已经准备走了。再怎么也是她老板,韩一芊顺便送他下楼。 跟周晓雨不清不白的就这么挂挂着的盛泽天穿着花衬衫白裤子,头发抹了发胶,向着各个方向自由生长,活像倒扣了只河豚在脑袋上,只是模样有些憔悴,眼底下藏着隐隐的青紫色,嘴唇皲裂,嘴角上甚至生了小小的口疮。 盛泽天反常的沉默让韩一芊颇不习惯。 韩一芊半开玩笑的打趣盛泽天:“不会吧,我们齐天大圣也有不开心的时候?” 盛泽天插在裤兜里的手一僵,他抬眼望着医院里人来人往,良久才问:“晓雨怎么样?” 韩一芊愣了愣,才道:“挺好的。” 盛泽天淡淡的嗯了一声:“那就好。” 韩一芊状似无意,实则酸溜溜的问道:“牧锦年和秦蕊没什么吧?”之前是假装不在意,和牧锦年这样生死离别之后,韩一芊发现自己本质上居然是一枚妒妇。 盛泽天置若罔闻的走完长长的台阶,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他们俩?” 盛泽天被韩一芊晶亮乌黑的眼睛瞪得一乐:“秦蕊是牧锦年的远房表妹,只是这几年一直呆在国外而已,韩一芊你也太重口味了点儿吧!” 韩一芊咬牙瞪眼。 盛泽天哥们似的拍了拍韩一芊的肩膀:“二芊啊,老板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你家祖坟喷火了吧,居然让你找了这么宽容大度的老公?” 韩一芊切齿! 盛泽天看着韩一芊隐忍不发的模样再次笑了笑:“韩一芊,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老公吧,确实挺狂的,活了这么多年,除了他老爹和你,恐怕他都没正正经经的对人动过怒。当然,这不是因为他随你,天天活得跟雷锋转世似地。我觉着吧,他压根是觉得没人值得他大动肝火。” “这小子又特别的有女人缘,他在商场上的手腕确实比我厉害,只是在对付女人方面,我自信甩出他太多。他那智商,学什么不会,只是他对那些莺莺燕燕,说好听点儿是绅士,说难听点儿根本就是不上心,连态度都是无可无不可的,你指望他琢磨那些女人背后的阴谋算计?你恐怕也知道,现在记者的职业操守大不如前,更何况是那些无孔不入的狗仔队,稍微把措辞润色得*点儿,照片借位的角度巧妙点儿,就跟真的似的。” “也就是和你结婚之后,他才开始注意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只是伯母死得早,没人教他怎么吃准女人的心态。他已经尽量把你可能受到的伤害降得最小,但凡事没有百分之一百。婚姻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儿,只有牧锦年单方面付出,你就心安理得的受着,也挺没意思的不是?” 盛泽天眨眨眼,五颜六色的衬衣下巴*的鼓动着:“韩大律师啊,不是我教育你,婚姻嘛,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每天疑神疑鬼的不累么?” 韩一芊若有所动的点点头,只是嘴上还强硬着:“切,你这么懂,怎么还跟周晓雨这么吊吊着!?” “我这是吸取牧锦年的前车之鉴,免得又挑了一个智商和你不相上下的女人。”盛泽天的小白脸立刻垮了下来,“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 韩一芊气不过,一脚踹过去偏偏还扑了个空。 她承认,盛泽天说的真是没错,这桩婚姻里,自己确实心安理得的做着一本万利的买卖。 她下意识里觉得,与其当个先陷进去的傻瓜,还不如在能够选择的时候拔腿就跑。或许过去的自己还不至于这么现实和精明,牧锦年和邱冉的过往,和周晓雨之前的交集,她不敢也不能很潇洒的说,对自己毫无影响。有些东西就像块木头,长长的钉子扎进去之后,即使拔出来,上面还是会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 而牧锦年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像把锃亮的手术刀般,把韩一芊心里那点儿自私解剖了个干净透彻。 韩一芊无法形容,自己见到牧锦年出现时的那种心情。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牧锦年只为了一个荒谬的梦境,千里迢迢的赶来,在最危急的时刻,坚定的撑起她头顶的一方天地,他温暖的血液缓缓注入韩一芊眼里的那刻,她注定难逃被蛊惑的命运——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有这样的勇气。 想到这里,韩一芊拾阶而上,一转身就步入明亮通彻的走廊。 午后的阳光翩翩如蝶,透过纱帐在整个房间里盈盈飞舞,温暖的情绪一点儿一点儿的堆叠在韩一芊心里。万丈雄心骤然腾起,她透过窄窄的门缝端详着牧锦年,浅色的病号服衬得他有些孩子气,他略蹙着眉宇,正支着手看文件。 阳光把他的身影剪裁得浓淡适宜,英俊如同天神,这样一个人,她的老公!这让她该如何不欣喜与庆幸! 韩一芊热烈的看着牧锦年,她想,经此一役之后,她愿意为自己,为宝宝,为他们的家,也为牧锦年勇敢的去迈出一大步,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九十九步,牧锦年都会替她完成。 牧锦年听到脚步声,依旧笔走游龙,只是问了韩一芊一句:“怎么这么久,跟你盛泽天哥哥告状去了?” 韩一芊掀开被子,笑嘻嘻的滑坐进去,被窝里暖烘烘的,她靠着的那副胸膛里心脏跳动沉稳而有力:“谁说的,我在夸你好吧?我现在啊,巴不得遍邀亲朋,昭告天下,牧公子为我舍身忘死,胸口碎大石!” 牧锦年揪揪韩一芊的耳朵,轻笑出声:“得瑟。” 韩一芊嘻嘻嘻笑着环住牧锦年的腰:“牧锦年,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小时候?” 牧锦年十分不捧场:“敬谢不敏。我没兴趣听你怎么从一个小白痴长成一个大白痴。” 韩一芊狠狠的掐了掐牧锦年的腰,自顾自的说下去:“我跟你说过么,我小学的时候和···厄,江赭炎,一起捡到一只小土狗回去养。那条狗其实特别娇气,只要有一天不带它去散步它就随地大小便,瘸着条腿还老招惹别家的小母狗,最可恶的是它还老当自己是程姨亲生的,没事儿就爱挤兑我。可不知为什么,我很喜欢那条狗,喜欢得不得了,它被人下药毒死的那天,我连哭都不知道怎么哭,只觉得眼前全是雪花点,什么都看不清楚。自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养狗了。” “还有,我以前很喜欢吃鸡腿肉,还非得是周记的鸡腿肉。可是那时候住的地方,离那家周记特远。每天放学,江赭炎都呼哧呼哧的踩着自行车栽我去。我当时觉得,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能和他一起吃一小碟子鸡腿肉了。直到有一次,我被鸡骨头卡住,怎么也呛不出来,最后还是被送到医院里急救,才捡回一条命。从那以后,我闻到那股子味儿就会吐···”。 牧锦年皱了下眉头,伸手去点韩一芊的脑袋,牧锦年手上带着淡淡的最爱燃情的香水儿,随着他的动作扑在韩一芊的脸上,让人觉得受用又舒爽,只是吐不出象牙的不单是狗嘴,牧锦年睨了韩一芊一眼:“韩一芊,你能有点逻辑么?” 韩一芊邪笑着在牧锦年耳垂后面按了一下,接着吹气:“该不是我老提江赭炎,害您老人家吃醋了吧?” 牧锦年终于忍无可忍的把眉毛抬高了一寸,把着韩一芊腰部的手力气逐渐加重,害得韩一芊刚刚嚣张起来的气焰一下子沉了个底。 究其本质,韩一芊就是个狐假虎威的主,现在老虎发威了,她当然只有做病猫的份儿:“好吧好吧,其实吧,我的观点归纳归纳,主要为以下两条:第一,别老拿你的过去臭显摆,我也是有过去的好不?不管是你的过去还是我的过去,从现在开始搁浅了,到此为止了,行不?第二,我这人吧,没别的显著优点,就是记仇,格外记仇,必须记仇,你要是以后还敢给我出什么幺蛾子,我就真跑了再也不回来。” 牧锦年打了个哈欠:“得了吧你,就这么点儿心思还敢在我面前卖。你不就是摘清自己的同时对我漫天要价么,牧太太?” 虽然知道会被牧锦年揭穿,但韩一芊万万没有料到会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就给揭穿了,韩一芊恼火的推了牧锦年一把:“你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唔,不准虐待病人。”牧锦年乐呵呵的把绷带抬高,那副没正形的模样真想让人抽他,“什么你的过去,我的过去。你要红杏出墙,墙那边也得有人不是?” 韩一芊抓狂,她当初怎么瞎了自己那双狗眼,嫁给这么个不知情识趣的男人?! 即使在牧锦年那里吃了鳖,韩一芊还是挡不住的心情好,走哪儿都是满面春风,连林妙妙那张小圆脸,她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自从怀孕之后,韩一芊就自发自觉的开始浑水摸鱼,除了跟着林妙妙见识见识娱乐圈里的帅哥靓妹,其他事物韩一芊一概不管。 林妙妙被她跟得心烦:“你以前不是特看不起我们这群八卦小狗仔么亲?” “现在也看不起啊。”韩一芊接得那叫一个顺溜,“不是说妈妈多接触接触美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格外好看么?” 说起这个韩一芊就有气。 当时她特得意的把这个想法告诉牧锦年,哪知引来了他一阵嗤笑:“上那儿看去干什么?你老公我可比那些冻鸡似的花样美男好看多了。” 韩一芊想想也是,牧锦年不仅五官精致,形象够man,更胜在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比那些圆滑世故的小伙子们,不知耐看了多少倍。 见韩一芊被自己哄得点了点头,牧锦年倒笑了起来:“韩一芊,你还是去吧。俗话说得好···”顿了顿,冲韩一芊比了比口型。 爹熊熊一个,娘熊熊一窝?! 去你~妈的!真不要脸!韩大淑女在心里恶狠狠的骂道。 这次韩一芊跟着林妙妙去某剧组探班,这是一部制作经费颇高的民~国剧,为了提高逼真度,剧组专门租了一艘海轮。韩一芊站在甲板上,鱼腥味扑面而来,韩一芊有些不适,又舍不得眼前壮美雄伟的自然景观,捋了捋长发专心致志的看着。 直到有人在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韩一芊回头,眼里蹦出惊艳的光芒。 周雅琳正穿着杭丝旗袍,胸口绣了枝枝蔓蔓的梅花,衬得一张芙蓉面愈发清丽:“牧太太,真有缘,咱们又见面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心情也格外飞扬。 韩一芊清脆的答应了一声:“谁说不是呢?跟故意安排好似的。” 本是笑盈盈的开着玩笑,却看见周雅琳的脸色微微显得尴尬,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剧本:“我先背背台词,不打扰你吧?” 韩一芊善解人意道:“怎么会?” 周雅琳背到“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的经典段子时,韩一芊忍不住插了句嘴:“要我是编剧,我才不这么写,也忒没新意了。” 周雅琳把剧本卷在手里,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韩一芊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啊,就写成‘要是男男,就让他们搞基;若是女女,就让那个他们拉拉;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兄妹!” 周雅琳愣了一下,嘴角鼓了鼓,忍不住挑起柳叶似地眉毛笑出声来:“韩小姐一定非常喜欢李安先生的作品。” “尤其是断背山。” 两人相视一笑。 话题转着转着就到了周牧的身上的。 说起来,韩一芊内心非常佩服周雅琳。在演艺圈里摸爬滚打的未婚妈妈,实在是太不容易。 周雅琳倒是不以为然:“当时年纪太轻,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只是泥足深陷,哪能说回头就回头?查出怀了他之后,我也一度动过流了他的念头。我非常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做这么愚蠢的决定。儿子是老天赐给我的福星,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 韩一芊恻然:“孩子对母亲,确实意义重大。你一定十分爱他。” 我的初恋,就是牧锦年! 更新时间:2014-10-15 11:01:35 本章字数:9427 韩一芊恻然:“孩子对母亲,确实意义重大。你一定十分爱他。” “爱?”周雅琳苦笑着摇摇头,“我从没见过比我脾气还差的母亲。牧太太,你一定觉得周牧在幼儿园里特别格格不入吧?这都是我的错。孩子太聪明,才三四岁就知道怎么跟人耍心眼,又韧,看见喜欢的东西,赖在地上就开始唱戏。一年前我身无分文,脾气很差,他只要敢伸手向我要东西,我就在大庭广众下打他,一直把他打得嚎啕大哭为止···” 说着顿了顿,周雅琳酸涩的眨眨眼睛:“他哭了,也就不想要了。” 原本欢快的气氛慢慢变冷,连带着韩一芊的胃也开始抽紧,韩一芊按捺不住愤懑的问了一句:“孩子他爸呢?他应该负起责任!” 周雅琳怔忡,深深的看了韩一芊一眼:“他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何况,他和他妻子感情似乎很好。” 韩一芊泄气。如果她是那个混蛋的妻子,她也觉得不能忍受忽然做了别人的便宜妈妈,老公不是到处留情已经让人比较狂躁了,再碰上这种闹出人命的事情,她深吸了口气,她不难理解为什么童话里的后母总是这么面目可憎。 苏浅某损友的说得好,女人的胸部再大,心窝子还是小得跟针眼似的。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哪个女人能对老公和别的女人的活体结晶有好气?! 反正她做不到。 韩一芊缄默,把手搭在被太阳炙烤得滚烫的栏杆上,脸埋了进去。耳后被海风呜呜的吹着,站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周雅琳看着她,微微笑着,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不过,为了周牧,我准备争一争,再过几天,我就领着孩子去见他爷爷。” ***************华丽丽分割线******************* 韩一芊私以为,祸害遗千年这番话还是颇有道理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的牧锦年,在G市下了第一场秋雨的时候,出院了。 这一年的夏天显得格外潦草。这才十月上旬,秋老虎的劲头就过去了,梧桐落叶,雨打芭蕉,细小的风悠悠的刮过韩一芊雪白的颈子,顺便留下一排鸡皮疙瘩。 韩一芊打了个寒噤,还没来得及腹诽某人不关心老婆不关心宝宝只知道在前呼后拥中一门心思的往前冲. 肩膀倏然一沉,牧锦年的外套已经压在韩一芊身上,混合着烟草淡淡的香味,有种格外好闻的气息。 韩一芊抬头,便见牧锦年只着一件衬衫,雪白的领尖中间以下缀着一排菱形的纽扣,衬得牧锦年整个人都风姿卓然,牧锦年的手穿过韩一芊的腰,替她拢拢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衣服。 牧锦年的亲友团们早就摆出看好戏的模样,嗤嗤的笑得不怀好意。 韩一芊瞪了牧锦年一眼,伸手去够另一只袖子,哪知手腕却被牧锦年捉起,牧锦年轻轻使力,就把韩一芊从地上捞了起来,下一秒手臂便稳稳的垫在重要关节处,韩一芊被猝不及防的公主抱吓了一跳,一不留神就叫了起来。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窘得韩一芊恨不得把脸埋进牧锦年的怀里,最好变成永远不见天日的文物。 韩一芊恨恨的在牧锦年胸口掐了个十字:“刚出医院就想再躺回去啊?你手才刚好!” 牧锦年伸手撩走韩一芊嘴角的一缕长发,眼睛在阳光下显出一种透明的色泽:“检验一下医疗质量。” 韩一芊翻白眼:“质量怎么样啊?” “还不错。”牧锦年漫不经心的答道,把韩一芊微微往上颠了颠,“唔,你胖了。” 韩一芊没好气的又掐了一把:“没看见会生的母猪都很胖啊?” 牧锦年巴巴的凑过来:“那我就是种猪。” “你还想跟别的母猪配种啊?”韩一芊呸了一声,“休想!” 牧锦年嘴角一勾,胸膛微微震动起来,略一矮身,就把韩一芊妥帖的放进后座。 孕妇的情绪吧,总是一阵一阵的,刚才还为自己身上一坨坨的肥肉沾沾自喜,看见车外几个痴痴守候的美女,韩一芊心里那缸醋坛子又开始发酵了,支着下巴斜着眼睛打量着牧锦年:“有的人穿着黑丝,她、还活着;有的人,穿着秋裤,她、已经死了。” 牧锦年看着韩一芊长吁短叹的模样忍俊不禁,劈手成刀在韩一芊脖子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韩一芊美滋滋的凑过去,把脑袋搭在牧锦年的肩膀:“是不是我变成啥样子你都喜欢?” 牧锦年却丝毫不卖韩一芊的面子,认真严肃道:“这主要因为你没那腿。” 见韩一芊隐隐有暴走的趋势,牧锦年伸手把韩一芊摁在怀里,下巴在不甘心的暴民头顶轻微摩擦着:“影响市容这种事情不适合你看,真想穿回家穿给我看。”牧锦年说完,又在韩一芊耳后慢慢吹气:“不过,我还是最喜欢你什么都不穿的样子。” 韩一芊大窘,慌忙从后视镜里瞥了司机一眼,只见科班出身的司机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嘴角的弧度略显僵硬,一看就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淡淡的粉色蔓延至韩一芊的眼角眉梢,韩一芊虚张声势的啐了牧锦年一口:“*!”,却招来对方丝毫不买账的大笑声。 说起来,自打牧锦年住院,韩一芊便再也没回过公寓,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在自己小姑子家骗吃骗喝,韩一芊怎么肯错过。 韩一芊摸索着打开电掣,却被眼前的景象唬了一跳,连忙回过身抱住牧锦年的腰:“我是不是走错了?! 牧锦年的额头上浮起一个极小的十字:“白痴!”口气很不善,修长温暖的指腹却轻轻的托起韩一芊的下巴,牧锦年吻了吻韩一芊的眼睛:“芊芊,生日快乐。” 低沉醇厚的声音搔得人心底微痒,感动的情绪如同无数只水母,拖曳着纷嫩的触爪,在心底缓缓上升。 迎面而来的光亮让韩一芊眯了眯眼睛,粉色调的气球充满了宽敞的客厅,色落如雨,客厅半壁都是弧形的玻璃窗,在城市流光溢彩的映衬下,气球飘动缓慢如同幽浮,像是缀进了松软的云朵里,一切都是轻柔缓慢的。 牧锦年背光的身影周遭有着不可思议的光辉,眼里光芒流转,看得韩一芊从头顶开始融化。 韩一芊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牧锦年,这是氢气球么,会爆炸吧?” 牧锦年的嘴角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唔,韩一芊,你是跟我炫耀你化学学的很不错么?” 韩一芊讷讷的笑。 “这里面是氦气。” 韩一芊恍然大悟:“哦,惰性气体!” 牧锦年的脸色狠狠沉了沉,他费尽心思安排的生日惊喜最后沦为初中化学课? 是可忍孰不可忍。 牧锦年伸手拽住一个气球,手指在上面轻轻按了按,气球噗嗤一声就碎了,一道银光应声扫下,稳稳的落在牧锦年掌心里。 牧锦年托在手里的是一只腕表,深蓝色的表盘上缀着银色的阿拉伯数字,表盘中央是一座拱桥,时针和分针分别是两个小人,一男一女,表面晶莹剔透,灯光穿射过去,数百颗分隔面幼细的碎在熠熠生辉,美得几乎夺去人的呼吸。 韩一芊倒吸了一颗冷气,不仅仅为手表奢侈华丽的装饰,更因为设计中巧思:每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这两个小人就会无比甜蜜的接吻(破坏气氛的碎碎念:本作者觉得是合体,哈哈哈哈)。 直到牧锦年握住表带替韩一芊戴上,韩一芊才忐忑的问牧锦年:“好看么?” 韩一芊不得不承认,牧锦年挑选商品的眼光向来没得说,精致又不失大气的手表衬得她手腕白希,关节玲珑动人,虽说韩一芊内心觉得挺美的,不得到对方的亲口肯定,那颗心就跟在半空里悬着似的,一忽悠一忽悠的。 牧锦年握了握韩一芊的手腕,嘴角微微扬起:“还不错。” 进屋之后,牧锦年打开通往的阳台的门,粉红的气球争先恐后的从门口蜂拥出去,如同一条通往夜空的丝带。 韩一芊整个的陷在沙发里,看着牧锦年被夜风吹起的衣角,一个劲儿的傻笑。 感觉到她的注视,牧锦年回过头来:“这次不会再想着把它折成支票了吧?” 韩一芊闻言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么做的可行性,手指在表面上滑了一圈:“诶,这怎么是没商标的杂牌货啊?” 牧锦年的嘴角抿了抿,举目远眺的姿势是保持不下去了,牧锦年大马金刀挨着韩一芊坐下,口气还有点凶:“休想!这东西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韩一芊无赖的蹭过去:“该不是你自己做的吧?” 牧锦年哼了一声。 韩一芊两只眼睛抡得溜圆:“难道是真的?!你什么时候弄的?” 牧锦年忍无可忍的抬高眉毛:“废话多!” 韩一芊还没来得及追究牧锦年的耳后是不是很可疑的红了一下,嘴唇就被后者精准的攫住,牧锦年的舌尖在韩一芊唇间打着圈,有点像小狗般的啃咬,韩一芊的心被抓得毛茸茸软绵绵的,呼吸不由急促起来,韩一芊眯缝着眼睛看着牧锦年,却发现对方没有更进一步的意向,牧锦年撑在韩一芊的头顶,黢黑的眼睛仿佛深不可测。 牧锦年不动,韩一芊自然就更僵。 先做后爱本来就很诡异,老房子着火更是要人命。 连王佳芝都会因为一颗鸽子蛋搭上性命,韩一芊对着表盘上灿若星辰的钻石,怎么可能不怦然心动?韩一芊想,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只要有一丝丝热量充盈进来,就忍不住为那个人百转千回。 韩一芊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仿佛满溢的情感一旦宣诸于口就会变得苍白,只有通过唇齿身体上紧密无间的结合,才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灵魂和欢喜,睫毛动了动,舌头探出一点儿在牧锦年嘴唇上戳了戳:“老公,医生说现在偶尔,那个···咳,可以的。” 牧锦年闻言笑了起来,嘴唇贴着嘴唇,鼻子擦着鼻子,摩擦得很*:“可以什么?” 韩一芊沿着沙发滑坐下去,手指拌葱,眼睛也不知道放在哪儿:“可以‘进来’看看宝宝!” 蹦完一长串话韩一芊觉得自己彻底没脸见江东父老了,推开牧锦年气呼呼的盘腿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牧锦年生闷气。牧锦年宽大的手掌覆盖上来,指腹停留在韩一芊柔软的肚子上,轻笑:“宝宝欢迎爸爸么?” 韩一芊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噜了一声——可惜是因为饿的。 牧锦年眼里的笑意完全舒展开,在上面轻轻拍了拍:“爸爸知道了。” 于是,河蟹列队爬过。 自从留下这样一个把柄,韩一芊在牧锦年面前愈发没脸做人,对后者时不时伸出来的禄山之爪,根本没有还击之力,牧锦年时常握着韩一芊胸前的那团柔软,啧啧叹气:“唔,我现在觉着,生个孩子玩玩也挺好的。至少老婆大人你的青春痘终于长成水蜜桃了——一掐就爆。” 最要命的是,他真掐下去了! 韩一芊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睛睁得老大,整个人臊得不行,在牧锦年促狭的目光之下,哼哼唧唧、浑身无力的软成一滩水。 牧锦年其实非常忙,偏偏他连每次育婴课都不落下,那么大个男人,居然坐在尺码明显偏小的椅子里,一本正经的做笔记,每次都看得韩一芊憋笑到内伤。 不过忽略牧锦年有些别扭的坐姿,他执笔写字的模样相当赏心悦目,雪白的衬衫袖口从西装中露出一点儿,嘴唇紧抿,下颚微微有点绷,一双眼睛分外的亮。 而且,经韩一芊观察发现,牧锦年之前讨厌小孩的宣言根本是幌子。 两人一碰上那种粉嘟嘟的小肉团,立刻兵败如山倒,纷纷拜倒在宝宝们的尿片之下。 此时此刻,牧锦年正把姓牧子正小朋友往上一抛,孩子藕节似的胳膊无意识的挥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大原本眯着的大眼睛,咯咯笑着扑入牧锦年怀里。 牧锦年稳稳接住,把他捞到肩膀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偎着,韩一芊想,这大概就是家的味道吧?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牧锦年借着生病的名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很久。到后来大秘林若峰看不下去了,旁敲侧击的央求韩一芊,把自家老公送回工作岗位。 其实不用林若峰提醒,韩一芊也早就想把牧锦年踹回工作岗位了,这么天天被他腻着,韩一芊嘴上不说,心里还挺烦的,谁乐意不被人当人看,像只花瓶似的就差没被供起来。 不说别的,牧锦年连她起身快慢都要干预,韩一芊若敢反抗,牧锦年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他们认识的谁谁谁的老婆就是因为这样流产的,还有谁谁谁的女朋友起身太急直接晕了过去。 思想有多远,韩一芊就想把牧锦年踹多远。经林若峰通风报信,韩一芊得知某人又犯懒不肯去出差,心里的火腾腾腾的烧起来,一边替牧锦年打着领带,一边巧言令色:“你今天不是出差去么?再不走就该赶不上飞机了。” 牧锦年抬高下巴,拢着韩一芊的腰:“怎么,林若峰又向你告状了?” 韩一芊没想到牧锦年那么犀利,正在出不出卖林若峰间挣扎,就听牧锦年悠然道:“唔,我付他们这么高的年薪,不是找人支使我。” “在美国的那项投资不还缺人排版么,你好歹去看一下。出了什么岔子,人家只是打工仔,可担不起。” “韩一芊,我看你关心林若峰比关心我还多?” “吃什么飞醋呢?在我眼里,我老公最能干,能者多劳懂不?” 牧锦年这才肯放过她,状似满意的哼了一声。这项投资案确实比较重要,对方也一直力邀他过去面谈。 只是,牧锦年摸着剃须时不小心拉开的口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儿,到底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要是拿这个当理由不肯出差,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这几天搬到爷爷那里住吧,可以看到咱们的儿子,又有人照顾你。”自打生了牧子正之后,牧老太爷就再也在养老院呆不住了,大张旗鼓的回到老宅,美其名曰要培养更为优秀的牧氏接班人,从此就是抱着自己的曾孙不撒手啊。 “没事的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牧锦年循循善诱:“可你肚子里有小孩子。” 牧锦年这种耐心的口吻,百年难得一遇,韩一芊反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闷声闷气的答应:“好吧。” “有什么事儿记得随时打我手机。” 韩一芊不耐烦的嚷嚷:“请党~国放心,我一定会按时查岗,准时放哨,时刻监督着某人是否遭受资本主义侵蚀,在美国辣妹的糖衣炮弹之下俯首称臣!” “就你贫。”牧锦年无奈的捏捏韩一芊的鼻子:“这你大可放心,清粥小菜吃多了,估计那样的大餐,我无福消受。” 韩一芊狠狠的剜了牧锦年一眼。 因为要为幼儿园进行家访,韩一芊打车到了周牧家里,整个人还沉浸在上午做b超的兴奋中。 宝宝十个手指上已经长出了娇嫩的指甲,眉毛和眼睑也清晰可辨,心管有节奏的搏动着。韩一芊在医院里一激动就拨通了牧锦年的手机,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才猛然惊觉过来:“啊,我的电话费!” 牧锦年咬牙切齿:“韩一芊,你可真有良心!” 电话挂断不出一分钟,一条充值短信就跳了出来。 韩一芊想着想着,又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开始一个劲儿的傻乐。 熟门熟路的摸进周雅琳家,还没进门,周牧就拖着脚飞奔过来,抱住韩一芊的小腿使劲蹭了蹭:“韩老师!” 韩一芊笑米米的摸摸周牧光溜溜的头顶:“妈妈呢?” 周牧眼里满是惶惑不安,揪着韩一芊的裤腿小嘴一歪:“妈妈在哭。” 韩一芊安抚的拍拍周牧的背:“乖,别怕。有老师在呢。” 周雅琳像是被突然出现的韩一芊吓了一跳,慌忙把手里的东西臧到背后,不料纤纤玉指微微一抖,一卷浅灰色的布就咕噜噜的滚到韩一芊面前---是条领带。 韩一芊弯腰捡了起来,起身的时候太猛,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 领带握在手里,冰凉得如同一条蛇,上面是细密交织的条纹,组成“Jarin”的五个英文字母在格子中若隐若现,和她最后替牧锦年打得那条,除了颜色略有不同之外,其它几乎是一模一样。 周雅琳苍白的嘴唇抖了抖,一张芙蓉面埋进十指之间,黏腻的声音丝丝缕缕的盘绕上来,声音缱绻如同魔咒:“韩一芊,对不起。其实我的初恋,就是牧锦年!” 我想要的更多! 更新时间:2014-10-16 10:45:39 本章字数:8359 周雅琳苍白的嘴唇抖了抖,一张芙蓉面埋进十指之间,黏腻的声音丝丝缕缕的盘绕上来,声音缱绻如同魔咒:“韩一芊,对不起。其实我的初恋,就是牧锦年!” 韩一芊只觉得耳边响起了细微的嗡嗡声,像无数只蚊子在同时挥动着翅膀,腹部一阵抽痛,冷汗从额角咕噜噜的跌落下来,落在睫毛上推开浅浅的光晕,视线里的周雅琳显得模糊又陌生,总是微微翘起的唇角此刻正往下撇着,牵拉出一种冷酷的弧度。 这一刻,韩一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飞蚊症,眼前的世界在视网膜上渐渐分崩离析,零星的线索和细节在这一刻勾连在一起,制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充满压迫感的笼罩过来。 周牧?周雅琳思念牧锦年?还是说,这个孩子是牧家的沧海遗珠? 从前苏浅总埋怨她是个没心眼的傻子,她还不信,现在想来真是欲哭无泪。 这个周雅琳可真是好样的! 这么不着痕迹的接近自己,带着小孩儿博取她的同情心,又掐准时间,在这时候给她当头一击? 韩一芊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手在周牧背后轻轻一推:“周牧,老师和妈妈说点儿事儿,你先去找隔壁的大胖玩儿。”不出所料,她笑得果然僵硬又恐怖,眼前的小男孩眼里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母亲,站在宽阔的客厅中央,小小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周雅琳的眼泪将坠不坠的汪在眼里,衬得眼角那颗泪痣也脉脉如诉,那张精致的脸却因为韩一芊的一句话,不自觉的白了白,她伸手扯过周牧的胳膊:“儿子,呆在妈妈身边好不好?” 小孩子显然不能理解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无措的瞪着被母亲掐饿生疼的胳膊,刚刚迈开的小胖腿又老老实实的并拢了,一点都没有在幼儿园里作威作福的模样,一副小可怜儿样愈发让韩一芊火大。 韩一芊脾气来得急:“好好好,他不走,我走!” 周雅琳急急的扯住韩一芊的袖子:“韩一芊,我真心当你是我的朋友。我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未语泪先流。周雅琳戴着长流苏状的耳环,长而细的穗子折射着灯光,像是一根根淬毒的银针,随着两瓣红唇的一张一合,深深的没入韩一芊的心底,先是细微的疼,细微得如同瘙痒,接着慢慢漫开,有种猝然的痛意,最后变成一片冰寒。 韩一芊交叉着胳膊环到胸前,是攻击更是防御的一种姿势,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叫嚣着往上冲,而脑子却清晰的可怕,韩一芊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周牧,用从所未有的平稳声线说:“周小姐,我虽然不聪明,但也无法忍受别人像对待傻瓜一样对待我。我这个人,虽然身无长物,可惜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我的记忆力非常好。既然你不介意让你的儿子知道你做过的龌龊事,我本着师德的劝告也到此为止。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第一次碰面,团长就替我和莫总互相介绍过,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是牧锦年的妻子。我说得没错吧?” 周雅琳欲语还休,她像是被韩一芊噎得喘不过气起来,蜷在沙发安上狠狠的打了个抖:“韩一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当你是我的朋友···”说着声音逐渐逐渐低落下去,到这里却忽然像奔腾大海的溪流般,忽然变得高亢湍急:“我压根都不记得这么细节的事了,谁想到你一笔一笔记得这么清楚——韩一芊,明明是你防心重,你又怎么可以这么指责我,这么否认我和你友情?!” 韩一芊真想把苏浅拉过来观赏这个比她还没逻辑的人。 她被周雅琳三言两语绕糊涂了,明明是周雅琳算计自己,怎么倒最后她成了应该被指责的那个? 韩一芊扶着沙发浑身发颤,她不知该怎么反驳周雅琳,她用来作为证据的每个字都没错,可最后推出的结论却理直气壮得离谱。 没错,自己确实把这些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这只是作为律师的职业病罢了,习惯把对方一言一行记录在脑子了,到底是从那条强悍的逻辑出发,才能推出她心机重这条结论?! 周雅琳海藻般的长发铺散开,毫无血色的脸上嵌着一双鸦般深黑的眼睛,弱不胜衣的模样有种病态的美感,眼里还不停的滚着泪,可一字一句都吐字清晰,不带一点儿哭腔:“韩一芊,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么?我所求不多,我只是想让孩子有个爸爸,有个完整的家庭罢了,你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要说这么难听的话?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孩子耍些小手段,也无可厚非不是么?!你也是做妈妈的,你为什么不体谅我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为什么不替自己的孩子积点儿德?” 韩一芊被周雅琳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她是自私的。历史上只有一个长孙皇后,能贤惠到帮自己的老公挑小老婆,又对那些庶出的皇子一视同仁。 她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丈夫的旨意成了自己的灵魂,女诫看得比言情小说都入迷,把别人犯的错,满是圣母情怀的一并承担。 抱歉,她办、不、到! 韩一芊弯下腰端详着周牧,最后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 周牧瞪了韩一芊一眼,却怯怯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样一个孩子,这样一个长得极像牧锦年的孩子,抬眼垂眸之间,却隐隐带着周牧的影子——这种影子犹如鬼魅,不仅提醒她,想必也会提醒牧锦年,他曾经和另一个女人,那样柔情缱绻,那样的难舍难分。 之后剧情又会怎么发展?她这种正房娘娘向来是应该被唾弃的恶势力,只能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初恋鸳梦重温,旧情复炽? 她到底算什么? 笑话?摆设? 不不不,她怎么能这样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牧锦年对她这么好,她的地位也举足轻重是不是?可惜,纵然她是娥皇,与她并肩而立的,还有一个女英——一个有着他最青涩时光记忆的女英,一个邮箱里至今还存着一千零九十六封的女英,一个比她美比她贤惠比她深谋远虑的女英! 果然,男人的梦想,就是女人的噩梦。此刻韩一芊笑得无比的悲哀。 如果她和牧锦年之间没有孩子的牵绊,她想她可能和大多数对待出了轨的丈夫的女人一样,一纸离婚协议,冷漠的摔在他脸上,然后果断的转身。 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是夫妻,有着一个爱情的结晶,此刻她肚子里正孕育着另外一个小生命,像是刚刚破开土的豆芽,在春风里伸展着娇嫩的枝条。 它现在有了心跳,有了纷嫩的指甲和疏淡的眉毛,也许过不了多久,它会在自己滚圆的肚皮里面踢蹬着小腿,时不时的发一顿小脾气;再过一段时间,它会用一声嘹亮的啼哭向这个恐怖的世界宣战,它那么勇敢,明明是一团刚刚从她肚子里滚出来的小肉球,连眼睛都睁不开,也许额头上还沾着淡淡的胎泥。 再以后,他会咿呀学语,他会蹒跚学步,他会叫她妈妈,他会用嫩嘟嘟的小嘴喝奶,他和自己的哥哥争抢东西,他会···。 这种生命的奇迹,糅合了她和她爱着、现在也在怀疑着的男人的骨血,单是想想,韩一芊便会落泪,她怎么放弃? 韩一芊松开手,慢慢的挺直背脊,无视周雅琳的阻拦,韩一芊捂住周牧的耳朵,才慢慢说道:“周雅琳,你说得对,我就是非常自私。但你又何苦,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别说是为了孩子,你这副嘴脸真是让人相想吐!如果你真是为了他,你就不会年收入几百万,却还让自己的孩子读着这样的幼儿园。你是觉得这种完全靠社会捐助的幼儿园最保险吧?对啊,哪个母亲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女人,自己生活优越到连眼角的细纹都可以花几十万剿灭,却让自己的孩子在幼儿园从早上一直待到深夜?!这么做你就安全了,这么做你就可以闲置母亲的职责,这么做你就可以继续当你风光的大明星,是不是?你告诉我,是不是?” 想到之前周雅琳的话,韩一芊不禁想笑,亏她还听信当时她的忏悔,以为她真的会对自己的孩子愧疚。 一直把孩子打到哭,打到他不敢要自己想要的为止,哈,这样一个母亲。 “而且,如果你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没有半点私心,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这么跟我一闹,你觉得我还会对这个孩子好么?而且,这个孩子是牧锦年和你生的,不是我跟你生的。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何苦用这种曲线救国的下三滥招数。”韩一芊极轻的嗤了一声,“你只不过幻想牧锦年对你还有旧情,只是凭你对牧锦年的了解,他现在同样也无法放弃我。你这招,无非是想让我自乱阵脚,最好按讷不住一哭二闹三上吊,把牧锦年往你身边推?周雅琳,我是不聪明,但很抱歉,我也不是属软柿子的。” 韩一芊逼视着周雅琳渐渐惨白的脸色:“周雅琳,为什么不承认呢?你想要的更多。你要的是我的老公,我的家庭,我孩子完整的幸福!想让我知难而退?想都不要想!你说得真是没错,我不久也会是一位母亲,而且绝不会是你这种所谓的‘母亲’,为了我的孩子,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周雅琳仰起脸来,笑得犹如从地狱里来的天使:“没错,我承认,我确实要得更多。” 如果韩一芊现在心情平静的话,她大概会调侃一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可是现在,她被周雅琳出乎意料的坦率唬住了,她是头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狠话,呼吸急切起来,连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在不安的喘息着。 她的沉默为周雅琳乘胜追击提供了绝佳的机会,周雅琳冷冷的说:“韩一芊,你分明是在害怕,我和周牧的出现,会让你的地位有所动摇。不知韩小姐有没有听说过这么句话,男人永远记得他第一个女人,而女人呢,恰恰不能忘记她最后一个男人。我很期待,之后的事情走向,会不会验证这句话?我祝福你,永远记得Jarin!” 周雅琳嘴角卷起一丝笃定的笑意,艳艳如同春花,犹如从腐肉里生长出来一般,颜色妖异得可怕。 “韩一芊,你拿什么跟我比,有什么资格对我嚣张?其实我真的是把你当朋友,你说得没错,我大可以绕过你直接去找Jarin,那时候的下场会有多凄惨?啧啧,韩大律师,麻烦你动动脑子。” 韩一芊浑身发软,强撑着一口气说:“哦,是么?那你大可以放马过来,我很期待。如果你非要把孩子送进牧家,我也乐见其成。平白无故捡个便宜儿子谁不会?正好可以跟我的孩子们这个做个伴。你不会教儿子,我帮你教——周雅琳,如果我是周牧的母亲,我绝不会在这种撕破脸的场合下把他端着当枪使!” 说着慢慢松开覆在周牧耳朵上的手。小孩子楞楞的,嘴角处的酒窝一扁一扁,不是笑,却像很压抑的哭泣。 “幸亏现在孩子年纪不大,真要扳过来也容易。以后你看着他对我亲亲热热的叫妈妈,再怎么冷血无情,也会心酸吧?” 韩一芊侧脸的刹那,一线灯光犹如闪亮的蝴蝶般在韩一芊的睫毛上一曳而过,眼里的华彩让人不能逼视。 周雅琳怔了怔,许久才平稳声线轻轻笑道:“是么?我想孩子的爷爷,大概不会答应。” 韩一芊对搞定牧锦年的父亲一向没什么自信,一不留神就被周雅琳掐住了软肋。凝眉半晌,都没想出半句可以反驳周雅琳的话来。 太阳穴上像是绕着一根极细的丝,隐隐作痛,缓慢犹如凌迟。 牧锦年父子再不对盘,毕竟也是父子。即使牧锦年肯为她做出忤逆父亲的事儿,韩一芊也不忍心因为自己使得老人晚景凄凉。偏偏年纪大的人都极疼*孙辈,更何况从周雅琳笃定的语气可以看出,牧锦年的父亲已经知道了周牧的存在。 这样一来,解决办法只有两种,一是她忍气吞声,端着架子cos耶稣的母亲。周雅琳母子就可以如愿成为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细则细矣,灼痛的感觉却永远无法平息。第二种办法,无非是她忍无可忍,而且拒绝从头再忍,和牧锦年一拍两散,最后那个受益人,居然还是周雅琳?! 像是察觉到韩一芊的不安,周雅琳微微笑了起来,眼角飞翘,半掩的眼帘下漆黑的眼珠子光华流转,像只艳丽到了极致的狐仙。 仿佛迎面挨了一拳,阵痛一层层的波及灵魂身处,在最软弱的那个点,骤然产生极其轻微的战栗,接着裂纹扩展,最后如同雪崩般滚滚袭来。 韩一芊下意识的笑了笑,猛的折转身体,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颇有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周雅琳并没有追出来,她只是在韩一芊背后轻声微笑着,甜腻冰冷的声音像是一双小手掐在韩一芊脖子上,缓慢抽紧,疼得韩一芊牙关直打颤。 韩一芊踩着楼梯一阶一阶的下去,头顶上的声控灯忽明忽灭,就像上演鬼片的长长走廊,而此时此刻,紧绷的神经已经达到极限,膝盖一软,便抵着墙壁颓然的滑坐下来,细而长的金丝照进眼睛,却始终无法抵达眼底。 她想哭,还没等她开腔,脑子里就混混沌沌的冒出个念头:妈妈哭得太厉害,恐怕对宝宝不好吧? 哽咽在喉咙里画了个圈,最后变成一声苦笑,笑得连肩膀都开始剧烈抖动,韩一芊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右手卷握成拳,迟疑又缓慢的塞进嘴里,牙齿啃咬着青筋凸出的手背,才把惊鸾般的哭泣生生压抑下来。 周雅琳选宅眼光颇为精准,放眼望去,楼盘所处地段交通方便,环境清雅,参天的梧桐枝条翠绿疏朗,随便勾勒几笔就是一副画。良禽择木而栖,韩一芊在心里恶毒的类比着,周雅琳是不是可以比喻成某种禽类?比方说chicken,比方说鸡。 韩一芊没想到自己一生气智商居然成了负数,在心里默默的唾弃了一把自己的幼稚,这时胃部很应景的传来一记咕噜声。 胡乱的擦擦眼泪,凭着记忆从宽阔的马路折进一条小巷,韩一芊如愿找到了那家牛肉面馆,那家牧锦年为了她逃婚,然后带她去吃面的面馆。 想着牧锦年种种的好,韩一芊还是想相信他,毕竟她爱他,她觉得,爱上了便爱上了,她韩一芊从没想过全身而退! 有的女人像蝴蝶,这支爱情的花朵不甜美,拍拍翅膀就可以全须全尾的去寻求下一支;可惜韩一芊不是这种美丽的生物,她顶多是只灰头土脸的蛾子,面对如同光明般灼热的爱情,她需要在黑暗里酝酿很久的勇气,扑向火焰却只需要一刹那孤勇。 要么爱,要么粉身碎骨! 空气明明炎热得浓稠,韩一芊却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韩一芊踟蹰了半天,才决定折回家里好好睡一觉。自从怀孕之后,韩一芊被牧锦年勒令不准登高爬低,过上了十指不沾阳春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幸福小日子。 牧锦年一出差,韩一芊连屋子都懒得收拾,床头上随意的放着牧锦年临行前脱下来的衬衫,他时常翻阅的财经杂志依旧翻在那一页,枕头上有根又黑又软的短发,也是他的。 绵软的羽毛枕上有种淡淡的麝香味,韩一芊把脸埋进去,大半张脸被挤得扁扁的,又哭有笑的模样委屈得像个没糖吃的小孩子。 韩一芊伸手捻起那根头发,凑到鼻尖细细的嗅着,混沌间韩一芊想起了很多事儿,一件一件像是锦鲤飞跃而起,带着晶莹水珠的尾巴在阳光下甩出串联在一起的光圈,带着点儿炫目的迷人,让人觉得软弱。 想起刚生完牧子正那会儿,牧锦年看不上她的故作清高,而她则极度鄙视他的穷讲究。一时恶作剧心起,韩一芊往某人专用的洗发瓶里掺了点儿玫瑰味的精油。 牧锦年有时候粗线条的可以,被她作弄了一周都没发现端倪,直到他携着她开赴一周一次的兄弟会腐败,被盛泽天咋咋呼呼,夹枪带棒的讽刺:“哟,牧锦年,你头发上怎么一股娘们儿味儿?” 看见韩一芊咬着嘴角兀自笑得开心,牧锦年了然的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一张毛嘴凑过去在韩一芊脸上亲了一口,眼睛斜斜的睨着盛泽天:“你懂什么,这叫爱情的味道。” 牧锦年虽然不吝惜甜言蜜语,有时候嘴巴却格外毒。比方说,她好不容易买了件香肩小露的连衣裙,迈着高傲冷艳的步伐在牧锦年面前得瑟走来飘然而去,终于盼到某人开了尊口,牧锦年皱皱眉头,把报纸甩在一边:“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更新时间:2014-10-17 14:16:15 本章字数:8821 牧锦年虽然不吝惜甜言蜜语,有时候嘴巴却格外毒。比方说,她好不容易买了件香肩小露的连衣裙,迈着高傲冷艳的步伐在牧锦年面前得瑟走来飘然而去,终于盼到某人开了尊口,牧锦年皱皱眉头,把报纸甩在一边:“这件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还不等韩一芊巴巴的缠上去,跟牧锦年吐露诸如哪位哪位明星也穿过这种款式的衫子,不仅物美而且价廉的话,牧锦年已经自顾自往下接:“唔,跟咱家窗帘布挺像的。” 见韩一芊眼里杀气骤起,牧锦年还是笑得要死不活:“你别说,这衣服,不仔细看还挺好看的。” 彻底收服牧锦年这只*的日子,仔细追究起来,还是这段日子,基本上她指东,牧锦年绝不敢打西。每天数只越洋电话是必须的,有时候牧锦年不晓得是真关心她还是不耐烦,一个劲儿的催着韩一芊睡觉,口气跟哄小孩儿差不多:“乖,早点睡。睡太晚对宝宝不好。” 韩一芊胡搅蛮缠起来:“牧锦年,你是为了孩子才让我早点睡的吧你?我到底你谁啊我,生育机器是吧?” 牧锦年不由告饶:“老婆,你可千万要相信我,要不是咱的孩子,小爷我才懒得关心它,当初你怀正正的时候,我太过混帐,没有尽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该尽到责任,现在是我恕罪的机会,老婆,这个机会你一定要给我啊。” 韩一芊半口气被顺了下去,心里美滋滋的:“哟,就你这样还小爷?” 牧锦年濒临崩溃的声音传过来:“姑奶奶,你到底想怎样?!” 韩一芊想起一出是一出:“牧锦年啊,等宝宝出生了,要是我和它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哪个?” 牧锦年理所当然:“肯定是孩子。” 韩一芊被顺下的半口气又提了上来,嘟起嘴,眼一横,死活就不讲理了:“牧锦年,游戏前提是我不会游泳,而且你不先救我,我就嗝屁了!” 金门大桥的微风送来牧锦年含笑的声音:“老婆,别怕,救了孩子,我会跳进去陪你一起死。” 韩一芊愣了半晌,才啐了牧锦年一口:“想得美啊你。” 视频通话里的牧锦年但笑不语,身后夕阳如同洒金笺般把宏伟的双桥涂抹出厚重的颜色,国王的落日。 韩一芊眯缝着眼睛想着,越想沉睡脑子却越清醒,她幻想着自己是一条被捉上砧板的鱼,层层叠叠的鳞片被残忍的刮下,翻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身体,每一根骨头都在牵扯着隐隐作痛。 唯一庆幸的是,她战斗力充盈的泪腺终于疲软了,眼睛涩涩的翻不出花儿来,韩一芊认命又贪婪的盯着墙上贴着的各式婴儿的照片,半梦半醒间韩一芊听到一阵急促的音乐声从客厅波及进来。 该来的还是要来。 韩一芊听到话筒里传来略显沙哑的声音,居然感到一阵奇异的轻松,她轻轻笑了一声:“爸。” 牧老先生做起事儿来一向架势十足,而且丝毫不懂得体恤下情,把见面地点约在了牧家祖宅。 韩一芊晕船晕得厉害,一路分花拂柳的走过,曾经开得极盛的海棠花早已经败落,空气里不再有熟悉的甜腻味道。 不算太长的路程韩一芊走了许久,一步一步如同踏在刀尖上,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铺天盖地的阳光却异常冰冷。韩一芊脚步虚浮的走到铁门前,急喘了两声,才在管家的带领下,拐进了深深的庭院。 宅子里每个房间的门槛都很高,韩一芊迈过最后一个的时候差点儿跌倒,幸亏被一旁的管家扶住,管家凑在韩一芊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少奶奶你别太担心。” 韩一芊虚弱的笑了一下,抬眼的时候正好对上牧锦年父亲阴鸷的眼睛。 “进来。”语气还是一贯的居高临下,牧老先生吐出两个字儿后便拒绝和韩一芊交谈,两手交叠着按在拐杖上,唇线紧抿,灰白的眉毛从下往上抬起,额际即刻浮现出两道淡淡的抬头纹。 韩一芊机械的走了进去,隔着远远的距离就停下了步子,两人目光交错,对峙的气氛徐徐散播开。 直到牧锦年父亲似笑非笑的交叠起双腿,右手闲适的搭在扶手上,食指抬起指了指角落上的位置:“坐。” 韩一芊如同牵线木偶般安静的坐了下来,身体却时不时的轻轻挪动,看着自己的脚尖,恨不得此时此刻能够阿Q附体,好好体验一把所谓的精神胜利法。 只是牧锦年父亲明显与她不在同一个波段上,曲起手指在沙发上轻轻一击:“小韩,我之所以找你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 韩一芊急急打断他的话:“爸,您要不要喝茶,普洱还是龙井?还是大红袍吧!” 不等他答话,韩一芊从沙发上倏然站起,慌不择路的便往楼下的厨房冲去。 宅子里洒扫的仆人都偷偷觑着韩一芊,居然没有一个主动请缨的。韩一芊在多达数十个的橱柜里翻来翻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小罐密封茶叶,幽绿的细叶被囚禁在玻璃瓶里,像是一具具鲜活的事体。 韩一芊火急火燎的注水进去,脑子混混沌沌的不知在想什么,直到杯里溢出的热水在手上一灼,韩一芊才猛然一颤,把滚烫的茶杯捧在手里,步履不稳的折回房里,略一低身,尽管竭力克制着到处冲撞的不安,她的手还是在牧锦年父亲的严密监视下微微一抖,杯子从手指间脱落下去,杯底猛的磕在茶几的水晶面上,砰的一声锐响。 她吓了一跳,抬头正好对上牧锦年的爸爸高深莫测的微笑,只见他转动拐杖在地板上笃笃的敲了两下:“看样子有些话不提,想必你也明白了罢。” 韩一芊尖尖的小脸煞白煞白,倔强的昂起头来,一字一顿的说:“我不明白。” 牙齿深深的扎进嘴唇里去,韩一芊感到一阵酥、软、疼、痛,仿佛只有凭借着深邃的痛意,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牧锦年父亲笑了一下,拐杖在地板上画了个圈:“你这宁折不弯的脾气,倒真像是你母……”说了一半,顿住,接着又往原来的命题上绕了过去:“既然你不明白,就不要怪我说话太直白残忍。韩一芊,你必须明白,牧家这样有头有脸的宗族,不可能容忍任何子嗣流落在外。那孩子我见过了,性格确实顽劣,和臭小子小时候真是像极了。”老先生灰色的眼珠里浮起感慨的神色,语调微微拔高,“我年纪大了,自然不想让自家的子嗣流落在外,我想你们爷爷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曾孙牧家的血脉流落外面,所以我非常希望他能回归牧家,越早越好。小韩,你应该理解老人家这种心情吧?” 韩一芊胸口堵得仿佛塞了团破棉花,丝丝缕缕的情绪被拉扯出来,垂下眼睛冷笑道:“爸,我只能表示理解,恕难苟同!” 她的赌气话在牧锦年的父亲牧建中听来轻飘飘如同挠痒。一个人年纪越大,就越习惯于喜怒不形于色的伪装。 牧建中一点儿发怒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开始安抚起韩一芊:“想必你也知道,牧家到了锦字辈,我们这房就只有牧锦年一名男丁。等再过几年,这牧家里里外外的事儿都要靠他定夺决策。你既然是牧锦年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自然是牧家当之无愧的主母。孩子的母亲只是个出身低微的戏伶罢了,攥在手里唯一的筹码也不过是个没分量的私生子,她没有任何胜算撼动你的地位。你又何必计较?” 有了大房的身份,就该宽宏大量,什么都不必计较了么? 可她出让的利益,明明是在婚礼庄严的见证下,丈夫对妻子的许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韩一芊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她疑惑的打量着对面的老人,眼角已经布满了深刻的细纹,一双鹰眼却精光四射,他明明和牧锦年这样像,但她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自己熟悉的气质。 韩随即心下涩然,怎么可能找的到呢?牧锦年对她的专宠,恐怕根本没有别人给得起。 只是一想起牧锦年曾褪下满身狠戾的气息,温柔缱绻的对另一个女人,韩一芊的心就不可遏制的揪痛起来,久久不能平息。 而现在眼前这位老人,还要火上浇油的把牧锦年推向周雅琳。 韩一芊只觉得怒火如同猛兽般向她胸口攒积着,伪装的笑容不着痕迹的收敛起来,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换上对面这位歼商,错综复杂的伦理关系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感情道德丢两边,只剩下对利益最大化的追求和令人作呕的利诱。 胸口的火气蹭蹭的蹿了起来,韩一芊不由出声讥讽:“哦,既然是没什么分量的私生子,您怎么还要大费周章的让他认祖归宗?” 牧建中脸色微沉,牵起的嘴角却依旧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按着小几徐徐说道:“这你就管不着了。” “既然如此,我想我大概也没有在这里呆着的必要了。”韩一芊边说边要起身,却被牧建中的拐杖按住。 拐杖的末端被磨得锃亮,没沾染上一点儿灰尘,搭在手背上有清淡的凉意,随着手背上的青筋一直传到心底,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升腾起来,韩一芊扭过头愤恨的瞪着他。 却见后者利落的冲了拐杖,把精致的茶杯捏在两指之间,娴熟的吹散了茶杯上蒸腾的雾气:“把你叫来,当然是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说得没错,孩子的身份确实是个问题。现在的年轻人,恐怕已经不如以前那么有担当。年轻年轻人做事总是没轻没重,臭小子自己闯下的烂摊子,现在未必然叫你来,当然是为了问问你的意见。你说得不错,孩子的身份确实是个问题,今天叫你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现在的年轻人,不像我们这辈有担当,说撂担子便撂担子。要是依着臭小子胡来,难保他不愿意收了这平白无故冒出来的大胖儿子。你这孩子,有时候太牛脾气了些,心地倒是很不错的。你要是能劝着牧锦年认了那孩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字一句仿佛蜡烛油般在心口生煎,疼得人仿佛喘不过气来,韩一芊逆着光影冷冷道:“要是我的牛脾气,全耗在这件事儿上了呢?!” 牧建中不以为杵:“哼,那要看你耗不耗得起!” 不徐不疾的说完,把一叠厚厚的照片甩在韩一芊面前。 照片上记录的是她和程骏一起工作时候样子,角度刁钻,引人遐想。 老东西笑得笃定:“你要是不肯去劝,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 “悉听尊便。”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韩一芊看着陷进沙发里的老人,只觉得他周身浮动的全是黑色的羽翼,残忍得这么理所当然:“牧老先生,谢谢您的仁慈!谢谢你准备扎死我的同时,还问问我,到底是喜欢用刀砍还是用剑戳!” 牧建中终于动怒,手拍在案上:“不像话!”蛇纹木拐杖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像韩一芊袭来,韩一芊此时此刻已经心灰意冷,站在逆光的角落里怨恨的盯着他,不言不语,不躲不闪,只是掀起唇角静静微笑。 他年近花甲,除了腿有些跛,依旧身强体健,精神矍铄,这一拐杖下来够韩一芊喝一壶。 韩一芊那点要强全是装给别人看的,究其本质她就是只软脚虾,哪里是什么刘胡兰转世,江姐托生,眼睁睁的看则会拐杖携着呼呼风声席卷而至,浑身一凛,一个没抗住就没志气的闭上了眼睛,只听一声钝响,结结实实的砸在鼓膜上。 猛的睁开眼睛,一贴身便闻到牧锦年风尘仆仆的气息,牧锦年双眼已经瞪得赤红,一对父子一人各占一角,目光交接,击打得空气锃然作响。 “你这个不孝子,为了这么个女人,居然敢冲撞我!” 牧锦年拖过韩一芊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即刻出言不逊道:“父不父,当然子将不子。” 牧建中着胸口像是气到了顶点,连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我可没福气当你这个孽种的爹!你要是再敢向着她,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说的。”牧锦年表情沉冷下去,反手握着拐杖沿着中心从中间折断,露出尖锐的毛刺,牧锦年看也不看,只是掀唇一笑,把断裂的那头生生劈入掌心,掌纹犹如骤然崩开的冰原碎裂,鲜红的血沿着蛇形纹路汩汩的流了出来,很快渗入木质纹理里,牧锦年夺过拐杖往边上一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从此以后,我们不亏不欠。” 牧建中气急:“臭小子,你就不怕···” 牧锦年反唇相讥:“您都敢把自己的私生子硬塞给我,我又有什么可怕?!我想爷爷要是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 牧建中颓然的落进沙发里:“你都··都知道?” 牧锦年笑了笑:“您自己也常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牧锦年拦腰把韩一芊抱起,器宇轩昂的跨了出去,没走几步,袖子便被韩一芊握在掌心里轻轻摇了摇,牧锦年垂眸,只听韩一芊懦软的声音和着一点哭腔,两只眼睛汪汪的蓄满了眼泪,安静的模样让人止不住了怜惜,韩一芊把头一歪,便埋进牧锦年的胸膛里,语音断断续续:“牧锦年,他们都欺负我。” 一颗心如同袖子般被韩一芊缓缓抽紧,牧锦年在韩一芊发心落下一吻:“不怕,我回来了。” 老人叫嚣的声音渐渐远了。 韩一芊窝在牧锦年怀里,偷偷觑着被他踏在脚底盘旋而下的楼梯,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恐慌来,她急忙去拉牧锦年的袖子,脸微微扬起盯着牧锦年,一瞬不瞬,仿佛怕一眨眼,他就会从她眼前凭空消失似的。 周雅琳对她颐指气使的时候,即使败下阵来,自己好歹也没有太过失态;面对牧瑾璇的时候,她也硬撑的和她讲道理。就连牧建中举着拐杖向自己劈来时,她也只是一门心思的执拗着。 韩一芊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铁石心肠了,偏偏一看间牧锦年下巴上青苔似的一层胡茬时,堆积在胸口的委屈、怀疑、慌张才后知后觉的冲破堤坝,气势汹汹的在她身体里冲撞起来,心尖一颤,垂下头在牧锦年近在咫尺的胳膊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虎牙深深的嵌进去,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直到看见牧锦年皱了皱眉毛,她才悻悻的松开利嘴,嘴角还微微发抖:“牧锦年你这个混蛋!” 牧锦年心疼得不行,托在她膝盖下的手不由又紧了紧,语气跟哄小孩儿没什么差别,一被指控立刻伏法认罪:“都是我的错,唔,芊芊最厉害。” 韩一芊眼里还蓄着盈盈的泪光,闻言嘴角一咧笑得异常得意,趾高气昂的哼到:“那还用说?” 牧锦年曲手在韩一芊额上敲了一记:“美得你。”说完了也和她一起笑起来。 傍晚牧宅灯火通明,传来一bobo的风过树叶的声音,暮色已经四垂,明明是她最怕的黄昏,但因为手心传来的那股融融暖意,一切都如同被施加了魔法般,有种别样的梦幻。 两人过了摆渡,再上了车。 韩一芊折腾了一天,已经裂地不像话,脑袋一沾上牧锦年健美的双腿就忍不住犯困。 牧锦年微凉的指腹贴着韩一芊的额际扫过,最后隐没在韩一芊的发线里,轻轻揉弄,他指间早没有了淡淡的烟草味道,自从她怀孕以来,牧锦年就再没吸过烟了。 韩一芊迷迷糊糊的想着,心里像被勾起了一根甜蜜的丝线,缠缠绕绕的勾住指尖,朦胧间听见牧锦年贴着她耳朵低语了一句:“对不起。” 他的气息吹开她散开的绒发,有种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一整天的惊疑都在这句话里消失无形,嘴角不由勾起来,韩一芊沉沉的进入黑甜乡里,再起来的时候,天际已经完全擦黑。 牧锦年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车里的音响正回旋着一首老歌,是一位痴情国王写的绿袖姑娘。 韩一芊扭了扭身体,便见牧锦年眼睛一亮,扶着她的后背把她垫了起来:“醒了?” 她揉揉眼睛,同进小区的主路上路灯正燃着晕黄的光芒,璀璨如同闪亮的星河,迷糊了一阵子,不禁叫道:“怎么这么晚了?!” 牧锦年也不谦虚,脱下外套替韩一芊披上,手在她肩上捏了捏,牧锦年眯了眯眼睛:“我让司机把跑车当拖拉机开,还不是怕扰你清梦?” 给点颜色就开作坊,韩一芊在心底把牧锦年暗暗骂了百来遍,不以为然道:“这车停这也很久了吧?牧锦年,是不是你那把老腰扭了,抱不动我,才躺在这里休养生息吧?” 牧锦年贴过来,冲着韩一芊耳后一边吹气一边邪笑道:“有没有扭,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韩一芊脸一红,就已经失了先机,等到牧锦年灵活的舌头勾到她的耳垂一点儿点儿蹭弄上去的时候,韩一芊连耳廓都呈现出可以的半透明色。 大结局 更新时间:2014-10-18 17:32:45 本章字数:9630 韩一芊脸一红,就已经失了先机,等到牧锦年灵活的舌头勾到她的耳垂一点儿点儿蹭弄上去的时候,韩一芊连耳廓都呈现出可以的半透明色。 牧锦年轻笑了一声,轻松的抱起韩一芊走进了公寓大堂,明晃晃的灯一照,做贼心虚的韩一芊就开始磨叽着要下来,牧锦年不依,又免不了一阵唇枪舌战,韩一芊薄怒:“牧大少爷,别拉着我跟你丢人现眼了成不?这些管家明天又得说了,极那牧锦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偏偏栽在这种无盐女身上。” 牧锦年啧了一声:“谁说的?我就缺你这样的无盐女。” 明明是句好话,可为什么她觉得听起来这么别扭呢?韩一芊气得鼻子都歪了,瞪了牧锦年一眼:“哄人不是这么哄的好吧?” 牧锦年忍俊不禁的挑眉:“那要怎么哄?” 一副虚心求教,实则装傻的模样气得韩一芊想抽他,韩一芊不客气的扳着手指说:“比方说什么,老婆大人你怎么是无盐呢,长得美艳无比,倾国倾城,是牧少子我高攀了才对。” 牧锦年探手在韩一芊额上一搭:“你发烧了?” 韩一芊这下终于炸了,揪起牧锦年胸肌上的一点儿皮拧成个十字,还没等她发力就被牧锦年一句调笑的话给吓了回去:“唔,芊芊,你居然在掐我的‘点’儿?果然是~小别胜新婚。” 言毕,牧锦年脸上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和他过于压迫的气场,额,实在有些不搭。 韩一芊楞了半晌,才发现自己的爪子趴在ru头附近,那点儿嚣张的气焰立刻就萎顿了,通往太阳穴的血管开始突突奔腾起来,一张老脸更是成了迎风的红旗,猎猎作响。 她一边腹诽自己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跟来自*星云的某人有任何共同语言,一边又为脑里跳出的今生今世四个字笑逐颜开。 她的男人,不必要踩着七彩祥云来接她,只需要在她需要他的时候,恰好就在她身边。 韩一芊偷偷摸摸的笑了一下,十指滑入牧锦年的手指扣好,见牧锦年讶异的看她,韩一芊忍不住卷起唇角来:“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牧锦年的眉角染上一丝笑意,漆黑的眼珠里蕴着光彩,不愧是她老公,真是怎么看怎么帅。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韩一芊一打哈欠,牧锦年立刻乖乖的宽衣解带躺下,手臂小心翼翼的绕过韩一芊,像只大狗似的黏在她身上,时不时“邪肆狂狷”的瞥韩一芊一眼,忠犬的打扮不禁让韩一芊有些心痒难耐。 好在她和牧锦年不是一路人,哪能因为秀色可餐而因噎废食,这一整天她积累下来的疑团多得像滚雪球,又虐心又虐身怎么着也不可能让牧锦年轻松过关,韩一芊的手指伸过去掐住牧锦年的耳朵,端出一副十足的恶妇架势,眼睛一斜:“周雅琳今天找我来着,说,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牧锦年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并没有开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那么悬着,不上不下,像是真空阀般把两人之间的空气渐渐抽至稀薄。 手心发烫,渗出黏腻的汗水来,韩一芊把视线从牧锦年鼻梁上转开,落到了自己绞起的双手上,她立刻就开始后悔了。 把事情一串,韩一芊想出了个大概,牧建中上了牧锦年的初恋女友,生出了周牧,周雅琳带着周牧和牧父沆瀣一气,准备把这个孩子栽赃到牧锦年头上。 究竟是怎样的父亲才能干出这样的龌龊事儿,周雅琳的脸皮又厚到怎样的程度才会想出这么一招? 无论如何,这对牧锦年而言,都算不上一段愉快的记忆吧? 韩一芊从来没有揭别人伤疤来满足自己好奇心的癖好,何况这人还是她的亲亲老公。 随后讷讷的张口:“我就是随口一问。啊,我累了,睡吧睡吧。” 搞清楚了那些是非曲直又有什么用呢?只要她知道,牧锦年是爱她的,其它一切对她而言,都可以统统滚去当布景。 以前她总喜欢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他的全貌,现在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和眼前这位男人的表现。 郑人买履的蠢事儿,可一可二不可三。 韩一芊幽幽的叹了口气,翻个身开始假寐,可惜韩一芊向来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一想起那一千多封的邮件她就开始怄火,干脆扯过被子咬着边缘开始生起闷气。 牧锦年温暖的手掌在韩一芊薄薄的后背上拂了一下,最后一路往下绕着韩一芊的腰落在了她的腹部,秋夜露重,空气里依旧凝滞着沉重的水汽,和着牧锦年低缓的声音,丝丝缕缕的逼进韩一芊的毛孔里:“老婆,她都跟你说了什么?说我和她是初恋情人,我给她写了许多邮件,还顺便制造了一颗沧海遗珠?” 他漫不经心的口吻,使得韩一芊的火气更大了:“你们倒还真是心有灵犀。” “你老公我好歹也不蠢,这么多年,也够我看透一个女人了吧?”牧锦年自嘲的笑笑,“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天天跟人干架,当时也没什么好装备,西街和东街的流氓碰到,就拿着弹簧刀互砍,我是西街的老大,后台又比寻常人家硬些,真出了什么事儿都是我去顶包,一来二去,在派出所混得比自己家还熟。” 韩一芊枕在牧锦年怀里打断道:“你怎么当上老大的啊?” 牧锦年笑了笑:“那时候十八~九岁吧,那个年龄的我们这片流行对撞机车,两辆重型机车面对面的开,谁先躲开谁是孬种。你老公我可一次都没躲。我这命,没什么人稀罕,打架斗狠又格外凶煞,男人么,靠的就是拳头,我这老大是一拳头一拳头揍出来的,谁敢不服?” 韩一芊撇嘴,眼刀飞过去:“重点!” “你说周雅琳啊?”牧锦年挑眉,笑米米的说道,“我手下那些马仔,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专门堵在学校巷子口干抢劫老弱妇孺的勾当。之前我不知道,那次我恰巧撞见了,就替人解了围又顺便把那几个丢人现眼的踹了出去——那个被抢的就是周雅琳。无巧不成书,她刚好也是我们学校的。你说,你们女人是不是都有点儿古惑仔情节?我就多管闲事了这么一次,她倒好,从此以后,天天不远不近的跟在我后面。我们那堆人里能有几个正人君子,我没表态,他们就理所当然的对人小姑娘动手动脚的,摸摸手,拍拍背的,好在也还规矩。只是周雅琳这人吧,那时候比你还会哭,就跟个水气球似的,一戳就全翻出水来。我是铁石心肠惯了,只是我那铁哥们,也就是盛泽天,最看不得女人哭,正气凛热的教育我,这么株好白菜眼见着就要被猪拱了,还巴巴的黏在我身后,我这么袖手旁观也太他妈不是人了。我想想也对,一点头我和她算是成了。” “虽然嘴巴上说不在乎,有这么个娇滴滴的女朋友心里也挺美的。何况我和老头子不和,亲妈又死得早,有人这么事无巨细的管着我,倒是第一次,我那时候多纯情啊,整一毛头小子愣头青,别人对我好,我恨不得掏出整颗心对她好,生怕有人说我这人不仗义没良心。本来我们这样也挺好的,可惜我后妈沈青在那当口上怀孕了,还是个男胎。老头子之前迁就我全因为他还相信传宗接代那套鬼话,既然后妈能替他生儿子了,他看我就更不顺眼了。再加上后妈时不时吹个枕头风,就撺掇着老爷子把我送国外去了,顺便把我那些经济来源都给断了,不顾死活。” “正好我和老头子相看两厌,我一听这消息,得,挺好的,也特爽快的答应了。周雅琳知道这个消息,也非得缠着跟我一起出去,最后没成功,就嚷着要跟我分手,说什么异地恋不可靠,没有安全感。我当时把眼一瞪,虎着脸就骂,什么没有安全感,老子就是安全感!结果又把她给吓哭了,她一哭我就没招了,只好信了。后来你盛泽天哥哥点拨我,我才明白,她喜欢的那人是风光的牧家大少爷,而不是一名不文的牧锦年。” “我那么多年胡天胡地的闹过来,自视甚高,当时听见盛泽天那理论,差点没跟他干一架。到了那边,我还死缠烂打的不肯分手,对她有多喜欢,真说不上。之所以想出这么多花样来哄她回心转意,可能是因为我对自己那份骄傲更情有独钟,她这么糟践我的心意,我不相信,也忍不了,只好装出一副情圣的样子,非要捆住对方三年,一开始在那边,你老公我真是举目无亲,语言不通,别人交英文论文,我交拼音论文,还唬我那些同班同学,说这都是高级词汇,特牛~逼。那邮箱是我和她的公共邮箱,我无聊了就在里面写两句,要不就抄点名人传记励志励志。那三年,我犯过浑,吸过大麻,差点没进黑帮。三年之期一到,我想想也挺感谢她的,要不是憋着一口气想让她后悔,我估计我早就玩儿蛋了,就写了一封邮件,具体写了什么我倒不记得了,只记得特酸,特别酸,差点把我的后槽牙都酸倒了。” 牧锦年说得轻松,听在韩一芊耳里却疼得她的心一扯一扯的痛。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的牧锦年,变成现在这么体贴入微的老公,真的不容易。韩一芊犹记得当初她痛经痛得死去活来,差牧锦年去买小翅膀,他最后给她捎回来各式各样牌子的湿巾加护垫,差点没把她笑得死去活来,现在想想,却心酸得无以复加。 韩一芊凭着记忆把手指落在牧锦年的后背一侧的凹陷处,按了按:“这个疤怎么来的?” 牧锦年神情一顿,不以为然的戏谑道:“韩一芊,可以啊,跟我这装得挺像的,原来一天到晚都盯着这种地方看?啧。” 说完牧锦年又开始自吹自擂:“不是我说你,江赭炎那孩子有什么好的?你看他正人君子吧,那是没经受过考验。像你老公我,经过大风大浪,千锤百炼,出淤泥而不染,浪子回头金不换,多难得啊” 看着牧锦年又开始没脸没皮的吹嘘自己,韩一芊吐槽的冲动又开始汹涌澎湃,捶了牧锦年一拳:“周雅琳还说,你们久别重逢,她还算计了你一把呢。” “那可是真算计。”牧锦年单手被在脑后,幽幽的说道,“后妈滑胎之后,我太子爷的地位再次固若金汤。我跟她在酒吧见过一次,没想到她就往我酒里下了药,又把我和她的衣服扒拉干净,第二天说我对她霸王硬上弓。我真上了假上了我自己能不知道?不戳穿她,是因为我已经失望透顶,无话可说罢了,再后来就遇到了邱冉,就那么喜欢上了,再后来邱冉死了,再后来,遇到了你···。” 韩一芊忽然想起一件旧事:“那个,我们、我们那什么的时候,你也、也是清醒的?” “哪个什么?”牧锦年坏心眼的装糊涂,“就我买你初~夜那次?没错,我当时清醒得很,我还清楚的记得,某人把我身上给抓的一道道的,下手那个狠啊。芊芊,你,还记得吧?” 在牧锦年促狭的目光下,韩一芊的脸微红,小红,中红,中到大红,爆红,就差点自燃了。 等到韩一芊睡踏实,牧锦年才下楼,拨了一个电话,便驱车来到了某处较为隐秘的会所。 周雅琳已经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儿,见到牧锦年,她眼里的光华倏然一闪,粉红的嘴唇像是要开出一朵儿妖艳的花来,光滑的手臂已经攀着桌沿向牧锦年伸了过来。 牧锦年置之一笑,把一堆文件甩在了桌上,抬腿坐在椅子上滑远了距离,声音隔着空气徐徐传来,像是吐着信子的蛇:“老头子说得没错,牧家绝不可能容忍子嗣外流,这是我的解决方案,把周牧过继给我堂哥一家当孩子。三哥他们一直膝下无子,想必一定会非常高兴。” 周雅琳打了个寒噤,颤声道:“不可能!这明明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过继给别人!”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不可能的事儿!爸爸他怎么可能答应!” “爸爸?”牧锦年嘲讽一笑,修长的曲手在桌面上无意识的敲着,一下一下又一下,敲得周雅琳真真心慌,“枉你叫得这么亲热,今天下午的事儿,他还没告诉你么?周雅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你认为我就该这么被你蒙在谷里?那个孩子,根本就是你和牧建中的,对不对?” 周雅琳的脸刹那血色褪尽,难以置信的瞪视着牧锦年,半晌说不出话来。 牧锦年笑了笑,笑意里讽刺的意味很浓:“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家道中落,你迫不得已援交,我同情你。可惜你太糊涂,我怀疑你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替你和老头子牵线搭桥的线人是谁吧?我不介意告诉你,她叫沈青,我的后母。” 周雅琳整个人的筋骨像被突然抽散般,直直的向桌面扑去。 牧锦年不着痕迹又往后退了退,眼里的嫌恶一闪而逝。 “现在你明白了么?你和老头子的*,根本是沈青设的局。当初我和老头子关系太僵,以至于你们互相都没打过照面。不过一直对牧家财产虎视眈眈的沈青,就不一样了。她一直把你当做让我和老头子彻底决裂的一步棋。我远走北美,你身负巨债,而我的父亲又风流成性,正在寻找新的刺激,天时地利人和,每一样都站在沈青的那边。在她看来,她要是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就该天诛地灭。” 牧锦年眼里起了黑色的风暴:“等你发现老头子是我父亲的时候,你已经怀孕。老头子震怒,偏偏你对这种奢华的生活念念不忘,难以松手。不过这个世界真的好巧,让你正好在酒吧里碰见了我,你当时就想着和我春风一度,再躲起来生下这个孩子,最后栽赃在我的头上。你运气不错,生了个男孩,才能让我父亲鬼使神差的帮你。” “不过你还是想的太天真。第一,沈青既然安了你这步棋,当然巴不得我知道真相,最好和老头子撕破脸,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第二,老头子的执念只在这个孩子身上,而不是你。你或许不了解他,而我跟他争锋相对了这么多年,对他的手段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对付这种事情的手段向来只有一种,抛大留小,而你一直是被放弃的那个。” 周雅琳的脸透过厚厚的妆容呈现出一种扭曲的青灰色,她垂死挣扎的大笑着:“对对对,就是抛大留小,可是他为什么连小的都没有留住,他怎么可以把周牧过继给别人!” “因为这样,你就没有任何机会翻盘。”牧锦年的手执着银色的调羹,锐利的冷光从他眉宇间一掠而过,表情严酷如同阎罗,“周雅琳,你似乎忘了,现在牧家主事的人,到底是谁?!” 是啊,把周牧过继到父母双全的家庭,他年纪这么小,也许只要一年,也许只要半个月,他就会把她这个虐待自己的妈妈彻底忘了。她又该怎么教唆他孝敬自己这个生身母亲,又该怎么从牧家庞大的财产中分出一杯羹? 可这一切是她的错么?周雅琳不愿承认,明明是她家里突遭巨变,明明是她被沈青涉及利用,明明是命运弄人,为什么要把一切都算在她头上? 周雅琳怨恨的盯着牧锦年:“这不是我的错!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牧锦年已经推开椅子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逆着光,他挑起唇角开恩宣判道:“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妄图伤害我的妻子,其心可诛。” 说完,牧锦年头也不回的大步向门外走去。 其心可诛?只因为她在那个女人面前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周雅琳想放声大笑,嘴角却僵硬着一动不动。她忽然想起那个傍晚,隔着时空演奏钢琴曲给她听的牧锦年,也许他只是气不过自己被她甩了,可是那一刻,她是爱他的,她是真的爱他的。 虽然她对他的爱,从来不能和金钱名利相提并论,可她毕竟也爱他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怎么可以!! 周雅琳握着咖啡杯一动不动,任凭泪水磅礴,良久,她的手才微微一抖,咖啡杯磕在桌脚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薄薄的瓷片飞了出来,在她艳丽的脸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如同开在黄泉路上的曼陀罗。 把前女友踢掉之后,牧锦年韩一芊这对小夫妻最后点儿膈应也随风飘散了,两个人整天腻在一块儿眉来眼去。 这对心急的小夫妻已经走了令人鄙视的后门,提前偷窥了宝宝的果体和性别——真是太令人发指了。 韩一芊推了推牧锦年,叹气:“我还希望是个女儿呢,让她从小就弹钢琴上舞蹈班学油画练书法,不能再像我这样输在起跑线上。” 韩一芊发出这样的感慨是有道理的,牧锦年那群人周围的女伴真是藏龙卧虎,居然还有人进过全国围棋少年队,这么一比,最擅长玩五子连珠的自己简直就要被比到尘埃里去了——决不能让自己女儿再这么丢份儿! 牧锦年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我算是知道了,你是要让咱女儿把你没遭过的罪全受一遍吧?老婆,你这是嫉妒。” 这下冤枉大发了,韩一芊揪住牧锦年的耳朵怒道:“说什么呢你?” 牧锦年悠悠然道:“不是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么?” 韩一芊也不傻:“没办法,我肚子里是个儿子,说明你上辈子是个长命百岁的光棍!” “这么说,下辈子你就是我女儿了?”牧锦年挑起韩一芊的头发微微一笑,“这么笨,我还不得被你气死?” 韩一芊的九阴八卦爪立刻招呼上去:“牧锦年你找死!”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说得大概就是这种人。牧锦年在韩一芊额际深情的吻了吻:“继续当我老婆算了。”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当我老婆算了。 牧锦年的吻轻如蝶翅,在韩一芊的脸颊,唇角辗转流连着,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薄纱穿射过来,像是洒在果捞上的那层浓香的蜜,层层缱绻融化,最后消匿无形,连空气都仿佛带着浓烈馥郁的香气,澎湃着涌来,惊涛拍岸,把韩一芊整个人都沉浸进去,像是幼时窗台前那朵矢车菊骤然开放,荜拨一声。 下辈子,下下辈子。韩一芊被牧锦年推挤到墙上,两人之间的空气稀薄,却不影响她摸摸的吟哦这迷人的几个字。 牧锦年,如果可以,我想预定你好几辈子!!!! 全书完。 **********************绵依依不舍分割线*********** 亲爱的妞儿们,牧锦年的故事到此到一段落,不知道你们是否喜欢这个故事,是觉得这个故事好看,但是猫确实在很努力的去写,写一个好男人,写一个精彩*的爱情故事,写一个自己认为的一个完美的男人,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顺便说下哦,不管你们喜不喜欢韩一芊,但是我是真真的喜欢牧少,喜欢牧锦年这个深情的男人,曾经有好多次,我想把他写的坏一点,写的渣一点,但是就是不舍得,不忍心,所以啊,猫写的时候都有点小小的嫉妒二芊,哈哈哈。 不罗嗦了,希望大家现实中都有这么英俊潇洒,多金的霸道总裁宠爱着你们一生。 再次感谢大家的一路的陪伴,爱你们,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